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不是阳光下的仪式，色泽也就不是新绿色。
一般来说，黑暗德鲁伊们大都是夜晚举行仪式，并且是满月之日，又或那类比较特殊的夜晚，比如几十年一次的血月之夜。
而凯恩这个，相对而言更加黑暗。
与之类似的，那类被神憎鬼厌的女巫（巫婆）喜欢这么玩，只不过她们并不能将黑暗之力和邪秽之力有机的分开，最终的结果是走上了邪路，所以她们的法术诡秘、恶毒，甚至被称之为妖术。
凯恩则不同，同样是黑暗德鲁伊，他的这个体系的术法特征，是深邃、威严，肃杀，磅礴，缺乏见识的，甚至无法辨认其根脚。
更有意思的是，凯恩将自己的种田体系也融入了进来，于是有了独特的黑暗炼造术，它不仅可以超凡的方式处理金石（黑暗金字塔就是具体的应用），还能以生长的方式（类似科学侧的生物工程学，基因改造）进行制造。
不过在那之前，先得将圣树种出来。
圣树关系到多个分支，其中之一，就是黑暗炼造，它相当于一台MCV基地车，是展开体系的基础。
大多数德鲁伊的圣树，或者说信仰图腾物，都选择的是橡树。
凯恩不是，凯恩选择的是黑暗血肉之种，具体种出的是什么植物，由仪式的最终结果决定。
这么搞主要不是为了玩个性，而是如此互动，能获得更高的自然契合度。
随着升腾仪式的进行，穹隆中的固有植物发生了巨大变化。
大部分植物都死了，死亡原因类似于‘大补是毒’，科学侧的说法是基因崩溃。生长过程被极大的加速了，以至于承受不住剧烈的变化而毁灭。
只有少数植物挺了过来，走上了进化的快车道。
而最快的，自然是凯恩所关注的圣树。
手臂化掉，最终生成的，是一种畸形的植物。
它乍一看有些像本源世界的索科特拉龙血树，蘑菇伞盖式的树冠令人印象深刻，伞骨般的枝干也较为凸显。
细看则会发现，它有菌类生物的一些特征，构成伞盖的叶子，格外紧凑有序，像是鳞片般层层叠叠。
在树冠之下，树干之上，发光的孢子囊有序罗列，就像是罩灯，散发出柔和而又明亮的光芒。
而其枝干的外皮，也像较为细腻平滑，像是加工后的皮革……
这植物可以理解为杂交的畸变之物，却也能称之为神奇物种，它的外型周正挺拔，且有着一丝神性，让人不会将之跟那些象征混乱邪恶的扭曲之物关联到一起。
升腾仪式完成后，这孢子树就已经成长为参天大树，树干三人抱，才勉强抱的住。
而整个穹隆，也大变了样子，所有植物都有巨型化的趋势，普通人置身其中，就仿佛是一觉睡醒，自己被缩小了数倍，以至于看什么都大。
相比于这些表面特征，这里真正的变化在于能量运转的改变。
升腾仪式不光是在穹隆了多了颗圣树，还将穹隆变成了圣所。
而圣所，从个角度将，就像一片区域的心脏，它调节并泵动着自然之力，渐渐让区域内的环境都处于它的掌控之下。
若有需要，甚至可以通过唤醒仪式，唤醒大地泰坦。
这样的泰坦，就原理，跟凯恩·赵在新世界交手的神灵所唤醒的熔岩泰坦是相通的，但却更加高明，也更加强力。
而凯恩，则借着仪式完成，收获了他想要的‘幽木虫壳’。
这是一套甲胄，材质是圣树木，性能比精金和秘银混合打造的魔法合金更佳，尤其是对德鲁伊而言。
凯恩可没兴趣披挂皮草树枝的甲胄，搞的好似‘一蓑烟雨任平生’，他更喜欢金属板甲的特质，光是看着，就知道防御性能不差。
而生长式塑造的‘幽木虫壳’，兼具板甲的防护力，以及魔法器物的能量传导性，还有着虫壳的天然特征，独一无二，量身打造。
它们以九个部件（头、胸、胯、两肩、两臂、两腿）封在孢子囊中，还有着柔韧物质衬垫，就仿佛是打包托运的箱子。
这套甲胄也没有寻常的扣锁，它们由特殊的能量跟躯体及彼此连接，有些像是圣斗士的圣衣，但并没有那般贴身，而是像普通甲胄般有着披挂式的效果，也允许有衬甲之类的内衣存在。
这是凯恩专门这般设计的，甲具跟皮肉的空隙，会充盈能量，以作为缓冲层，多了一道防护，还不用担心甲胄松垮，不够跟身。
至于失去的左臂，就真的失去了，化作了圣树，这也是仪式的一部分，象征了他跟世界的紧密连接。
