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宰场方面甚至为此安排了后续事宜,还特意疏通了下关系,以确保运货顺利。
到时,将会以运肉为名,用箱式卡车将混沌之卵运入市区,然后开门放怪。
这是一次有内应配合,更具欺骗性、突然性和危险性的搞事。
在屠宰场,跪舔‘大能’的某些人,甚至专门清扫了房间,备下一桌奢豪酒菜,为艾伯特接风洗尘。
艾伯特也是还是挺享受这种来自人间的拥趸的。
混沌势力内部,也只有色孽一系,才有这种骄奢的享受和排场,其他势力都充斥着一股子‘铁锈味’,冷硬而又腐朽。
说实话,研究生命,追求长生的艾伯特,并不喜欢这种氛围。但就像凡人需要赚钱养家一般,有些事,不喜欢,却得忍受,并且成为了一种习惯。
这也是此刻感觉享受的一大来由,毕竟凡事就怕对比。
像很多混沌信徒一样,艾伯特在追逐力量以及永生的道路上,也永久性的失去了一些东西。毕竟混沌的赐予,并不是总是有益的,邪神的赐予愈发如此。
艾伯特丧失了味觉,这让他的人生少了许多乐趣。
艾伯特还因自行强化改造而伤了灵魂,使得他一定程度的成为色盲,分辨不出红和蓝,三原色中只能识别绿,眼中的世界,呈现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怪异。
这些失去的,同样成为他加倍看重一些事情的理由。
埃隆城的资本们会做人,就让他很是满意。
主要还不是颇费了些心思的招待,而是明知他这个大人物来,却没有争相恭候献媚,用眼前这名说话得体的代表的话说:“以免烦扰到您,但有召唤,任是谁,必会尽快赶到。”
艾伯特虽然是神棍起家,但就像喜剧明星生活中往往不苟言笑般。他其实很烦社交。
后来渐渐转型为研究型、且能力渐长,就越发的不耐社交的那些套路。
现在这些人既把交代的事办的妥帖,又没有趁机诉苦或混脸熟,算是对了他的胃口。
艾伯特觉得,这样识时务的人奸,一次性利用有些浪费,可以适当的多合作几次。
于是,难得多说了几句,交代了些要点,从而能让某些人更好的应对那些六亲不认的怪物。
艾伯特正享用着名厨现做的美味,和随便一瓶就比大多数人一年薪水贵的美酒,那名代表有些慌张的闯了进来。
“阁下,我们似乎被包围了!”
艾伯特眉毛一扬,本能的就认为是这些人办事不利,走漏了风声。毕竟他的行程是随机的,事先并未告知具体的时间,只是要求对方准备好制造混沌之卵所需的材料。
既然如此,敌人反应这么迅速,自然不是他的问题。他可是通过亚空间裂隙来的。
混沌巫师虽多,能玩转亚空间传送的却是不多,毕竟它不仅要高超的技术,还要足够的财力支持。而这种财,可不是俗世的财富,而是亚空间流通能代表力量的货币。
还未等艾伯特下意识的骂一句:“不让人省心的废物。”三名秩序巫师,就呈品字形,一前两后的闯了进来。
他们仍旧是绝地武士的造型,不过此时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衣服表面那层淡淡的光膜,仿佛塑料膜般,隔绝了雨水,却又一滴都不沾,其静态效果,有种抠图般的隔离感,仿佛与这个世界是不相容的两个部分。
艾伯特看到这情形,瞳孔就是一缩,心道:“高阶灵能!”
他听说过这种驾驭灵能的技巧,但见,今天这还是第一次。
他自己也是能运用亚空间之力的巫师,自然是知晓其中利害,光是其精妙的能量控制,就不是他所能比的。
“竟然一下子就来了三个,对我还真是重视!”在艾伯特的认知中,高阶灵能,即便是一个星区,也就有数的那么几个。
他之前有听过兽人大军阀搞加索的相关说辞,说是登上他的搞事号的百多名敌人,个个都是顶级灵能者,被它的麾下杀死大半。
他记得自己当时还暗中不屑,心说‘这些兽人真实又爱吹牛胡扯,又是愚蠢无知,顶级灵能者,整个远东区域也不过几百,敌人的一次登舰作战,就派了百多个,还被弄死几十个,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可现在,他觉得搞加索当初或许也不完全是吹牛,像眼前这种,光是其力量控制入微的表现,就勉强能算是高阶灵能者了,而看其相似度极高的制式装扮,这样的战力,在敌人那边,恐怕至少也是以队的规模存在的。
“真是强横的军力,人类帝国怎么做到悄无声息集结了这么些好手的?又或是秘密培养的战力?”
