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定调为国家级最强战力,赵文睿也不禁挠头了两秒。
主要是考虑接下来第一秩序以何种方式与之对抗。
若以官方的名义,基本就只剩皇家法师和宫廷法师可选了。
皇家法师的时代还在宫廷法师之前,是封建时代的产物,读作皇家法师,写作护国法师。
对他而言,以这样的方式让超凡战力登场,最难的点就在于扮演。
皇家法师可不像国立法师团成员那般轮群,而是论个,往往一个就镇国数十年,甚至上百年。
宫廷法师差一点,却也都是有头有脸、有名有姓、有事迹可查,这是不能随便顶个名头冒充的。
两秒之后,他有了抉择,通知米兰诺,上反政府军。
从某个角度讲,政府和反政府,就像本源世界的斯坦福监狱实验那般,是管理者与被管理者之间自然而然形成的矛盾的产物,是始终存在的两个对立的集团,这也就使得反政府人士的扮演可以很宽泛。
米兰诺紧急发起的群体扮演对象,是历史上很著名的反政府组织——血影会。
这个组织生于不义,亡于理想。最初时是一帮败军转变的山匪,因行路问题而超出了限时到达的最后期限,结果被吃了败仗的指挥官用来当背锅匠,指着整个军事行动的失败,就是因为他们未能及时到位,以至于延误战机,让敌人有了较为充分的准备。
于是被缴械贬为战犯去挖矿。
那时候挖矿是非常残忍的刑罚,两三年的时间,棒小伙就能熬成风烛残年的干巴老头。
结果这支内部团结,训练有素的部队就叛乱了,死了七成,剩下的逃进了荒野。
这个开端奠定了血影会的与众不同,组织性高,掌握着一整套完整的军事训练方法,甚至有魔药序列辅助。
然后就是彻底的放飞自我,第一次登台表演就特别血腥,连屠三个庄园,鸡犬不留。
后来大十几年,都没能被剿灭。
直到换了领袖,先辈的仇怨渐渐放下,又恰逢国难当头,也不晓得是领导层脑袋被门挤,还是融入的新血的普遍意愿的体现,总之就突然很有觉悟,把自己填了坑了。
国战这种坑,小组织、小势力,来多少都不够填的,尤其是前期。所以说他们是亡于理想。一帮起码是超凡老兵级的自干爱国者,最后连史书留一笔名都没能获得,只在野史中有些传闻,不过在刺客行当里,却是有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血影会最活跃的那段岁月里,他们把持了行业最高水准地位足足三十年。
米兰诺这次就让素体傀儡们扮演了血影刺客。
它们白天才扛着RPG和反器材步枪覆灭了入城的驻军,半夜就都成了刺客信条着装的兜帽男。
只不过与一般刺客不同的是,它们都系着红色的飘带,小臂、脚腕,还有脖颈。
这飘带的存在,主要不是为了跑起来帅,而是通过其产生幻象,欺骗视觉。
还有,血影会的成员都是超凡者,那些加入而没能熬过魔药打磨的,是不会成为正式成员的。
因此血红飘带还内藏一些活化绳索的异术奇法,也算是诡异流派的一种。
米兰诺掌握的超凡体系,用来冒充血影刺客,那是绰绰有余,血质一系,血腥荆棘之主,光听名就知道远比正派血影会掌握的秘术超能更有逼格。
所以迎战亚弗爪牙版国立法师团的血影刺客,大师起步,宗师为骨干,大宗师为头目。
为了体现自己的反派逼格,血影刺客一登场,先是干死了几个被临时关押,等待审讯的假医务工作者。
这也算是巧力立名目,除掉亚弗爪牙。
最好笑的是这些官方渠道来的医务工作者,明明一个个起码也是肌霸的底子,却死到临头都不能放开了战。
因为一旦放开了,就等于是超纲了。超凡者、怪异,这是哪门子的军医?哪个时代的军医?
