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就是人对力量的尊敬和畏惧之本能。自行在心里划分出等级阶位，还有类似‘平易近人’、‘屈节下交’，都是在分了高低上下时才会有的措辞。
在凯恩严重，这种描述甚至是带有相当程度的献媚嫌疑的，仿佛有本事的人，不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臭屁傲娇模样，而是像平常人一般的交涉，便是一种美德。
优秀，就是其他同类必须迁就的理由吗？
现实中，还真就是。
凯恩在艾尔莎的眼中，就是有资格颐指气使的强者。
这位强者现在肯拿出平和宽厚的态度对待她，尤其是在她冒犯得罪过对方的背景下，愈发令她感觉良好。
艾尔莎也知道，凯恩是有所求才这样。
但也明白就算她有凯恩想要的，也得拿捏好分寸。毕竟凯恩想要的信息，并非她独家掌握。
凯恩也考虑到了这一点，并且不加遮掩的直接挑明：“我完全可以跳过你，利诱其他知情人。固然，得到的情报的数量和质量可能都差些，但那些人价格也低廉，不是吗？”
“那么，你觉得我为什么不那么做？为什么不用凶狠点的手段，趁刚才夺下你那逃脱的小东西后，直接对你使用搜魂术，能获得多少信息算多少，顺便报复你对我的冒犯？”
艾尔莎脸显畏惧，这畏惧更多的来自后怕，适才被凯恩夺了逃脱宝物，她一度以为自己要完蛋，结局会凄惨无比。
“为什么，是因为你是仁慈的？”
“你信那种东西？或者说，你相信那样的品质会出现在我这个层次的人身上？”
艾尔莎沉默了片刻，随即摇摇头。
在她的认知中，别说是凯恩那样的层次，就算是她这个层次，仁慈都是一种奢侈的品质。只有伪善，很少有真正的仁慈。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你的价值。”
凯恩说着进一步解释：“放心，我不会一份约定，就让别人劳心费力许多年。说的难听点，就算别人愿意接这种报酬丰厚的单子，我还未必看的上对方的能力呢。”
“我们一单归一单，钱货两清，互不相欠。喜不喜欢这样的爽利？”
艾尔莎也不再掩饰，道：“如果真像你说的这样，那的确是很好。”
“那么，BB了那么多废话，我已经有些不耐了，让我们进入交易节奏怎么样？第一项交易，你把阿曼达交给我，我给你觉醒超凡的药剂，外加青春永驻的药剂，你觉得怎么样？”
说着，凯恩施法，在他身旁不远处，出现了十分逼真的幻象，各种形状的、装有发光魔力药水的瓶子，悬浮在空中，每一个，都能在点击后产生相应的3D图文说明。
凯恩在黑暗HP世界拜访卢娜·洛夫古德一家时，曾使用过一个‘凯恩的魔法小屋’法术。
这个法术的原型，是‘魔邓肯豪宅术’，DND法法师创造开发的，可以让荒野旅行变得惬意许多。
而凯恩现在使用的，也是这一类，只不过叫做‘凯恩的奇幻商铺’。
与其说是个魔法，不如说是魔法阵，它的幻象勾连的是凯恩的相关记忆。也就是说，每当使用者翻看物品时，等于是凯恩在共享他的记忆信息，只不过一般人只能用讲的，而手段足够的魔法师，却可以直观的呈现出来。
艾尔莎大着胆子走上前，翻看这些宝物。
越看越是心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她问：“这些都是您能提供的药剂，我有这么多的选择？天，虚空之力，也在您驾驭的范畴之内？”
“当然，毕竟只是启蒙和初级，再往上就没那么容易了。”凯恩又道：“在来高恩堡之前，我刚跟圣教做了几笔生意，最大的一笔是邪能转换剥离技术。他们近几年却超凡能源周转，所以我手中的超凡材料比较齐备，你放心挑选，然后我会当场交货。”
如此周到及力度十足的服务能力，愈发让艾尔莎不明觉厉，她眼珠一转，道：“如果是您，推荐那种药剂？我的意思是，哪种最适合我？”
就在这时，不远处，一名女巫突然声音凄厉的发言：“强大的圣者，我知道神秘人的很多秘辛，我知道佩顿男爵夫人的下落，我的要求很低，请给我一个机会！”
艾尔莎已经变了脸色。
刚要呵斥，突然意识到现在局势并不由她掌控。她这个时候开腔，只会自贬身价，显得色厉内荏。反之，看凯恩如何处理，才是好的选择。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还没等凯恩做出反应，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开了腔。
相比于忍受精神力之触带来的痛苦，更让他们难以忍受的，是竟然遇到了如此的好事，却不能参与进去。
