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获得‘不讲道理特性’,则等于是‘逆天修真’,是脱离宇宙法则桎梏,真正独立,不会因黑暗漫威199999宇宙的某些事而被牵连、甚至殒落的唯一办法。
所以,C凯恩的大目标是‘求解脱’。说的难听点,世界那么大,他早就想去走走了,自从黑暗漫威宇宙199999的无限宝石篇章,因他的乱入而彻底搞砸,地球也在超丧病毒侵蚀下变得面目全非,他就对这个宇宙没什么留恋了。
但他不敢走,因为有大隐患。
这是神性直觉告诉他的,也是他弄出个‘大敌’的原因。
这个大敌的本质,很可能就是‘天道’,也就是整个黑暗199999对其辖下存在所拥有的法则束缚力的统称。
天道之力一旦作用于他,是不会以类似修真雷劫的那种方式体现的,那太粗糙了,对他这种级别的存在基本不起作用,那么最大的可能,就是假借某位‘恰好’克制他的超级生命之手,比如说某神灵,来达成目的。
这就是‘大敌’的真面目。
所以C凯恩的本体是不能动的,即便想领略外界风光,想捞外国人的钱,也只能通过媒介来完成,就像宅男通过电脑接触世界一般。
赵文睿就是他涉足外界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随着黑色漩涡的邪神电波发送,而重新成了当红小生。
C凯恩不仅下令,让薪火号重新全程监护,还从第二波次的红色虫群中调遣了力量,以确保必要的时候,能玩的起类似‘楚门的世界’那样的操作。
于是薪火号一跃成为薪火舰队。
而薪火舰队为了强化控制力,开始向赵文睿所在区域,乃至更大范围内,投放寄生虫。
霍尔顿地区,西北部治所黑土镇。
就是那个赵文睿从阴影位面扫看了几眼,觉得水有点深,而没敢轻易涉足的黑土镇。
这个镇子的社会结构,跟其他大部分城镇的社会结构一样,都是一分为三。
一部分人归属教会,他们可以简单的称之为信众,信众们形成一个宗教阶级体系,教众由低到高就像是士官体系,具体区分主要看信仰前程度,而神职人员由低到高则以神的眷顾来区分,更具体点说就是主权柄、次职务。
之所以是次职务,是因为有些深受神的眷顾,但担任的职务却较低,比如说打手。打手不能说不重要,但在行政管理中,一般看不到他们的身影,而行政运作,才是常态,也教会事务的重心。
还有一部分人归属权贵,他们称之为民众,共济会的成员就是民众,包括那些矿场工作的普通矿工。
他们在赵文睿攻陷矿场后没有学那些矿奴放飞自我,玩一场大逃亡,而是乖乖的等共济会的人抵达,上缴了赵文睿开仓放的粮,还咬牙接受了塞西尔扣薪的惩罚,不是因为他们贱,而是因为他们有家室,且跟共济会的羁绊极深,真正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当然奴性思想也是一个原因,反正在这些人看来,他们就算不念及家里人,离开共济会也不可能有出路,反倒是生不如死的可能性更大。
之所以会如此,其中一大原因,就是有日子过的比他们苦、比他们更悲惨、更可怜的奴众存在。
奴众为什么会成为民众的威胁,甚至怨恨和发泄邪火的对象呢?