当然，左臂的损失并不会造成什么不便，藤蔓般的植物自并不齐整的断出生长而出，粗大坚硬的形成骨骼，纤细柔韧的化作肌肉纤维，最终成型的新手，就像是去掉皮肤的手臂，肌理结构与过去基本相同。
凯恩用写满符文的月布，将这支手臂缠了一遍，这只手臂至此算是武器化了，感触方面并不比血肉的差，只不过没有痛感。
像这种肢体残缺、异化的做法，凯恩本体就从来不会干，好处固然多，坏处也不少。
凯恩·孙则不同，他的性格中，有着勇于尝试的特征，不愿意只在本体给出的体系框架范围内活跃，这次算是将黑暗德鲁伊的体系深远化了，已经踏足本体都没有达成过的高度。
阿曼达见凯恩一夜过去，少了支手臂，很乖巧的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问。她将之视作‘男人的工作领域’，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能分开最好分开。
凯恩也很喜欢阿曼达的识情晓事，车队在晨光中再次北行而去。
一如既往的，凯恩的车队一走，便有各方势力对车队留下的临时营地进行探察。
探察的主要目的，是想通过细节的了解和研究，推敲凯恩等人的施法体系。
凯恩下令挖掘的通道这些人也发现了，他们甚至通过那些人工改造的痕迹，一路深入地下。
但没人成功找到圣所。
想要发现圣所，除了要有不逊色凯恩的实力层次，还要有足够高的自然亲和力，才能察觉到异样，然后一点点的排查，才能找到。
各势力的斥候在地底深处见到的，是一个漆黑不知几许深的深渊空洞，无论是燃烧的火把，还是魔法明焰，落入其中不久，便没了踪影。
类似这样的黑坑，在艾卡拉大陆能数出十个以上，这不过是又加了一个新探明的。
在接到一线的报告后，各势力的高层对一线斥候，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标记，但暂时放弃深入探索的新指令。
凯恩与黑渊的关系，或许会在他们心中萦绕很长时间，但他们更愿意直接了解凯恩这个人，而不是解开更多的世界之谜。世界奥秘太多，而他们的人力应用方向如果选择了这个方向，那真的是深坑填不起。
相对而言，圣教由于跟凯恩之间的互动加强了许多，盯梢的斥候虽然减少了许多，但观察力度却加强了。
像这次，斥候发回的新情报中就确认，凯恩交易获得的超凡资源，一夜之间几乎挥霍一空。
根据这个情报，圣教意识到，凯恩必然完成了什么重要操作。
但他们没能猜到建立圣所这样的事上，而是认为，凯恩是为了应对基尔群山中生活的吸血鬼。
之所以有着这样的猜测，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圣教知晓吸血鬼们的一些秘辛。
俗话说，最了解你的是你的敌人。
吸血鬼是圣教的大敌，圣教立教的一大原因，就是保护人类，抵御吸血鬼的肆意猎杀。
为了更好的与吸血鬼作战，关于其起源的调查一直是个重点探察方向。
在某次深入探秘的行动，圣教的行动组很偶然的发现了一些线索，追踪的最终结果虽然是行动组全灭，却也将一些重要的信息传递了回来。
这个信息的核心是：吸血鬼曾诞生过一位神，并且跟圣教所信仰的沙利叶有过一定的互动。
也是从那之后，圣教对吸血鬼的策略少了除恶务尽的决心。
而今，在圣教的高层想来，像凯恩那样的强者，恐怕也只有在面对可能来自神灵的恶意的情况下，才会在对方的势力范围边缘，再强化武装一番吧？
第四百八十六章 异闻
凯恩知道深渊世界有神存在。
欧根在给他提供情报时，曾提过一嘴。
但欧根很明确的指出，有神，但那是过去式。
凯恩不觉得欧根是在吹牛或说假话。
欧根不可能选择一个有‘绝对干涉力量’存在的世界做试炼场。
他接的这单生意，就是因为尼德霍格试图扮演这么个存在，所以才要他进场驱逐。
所以他建立圣所，完全是因为正好感知到了合适进行仪式的地方，仪式材料也凑手，那么就迅速转化成实力。
说白了，这就是时刻不忘种田的心态在作祟，而不是勇闯龙潭前的准备。
凯恩对可能出现的麻烦倒是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不过在他的认知中，论麻烦程度和问题出现概率，阿曼达的亲人恐怕还要排在吸血鬼之前。