在痛苦和欲望的双重折磨下，他们已然愿意献出膝盖了。若是能捞点好处，自然是更好。
凯恩哈哈一笑，声音不高，却压住了所有人的发言：“你们的野心、欲望，确实不小，用好的视角解读，这是上进的动力。我喜欢有干劲的人为我服务，并且不吝回报。问题是，你们这个时候发言，暴露了智慧不足的事实。”
“我刚才都说过了，没有跳过摩根女士，而找你们交易，是有原因的。而且做交易，要讲诚信。”
说着，凯恩视线回落到艾尔莎身上：“你让我推荐，是个聪明的选择。我的回答是，哪个最好，要看我们交易到怎样的一种程度了。”
“如果只是阿曼达这一笔，是一种选择。将神秘人的相关信息都告诉我，又是一种。另外我对灵魂石板也比较有兴趣。”
艾尔莎道：“要是再加上一条重要的消息呢？事关那位的要求，再多耽搁些时间，恐怕就来不及了。”
艾尔莎完全是一副要出卖，就卖个干净意思，就是想听听，凯恩到底能开出怎么的高价……
第四百九十八章 超凡立等造就
艾尔莎吐露了一条重要信息。
凯恩听其话中的意思，的确有很高的概率玩声东击西，只不过，这个‘西’恐怕并非梦境之池。
他问：“你是想说另有人手打梦境之池的主意吗？”
艾尔莎摇头：“不，梦境之池是长期目标，并且不是唯一目标，那位正在寻找其他替代品。”
凯恩明白了，那位另有所谋，现在就看他的魄力了，愿为这信息付出什么。
“一套魔法挂件。”凯恩施法，展开另一个幻景，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造物，挂坠，戒指，手环，等等。
凯恩介绍道：“只要不被直接摧毁，就能在魔力充足的环境下自行修复。整套的魔法挂件，不但有防即死，替命等功效，还有术法增幅、魔力储备等多种实用特性。”
艾尔莎听的眼睛发亮。
这个世界的魔法文明整体相对原始，女巫们多是那种没有钱而只能靠变异的落魄人士，正宗的魔法器物都缺乏，更不用说凯恩展示的这些绝对位列稀有品质的好宝贝。
自行修复，绝对惊艳的属性。
艾尔莎已经忍不住了，而且她发现刚才哭着喊着要出售信息的女巫和打手们也都忍不住了，一个个喘着粗气，红着眼珠。随时都有可能直接大声将知道的情报喊出来。
损人不利己，情绪上头，这样的事也是有人干的。
这其实也是刚才凯恩骂那个第一个吃螃蟹的女巫蠢的原因。
如果她直接喊出来自己知道的信息，而不是试图跟凯恩做交易，凯恩起码对其敢于赌博的勇气和察言观势的情商高看一眼。
以凯恩展现出来的宽绰和大方，莫非还真能白拿消息，一点好处都不给。那不是等于自食其言，狠狠的抽了自己的脸？
看不明白这一点，听不明白话中的弦外之音，这就是蠢了。
包括艾尔莎。
如果听明白了弦外之音，意识到缺乏对等交易硬实力的自己，跪伏在凯恩脚下，抱上这个新大腿才是最好的选择。
那么凯恩也不介意罩着她，并让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说的难听点，就算凯恩急缺跟牧人会全面硬刚的力量，而需要炮灰对付牧人会的杂兵，也轮不上艾尔莎和她的那些鸡零狗碎。
艾尔莎一旦选择投靠他，他只会让其负责跟王国的权贵打交道的事宜。
在那些普通人面前，获得他支持的艾尔莎可以多风光，完全是可以想象的。
结果艾尔莎却自作聪明，放弃了这个难得的机会。
那么，像姐妹会这样的力量，就势必要面对风雨的洗礼了。
之前是处于暗处，而更重要的是实力还不够强，所以影响有限，没人注意。
可组织势力，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姐妹会要发展，就势必要跟已经占据了土地和各种资源的旧有统治者和既得利益者发生摩擦。
哪怕有他的技术支持，获得了强化。却仍旧不够看。短板之一，家底薄。物资、人员、战争储备，都不够。
短板之二，缺乏高端战力。就今天他们摆开阵势的这支队伍，牧人会只需要来个传奇级，就是被他杀死的两个传奇中的任何一个，虽然不能像他那般装比的搞定，却也能在刚正面中获胜，甚至，战术犀利点，直接玩斩首，艾尔莎到底是跑还是不跑？
短板之三，人心不齐。姐妹会的互助主张其实还可以。问题是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否则向他提供重要情报的前黑户凯茜，怎会在加入姐妹会后继续供人淫辱？
一个没有共同信仰、没有文化内核的组织，是没有凝聚力的。类似太平天国那种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太多太多，也不差姐妹会一个。