这其中的道理,举个不太恰当的例子,就像城里人对蜂拥而入、进城务工的农民工的感觉差不多。
民众心里很清楚,奴众比他们更能吃苦,更能豁的出面子,更具生存力。那么,当民众思考自己脱离民众圈子,而不得不像奴众那样当‘拾荒野狗’时,他不可避免的会设身处地的分析自己的长短板,然后跟奴众比较一下。
一般来说,分析的结果不会让人满意,就像一名向来是被猎头公司代表客客气气的询问年薪多少才肯跳槽的高技术人才,无法想象自己站桥头卖苦力,能竞争过那些农民工一样。
其实作为第三社会群的奴众,也是有一套完整的生存体系的,并且也照样有在这各群体中过的如鱼得水的。
这就好比监狱在普通人眼里绝非什么好地方,可就是有人拿那里当猫冬圣地进进出出,也有人在那里称王称霸,过的跟大爷似的,反倒是进入社会感到不适,因为坐牢多年,已然与社会脱节。
奴众中日子过的比较舒坦的,售信者算是很有代表性的一群。
不过想当售信者,还是有些难度的,甚至很考验天赋,毕竟做到长时间的自己成功欺骗自己,可比自己把自己感动难多了。后者只需要足够自恋,差不多也就够了,前者则往往需要将欺骗技术升华到艺术的高度,并返璞归真,才能像纯真者那样,去发自内心的信点什么,并且所信内容还时不时的变更一番。
薪火舰队发起的‘寄生计划’这次就波及了一名黑土镇的售信者。
这位售信者刚完成了一旦买卖,正处于‘戒信期’,类似于入戏太深,通过专门的一套操作来解除状态。
说起来好像挺复杂,但实际上操作并没有多麻烦,毕竟是穷苦底层,没那么多讲究,具体的做法,其实就是吃几顿好的,很快就将原本自编的‘苦修’人设毁掉了。
而穷苦人的好饭餐,也无非是吃些细面白米,配些荤菜,结果寄生物,就被这位售信者当小鱼干儿给吃了,其超凡人生,由此展开。
而与此同时,赵文睿也将梦视作一种指引,而展开了一场坚决的地城之旅……
第九百九十七章 有福之人
赵文睿原本是打算完成一个阶段的人员培训,再做下一步打算的。
更具体些说,他打算对招揽的影妖预备役们进行三个月的军事训练。
从时间安排上看,完成军训,影妖制造的硬件准备工作也就差不多完备了,到时候将影妖造出来,再稍微整顿一番,寒冬也就过去了,不敢是深入王国,还是继续跟共济会撕逼,都更具可行性。
同时,这也是一种避风头的操作。他知道以共济会的作风,遇到这种事,不可能善罢甘休,而这种情况下跟共济会硬刚,他觉得并不明智。他人单势弱,就应该发挥灵活多变的优势。
不过这一计划,都随着怪异的梦而发生了转变。
说来也巧,正好赵文睿探察旧镇,发现了与水井连接的水脉的确有猫腻。
而黑色漩涡所造的梦,实则是以深在地下的枯神圣所为蓝图背景,再经过一定的夸张处理而生成的。
却被赵文睿跟地下水脉联系到了一块儿,误以为是神性直觉在指引他,告诉他水脉连接着某处宏大的地下穹隆,一旦完成发掘,会对他有大益处。
就这样,一次地城之旅提上了日程。毕竟每天同样的梦,像是提醒,又像是催促,一遍遍的告诉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道理。
天大地大,欲望最大。赵文睿终究还是没能跳出这个坑,中断了原本的军训计划,开始全力准备,进军地城。
这时说‘城’其实还探不上,只能说,从已获得的情报来看,旧镇地下水脉所连接的幽暗地域非常可观。
赵文睿也知道大名鼎鼎的费伦世界幽暗地域。也很自然的拿其与他在这个世界所经见的地下世界进行比较。
不得不说,论丰富性和瑰丽,这个世界的幽暗地域远不及费伦幽暗地域那般魔幻,但有一点却是不相上下的,那就是宏大。
他在山城废墟的地下,就曾发现一个将一堆迪拜塔扔进去都只能当石笋林的超大穹隆,而在这里,又发现个差不多大的。
