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从远一点的地方，倒是能够直视到凯恩，问题这样的距离，只要有所动作，极易被凯恩察觉并做出应对。
凯恩在受伏后，第一时间投入大量风元素、水元素、借势造就巨型浮冰，这种应对反应极不寻常，一下就将它的安排好的后续攻击计划打断了。
或者说，防护能力提升的方式和效率太快，让它的任何打击都无法再保证力度和效率。
对它而言，奥斯特和雨小楼，都是意外介入者，它现在有些后悔在雨小楼衔接凯恩的破法手段突袭奥斯特时，它选择了袖手旁观。
瞬间的犹豫，导致了局面的急转直下。
尤其是现在特勤组也被投送进场了。
在一番急速思考之后，它选择了撤退。
“嘁！”
当凯恩看到锁域光幕的下半段重新化作纷飞的水浪，而上面的光罩则消散无踪时，自然明白伏击者撤了。
或者说，对方自割一刀，拿回主动权，布下一个新局。
魔杖对着空中一指：“飞来飞去！”
已经黯淡的夜幕中，一团光芒在空中亮起，随后化作一道流光，飞向凯恩，被他探手接住。
是一件魔法器物，看起来像是珍珠手帕，中央是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次大的黑珍珠组成主要脉络节点，上百颗拇指肚大小且均匀的珍珠构成普通节点。将之串联的是一种海藻纤维编织的绳，金色的，神奇材料。
这东西就是构成锁域光幕的法器之一，天上落下的光罩就是由它生成，另一半在湖底，也是伏击者新布的局，去拿就等于入坑。
凯恩一甩手，将魔法器物扔给了雨小楼：“有了它，你就不用全程开水盾，可以尝试冰鳞水蛟。”
雨小楼接过法器，没有忸怩，而是大方的道谢。
东岸看到这一幕的巫师们有的倒吸气，有的咽口水，有的一脸愁苦，有的眼睛冒火。
“光是那些珍珠，拿到麻瓜世界，就能换回一千万金加隆吧？”
“一千万？我给你两千万，只要你有本事换回来，赚多少都是你的。”
“能不能别这么吹嘘？张嘴就千万上下，脸不疼吗？”
“脸不疼，心疼，我在替沙菲克心疼，小凯恩恐怕不知道那件法器的价值吧？”
“小凯恩？古代大巫转世，谁有资格以‘小’称呼？看看那些支援狼人身上穿戴的是什么，再发言吧。”
“全套的魔法甲胄，绝对价值连城。”
“所以说，这些细节，才显出沙菲克家族的真正的底蕴，市面上流动的，那都是浮财。”
“沙菲克家族怎么会这么有钱？”
“如果你是大巫转世，随便想起点魔法城、黄金城、所罗门宝库什么的位置，你也能这么有钱。”
“我忽然替那十万名杀入欧洲腹地的巫师们不值。1000万金加隆不是多了，而是少了。”
“得了吧，人家再有也是人家的。比魔法部和联合会给奥罗的那点风险补贴高的不知哪里去了，又没强迫，有什么好抱怨的？”……
与此同时，巨大冰花又开始了上浮。
下沉，是凯恩在使诈诱敌，结果不可名状者果断舍了贵重法器，在水下另开一局。
这就没办法了，他也智商在线，不会为了一件法器、或观摩一个新奇的巨型魔法阵，就深潜大湖。
于是双方就此脱战。
“时空穿梭消耗的材料是什么？”他问雨小楼。
“时之沙。”
他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这种神奇物质他听说过，神话系产物。
他抬手对着奥斯特七人，遥遥一招，便有紫色的心核破体而出，向他飞来。
失去心核的七头吸血鬼嘶吼惨叫着坠湖，可真正落到水面上的，仅是被紫色火焰燃烧剩下的飞灰。
本应该是黑火的，雨小楼之前的忠告起了作用，凯恩特意在卖相上做了些文章。
东岸观看的巫师中有人惊呼：“那是什么？莫非是戾火？”
“怎么可能？看起来很华贵，应该是某种失传的神奇火焰。”
人群中，有三名将面孔深深藏于兜帽中的巫师，默默的转身离开。
他们一路向东，没有南拐走霍格莫德旧街，而是进入了夜色中的森林。
身材苗条的女巫问：“李斯特，怎么办？凯恩太阴险了，蚀骨黑血晋升体系中暗藏陷阱，只要以该体系为战职，就必受其钳制，这种情况下，纵然我们有实力，也无法与其对抗，奥斯特、柯本他们的下场就是最好的证明。”
另外一个体形壮硕的男巫道：“要不然我们突袭冷杉山庄又或野泽园？这个时间段四天王未就位，也就凯恩一人令人忌惮，抓到凯瑟琳，就能要挟凯恩，我早就想干那个女人了，想想都爽！”
李斯特摇摇头，“不，我们去找埃伦·莱斯特兰奇以及其他几个守护者。”
