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纳德一等!有传令兵!”
埃尔循着库慈手指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他们的前方,一名传令兵打扮的士兵正大汗淋淋地骑在一匹快马上,朝他们这边快速靠近着。
待靠近到声音可以传到的范围后,这名传令兵便朝埃尔大声问道:
“请问!是埃尔伯纳德一等吗?!”
“嗯,没错。”埃尔点了点头,“我就是。”
“伯纳德一等!”
待靠近到埃尔的跟前后,这名传令兵便一边喘着气一边朝埃尔行着军礼。
直到自己的气息稍微顺畅了些后,这名传令兵才继续朗声道:
“前方发现大量的难民!”
听到“难民”这个词汇后,埃尔的脸色微微一变。
而这名传令兵此时则继续说道:
“主帅有令我们没有时间来照顾这些难民,所以任何人都不得去搭理这些难民。”
“……是。”埃尔用听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平静语调应道,“我明白了。”
“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说罢,这名传令兵便火急火燎地一拉马缰,看样子他似乎是打算去后方,跟后方的部队传达尼基塔主帅新下达的这条命令。
待这名传令兵离开后,埃尔便偏过头,朝身旁的库慈说道:
“科洛温二等,听到刚刚这位传令兵的话了吗?”
“听到了……”
“去传令吧。”埃尔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道,“告知我们部队的人,让他们不要去搭理马上就会来这里的难民,尤其是不能给难民任何粮食。”
“记住一定要告知部下们:不能给难民任何粮食。”埃尔在说这句话时,特地加重了语气。
“是,我立刻就去传令……”
心情似乎很沉重的库慈拨转驴头,去将埃尔刚刚下达的这条命令告知给部下们。
……
……
库慈刚传令完,难民们就来了。
大量的难民排成杂乱的队伍,从军队的旁边走过。
这些难民在布列颠尼雅帝国对神圣希兰帝国发动进攻之前,还是普通的农民。
他们都是因为布列颠尼雅军的到来,才不得不从农民变成难民、不得不离开自己的家乡。
这些难民每一个人都面黄肌瘦、衣衫褴褛。
即便隔得老远,埃尔都能闻到这些难民身上散发出来的难闻气味。
这些难民分成两种。
一种是布列颠尼雅军到来后,被布列颠尼雅军赶出了家乡。
这种难民都能从布列颠尼雅军的手上领到一点干粮,但这点干粮实在是少得可怜,早早地就吃光了。
而另一种难民,则是在布列颠尼雅军还没来时,就收到了风声,赶紧收拾了一些能带走的东西,然后跟随着其余的村民一起去逃难。
为了能提高逃跑的速度,这种难民往往也带不了太多的食物,从大老远走到这里,食物大概也早就吃光了。
这些难民几乎都是把“饥饿”这个词写在脸上了。
为了能讨到一点食物,难民们用希冀中带点恐惧的目光注视着从他们身旁路过的军队。
然而尼基塔在刚才就已经提前下令了,不允许任何人跟这些难民有任何接触,所以没有任何一名将兵有去搭理这些难民。
自这些难民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后,埃尔便一直直视着前方,不让自己的目光扫到其余的地方,更不让自己的目光投向从他们身侧路过的难民。
埃尔之所以不去看这些难民,是因为尼基塔的命令,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妇人抱着一个年纪大概还只有3、4岁的小女孩闯进了队列中,直接跪倒在埃尔的前方。
“求求您!请给我们一点食物吧!”
这名妇人一遍接一遍重复着祈求的话语,一下接一下地朝正骑在马匹上的埃尔磕着头。
埃尔打量了一下这名妇人。
埃尔虽然对医学没什么了解,但也看得出来这名妇人的身体很是虚弱,大概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什么像样的食物了。
而被她抱在怀中的那个小女孩,也是脸色蜡黄,光是用眼睛来看,都看得出来她怀中的这个小女孩非常地虚弱、非常地危险。
埃尔的眼中闪过不忍之色。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帮助你。”
说罢,埃尔便迅速将这抹不忍之色隐藏下去,一扯手中的缰绳,驱使着胯下的马匹绕开这名可怜的妇人。
然而,这名可怜的妇人并没有就这样放过埃尔。
“我求求您了!”
这名妇人一把抱住了埃尔胯下马匹的马腿,朝埃尔哭喊着。
“您可以不救我,但请您救救我女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