出戏的惩罚可是很严重的,所以它们宁肯死,也得保住‘我们就是普通人’这一角色人设。
于是国立法师团从天而降,拉风非凡,血影刺客们潜地而来,血腥开局,残酷诡秘,同样很有排场。
双方在医院周遭、楼顶、楼层中大打出手。
从风格实力上看,双方明显都有点过线。
比如国立法师团的法师们的瞬身术,就很有HP世界幻影移行的风采,身形化作扭曲光线一缩,人就换地方了。
而血影刺客则是血影分身+纸替身术,真身不易找到,好不容易找到,法术加身,结果炸碎燃烧的却是一堆碎纸片。
双方都有成熟的超凡体系背书,并且是高阶傀儡,躯体强横,灵性不缺,对力量的掌控度还强,收放自如,看着激烈异常,波及面却很小。
也正是这波及面的大小,使得它们明明实力过线了却没有遭到神域仪式相关法则的制裁。
到了现在,赵文睿也基本摸清了亚弗神域仪式的底线。
就仿佛炼制魔药时的细节操作决定最终成败,亚弗在推进祂的大计划的过程中,一些操作对细腻度有很高的要求,容错率较低。
仪式就是一部分细节,超纲就意味着细节操作失败。
从这个角度分析,亚弗的计划落实是僵硬的,明知道照眼前的情况,广场音乐会很难达成,但仍旧得有,且不能搞砸。
如果说广场音乐会是‘成丹’前的最后一股猛火加持,那么医院就是重在‘持久稳定’的炼火。
他感到了亚弗的势在必得,也感觉到了对方的隐忍和克制。
实际上他也一样,若是先一步掀桌子的是他,势必会被做好准备的亚弗来一记狠的。
从双方开打的那一刻,国立法师团就先对市中心医院施展了幻术结界。令身在其中的祭品们察觉不到激烈的超凡对抗。
血影刺客在米兰诺的指挥下,也同样没有骚扰祭品,甚至连刺杀的亚弗爪牙,都被他们吃干抹净,不留痕迹。
较量很快陷入胶着。
血影刺客数量上略差一些,但战技手段则占优,小组合作更是明显高对手一筹。
这是米兰诺的优势所在,她同时能够给予所有人战术知道,而她经即时分析推演出来的战术,非常非常可怕,总是能将血影刺客的优势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
冒牌儿的法师们虽然也表现不俗,斗了十多分钟都没有一人殒落,但在耗能上,却是数倍于对手,这意味着他们的持久战方面很难与血影刺客们媲美。
米兰诺数次使出小组战术,试图引诱个别法师脱离队伍,然后围杀。可惜法师们面对摆出的香甜诱饵,始终不上当。
反倒是越打越保守了,结阵作战,互为奥援,同时又分工明确,辅助、治疗位,都不缺人手。
双方又斗了十多分钟,最终,是国立法师团先选择了撤退。
但这并不意味着亚弗承认失败。
相反,亚弗的重视度明显在增强。
就在国立法师和血影刺客们交锋的同时,防暴警察四处出击,以市里出现了反社会的暴徒,警察为了重要职能设施,派人替代保安的理由,分别占据了佩昂市的其他三处大型医院。
并且米兰诺探察分析后得出结论,新的三处医院建立了仪式体系,虽然远不如市中心医院,但三合一的背景下,倒也相当程度的恢复了仪式功能。
也就是说,这并非是临时应对之法,而是启用了一早就有的备用方案。
米兰诺还观察到,那些国立法师,从市中心医院撤离后不久,就摇身一变,变成了光明教教职人员,强化了佩昂市的各教堂的防卫力量。
说到宗教,光明教的这口烂锅只能甩给亚莎。
她是太阴创世,结果太阳的格位被亚弗暗中撺掇厄加斯给拿下了,等到发现,为时已晚,光明教派已经扎根。
也就是说,亚山世界的光明神,是厄加斯的一个面。
赵文睿从亚莎知晓后,感觉很挠头。毕竟这已经是先于事件的文明根基信息,跟时空入侵搞出来的临时信息差异极大。
可以说,除非从两千多年前开始,对亚山世界的所有时空河流进行摧毁,否则就不能彻底抹掉光明教这张牌。
更麻烦的是,创世之后,晶壁系的发展是有其自身惯性的。这意味着必须得有一条时空主干存在,可以像黄河改道那样多次更改,但不能断。
同时,剪切时空支流,会加大主干的威势,类似于将水网归为一条水势滔天的大河。
所以像光明教这种在文明早期完成了信息扎根的存在,基本无法通过断流抹削的方式除掉,亚莎没有那个本钱。
这些信息,在神域之城中化作了亚弗一方的绝对优势,现在亚弗继续强化,无疑是不留任何可乘之机给对手的表现。