魁梧男巫不屑撇嘴：“那几个杂鱼，也亏你能记得起来。”
女巫记忆力出色，她道：“铁血虫群的情报机构十二宫是90年，也就是今年上半年全面上线的，此时侦察网已经铺开，年底，守护者联盟就会暴露，然后在新年夜毁灭于凯恩制定的‘晨曦行动’，从而拉开纯血权贵家族疯亡闹剧的序幕。”
李斯特道：“那几条老狗的战力或许不值一提，但他们是地头虫，掌握着许多秘密，比如说《不死卷》。”
魁梧男巫眼睛一亮：“有了《不死卷》就能唤醒枯骨巫师，然后就能去搞《黑之章》，我们甚至可以在黑渊尝试伏击前去取不死卷的凯恩。”
女巫摇头：“现在碰《不死卷》，浮士德就会找上我们。浮士德可不好对付，他的妻子更麻烦，靠我们三个，可斗不过秘钥会的那帮疯子的。”
李斯特道：“别把眼睛局限在凯恩相关的那些事物上。可供我们操作的事很多，我们先去欧洲救哈斯塔的化身欧莱奥，杀死凯恩的1号实验体斯坦利·沙菲克，要知道斯坦利身上有两个重要的实验项目，其中一个可是间接导致了十七个奈亚拉托提普化身的死亡。”
魁梧男巫不高兴的道：“我们为什么要帮奈亚拉托提普？那混蛋最能搞事又最不靠谱，刚才你都看到了，如果那家伙关键时刻伸把手，奥斯特不至于死的那么屈辱！”
第一百零六章 思维差异
来自未来蚀骨会的壮硕男巫不满李斯特的计划，抱怨奈亚拉托提普（以后简称奈亚，其化身称之为奈亚子）的化身关键时刻不出手，以至于他们的同僚奥斯特、柯本等连战力都没能发挥就惨死。
李斯特耐心解释：“奈亚是个什么性子我们都知道，我们可以忍耐其酷爱搞事、只为有趣的混乱性情，但凯恩不行，他崇尚秩序，跟奈亚是天然敌对。奈亚子不死，能相当程度的耗费凯恩的精力。”
他又道：“守护者和格林德沃他们有着同样的作用，前者地头蛇，知道不少秘密，后者在欧洲很有些人脉，他们组队，是能搞出些事情的，尤其是再给他们提供点技术和资金的情况下。”
女巫插言：“这个没问题，麻瓜世界的瑞士银行有不少死亡账户，钱可以从那里来。技术，克苏鲁知识怎么样？”
“可以，我们指点他们几处旧日支配者的眷族居住点，以他们之能，应该会有不错的收获。然后随便他们搞事，只要能吸引注意力就行。”
魁梧男巫道：“那我们呢？什么时候能让我干凯瑟琳，我就喜欢她，上学时就喜欢，有次冒充斯坦利，被其拆穿了，我要干死她，然后煮的吃了她，这样，她就永远跟我融为一体了。”
“找几个女巫，先用复方汤剂变成凯瑟琳替代的玩玩，回头必定让你如愿。”
女巫也凑热闹道：“我要收藏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我要初拥他们，让他们天天跪舔。”
“行行，不过先办正事，拯救欧莱奥之后，我们就去美国，拿到圣杯（圣杯神器），献祭克拉瑞，制造人魔混合种。”
魁梧男巫有些兴奋的道：“克拉瑞的母亲乔斯林热辣够味，我要干死她，然后吃了她。”
李斯特暗中翻白眼，心说你还有完没完？
又忠诚勇猛，又聪明务正，这样的部下太难找，只能是用这种好笼络的半傻变态，至于所需付出的代价，李斯特表示他其实是个很大度的人，只要不动他的所有物，日美利坚第一夫人他都在旁拍手助兴。
在他看来，这个世界大多数人的身体、灵魂，就像其他物品般，都是任他们这样的强者随意取用的。唯一的差别是，那些伪君子在取用的过程中，非得裱一下，他们则不会，用东方话说，真小人就是这么坦诚不造作，说杀你全家，就杀你全家。
与此同时，凯恩正在思索蚀骨会这个组织。
蚀骨会，是他组建的用于处理脏活的机构，到现在已经运转了差不多一年，其成员全都是吸血鬼。
当年侵犯野泽园的吸血鬼和狼人。都没资格成为战虫，狼人成为了活体实验对象，为西格玛狼人的培养和前期进化铺平了道路。
而吸血鬼，由于它们的声名远播，前世很多轮回者或多或少的有血贵族情结、哥特死亡风情怀，愿意在它们身上投资，进行各项技改研究的人多，技术体系比较高端、完善。
他自然是拿来用，几经磨合、微调，就有了铁血虫群专有的吸血鬼进阶体系。这也是为什么地底魔法工业要塞中，吸血鬼工业人口像黑暗精灵般已经构成了社会，而西格玛狼人却只能在培养槽中深眠。
而被他俘获的那些吸血鬼，虽然没能成为魔法工业人口又或战虫，但也没像被俘狼人那么惨。
普通一点的就是负责夏宫夜间安保的影卫。
而潜力出众、有施法能力的精英，则构成了蚀骨会的骨干。
以消失的氏族卡帕多西亚为噱头，打响名号，以规范地下秩序为切入点，融入黑暗世界。
