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自然不会跟人们扯这个咸淡,说不着。
他就是按部就班的玩着自己的游戏。
他就像个高明的扒皮客,石头过他手,都得榨出些油。
当然,他看不上普通的财务,他榨取的是人们的创造力。偌大基业,财富神话都是这么来的。
现在他的军工厂日夜不停的生产兵器,不但自给,还外售。
CMC-550动力装甲服,这是市面上最先进的装甲服了。
搭载先进的核生化三防系统,听觉补强系统,生命急救系统。
甚至可以加载重力发生器,使得穿戴者可以在诸如太空平台等无重力等环境下行走。
它比重力靴好的地方在于,发生器对全身产生作用,可以避免失重对人体机能的影响。
至于红外探测、地形导航、目标照准(有计算提前量能力)、状态监测等功能,更是整合到了观瞄系统中。
还有抬头显示器,噪音屏蔽装置、安全锁、声控照明系统等等最新型号的该类功能部件以及一些外置挂件。
这些都能在CMC-550中找到,北方民联现在就量产这个,武装一个陆战营,只需要2小时,如果提前将该营人员的身体数据提交,还能更快一些。
这业务很受各民联欢迎,甚至就连联邦驻军也跑来玩以旧换新。
当年驻军主要使用的是CMC-400,甚至还要一些CMC-300在运转。这当然是喝兵血挪用装备购置费用造成的。
而现在需要实打实的战力了,这些人急了,向上边哭诉一番,以形势所迫下的正常需要为名目,要军费,然后给各级领导一部分孝敬,在把自家的老装备以及库房清理一下,基本就能凑够全员换装,这样亏空也补了,硬实力提升也达成了,官帽子保住了,何乐而不为?
所以当联邦军部巡视组的人跑来玛尔萨拉检查军容士气,满以为能抓住某些人的小辫子,趁机将之操控在手时,却发现这里的驻军指挥官一个个干净的像是白莲花,军备情况出奇的好。
后来再暗中一访,才知道问题原来出在北方民联。
具体再一调查民联,根源是灰胡子佣兵。
而灰胡子近几个月很是发了笔战争财。
可他们这个意思,是生财有道,挣了钱投资了民科技术,然后再赚技术的钱。更可恶的是,他们取代官方职能,赚政府才能赚的钱,并且还非常的黑!
很有一套啊,即便这样,那些贱民也还是乖乖的买单了!
军方眼红了。尤其是小算一笔账之后,北方民联的生产力所能创造的利润,足以养活一支中型的太空舰队。
然后条子就飞起来了。
“你们的这些技术是哪里来的?这都是禁售,甚至禁止民间使用的,老实接受调查,不把问题说清楚,你们就别混了。”
凯恩哪里会将这种烂唬放在眼里,他都不跟谈判代表对话,嫌对方只是传声筒,不能做决策,说着累。他直接跟对方的权力人物视频通话。
“看见肥肉就像咬,你们有那好牙口么?你们真要有那本事,早就将亡人港平了。我亡人港出身,嘴炮可打不服我,你得上刀剑。不过我得提醒你,别说是输,就是损失大点,在这个节骨眼,你都得背责下课啊!比狠,我们都是死人堆里泡出来的,你浪的起吗?”
确实浪不起,灰胡子可不是那种装的强势点,声音喊大点,就会乖乖束手就擒,或者心存侥幸,以为顺从些就能有条活路的人。这些人并不像民众那般,对官方有着本能的畏惧,这些人都是就算有牵挂也能狠得下心的亡命徒。跟他们斗,你会发现自己永远是瓷器,而他们是瓦罐。
然而,不抻量一下,这台可下不来。
更何况,来自首都星的大爷们,也是有些不信邪的人物的,他们觉得他们平时看的那些红蓝对抗,也是挺好的,很专业、很彪悍的样子。
“那么就来一场斩首战术呗!?这些臭鱼烂虾,打了几回仗,就觉得自己专业了,我们可以用实际行动告诉他们,论战术水平,他们还差太多。”
于是一支战术小队,来了次午夜突袭,他们使用外挂式喷射装置,越过庇护堡的外围防护网,然后就遭遇了北方民联的特种部队,屠夫连,这支部队成员的动力装甲是真红色的,并且使用极具标志性的武器——链锯剑。
这可是战锤40K中阿斯塔特修士或者说星际战士的标配,尽显彪悍和残酷。
而有着绿皮基因的生物人,对这种武器非常的喜爱,这份热情让他们在链锯剑的使用上有着近乎无师自通的高造诣。
当来自塔桑尼斯的军事科目秀才兵,遇上狂野的鲜血屠夫们,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战术小队所有成员残缺不全的尸体在清晨被送回,并附送一句话:“下次别送基佬来,他们叫起来像娘们儿!”