同样充斥着让他莫名心悸的感觉,但这次他准备勇敢点,去探索,去开辟,去挖掘,而不是像在山城废墟时那般视而不见。
他告诉自己,他现在已然强大了很多,并且有‘献祭’这一杀手锏,还有圣木捆绑,死而复生这样的底牌。
不过在C凯恩眼里,赵文睿的思路行为,就属于情有可原的见利忘死了。
情有可原的地方,自然是指对神性直觉的依赖,以至于将邪神感召引发的幻象当做了直觉预兆。
但利欲熏心也是真的,其表现出的贪婪比他以及本尊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C凯恩自己分析,觉得之所以如此,主要还是环境因素造成的。
当年的本尊赵文睿,是在万象门体系的规矩束缚内成长的,看似自由度很高,但实际上总是会被任务过程中的各种客观情况教做人。
简单的说就是巴掌、甜枣都有,甚至巴掌多一些,甜枣主要靠自己挣。纵观当年的成长之路,从没有一路爽、爽到飞起的时候,总是高高低低,一路行来颇为不易。却也在无形中一次次扼制了欲望的过度膨胀。
也正是这段长达10年以上,且占据了人生中最重要年华(大约25-35岁,正是以社会人的身份被摔打锻造的时段)的经历,为他后来的超凡人生完成了奠基。其意义远大于他在地球上度过的20多年岁月。
凯恩觉得,如果将轮回者生涯比做进入社会后相亲谈女朋友的经历,地球时代的种种,则是校园时期青涩懵懂的初恋。
相亲谈女朋友的过程越曲折越尬,就越是会衬托出初恋的美好,甚至是不自觉的将之美化。
所以扪心自问,哪段岁月对于他的心智成长最为关键,答案是轮回者生涯,哪怕地球岁月是轮回者生涯的奠基,但从现在的角度看,的确是轮回者生涯更重要,不仅奠定了现在的一切,同时还发挥了承上启下的作用。
而他的人性分身赵文睿,他自我检讨,承认他自己做的并不好,他觉得自己就像某些忙于自己事业的有钱爸爸,说不爱自己儿子吧,不对,儿子在心中还是有分量的,也会护短,也愿意给予。可要说爱儿子吧,表现的又很扯,关怀不够,想起来了才互动一下,总是用各种理由给自己找借口,大部分时候都是甩把钱过去……
他对此也曾做过深入的自我剖析,觉得之所以如此,不单纯是因为当初的动机不纯(将人性分身当发现自身弊端的工具),还因为人性无常。
C凯恩发现,人的性情的表达,是不稳定的。
性情、性情,就是指性格和情绪,性格或许有本性难移的惯性特征,但情绪却相对容易起波动。
当这两个概念结合到一块儿,前者势必会被后者的波动起伏所影响。
所以他也犯很多人都会犯的毛病,那就是时冷时热,有时候觉得世界多姿多彩,有时候又有种看透世事的厌倦感,觉得什么都不过那么回事,提不起兴趣。
从长远的、宏观的角度看,这种时好时坏的人控体系,还不如万象门体系那样不够细腻、不够出彩,却也绝不会掉到水平线以下的机械式体系。
发散式的联想,这也是为什么人治不如法治的原因。
不管怎么说吧,C凯恩在自我检讨的同时,也看清了他的人性分身赵文睿跟本尊乃至他渐行渐远的原因。
人生之路走的越是顺畅,遇到坎儿时越容易翻车;可人生之路如果尽是连环坎儿,甜不了几分钟就得吃口黄连,想想都觉得糟心。
所以说,人是真难伺候,偏了哪头都出问题。
人性分身赵文睿现在的问题,就是步子迈的太大走的太顺畅,不致命的小棍子挨的有点少,马上就要扯着蛋了。
C凯恩看的清楚,那宏大的地下穹隆根本就是地上神国遗骸,是曾经的神国核心,对赵文睿而言,那里几乎没有他现阶段能用到的,反倒是步步杀机,一不小心就会被堕落神性侵染,而其自以为是的死而复生根本就是个笑话,毕竟灵魂都被污染了,躯壳的复生又有什么意义?