光明教在这座城市中代表的概念不是信仰,而是鼓动、说服、洗脑。是让众魂聚合们安心当祭品的重要一环。
作为一个拥有现代人认知的邪神,赵文睿在米兰诺到来之前,就已经谋上了电台这一舆论喉舌。
米兰诺到来之后,更是一举占据。
但电台还不足以跟光明教打擂台。
不是因为魔法工业背景下诞生的魔晶电台不够发达,而是神域之城毕竟是亚弗建立的,具体锁定哪个时代为主轴,是亚弗说了算。
而祂具体锁定的时代,正是凯文·金的那个时代。这也是里世界亚莎的扭曲面,对赵文睿使用时空放逐时,放逐点是这个时空节点的主因。
而与神域之城的大多数建筑显得格格不入的小旅店、市中心医院,细看其建筑风格,就会发现,正是凯文·金那个时代的。
作为框架主体的它们才代表真相,其他都是可以切换的表皮。
而在凯文·金的时代,电台还是个方兴未艾的玩意儿,这就决定了赵文睿虽然掌握了佩昂市的媒体喉舌,却远不及光明教的神父布道来的有利。
整体形势对赵文睿这一方不利,但赵文睿并不是很担心。毕竟他的目的,不是在这一局中战胜亚弗,而是求念头通达。
只要念头通达,他就可以放开顾虑,跟亚莎深度合作,他相信他+亚莎,是能够战胜亚弗+厄加斯的。
可惜到目前为止,让他严拒跟亚莎合作的原因仍旧没有一点眉目,他只能是继续按照初心,推动自己的计划。
地钟、田园画、刑椅,五大支点的神秘要素聚合,他已经掌握了三个,剩下的两个,他也不打算放弃。所以第四天晚上的教堂之行,他不会缺席。
第一千一百六十章 全面接火
赵文睿来到神域之城第四日的白昼,归纳起来无非三件大事。
第一件是双方各自巩固已有阵地。
小旅店客房住满,并且住宿者们为广场音乐会埋下伏笔,表示他们是一个赶来参加节庆音乐会的穷乐团。
所以以团队的形式入住,着装统一,还个个拎着皮箱。
内里当然不是乐器,而是武器。
洁西卡本来不想接待这个团队的,毕竟小旅店已经不具备营业能力。
但自称是老板马丁·柯恩的兄弟的弗丁·柯恩,临时接管了酒店。
身材魁梧,一脸正气的弗丁表示,他接到了官方的通知,知晓自己的兄弟不幸去世,又知道其孑然一身,就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处理丧事了。
相关伏笔,还是赵文睿之前打下的。他冒充王国特工,秘密调查员,在旅店事件结束后,亮出身份,安抚洁西卡时,就表示官方自然有相关的章程,通知马丁的亲属,让洁西卡稍安勿躁。
洁西卡跟马丁相熟,并未曾听其谈起过有一个兄弟。妹妹倒是知晓有一个。
可弗丁不但长相跟马丁有六七分相似,一应证件也颇为齐备,并且来时有官方有关部门的人员及律师陪同,洁西卡就觉得其身份应该是真的。
更何况,弗丁的话也说的很漂亮。他表示小旅店继续营业,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对马丁的一种悼念。
另外,小旅店的财产所有权,他也不准备继承,而是让给他和马丁的妹妹。他们的这个妹妹也接到官方通知了,他之前还与之联系过,旅途有些远,赶来需要更多的时间。
总而言之,弗丁既不图财,言辞又详实可信,洁西卡便放下了戒心。
然后弗丁很迅速的就招到了补充人手,原本的三名昏睡病患则送去了市中心医院。
至于洁西卡。
弗丁表示洁西卡是小旅店的元老以及功臣,让她当了前厅经理。
像许多来城里打拼的年轻人一样,洁西卡来自附近的乡村,原本是租房住。
弗丁以‘近来因为狂欢节+疯舞症,城里乱糟糟的,不仅路上不安全,买东西什么的也不方便’为由,盛情邀请洁西卡住店,并且迅速的将原本属于马丁的房间清理一新,还添置了不少物件,作为前厅经理的办公室兼宿舍。
马丁的房间还算宽敞,原本兼有小库的功能,一些比较昂贵的旅店用品,就放在其中,占据了许多空间,还乱糟糟的。
现在清理出去,清洁粉刷,又架起了屏风,还换了办公桌椅,看起来就很有内味了。
洁西卡为此还有些惶恐,弗丁很和善的表示:“我哪里懂得旅店经营?完全就是门外汉。我觉得你精明能干,熟悉这个行业,能够让旅店正常运转,那么自然是以你为运营主导,我从旁给予一些力所能及的辅助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