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终究会有人选择相信,因为那些人愿意听及相信这些秘闻,并加以利用。
而且这些秘密也很不经查,其中一个被证实,就会有更多的人相信剩下的那些,比如组团去撒哈利沙漠深处找黑麻种植地。
那里设置的大型魔法幻景海市蜃楼虽然很犀利,可只要人多,真相暴露的概率还是十分高的。
而且这种事,越是设置重重阻碍,越是会被认为有问题。为什么一来这里就厄运连连?为什么探索者会失踪,为什么总是糟糕天气,肯定有鬼!
从将信将疑,到好奇心引发,再到执拗的要一探究竟……这样的心态变化是很容易出现的,宛如逆反心理,宛如人来疯,越搭理越来劲。
要怎么办?
凯恩实际上远不似外表看起来的那么淡定和从容。
然而作为队长、指挥官,镇定已然成为他的一种本能,即便明日要与世界为敌,今晚该睡觉也得睡,并且必须得睡的好。
并且,凯恩也很清楚,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人们爱看、也愿意信平时高高在上的那些人倒霉,只要有一个看起来似乎说的通的所谓真相作为支点,就能爆爆爆!
所以名人出事,总是很容易遭至穷追猛打,不管其屁股底下是否真有屎。
有着这样的大背景,沙菲克家族以及魔眼商会,其实很容易在一波丑闻曝光和炒作中被爆掉公众信用。
那些一早就眼红魔眼商会生意的,也会趁机攻伐,一脸正义的控诉独裁和垄断的弊端。表示某些技术、产业应该掌握在人民手中,而他们就是人民的代表,实际上就是无耻的瓜分。
那么要怎么办?
从根源上讲,他是带着先知的信息金手指降临这个世界的。
他因为另有技术金手指,所以没有战战兢兢的维护历史按照固有剧本重演,以便获取较长时间的先知优势,而是大刀阔斧的做事,但现在说英国巫师界已经被他影响的面目全非也差不多了。
现在,新穿越者出现,携带的信息金手指更加新鲜热辣。并且同样没打算暗中顺势发财,而是爆发式使用。并且人家是一无所有的光脚的,而他是已然有了相当家当的穿鞋的。
如何保有自己的既得利益?
凯恩感觉,10多年没有遭遇这种类似万象门体系任务世界的紧急危情,自己变得思维迟钝了。
另外,他有一种仿佛陷入宿命的深深的无力感。
他很清楚真正让他惆怅的源头在哪里。
他渴望获得一些正常人、普通人能拥有的东西。平和、温馨、富足、愉悦……
他知道这样的渴望,就像明星既想成为公众人物、到哪里都是焦点、媒体宠儿,又想落个清净宁和、不要去哪里都狗仔队一堆,各种断章取义、角度拍摄、捏造新闻,消费自己。
可他还是希望、并且觉得有希望能够获得,这就是他的‘醒握天下事,醉卧美人膝。’
可是不行,反向金手指出现了,出现的他一点脾气都没有。
邓布利多能谋划出回1853年探案,这其实就已经是预警。
这等于是在告诉他,即便你忘记了HP世界时间转换器的梗,你也应该想想,那些精致而方便的、也确实能修改历史的小玩意必然是有源头的,有人研究相关技术并取得了相当成绩,才能发明它,而它的力量源泉是什么?从哪里来?
HP主线可以不理会这些,你不能,因为你是活在这个世界,而不是只被受限于狭隘的霍格沃茨,何况你的野心那么大,要将力量的触手探及世界每一个角落,怎么会没有阻力?怎么会不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势力?
你以为就你有秘密,这个世界没有?你能降临在这个世界而不是其他世界,这本身就是这个大秘密,你不操这些心,就等着‘非常突然式’的打脸吧!
然后打脸就真出现了,之所以能出现,甚至跟他有着密切的关联。
在未来,是他对本已夕阳日暮的巫师世界完成拯救,使之重新焕发生机,许多尘封的技术,又被想办法利用了起来,其中就包括一些容易构成危害的,比如时之沙。
既然有这东西,又具备了使用的技术条件,被人利用意外吗?
那么挖‘老屎’,让HP巫师体系这种本来就形而上的、很危险的超自然的力量运用重新运转,算不算一种宏大概念的、运作周期较长的作死行为呢?
能算!
