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整理了下思路，讲解道：“在人类的帝国尚未成立之前，整个旧世界都是矮人活跃的舞台，他们对矿产品有着超乎寻常的执着，或者说贪婪。沿着世界边缘山脉，他们寻找那些富含矿物和宝石的矿脉，开采所需的资源。”
“在这个过程中，矮人们像跳格子般，建立了一系列由大量的矿井据点和地下隧道构成的带状地底国度。随着岁月的流逝，矿井据点发展成了矿阵、地城，而隧道也被反复修整，成了走廊、通道。”
“这以百年为计时单位的寻矿扩张纪元，让矮人们最终抵达了黑暗之地的北方，法拉亚高原。在那里，空气寒冷而又稀疏，尘土飞扬的土地上到处堆积着远古生物死去后已然风化的骸骨，那里是类似大象墓场的一片土地，古代巨大生物在衰老后，就会像那里进发，埋骨在那里。”
赫敏眼珠一转，道：“听起来是块可以利用的宝地。”
跟着凯恩，赫敏也学坏了，对灵魂异常看重，她意识到，作为古老的墓场，那里是天然的灵魂栖息地，也就是地狱基胚。
对于神祗而言，为数不多的需要重视的事物之一，就是灵魂。
赫敏能够想象的出，通过刻意的开发，她能在那里获得强大的灵魂，然后像利用AI一般驱使其做事。
有人可能会说，那又有什么意思？一个两个傻乎乎。
然而凯恩曾对她讲过一个有趣的事情。
说不要看不起那些傻大憨粗，从某个角度讲，它们也是技术的体现，只不过这个技术源自自然，要学会善加利用。
比如说，建造。
那些传说中宏伟的、宛如巨人殿堂的人工造物，如果让那些大个子承担框架和土方等基础工作，是不是要容易很多呢？
如果这不好理解的话，可以想象我们驾驶十几米、乃至几十米高的高达、机器人等设备，进行操作。
对巨人而言，只是一个普通的房子，对普通人来说就是宏伟造物。所以，傻大憨粗的块头决定了它们的出力，它们欠缺的脑子，可以想办法解决。
并且，埋骨地，也是自然形成的灵魂栖息地，若是玩信仰那一套，是可以打造地狱的。
地狱，就像另类的监狱，囚犯其实是很有活力的一个群体，用好了同样可以出成绩。
赫敏思忖着，并继续听凯恩道古：
“在法拉亚高原，矮人们出现了分歧，很多矮人认为那片土地受到了诅咒，仿佛被混沌腐化过一样，他们觉得寻矿扩张可以结束了，不应该再深入那片土地。”
“然而还有一部分矮人，说他们有冒险精神也好，说他们贪婪也罢，他们拒绝半途而废，他们想象其他人那般，通过找到矿脉而发财。”
凯恩解释了一句：“对于矮人们而言，能坐拥一座自己的矿山，建立一座矿镇，才算是步入富贵者的行列了。”
瑟琳评价：“那他们可得多努力一些，整个世界的矿产资源，都未必够分。”
凯恩笑了笑，的确，注定有人会空忙一场，且还不再少数。
矮人的寿元虽然不及精灵，却也是非常长的，用百年计时没毛病。而欲望这种东西，很容易因比较就变得奔放，大家一起去冒险，别人发了财，仅仅是因为运气比自己好（看起来），怎么能甘心？
必然是要坚持一下的，说不定下一个就是自己呢？
他继续讲解：“继续冒险的矮人们试图横穿不祥的法拉亚高原，继续向东方进发。前边确实有成群的山脉等着他们，悲恸山脉，整个中古战锤世界最为厚重的山脉，可以这么理解，类似地球的西亚和中亚，还要将中国的西藏、青海都算进去，全部是群山。”
赫敏她们心中一衡量，心说果然厚重。
凯恩道：“如此庞大的区域内，自然是有生物存在的，最早的土著是巨人，然后食人魔抵达了那里，再然后是绿皮。按照年代计算，巨人如今已然势微，在接下来的几百年内，他们会不断的被食人魔打倒，并吃掉。”
赫敏道：“我们需要那些现成的大个子搞建设。”
凯恩点点头：“嗯，可以有。”
瑟琳则问：“你刚才没有提矮人入驻悲恸山脉，是因为他们遇到了什么意外？”
“是的，这事要从矮人历995年说起。矮人历是矮人们建成了他们的王都后开始计算的，跟帝国历有个巧妙的关系，就是相差整整三千年。”
赫敏道：“也就是说，用帝国历加3000年，就是矮人历。现在是矮人历4136年左右？”
“嗯，是这样的。”凯恩继续解释：“在矮人历995年，在矮人历史中，有一项重大记录，‘背叛’，也就是从这一年开始，矮人们开始书写他们的《仇恨之书》。”