不过C凯恩并不打算进行任何形式的阻拦或提醒。人性分身若过不了这个坎,那就沉沦或毁灭吧,其用自己的死让他获得‘吃一堑长一智’的深刻教训,也算是人尽其用。
秋雨绵绵,连着下了好几天,最后一丝暑期也荡然无存,萧瑟的感觉已经渐渐滋生。
赵文睿默默的注视着受训的影妖后备役,心情并不怎么美好。
像本尊一系一样,他现在也开始品味那句‘接触的人越多,我就越喜欢狗’的真谛。
就拿眼前的这些人来说,他们不是不明白有人肯教他们知识、技能、扭正他们劣习的机会难得,他们也有向好之心,也有荣誉感,有自尊心,也想变得优秀。但他们克服不了日积月累形成的、并跟天性中的好逸恶劳充分融合的不良嗜好。
当然,真要是去改,至少从赵文睿这边来看,还是有办法的。
或者说,他的记忆中,其实是有相关先例的,哪怕这帮土著很多已经三十大几岁。
可那无疑需要花费很多的精力和时间,而他不想去投入那份精力,一个个的去煞费苦心的针对性指导,助其重新培养自信,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以及良好的生活习惯。
所以赵文睿心情不好,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
他发现他变得浮躁、功利,以及冷漠。
他从没有发自内心的对这些人好,他只是拿他们当工具,就像制造铁定般给予让这些人达到他想要的各项指标,然后好进入下一个环境。
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堕落,但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向欲望妥协,在品味煎熬感的同时,任良知一点点泯灭。
最终,他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先例,彻底放弃原计划,结束军训。
这是他人生中有数的几次主动、彻底的放弃一个项目,并且是在项目还没有完全失败的情况下。
他将影妖预备役们聚集到一块儿,发表了最后一次讲话:
“我这次是宣布一个坏消息。”他环视着众人,面无表情的道:“培训计划失败了。失败的主要原因,在于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耐心,以及诸位的基础素养。”
众人面面相觑,这番话过于直白,与教学状态时的赵文睿的言语措辞有着很大的出入,有些敏感的人,已然隐隐感到情况不妙。
“另外,我必须承认,从一开始,对你们我就没安什么好心。尽管让你们获得力量,同时更深入的被我所控制,在我看来远好过因饥饿和劳累是在矿洞中;尽管我用‘有利用价值’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来让自己理直气壮的看待对你们的奴役行为,但实际上这样的说辞仍旧不免跟我的道德认知冲突。这种由我来替你们决定什么是好、什么是坏的行为,本身就是一种侵犯。”
赵文睿已经尽可能的说的直白了,但对这里的不少人,仍旧有些复杂难懂,他们的思想没有那么复杂,赵文睿所言的东西,很多他们都压根没有考虑过。
不过赵文睿已经不愿意过多的理会这些,他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个项目,重打锣鼓重唱戏。
他直接宣布了这些人的命运:“介于项目的失败,我将会彻底的终结与之相关的一切痕迹,包括诸位。”
“在这里,我对那些在培训过程中付出了努力,并取得惊人进步的人说句抱歉。你们没做错什么,甚至可以说做的很好。但你们被牵连了。”
“牵连的主要原因,是我对你们的忠诚缺乏信心,尤其是在用死亡淘汰的方式,处理掉这段时间来跟你们朝夕相处的落后队员之后。”
“所以我做了这样一个极度自私且不公的决定,让你们一起迎接终末,这样就没有隐患,没有后续困扰,没有背叛……”
赵文睿解释给众人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解释给众人,是因为他觉得‘真相’是对这些人最后的一点点尊重,让他们知道自己因何而死。
说给自己听的重点在于,这次事件让他厌倦了和人亲密互动。
或者说,厌倦了跟拥有自我独立意识的存在亲密互动。
他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孤独的道路。
他告诉自己,人从有独立意识的那一刻起,就开始真正面对孤独。
而作为穿越者,他要比其他人更加孤独,没有人能真正理解他的感受。
最后,他所走的追寻力量之路,更是孤绝之路。
或许通过概率计算,这大千世界的确有他的知己存在,但他觉得不值当去寻找、去发掘。
因为他的力量而跪舔讨好动机不纯的;能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的;不能容忍谎言,道出真相一刻就是散伙之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