就像那句话说的:“有些秘密,适合被埋葬。”
他之前装逼时也说过类似的话,然而……这世上讽刺的事之一,恐怕就是自己前脚给别人装逼,返回头就被同类事情变本加厉打脸。
是你嗷嗷叫着要前进,是你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怎么?好处要拿,坏处就不想认了?你的智商呢?你的觉悟呢?
在反思之后,凯恩觉得自己应了那句话:因什么成事,最后也因什么败亡。
套样这话,他成,万众瞩目,光耀辉煌,是因为前进;败,不得安然、墙倒众推,也是因为前进。他跳出了万象门世界的坑,但跳不出自身人格和欲望的坑。
并且这里有个非常有趣的事,像是力的反作用力,越快,越想急于求成,反作用力也巨大且来的快。
这才几年,他风生水起了,打脸的也迅速到位了。他估计自己如果步子再大些,那就不仅仅是扯着蛋了,不用未来人回来打脸,现世报就能引发巨大反弹,从而演变成战争。
打,打,打!
一旦进入这个环节,就跟好好的泳装走秀变成了天体走秀,直接从艺术行为变成低俗行为,那格调掉的不是一点半点。当时热闹,回头细思,乏味无聊。
暴力也是如此,撕破脸,是真的很难看,没有娱乐成分,都是竭尽全力,也就没有形象可言,并且无论是胜败都不会有多开心,杀人不是个开心事,从来都不是,当然有SM倾向的除外。
“难,是因为有牵挂,难道我就注定是个搞拆迁的,去到哪里,就将祸事带到哪里,非得将整个世界砸烂?”
第一百一十八章 诡异如神
东方有句名言:心大,世界就宽广。
就像‘傻根儿’,用憨厚朴实的眼光看世界,所以天下无贼。
所以{战争之王}中的国际刑警杰克·瓦伦丁对军火贩子尤里·奥洛夫说:“我想说你下地狱去吧,但你已经在那里了。”
从这个角度看,所有万象门体系中的轮回者,都被赶到了地狱中,越是高端轮回者,越是接近最底层的炼狱。宛如倒置的金字塔体系。
有人说:这就是清醒的活着所需付出的代价。
凯恩选择承受这样的代价。
他无法忍受在盲目中前行。
清醒让他对‘未来人入侵事件’会造成怎样的影响,有着较为全面的估测。
可惜以他的智商,在这种紧急情况下所能想到的最不差的办法,也只有‘掌握主动权,割肉息事宁人。’这一条。
所以他在事发后的第一步动作,就是砸干货。
将戒律誓约和行星秘文砸给雨小楼,圣杯和时之沙搞定。
将魔血配方砸给萨拜耶大公,科维努斯搞定。
然后就是打预防针,就算巫师官方机构的代表们没有联袂来找他,他也会主动召开紧急会议,当然那样就落了下风,不像现在,是巫师代表们搭舞台请他表演。
表演什么呢?秀肌肉,秀家当。
虽然被迫提前暴露,但我仍旧强大的令人侧目,想要起异心,借机搞事,先考虑下付不付得起代价。
不搞事,那么好,大家就是好朋友,都是既得利益者,乱了对谁都没好处,我们把这个圆仔汤做妥,该剥削还剥削,有钱一起赚。
至于巫师代表们能不能领会这个精神,说实话凯恩不知道。
以他现在掌握的信息,也就知道邓布利多应该能,那个乔治·哈里斯也能。但如果剩下的都是逗比,又或贪婪无度,那他这场钢管舞就白跳了。
仅靠邓布利多和哈里森还逆不了天,如果他被定性为黑恶势力,这两人不会跟他一起扛的,无论是公还是私,彼此关系都没有紧密到那份儿上。
那么巫师代表们究竟是个什么智商,什么格局?