艾伯特没有一味的任自己的遐思放飞。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脱困,才是现在的当务之急。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仍旧自顾自的端着酒杯喝酒,另一只手,却是在桌下做着小动作。
接下来,只要对方应对稍有疏忽,他就能逃脱,他有这个自信。
然后他发现,三名高阶灵能倒是没急着动手,可外面却有人很心急,并且使用的是一种让他都感到匪夷所思的手段。
其实也没啥,不过是暗合分子结构原理的解离武器。3D打印机用的材料,就是以这种原理制造的设备所产生的。甚至这个世界大名鼎鼎的动力武器,其利用能量破坏分子键的原理,也与之同为一个大类。只不过第一秩序的相关技术更高级,效果也更显魔幻。
随着解离作业,艾伯特所在的房子四壁、房顶,就像是渐渐消散的虚幻之物般,化作了肉眼不可见的分子,并被吸尘效果抽离这各区域。
于是挺好的一桌饭菜,眨眼之间就处于露天状态,而且夜雨这时并没有停。
艾伯特这下没办法再装从容镇定了。
他扔掉手中酒杯,顺势撑开了灵能力场,半透明的猩红光幕在瞬间就笼罩了以他为核心,半径三米有多的区域。
紧跟着,他便探手从腰囊中取裂缝连接器。
这是一件从纳垢花园中流传出的炼金物品。由某位高阶恶魔制造。自用的那种,因此没有陷阱。
不过依然很坑,坑点在于事后充能困难,即便找高手操作,花费仍旧高昂。
这件法器,是奥森给他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跑路专用。
艾伯特虽然并不是那种久经沙场历练出来的兵王战将,但毕竟活的够久,光是‘见的多’这一条,便让他第一时间分析出眼前的情况。
不适合逞能,也没必要逞能。哪怕因此令整个任务失败了都没什么,毕竟只是前置,只要他能把情报及时传递回去,损失便不大。
而于他个人来说,更是安全第一。
“奥森也绝对赞同我的选择,毕竟我的主要价值,并不是一线的执行能力。”
艾伯特倒是想的挺明白,一系列操作也相当的利落干脆,就仿佛演练过多遍。
然而,就在他刚拿出裂缝连接器、正要使用时,对面的秩序巫师有了动作。
瓦解手雷威力增强版,投掷!
这手雷完全可以理解成超凡版的脏弹,它制造的魔力污染,是它用以达成目的的主要手段。
之前SWAT和斗剑士们用简版的对付奴役者和食灵怪,就是魔力污染侵蚀,破坏了怪物的超凡能量防护壳。
而如今,威力加强版的用来破坏艾伯特的力场防护,照样爽利。
简单、有效、泛用。瓦解手雷秉持的原则就是这个。只不过这种在转化超凡力量过程中诞生的‘残渣’,像核废料一样,一般人使用,还是要注意威力的。
秩序巫师不怵,主要是因为他们本身身具超凡力量,并且精于控制。而凯恩传授的灵能防护,颇有领域的法则特质,使得看似薄的防护,有着额外的技术加分,这才能够以较低消耗的代价,来承受这种武器的威能侵蚀。
身在爆炸中心的艾伯特就有点惨,他在超凡力量的精细使用上,本就跟秩序巫师有差距。这意味着疏漏更大、消耗更多。
现在被三枚威力加强版的瓦解手雷炸到,向来引以为傲的力场直接崩溃。本人也被波及。
宛如被泼了硫酸,他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在油腻中焦糊的特质,冒烟并且还发出异常难闻的味道。不仅仅是燎毛味。
艾伯特痛的很没风度的惨嚎一声,想要迅速脱离这个区域,却被及时出手的秩序巫师给制止了。
就在艾伯特承受手雷爆炸的同时,三名秩序巫师已经各自就位,从三个左右距离队友等分的位置,将艾伯特包围,然后张开双臂,联合施法。
战斗法阵,这是战锤40K世界很少见到的超凡应用。
这个世界无论是巫师还是灵能者,都流行‘冲啊、杀啊,BIUBIUBIU轰轰轰’那一套。
秩序巫师,毕竟有‘巫师’之称,施法手段并不缺。此时便是使用一种名为精神锥刺的法术,直接针对目标灵魂,可单人施展,也可联合施展,配合法阵,威力更大。
艾伯特便是被这无形的精神力之刺给怼在了当地,就仿佛从不同方向用叉杆叉住一般,动弹不得。