这种干脏活的组织，其成员大多桀骜残忍，所以他完全可以想象，当他身死，缺少了制约的蚀骨会成员可以变得多么邪恶。
至于心核，是这些黑暗吸血鬼最重要的超凡器官，能量来源。一旦出问题，立刻丧失与黑暗原力的亲和力，自然是被体内的黑暗能量烧死，越强大死的越惨烈。
而他，不但是吸血鬼与黑暗原力亲和契约的仲裁者，还参与了心核生成，握有秘钥。因此，只要他在，让这些家伙死，只是举手之劳。
有趣的是，它们之前用特殊的方法瞒过了他的感知，他竟然没能识别出其身份。
再加上黑暗命魂体系，他很想知道这些技术是从谁那里流出去的。
心核有类似黑匣子的运转数据记录功能，可以一定程度的帮他解惑。剩下的就需要问雨小楼了。
不过，他对雨小楼仍旧有着相当的提防，即便通过其获取情报，事后也必然是要印证的，不会轻信。
“我之前听闻你跟奥斯特交谈时，提到白骨大公，是蚀骨会的后继领袖？”
“是，殿下以《不死卷》，自黑渊唤醒枯骨巫师，意图打造新的虫群兵种，但遭到以赫敏·格兰杰为首的新凤凰社的背叛，枯骨巫师被古神先一步收服，古神陨落后，白骨大公崛起。”
凯恩眉梢挑了挑，神都陨落，世间怕是难逃一场浩劫。
这时，特勤组的狼人们抵达，然而没有什么战斗可供其参与，只能是打扫战场。
雨小楼见狼人们收集着一些污浊冰块，知道那里边冰封了螺壳战士的组织细胞，提醒道：“殿下，星兽细胞很容易成为旧日支配者的降临容器，您得提醒阿巴瑟注意这个细节。”
凯恩皱眉，反问：“另一个世界的我，连这种低级错误都犯？”
“不是您的问题，是阿巴瑟的基因实验过于大胆，导致奈亚化身降临，虽然及时击杀了，可仍旧使得要塞受创严重，战虫供给链中断了两年之久。”
“唔……”凯恩闻言，倒是没埋怨阿巴瑟的疯狂，搞技研，不疯魔不成活，敢想敢做很重要。
他思考的点在于，一直以来，他都有鸡蛋不要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想法。
这不是他谨慎，而是人类在漫长发展过程中总结的经验教训，从生、熟肉分开储存，到各部门分列，高危部门远离主体，简单的做法饱含深刻的教训，忽视就很容易被现实教做人。
然而，分散就意味着被各个击破的概率增加，被发现的概率增加。尤其是现在不比当初，现在沙菲克家族已经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被有心人关注，开分基地，还要足够隐秘，难度不小。
“阿兹卡班或者是个不错的点，但真要操作，还得从长计议。”想到这里，他问雨小楼：“你要什么？”
凯恩的直接，雨小楼是习惯的。她并不知道，凯恩前世其实是东方人。
和其他三位天王一样，她一直以为凯恩是典型的西方人，自信、自大、张扬、直接，只不过经历的多了，有了些城府，但从来都是有事说事，不懂得婉转。
其实凯恩的内核是东方人，西方人求异，注重个体、个性，强调个人利益。东方人求同，注重整体性，大处着眼，深谋远虑。
正是因为这样，才会有铁血虫群这种极端统一（意识）的共同体，他才会讨厌标新立异，将那些个性鲜明的都打发去做外勤。
典型的东方式的聚会，往往是穷的那个买单，有求于人，或维系关系热度，为求人做铺垫。
社会互动中，人们很自然的构成一个主次尊卑分明的态势，各有定位，从一场宴会的人员座位安排就能体现出来。这是潜意识的大团体的构架，等下围者翌日发达，他也很习惯位尊声高，被其他人捧。这也是为什么东方人有官瘾的多。
东方人，尤其是天朝人，讲究做事先做人，而西方，事是事，人是人。这也就推导出人治，法制。
凯恩做人方面也还可以，只不过有了力量，难免膨胀，也就不太注重‘谦和’之类的品质，潜台词就是：我这么牛逼，如果和平共处是大局，那么就请弱势的你大局为重，多些忍让吧。
如果是西式思维，那么他就会意识到，逼格增加是难点，奥巴玛买早点为了避免迟到，想插队而贿赂前边的买客，表示愿意为其付早点钱，买客毫不客气的让他买单了。
在这种背景下，他的一系列头衔中，最受巫师们看中的，其实是魔药大师。
抽象思维，技术为王，这是西方，其认同的智慧形象，是那些在揭示自然法则方面做出杰出贡献的人，比如亚里士多德、牛顿等人。
感性思维，控制为王，这是东方，其认同的智慧形象，是权谋计策超高的人，比如诸葛亮，决胜于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