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利赶忙偏转过头,朝正策马走在他旁边、与他保持着相同速度的副将问道。
“怎么了?”
“没怎么。”副将无奈地苦笑了下,“只是想要提醒主帅你不要发呆而已。在马背上发呆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啊。”
“谢谢提醒。”恩利朝自己的这名副将微微一笑。
“……主帅。”副将在犹豫了一会后,朝恩利问道,“我总感觉……自率军进入‘原法兰克帝国’境内后,你的状态就怪怪的。”
“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还时不时地恍神。”
“现在打了胜仗,把叛乱平息了,你还是这副样子。”
副将在许久之前就注意到了恩利的异样。
在刚从伊尔莎那领到这平叛的任务,率领部队出征后,恩利还是一副相当兴奋、激动、意气风发的模样。
然而恩利却突然在一夜之间,从原本意气风发的模样,变成了现在这副闷闷不乐、总是发呆恍神的模样。
副官敏锐地注意到恩利发生这样的变化时,恰好是在率领部队踏入“原法兰克帝国国境”的时候。
对于恩利为什么会突然有着这样大的变化,副官一直都很好奇。
然而因为这种问题比较私密,副官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到现在又一次地看到恩利在马背上做出恍神这种危险的举动后,副官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朝恩利问出了他这个憋在他心里很久的问题。
听到副官的这一问题后,恩利并没有立即回答。
而是在沉默了好一会后,才幽幽地说道:
“……在率领部队进入‘原法兰克帝国国境’之前,我一直以为这些人之所以发动叛乱,只不过是因为仍然放不下与我们布列颠尼雅人的仇恨,是因为不习惯被我们布列颠尼雅人统治……”
“然而……”
说到这,恩利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苦笑。
“在率领部队进入‘原法兰克帝国境内’,看到‘原法兰克帝国境内’的平民们的现况后,我才发现我想错了……”
恩利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名斥候突然骑着快马来到了本阵,找上了恩利。
“主帅!前方发现一股难民潮!总数约为2000人上下!他们堵在大军的前方!若不驱散的话,有可能会影响到我军的前进!”
“难民潮?”副官皱紧眉头,“真是麻烦。”
副官偏转过头,朝他身后的一名骑士下令道:
“你率领500骑兵,去把前方的这帮难民给我赶走!”
“是……”
“等等!”
这名骑士的这声“是”还没落下,恩利便抢先一步打断道:
“不许对前方的难民动粗!我们绕开他们。”
“绕开他们?”副将朝恩利投去疑惑的目光,“可……主帅,这么做的话,会多浪费不少时间的!”
“浪费了就浪费了!”恩利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反正现在仗也已经打完了,我们不缺时间。”
“可是……”副将还想再说些什么。
但他的话还没说出,恩利便摆了摆手:
“别废话了!快按我的命令办事!”
“是……”
……
……
指使着部下更改大军前进的方向,绕开前方的难民们后,恩利一夹马腹,驱使着胯下的战马离开本阵。
“主帅!”副将急声道,“你去哪?”
“我想去看看那些难民们!你也跟我一起来吧!”
望着恩利他那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急速变小的身影,副将咬了咬牙关,长叹道:
“唉……副将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啊……”
这般感慨了一句后,副官也一夹胯下战马的马腹,驱使着胯下的战马紧随在恩利的身后……
……
……
恩利与他的副官一前一后地策马狂奔着。
没过一会,二人便看到在前方的地平线处冒出大量黑压压的人影。
随着与这片黑压压人影之间的距离的不断拉近,恩利与他的副官渐渐看清了这片黑压压人影的真面目大量面有菜色、衣不蔽体的难民们。
恩利缓缓勒住胯下的战马。
停住胯下的战马后,恩利用复杂的目光遥望着不远处的这些难民们。
而这些难民也发现了正远远遥望着他们的恩利。
看着恩利以及位于恩利身后的那名副将身上的铠甲,以及腰间的佩剑,难民们的脸上纷纷浮现出恐惧之色。
恩利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些难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副官也察觉地出来现在的氛围不是一个谈话的好氛围,于是也闭紧着嘴巴,默默地陪着恩利一起遥望远方的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