“《仇恨之书》，是专门记载仇怨的小本本？”赫敏又问。
凯恩笑：“理解正确。有仇必报，有债必还。矮人就是这么一根筋，想跟矮人化解恩怨十分不易，往往因为一些小误会，就成为导致部族乃至种族断绝来往的原因。这也是矮人最终走向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他们没朋友。”
赫敏道：“似乎值得我们要引以为戒。”
“嗯，的确，我不善于经营友谊，沙菲克在另一个世界，也基本没朋友。”
赫敏摇头：“不是你不善于经营，而是你的思路是通过高调的展示自己，避免摩擦，以及伤害别人，结果身边多是汇聚目的不纯的，在这样的环境下挑出朋友可不容易。”
所以说，理解凯恩的，还要说枕边人。凯恩摆明车马、高调做事的原因之一，就是不愿意伤害人。
无论是哪个世界，恃强凌弱、欺软怕硬，都是常态。在这种背景下，低调，乃至装怂，的确很容易引发人来踩。
有人就喜欢这个调调，因为可以扮猪吃虎，可以装逼打脸。我低调与否是我的事，你欺负我就不对，你敢欺负我，我就十倍打回去，你去叫你的李刚爸爸、大老虎爷爷，我照样打回去，打的你们全家生活不能自理……
凯恩不爱这个钓鱼执法的思路，他没空跟那些品德不端的人起龃龉，也不爱主持生活琐事级别的正义，挖坑打了二代、痞子的脸，他不觉得有多高的成就感。
那么就高调，是老虎就当老虎，不当猪。这样某些人但凡智商在线，就会有所忌惮，烂事不容易发生。
但反过来，主动凑过来的，很多都是有所图谋的。
图谋不要紧，凯恩本就认为人与人其实就是利益的互动，精神方面的需要，同样可以换算成利益。可‘度’一过，就成了把某人当凯子，想以之‘发家致富’，所以很多厚道人，一看你这高高在上的，人家都不愿意凑过来，避嫌。而身边晃来晃去的自然也是有能相处的，但想要在沙堆中找出这些金子，是需要时间经营的。凯恩可没把时间放在这个上边。
不肯投入时间和精力，什么事也做不好。娶回家的老婆都有可能跟人跑，更别说其他。
这些，赫敏都是理解的，在未来黑暗HP世界，赫敏之所以能跟凯恩走到一块儿，其实就是因为赫敏迁就凯恩，而不是反过来。
当然，这是指感情方面。
赫敏知道，凯恩就是这么个人。他的爱的表达方式有些别扭，同时性子也比较冷清。导致的结果就是，想要走到他身边，并且保持感情温度很不容易。
因为容易误会，以为凯恩不在乎、不关心，其实并非如此。
赫敏也是学会了以宏大的时间观衡量发生的事之后，心态才平和下来的。这并不容易，人类生命不过区区几十寒暑，很容易就变得只问朝夕。
要是以这个时间观来看待凯恩，那完了，凯恩就是吊都不会插、更不用提拔吊的无情之人，真王八蛋。赫敏上辈子跟凯恩做了那么些年夫妻，‘我爱你’三个字一共听了不到5次，这在欧美的文化氛围来说，简直没谁了。
另一方面，赫敏也是在失去凯恩之后，才慢慢感受出凯恩的好。
凯恩有时候在感情上是那种深沉如山的传统东方男人，不在嘴上，但遮风挡雨。
而凯恩并没有因《仇恨之书》终止讲解，矮人历995年之所以关键，是因为矮人们并不知道精灵内部发生了剧变，已经一分为二了。
从他们的视角，看到的是有着2000多年友谊的精灵，突然对矮人大开杀戒。
愤怒的矮人也进行了无差别报复，而没能甄别其实被他们的复仇行动杀死的，大多是后世的高精灵，而不是真正需要复仇的对象暗精灵。
无所谓了，反正因为缺乏沟通，错就这么酿成，精灵也是够臭屁，完全就是‘不论发生什么事，老子就是不解释，想干，老子奉陪’的架势。
矮人的大使上门索赔，精灵王不但没有解释高精灵和暗精灵的差别，还命人割掉矮人的胡子。
这对矮人而言是最大的羞辱，矮人历1440年，矮人王高崔克·碎星者在三塔之战中，砍下当时的精灵王凯勒多尔二世的脑袋，王冠也被其拿走，现在还在矮人手中。
然而精灵也不是泥捏的，这一战矮人同样元气大伤。
长寿种往往子嗣不昌，这点矮人跟精灵一样。所以不能用人类18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一套来衡量矮人和精灵。
1500年，恢复了60年，这对人类而言，已然是孙子都长大成人，可对矮人来说，自己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岳母的肚子里怀着呢，更别说孙子了。