这时讨论还为时尚早。
暗中观察的凯恩,也只是能看出,这些人暂时被唬住了。短时间内大约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对他而言,这算是争取到了更多的处理问题的时间。
的确,巫师代表们在这24小时内(从昨晚开始)接收到的信息超量了,他们需要慢慢梳理和消化。
然而事情的发生并不会以个人的喜好而转移。
就在众人觉得这次问询差不多要结束了,凯恩收到新消息,斯坦利被杀了。
巫师代表们就见凯恩沉吟片刻后,面色有些严肃的道:“斯坦利·沙菲克被杀害,尸体已经确认。”
邓布利多先是一愣,随即轻叹口气,道:“沙菲克先生,请节哀。”
其他巫师也纷纷送上慰藉之言。
凯恩脸色沉重,声音低沉的道:“这是我的疏漏,我觉醒时,斯坦利已经坐牢。我后来仅仅是安设了一个便于追踪的魔法,只要接近其千米之内,就能发现。这显然不太够。”
邓布利多安慰:“也不要太自责,以邪恶看守邪恶,阿兹卡班的安全隐患,也是造成事故的原因之一。”
凯恩点点头,但仍旧是一副不能释怀的模样。
不管这表情会被怎么解读,但人子的基本态度算是到位了。
其实就斯坦利自身的情况,以及现在情势而言,斯坦利死了对凯恩更有利。
沙菲克家族可以顺理成章的扮演受害人,多一层博取民众同情的皮。
斯坦利身为实验体1号,有着特殊设置,非寻常办法所能击杀,而真有能力击杀斯坦利的,就会知道什么叫临死拉垫背。凯恩为其制定的Plan A计划,就是以死为发端。
凯恩已然知道,这次被斯坦利坑死,或者说另类吸收的,是旧日支配者哈斯塔的一个化身,叫做欧莱奥。
这已经不是好、而是太好,甚至好的有点过,好到措手不及……
万里之外的事发现场,斯坦利正渐渐变成一滩连形状都难以分辨的肉块,仿佛得了超级恶性肿瘤增生。
最先赶到这里的,是马科·特拉弗斯和他的蝮蛇小队。
这支在欧洲中东部的超自然圈已然很有些恶名的小团伙,自从凯恩将之托管给脑虫艾欧里亚,就一直在暗中寻找斯坦利、格林沃德的下落。
他们并没有以逸待劳,坐等情报上门,而是通过黑暗渠道,打探消息。
不过,真正发现斯坦利下落的,其实是情报部的专业情报组。
斯坦利身上是有便于追踪的定位魔法的,只要距离在5公里内,专门的追踪装置就会有反应。
情报组挨个排查可疑地点,终于发现了斯坦利的下落。
然而凯恩并不愿意过早的暴露情报组,同时又想将斯坦利被杀这件事较为合理的曝光,于是就有了蝮蛇小队的发现。
等马科带着手下到了现场,真的斯坦利已经被弄走,现场留下的是一具看起来受过刑、最终被不可饶恕咒折磨致死的斯坦利躯体在那里。
一名瘦小猥琐的黑巫师闪到斯坦利切近,嗅了嗅,又扒开衣服检查了一番,露出一嘴烂牙对马科喜道:“头儿,确实是他,你的消息渠道真靠谱,这下我们能大赚一笔。”
马科指使一名大块头道:“弗兰肯,收尸。”
又对一个气质妖媚的女人道:“玛尔达,将这里的情况用记忆魔法储存在水晶球里,仔细点,能不能多卖几个钱,就全看你了。”
女人舔了甜嘴唇,对马科抛了个媚眼,一扭一扭的行过去干活儿。
马科又对瘦小的黑巫师道:“吉米,去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好嘞!”……
与此同时,穿越的蚀骨会成员李斯特阴沉着一张脸,边走边将镶嵌进肉里的木头渣子,石片什么的拔出来随手扔掉。
这伤是不久前欧莱奥濒死爆炸所造成的。
女巫和壮硕男巫跟在他身后,男巫情绪低落,不高兴就写在脸上,至于女巫,她的情况有点诡异,瞳孔不断扩大又缩小,身体微微颤抖,表情扭曲,像是因为疼痛,又像是因为兴奋。
男巫闷声闷气的问:“李斯特,我们现在怎么办?欧莱奥死了,他的那些属下和格林德沃恐怕再也不会相信我们了。还有那几个守护者,翻脸不认人,我一早就说他们是一帮碧池!”
李斯特安抚道:“我们没能算到斯坦利被杀死竟然会出现那样的反噬,这不是我们的错,凯恩太过歹毒,竟然在他父亲身上留下那样的陷阱。”
女巫和男巫都没有答话。
李斯特见两人没反应,就知道他刚才的说辞并没有获得他想要的作用,于是岔话题说:“雨小楼应该已经告诉了凯恩一些秘密。时之沙是第一重点,我们现在去取,很可能正好落入其埋伏中。我们去拿圣杯,打造我们自己的军团。”
女巫阴沉着脸,说:“凯恩心狠手辣,做事周密,比传闻中的还厉害,我觉得圣杯那边同样可能有陷阱。”
李斯特皱了皱眉,反问:“那你有什么好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