关于灰胡子尽是肌肉佬的传闻,如今已经甚嚣尘上。
迈克·利伯蒂曾专门为此关注了一下,的确,灰胡子的成员全都是肌肉超发达的硬汉。
他们自己也不避讳的承认,他们一直在配合使用药物,进行所谓的等级发育。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在这些家伙看来,每一次都代表更牛逼。
从某种角度讲,这样说也没错,因为使用药物前,必须得将之前的药物成分全部吸收掉,否则就会药物过量死。
而吸收掉药物的唯一途径就是疯狂的运动,用他们自己很形象的话说:每多一个新生的细胞,就带走一分药物,所以加速新陈代谢,加速肌肉增长就是正确的方法。
据迈克·利伯蒂了解,以前的灰胡子不是这样的。
怎么说呢,佣兵们其实是没有向上动力的,即便有也是扭曲的,比如出于对更多金钱的追求和刺激的追求。
佣兵们的人生往往是在生死线和糜烂之间徘徊,杀与操,再把虐加进去,就是他们的写照。
可现在的灰胡子不是这样的,给人的感觉,他们仿佛有着极为神圣且崇高的目标,以至于他们在作战之余,像苦行僧般锤炼着自己。
而问起来,他们就会呲着牙说:“你不觉得,人生最大的幸事,就是在一场能让你尽情发挥的战斗中死去吗?”
如果了解战锤世界的人就会惊呼:“这他妈不就是Waaagh!么?”
利伯蒂显然不知道,SC宇宙的任何土著生物都不可能明白,但这不妨碍让他感到不寒而栗,不为这些家伙的残酷理想,而在于他们的真诚。
利伯蒂知道,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觉得,在一场能全部发挥战力的战役中死去是至高荣耀与追求。
“这比神经中枢再社会化改造还恐怖,这已经彻底违背生物求生的本能,而是在为死而生。是什么将他们改造成如此恐怖的存在?”
疑惑一旦生出,就会像根不断瘙痒的羽毛,催促着人去探索求知。
渐渐的,利伯蒂就发现了,他发现所有灰胡子的人都不正常,这种不正常跟神经中枢社会化再造所导致的那种脑残乐观有一定的相似之处,不过具体的表现不同。
灰胡子的这些人所表现的不是脑残乐观,而是盲目奋进。
他们仿佛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气馁这个概念,他们永远都是动力满满,信心满满,他们经常说:“俺们老大说。”
他们的老大,就是他们的神,说什么都对,永不会错,而他们言听计从。
利伯蒂在后来的回忆录中写道:“从那时起,我就告诉自己,我发现了一头魔鬼。然后我想到了那个萨麦尔所说的话,它说在科普卢星区留了个礼包。很多人都自然而然的觉得这礼包是在萨麦尔公众发言之后留下的,可仔细想想,完全有可能是事先就已留下。我觉得凯恩·赵,就是这个礼包。”
在利伯蒂跟凯恩在玛尔萨拉相处的这段岁月里,或许是因为‘只缘身在此山中’的关系,他并没有太多的去思考凯恩有可能存在的邪恶面。
利伯蒂这时的主要思路是:别听他怎么说,看他怎么做。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凯恩和他领导的灰胡子,是玛尔萨拉当之无愧的民众领袖。
第三百五十八章 新城庇护堡
都说人做梦总是会梦到自己童年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是最难忘怀的家。
然而利伯蒂后来做梦,却总是梦到玛尔萨拉的庇护堡。
在晚年,他终究是还是回到了那里,而不是留在他诞生并长大的塔桑尼斯。
他说:“庇护堡,是最让我感到安全的城市。”
即便是在以后的岁月,每每回忆起来,他都觉得,没有哪个地方能像庇护堡那样给他以充裕的安全感。
很多人都称之为钢铁监狱,福尔松第二,但没人会否认这里的安全性。
坚硬、厚重、稳固是这座城市的风格,它像一座超级要塞般伫立在荒原中,风沙被屏障阻隔在外,到了夜晚它灯火辉煌,即便从太空上看,它也是玛尔萨拉地面最亮的光团。
除了安全感,利伯蒂还喜欢庇护堡的社会氛围。
这里的人大声笑骂,爱说下流段子,显得粗俗,但这里没有多少阴鸷,这里的民风要比塔桑尼斯淳朴的多。
这里的男人们大都贪杯,但他们很少会在午夜之后依旧鬼混。大都是放工后来酒吧喝几杯,吹牛打屁看看网络新闻,大骂一番联邦,然后带着几分微醺回家,第二天还要上工。
北方民联想尽办法为人们提供工作机会,让他们有机会赚够买船票的积分。
而利伯蒂却发现,有人赚够了积分,却把机会让给了别人。