这一年，因为混沌之力侵蚀而引发的、全球性质的地质灾害发生了。矮人们的厄运也就此开始……
第三百零八章 目标：混沌变黑铁
“矮人们在DC（矮人历）1500年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范围及规模的地质灾害。地城蒙受惨重损失，地下网道大面积坍塌。”
凯恩继续说着矮人的过往：“而背景则是60年前刚损失了大量人力，并且将千年来的积攒财富消耗的七七八八。”
所谓千百年来积攒的财富，自然是通过寻矿扩张而发展起来的经济。
不断的找到新的矿点，每一次发掘，都是对整个国度经济的一次有效刺激。人们干劲十足，从而创造了大量的造物，这就是实实在在的财富。
然而跟精灵终止了贸易，又大打出手，矮人们无疑打了一场义气之战。面子赢没有赢到不清楚，里子是输的一塌糊涂，杀了精灵王，还拿了人家传承之物王冠恶心人，2000多年的老朋友由此成了死仇，还打了场赔大钱的仗。相当悲催。
正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地质灾害已经让矮人们愁的不要不要的了，绿皮和鼠人们打上门了。
这不正好地质灾害破坏了矮人地城和地底网道么，相当于防御半瓦解，出现各种重大漏洞，并且还天然的被分割包围了。
这种时候绿皮和鼠人要是都不知道趁机掏把热的，那就不配称之为智慧种族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场由混沌之力侵蚀星球而引发的地质灾害，持续了几百年之久，250年后，DC1750年，绿皮们最大的生存地雷霆山脉，火山爆发，绿皮们选择向北迁徙。
两个原因，首先是能进行一场超级杀戮嘉年华的Waaaagh！盛会，说白了就是一根筋的矮人们像野猪般不怂死战，挺有打头，非常适合做对手。
绿皮们就是这么任性，是真正的将战争当做生活的全部，平时部落兼并，就是为了一场规模超级大的Waaaagh。
另外一个原因，是矮人们的建设比较给力，地城可比绿皮们的破帐篷巢穴什么的给力多了。绿皮们要迁徙，需要这样的中转站，毕竟在迁徙的过程中，屁精们是很难有时间种它们的覃类的，绿皮们需要更多的时间获取食物，而能有可靠的巢穴供它们休息，这很重要。
矮人的网点式城镇体系，正好方便绿皮们一路玩蛙跳战术跳过去。
从战争与和平的角度看，绿皮们就是一帮祸害，谁被它们选中，谁倒霉。
矮人们这几百年来，可谓盛极而衰，祸事不断，直接从黄金时代跌进了泥地里。
“都这样了，自然也就无力支持那些仍旧固执着要横穿黑暗大地，前往悲恸山脉发展的冒险矮人。这里边也有通讯艰难的因素。”
赫敏感叹：“沟通是如此的重要，矮人们用他们的糟糕际遇，为我们上了一课啊。”
玛利亚和瑟琳均是点头。
“嗯。”凯恩道：“沟通直接关系到矛盾调和的效力，一旦失败，多半是兵戎相见。不过混沌矮人最终对矮人生出怨恨，跟他们在漫长的岁月中，被混沌之力扭曲了心智也有很大的关系。”
他强调道：“在地质灾害之前，矮人们就与选择继续冒险的那些矮人联系见少。矮人们以为是遥远而危险的路途导致了这一切，其实不尽然。那些矮人那时已经生出怨恨，认为他们的同胞不厚道，自己发了财，却不肯拿出微薄的财富支持他们。”
“后来地质灾害发生，就彻底断绝往来了。矮人们觉得那些同胞已然死亡，他们还传颂那些矮人的事迹，以勇敢、坚毅、无畏的探索精神的角度。而实际上混沌矮人已经形成。”
凯恩指出：“冒险的矮人们进退维谷，没有援助，他们十分绝望，由此而深深憎恨抛弃了他们的矮人，最终只有混沌矮人之神，黑暗之父哈苏特响应了他们的召唤，他们以极其高昂的代价，换取了哈苏特的拯救。”
赫敏笑道：“看来，我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这个哈苏特了。”
“没错，提到哈苏特，就有必要普及一下这个宇宙的一些根源概念。当这个宇宙刚刚诞生之时，星河还不过是旋转着的炽热气体与尘埃。在虚空与混沌之中，星辰渐渐孕育成形，而紧随着恒星诞生的，是巨大的能量体生物。它们吸附在恒星的周围，吮吸着恒星的能量。”
