罗厚取下了头戴的头盔,发丝飞扬。
一位位将主,亦是取下了头盔,神色复杂。
咻!
下一刻,罗厚身躯迸射而出,朝着陈天玄的尸体飞速掠去。
他要带走陈天玄的尸体。
耶律阿古朵转身,没有阻拦,亦是没有必要阻拦。
他往金帐王庭的方向走去。
一战结束,他亦是感觉到有些寂寞。
然而,刚走出三步。
天地间似乎有心脏跳动的声音轻微响彻,像是蚊吟,下一刻,如狮吼,再片刻,如雷鸣炸响!
耶律阿古朵的身躯一震,猛地转身。
“不可能!”
罗厚也是一步落下,化作一道黑芒瞬间倒退!
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空,刹那间,云卷云舒!
无数云层汇聚在了陈天玄的尸体上方,那死寂的尸体上,犹如一截烧焦的枯木,久逢甘霖,竟是生长出了碧绿的枝丫。
枯寂的气息,却是在飞速的暴涨!
都快踏上奈何桥的陈天玄,忽然感觉一切都在倒流,奈何桥飞逝,黄泉倒流,彼岸花凋零……
他,似是被踢出了地狱。
陈天玄的精气神在这一刻,像是鼓起的热气球,陡然膨胀!
罗厚不可思议的盯着,一位位将主亦是震骇不已。
怎么回事?
破而后立?枯木逢春?!
不可能啊,老陈燃尽生机,根基都烧没了,怎么破而后立?!
人死,怎么还能复活?
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
陈天玄呼吸越来越急促,随着他呼吸,天地间竟是有浓郁的死气被他不断的吸来。
这儿本是战场,无数将士在此地埋骨,死气乃天地间最浓郁的地方。
无数死气缠绕在陈天玄的身边,像是一条条蛟龙在盘旋着。
耶律阿古朵目光中不可思议消失,再度涌现的,则是无止境的兴奋。
陈天玄睁开了眼,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有几分茫然,他感觉自己死了,但是,无尽的死气缠绕而来,他似乎在死气支撑下,重新获得了生机……
死到极致是为生?
屁啊……死了便是死了,绝对活不了。
除非逆转时间长河,逆天改命。
这就更不可能了。
绝对是有什么他不懂的事情发生了。
感受这不断涌入身躯中的浓郁死气。
“我这是化身……以死气重生的邪修?”
陈管家沉默。
他其实还是死了,但是,其实是以拥有灵智的死者的形态降临世间,用专业名词来说,他是……死灵?
陈天玄沉默了许久,感受着体内蕴含的力量,那燃烧殆尽,此刻却是重新回归的力量,他忽然笑了起来。
“那颗丹药么?”
陈天玄笑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公子给的一颗丹药,让他重活一世。
无数的死气在蔓延,随着死气席卷而过,地上的青草枯萎……
但是陈天玄却是感动不已。
这样一颗逆天的丹药,能让人重活一世的丹药,公子居然就这么慷慨的给他了。
有这样的丹药,等同于可多出一条命啊!
公子实在太仁义了。
“我陈天玄,欠公子一条命!”
陈天玄大笑起来。
有凌厉剑气凭风而起,裹挟着死气,涌入陈天玄体内,不断的提升着他的剑道修为。
九品剑气,八品瀑剑,七品势剑……
三品剑狂,二品万剑,一品归宗!
连续突破。
瞬间重回一品归宗,再成剑道宗师!
耶律阿古朵气血纠缠而出,仰天一声啸,战意沛然!
他感觉到了此刻陈天玄的强大!
此人,特么竟是逆天!
天地间,黑云密布,像是邪魔出世!
陈天玄在这一刻,死气缠身,死气中夹杂着磅礴剑气,压抑而恐怖!
罗厚等诸多将主在震惊之余,亦是兴奋无比的爆粗口:“艹!”
金帐王庭一方,诸多强者亦是不可思议,但在不可思议的同时,有惊恐,和惊骇!
“他怎么做到的?怎么能重活一世?这是什么秘法?大夏王朝掌握了什么机密?!”
一时间,所有人心头,皆有百感涌动。
陈天玄死气缠绕周身,化作一道又一道的黑色的剑气。
他悬空而起,望向了耶律阿古朵。
“再战!”
他抬起手。
他感觉此刻的自己,无比的强大。
他抬起手,呈握剑状。
“吾剑,何在?”
一声利啸。
……
安平县。
罗府,沉沉睡了一夜的罗鸿,陡然睁开眼。
他走到黄梨木雕花窗前,望着云卷云舒的天穹,一笑。
“活了?!”
“嘿,活了!”
……
醉香楼中。
赵东汉喝了酒,正在滔滔不绝的诉说着罗鸿在秘境中的战斗,在秘境中的壮举。
小豆花抱着地蛟剑,时不时的点头。
蓦地。
她似乎心有所感,扭头看向北方。
眼睛不由渐渐明亮了起来,嘴角两颗酒窝似桃花盛开。
怀中地蛟剑,亦是颤抖一番,噌的一声,冲天而起,化作一道剑光,扎入虚空。
酒楼中无数江湖客都被惊骇到。
……
塞北。
无数死气缠绕着剑气,陈天玄黑发飞扬,仰头大笑。
一道白芒从南方飞速掠来,似是破开空间,裹挟着惊天剑吟,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陈天玄握着破烂剑鞘,陡然抬起。
噌!
地蛟剑归鞘!
天地间无数的剑气在这一刻,尽皆收敛!
地上,耶律阿孤独大笑,化作一道金色雷霆一跃冲天。
陈天玄手一拨,地蛟剑出鞘,化作一道碧芒与耶律阿古朵战于九天。
地蛟剑发生了蜕变,似是一根锋锐龙骨横亘天地。
地蛟终于化龙,只不过,却是化骨龙!
九剑挥动。
剑气如骨,纠缠于身。
曾经的剑气化白龙,如今九剑出骨龙!
骨龙一出,狠狠撞击在耶律阿古朵身躯之上,将他砸入漫漫草原,犁出一条触目惊心的沟壑!
天上,黑云被一剑切开。
有一座霞光万丈仙气袅袅的天门浮现而出。
竟是一剑开天门!
只不过,面对浑身死气的陈天玄,天门中,有浓浓的排斥降下。
陈天玄感慨,他的剑术,走偏了。
不过,哪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