不是因为高尚,而是因为他们更习惯生活在这里。他们对外边的世界有着发自内心的恐慌感。
就像某个老货说的那样:“以前我对玛尔萨拉的风沙很满意,但对住所和小区不满意。现在,后者也让我很满意。”
利伯蒂也是认可这种说法的。虽然如今人们的住所,跟过去比,确实很像鸡窝和鸽子窝的差别。但在这里,一切都更加井然,并且向上。
每个家庭都有标配的机械管家,即便是个邋遢汉,搭配机械管家,那家也不会成为猪窝,而整洁干净的家总是能让人多产生些正向的感触。
还有个有意思的地方,在住宅设计时,故意采用了筒子楼设计。也就是共用通道,这使得人们必然会抬头不见低头见,熟稔就是从一次次抹不开面子的打招呼开始的。
并且这里的筒子楼的确是为战争准备的,外壁极端厚实,也不存在天然阳光,人们享用的都是人工日光。
筒子楼的大门一旦关闭,那么真的就跟一根粗大的四方铁桶无异,这也是这里被外人称作监狱的原因之一。
利伯蒂就在4号筒子楼有一间属于自己的房子,这里住着500户人,他是其中之一。
最近他的日子过的不错,薪水丰厚,一周一结,市面上能够买到的商品也还算富足,来自其他星系的商品略贵一些,本地产的就比较低价,而且本地产的东西其实质量很好,只是包装不行,据他所知人们更喜欢用本地货。
工作方面,庇护堡可写的东西太多,他开了很多个系列,整日被那些观众哭嚎着要求填坑。
另外,他还跟他的邻居,一个从南部偷跑到这边的有夫之妇玛丽萨成了荡妇。
这女人趁着混乱,带着年幼的女儿和50多岁的婆婆逃离了有着酗酒兼家暴恶习的丈夫的控制。
利伯蒂也是挺佩服玛丽萨的丈夫的,做人得有多失败,才会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选择了抛弃和逃离?
他见这老中小三代妇孺可怜,起了恻隐之心,就帮了些忙,让她们重新登记注册,成了合法的新墨尔本民众,当时并没想着获得什么回报。
然后也是巧,分配住房的时候,够500户就抽一次号,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像在诺德II号上当随军记者般,住军舍的。
结果灰胡子给了他更多的自由,让他住民宿。工作方面也同样自由,除了一些带有主题性质的报道是必须要完成的,其他随便他搞,爱报道什么就是什么。
用凯恩的话说:“我们不怕揭短,有时候世人觉得可耻的,我们是当做一种赞誉来看的。说明我们确实有个性。”
当然,话虽这么说,但在利伯蒂看来,灰胡子在军政方面,都要比联邦有节操的多。如果非要说灰胡子有什么恶行,那么可以来一条趁火打劫。
他们知道民众没有更好的选择,所以一些条件开的很低。
但的确允许民众说不,以及离开,寻找他们自认为更好的出路。
所以灰胡子很混蛋,却也不失磊落。
为这样的一伙人服务,利伯蒂其实还是很满意的,他不止一次在他的报道中骂灰胡子和北方民联,然后再骂联邦,民众也都表示,灰胡子的确很混蛋,但联邦是混蛋加三级。
利伯蒂分配到了自己的住房,原本的住户赚到买船票的积分举家离开了,他就插了进来。
意外的是,就此跟玛丽萨做了邻居。
一来二去就熟了。
利伯蒂知道,玛丽萨对他有意思,希望他成为自己的丈夫而不只是玩玩,她的婆婆也不反对,女儿也蛮乖巧可爱。
是他自己有问题,他的身份,他的工作,还有,他不想放弃自己在事业上的坚持,而如果有了家庭,为了妻儿,他必然要做一些违心的事,如果那能换来相对安稳的生活的话。
两人就这么先苟且着,问题还没有摆上台面,毕竟日子还浅。
他要做的,起就是将过去用来招鸡泡吧的钱,拿来买点玩具、零食、食材,然后跟三个女人享受一下天伦之乐。
老实说,感觉不赖,对他这个心中还保有对美好的向往的人而言,真就比寻花问柳、买醉赌钱强。
那种生活虽然当时刺激,可事后总有种难以言喻的空虚,以及想抽自己一顿嘴巴的懊恼,不像现在,回想起来多是温馨。
12月17日夜,他正跟姘头玛丽萨起腻,有通讯请求。
利伯蒂看了看时间,嘀咕:“谁?这么晚了还联系?”
结果是凯恩。
凯恩以一贯的风格道:“你知道,我们现在玩的游戏不是建设西部,而是虫子来了,所以这里才叫庇护堡。明天,将是最后一次北部巡弋,之后,我们就将北部除庇护堡之外的所有的地方,都当做无人区看待了。这是一次涉及整个玛尔萨拉的行动,其他民联,以及驻军也都会在自己的辖区内这么搞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