“最终，这些生物长出了无形的巨翼，或者说能量帆，它们驾着高能离子流，或者说恒星风在星海中穿行，将一颗又一颗恒星导向死亡。”
说到这里，凯恩笑了笑：“以我们掌握的知识，听到这一段难免莞尔一笑，恒星风可没那么犀利，它在一定距离之外，跟星际间能量和物质发生作用，从而形成可观测的区域，这就是日球顶层。再向外是远比恒星系空阔的多的星际虚空，可没那么多河流般的恒星风供这种能量生物乘风破浪。”
赫敏她们听了也是笑。传说么，不能太较真。
“不管怎么说，这种生物是可能存在的，它们在后来的智慧生物，大约是百亿年之后吧，称作星神。”
“我最先接触的，是魔兽世界的宇宙”凯恩解释道：“魔兽世界脱胎于战锤世界，两者比较，会发现很多似是而非的东西。据说是创世神因为版权问题导致的结果。天下文章一大抄，太阳之下无鲜事。WOW宇宙也是星神格位最高，由星球孕育，世间的一切灾难，最终都能落在它们身上。当然也有美好。WOW世界有跟绿皮相似的兽人、地精，有跟混沌害矮人相似的黑铁矮人，反正基本元素都有，亚空间和邪神没有。”
凯恩解释道：“亚空间的说法，是这个宇宙独有。据称它是与物质宇宙同生的，是平行宇宙，是宇宙的非物质投影，对立而又相互依存的另一面。这里蕴藏着丰富的能量，是物质宇宙中灵能者的力量之源，物质宇宙中智慧生命的精神也投影于此，塑造出了光怪陆离的亚空间生物，在宇宙诞生之初，亚空间还很平静，但随着物质宇宙中生命的繁盛以及灵能的使用，亚空间渐渐变得危险莫测。”
“四邪神就诞生于次，哈苏特也是其中的一员。它还算不上邪神，而只是一头大魔。”
赫敏三人都是正统的圣灵级神祗，自然知道，是否是神祗的重要标杆，就是能否自如的驾驭信仰之力。
神祗的能力层次，让祂们可以像学骑自行车般很容易就驾驭这种力量，并掌握基础的技巧。
没探到神祗级别的生物就不行，有高明的技术还好，比如凯恩的神国之核，信仰处理设备。就能让他间接的利用这种力量，但要想较好的利用，却也得有个根源傀儡，比如1853年事件中的高弗雷和爱丽丝。
若是这些都没有，就比较麻烦了。不但代价高昂，有副作用，还因为无法对信仰之力进行深度操作，而导致转换和反馈都不够好，让信众也承受高昂的代价。
可以说，哈苏特用在混沌矮人身上的这套信仰体系，如果是在DND宇宙，那是一点竞争力都没有，根本做不大，做大了也是替他人做嫁衣。
可在这个世界，哈苏特运气相当不错，遇到了一根筋的矮人，并且拥有一个近乎完美的切入时机。矮人们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绝望之际，被它逮个正着，不但缔结了差不多就等同于奴隶＋大牲口的城下之盟，还获得了愚忠。
凯恩道：“其实最最让人羡慕，也让我下定决心搞死哈苏特的，是混沌矮人始终保持了智慧和创造为本这两样特征，这跟那些心智退化，变得只知道杀杀杀的野兽人和南北极废土的混沌蛮族，有着本质的差别。矮人从被创造之初就赋予的性情和他们的文化习俗，乃至漫长的寿元，使他们一定程度的扛住了混沌之力的影响。”
赫敏道：“也就是说，从世俗道德角度讲混沌矮人是渣渣，但从生产力的发展和推进角度讲，表现还行？”
“不是还行，而是非常给力。哈苏特正好是掌握火元素之力的大魔，掌握程度其实也很一般，但这份力量赋予混沌矮人后，让他们在生产上如虎添翼。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早运用火药，使用火枪火炮的群体。算一算时间，现在已经发明并开始运用到实际当中了。他们还发明了谜之动力的恶魔引擎。他们的军队正向着近现代化快速迈进。”
凯恩不乏嘲讽的道：“如果不是哈苏特这个神太不争气，动不动就需要大量的鲜血献祭，并且搞残酷统治，让竞争失败者当炮灰，混沌矮人是有可能将它先一步推向神坛的。”
这确实是真相，混沌矮人摊上哈苏特也是够了，为了解决鲜血献祭和生产需要，满世界的捕捉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