利益驱策，机会主义，这样的组织太容易分崩离析了，这也是为什么凯恩看不上他们，觉得他们连炮灰都不够格的原因。
所以，凯恩一点都不会觉得，自己输出了技术，就是助纣为虐，艾尔莎和他的姐妹会，就能搅动一天风云。
还差的远，凯恩都怀疑她们能否在亚南地区打开局面，成为被吸血鬼们承认的利益蛋糕瓜分者。
没错，混亚南，首先得搞清楚，这里最大的地头蛇势力其实是吸血鬼。就连圣教和牧人会那样的组织，都不愿意硬出头跟吸血鬼们死磕。你一个姐妹会算什么？
有人会说，亚南地区不缺帮派势力啊，人家不也活的好好的？
没错，但那些帮派是能看到自家势力发展的天花板的，在天花板之内，它们可以活的好好的，但只要一捅破，比如试图统一整个延安地区的地下世界，那么就会遭受猛烈的打击。因为那已经影响到吸血鬼的利益了。
艾尔莎像大多数人一样，有着宁为鸡首，不为牛后的心气儿，她早就想呼吸自由的空气，而不是被某某人压着了。
只能说，艾尔莎仍旧不够成熟，脑袋里装着些不切实际的理想。
相较而言，她只能看到囚笼的铁栏杆，却没能看到看守所的高墙。
她以为挣脱了铁栏杆就是自由，而实际上那只会让高墙内的警卫冲过来拿警棍呼脸。
无所谓了，凯恩可不会苦口婆心的指点艾尔莎。虽然他重视对方做什么，而不是很计较言辞间的冒犯，但小脾气也是有的。只不过他的理智，能让他在自认为需要的时候，能够以他认为更合适的方法处理问题，而不是一直打打打。
艾尔莎表达了交易的意愿，由于她主动提出的信息交易是有时效性的，所以当交易开始，需要得抓点紧。
还好，凯恩从圣教那里获得资源后，基本都加工成了半成品，以便随时取用。
所以现在就可以直接跳过制备的过程，而开始调制和制造。
黑暗炼造术非常给力，繁奥的魔法阵，缤纷瑰丽的元素光芒，制造的过程让人不明觉厉，同时又称得上赏心悦目。
而对凯恩这样的专业人员来说，透过那些表象，实质就是通过魔法，替代了设备的共同，比如离心机，比如蒸馏器等等。
最终，一瓶灰绿色的药剂被造了出来，看起来卖相很一般。
凯恩介绍道：“银灰色代表着精神力的增幅和相关潜力的挖掘。这种挖掘并非直接将潜力粗暴的开发，而是让其处于更易唤醒的状态，由你自己在力量攀爬之路上将之彻底掌握，这样才算是拿的牢靠，也不会有太大的副作用。”
凯恩又说：“绿色代表沟通自然的能力。统御这些傀儡，与之息息相关。”
艾尔莎已经迫不及待了，也不跟凯恩客套，接过来时问：“直接服用即可？”
“是的，建议你准备一根木棒，以免肉体太过剧烈的改变，导致你痛的咬断自己的舌头。”
艾尔莎选择了相信凯恩的话，准备了一节用于叼在嘴中的木棒。
果然，那种痛楚可以说是痛不欲生，只是短短的十几秒，艾尔莎就被自己的汗水濡湿了衣衫，那情形就像从洪峰下游捞上来的幸存者，狼藉并且疲惫。
当然，这从来不是问题，凯恩施展小巧法术，生机勃发，清理一新，都是HP世界巫师系列法术，短小精悍，效力到位。艾尔莎当下就从疲累状态恢复了过来。只不过这背后，是更长时间的睡眠，以补足精力，也就是说现在的精神力恢复，并非无偿，而是过后补偿。
艾尔莎并不在乎这些，她现在沉浸在超凡力量觉醒的奇异感觉中。
“原来，世界是这么的清亮，还有这么多流转的光……”
凯恩没兴趣、也没时间听她感慨，已经在着手制造法器套件。
其流程，至少在表面上看，跟制造魔力药剂差别不大。
制造的时候，凯恩还能一心多用的说：“我先将魔法套件造出来。你已经有用魔力，光靠感知，就能一定程度感应魔法套件的好坏，尤其是它们跟你形成捆绑关系之后，你将会非常清楚的知晓它们的功用和状态，就如同肢体的延伸。”
说着，凯恩抬手一弹，一颗光球飘飞向艾尔莎。
“这是关于青春永驻的知识，同时也有施法者的必修课，冥想。这跟你的超凡力量属性都是相匹配的，当还是要防止别人夺走，所以它有着相关禁咒，一旦你有书写或说出的想法，咒语就会发动。”
凯恩又道：“别将这禁咒看成是桎梏，你要懂得反向思维。它是可以利用的，比如别人使用记忆探察等精神力法术针对你，你就可以想着要将知识都喊出来，从而触发禁咒，获得大脑封闭术般的法术效果，别人就无法窥探你的深层意识了。”
艾尔莎接过光球，看着悬浮于她的指掌之间的这个发光体，好奇的问：“怎么用？”
“利用你的感知，具体做法，就是集中注意力，尝试看到内部的景象。”
‘看’，这是对于初学者而言，最为合适的一种方法了。集中注意力想要看见被光遮挡的内在，感知力就会拧成束，继而刺入内中，目的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