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在跟吸血鬼接触之前，竟然先跟女巫们过招了。
在安卡拉大陆，女巫可以说是伴随着文明同行的一个概念。关于女巫的故事，哪怕只是说正史、大事件，也能说个几天几夜。
而在凯恩眼中，则言简意赅的归纳为一句话：安卡拉女巫，就相当于X战警世界的变种人。
变种人的问题在于，他们从本质上，跟普通人划分出了阶层，由此产生了矛盾。
女巫们基本也是这样。
曾经是普通人，一朝力量觉醒，就变得与众不同。这种力量充满了神秘特质，往往连女巫本人都不清楚其特质，也难以驾驭，从而在生活中，引发事故，酿造悲剧，成为不稳定的灾祸之源。
对于大部分人而言，也不是真的就心硬缺爱，而是在于趋吉避凶是生命本能，没人愿意跟灾星凑的太近，情绪一激动就墙倒屋塌，或闪电乱劈，火焰漫烧。
是，女巫本人也不想这样。可很多事不是说句抱歉就能解决的。将心比心，换成女巫在普通人的角色上，难道会跟一颗随机爆炸的炸弹做朋友？
而撇开这个基础点，还有人性的阴暗面，以及社会问题，再加上历史遗留的糟粕信息，综合构成了一个积重难返的局面。
往往是，女巫觉得普通人自私刻薄缺爱心，不能容人，各种区别对待乃至迫害。而普通人觉得女巫心理扭曲，即便不是恶毒的混蛋或变态，也是灾星附体，谁沾惹谁倒霉。
最终就是频发的闹剧和悲剧。
在凯恩眼中，女巫们跟普通人的关系，比X战警中的变种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关系更恶劣。
一方面，人类这边，整体实力不够强，虽然就高端而言，大师级乃至传奇，非常强大，但低端向却是太差，哪怕是步入了工业革命初期，火枪火炮对上自带特工兼生存专家性质的女巫也是相当无力。
另一方面，女巫们也缺乏X教授，万磁王那样的魅力领导者。
没有万磁王，女巫们往往做事底线更低，行动时波及或干脆就是针对民众的事时有发生，并且没有一个统一的主张，山头主义，各种乱搞。
没有X教授，心怀良善的鸽派女巫们，缺乏聚集的旗帜和硬条件，如同散沙，不成气候。
然后被污浊的世道，复杂的社会一个个吞噬，不是被各种迫害扭转了心性而黑化，就是被残忍的杀害了。
之说以还有鸽派女巫出现，很大原因是许多女巫曾经为人，三观已成，不会轻改。同时，在获得超凡力量而心中小窃喜之余，又不愿放弃旧有的生活。
问题点在于，不愿放弃，并不等于不想改善。
怎么改善？
自然会考虑到使用超凡力量。
然后即便再谨慎，也存在‘常在将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情况，这就是个概率问题，没人能做到滴水不漏。
不少隐于市的女巫，在暴露后，心理不平衡，破口大骂：“如果不是为了救他，我至于暴露？结果好心遭雷劈，你们恩将仇报，太坏了。”
人们真的就一遇女巫，立刻没了善恶心，都成给了不仁不义的贱人？
不是那样的。
让大多数人最终选择了沉默的原因，是攀比之心，那种心态，跟众人都在玩一款游戏，偶然得知你开发了一款外挂，并且一直在用，也只能你自己用时的心态差不多。
人生是最庄重且严肃的游戏，大家都是走心的，没人愿意跟挂逼一起玩。
这就引出了巫女不及变种人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文化素养。
众所周知，越是愚昧，越是容易干出一些令人发指的恶事，比如各种残酷的私刑。
最终的结果就是，女巫会，是一个让很多普通人提起来都不敢高声畅言的邪恶组织。
同时，也是人们最常提起的一个谈资。
这就好像现代人看恐怖片的心理一样，吓到捂眼睛，关声音，但却忍不住的从指缝里看，并适当的弄一点声音出来。
凯恩跟女巫会的较量，就是从这么一个小道消息开始的。
当时凯恩一行距离目的地砂岩堡已经只剩1天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