躯壳被侵蚀腐化,灵魂被针对刺激,艾伯特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他再顾不得其他,通过很早以前跟奥森定下的灵魂契约,向其发出求援……
第一二九六章 混沌无情乃常态
畸变之父艾伯特向残酷者奥森通过灵魂契约求救的时候,奥森正在视察他的大军。
相较于DND九层地狱秩序井然、等级分明的魔鬼,战锤40K宇宙的混沌势力,更像是无底深渊的恶魔,混乱中遵循着某些潜规则,从而乱中有序。
战帮,这个词汇,就是这种乱中有序的代表。
跟邪神麾下的那些老资格王子、领主们比,后来加入混沌势力的堕落星际战士们,明显更注重秩序和纪律。这已经是镌刻在灵魂上的习惯,影响终生,很难更改。
而残酷者奥森,又是堕落星际战士中,更为注重秩序的那一类人。一直以来都很注重维护自家体系的秩序,且尽量做到赏罚有度。
不过想要做好这件事并不容易。
用某相关经典说法:老子不惜背叛过往的一切,就是为了追求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结果到你这还是天每上纲上线,你说老子是个什么心情?
堕落者,往往有大问题,懒骨头、钻营者、骄横者、贪婪者等等,其中大部分同时还要加上不知廉耻,缺乏忠诚,想要管理好这类人组成的团队,可不是一般的难。
作为恶魔领主,奥森的很大一部分精力,都投入到这种事情上。而每到有军事行动时,这方面的问题就尤为凸显,需要投入更多。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间点,奥森在慰问军队的原因。
说的好听点,这叫战前动员,说难听些,这些骄兵悍将、老油子,干点活儿就要钱,这是在变向的要开拔费呢。具体既需要许诺、看得见的好处,也需要威慑、砍几个跳脱者的脑袋。
混沌势力的军队作战前的画风向来如此,跟凯恩这种钢铁纪律,大军气度森严、万千如一的,完全就是大相径庭。
还有一个值得一提到事情,那就是奥森一直都清楚他这次行动的核心目的是什么。
他知道格雷迪厄斯有了不得的东西,但具体是什么却又不清楚。
因此他是需要当黄雀的。
然而他当黄雀的思路,却是与那些躲在暗处观察,指望关键时刻下黑手的人不同。
过往的经历告诉他,这种思路太想当然了,多半成不了。
他认为关键点在于对事态的控制。鹬蚌相争,要都精疲力竭,渔翁才有可能得利。
那么,要怎么准确判断鹬蚌的状态?
在奥森看来,唯一靠谱的办法,就是自己与之比划一番。
余者都不靠谱。
别人的标准,未必合自己的用。
更何况,谁小的市面上流传的信息,是第几手的道听途说、或以讹传讹?
那些貌似精明的蠢人,也不过是在一堆不靠谱的信息中,拾拣自己中意的信息,然后便信以为真,甚至当做标准答案。
他可不会做这类坑自己的傻事。
所以上次不周山号与兽人舰队对刚,虽然被他看了个正着,后来又跟搞加索一系接触,大概了解了其实力水平。但奥森仍旧觉得不够了解对手。
在他看来,对方是做大买卖的,非比寻常。他到不指望连对方的杀手锏都看了去,却也得格外谨慎的对待。
他觉得,若是以一般强力战团去估算第一秩序的战斗力,多半会在关键时刻吃大亏。
可若是过于高估,却也不合适,容易畏首畏尾,错过机会。
因此,他这次拿搞加索兽人当炮灰,又派遣艾伯特秘密潜入格雷迪厄斯、针对人类栖息地搞事,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大战前的热身战役,而是有两个目的。
1,逼出对手的更多手段。
2,趁机完成己方军力部署。
这其实都是从当好一名渔夫的扮演角度所进行的操作。
也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背景,艾伯特的求援,让他感到很尴尬。
独自坐在效仿恐虐颅骨宝座的血颅法座上,奥森歪着身子、一只手支在白骨扶手上、托着腮,细细回忆与艾伯特相处的那些记忆。
当他这么做时,其实依然做出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