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雷诺的状况确实不好,像个丧失了生活乐趣,宿醉且没钱嗨草的毒汉。
“哟,准备将自己转化为小白脸,靠脸吃饭?你这几天没见太阳了?”
“神出鬼没的霍顿,哈哈,来,陪我喝几杯。”
“嗯,酒必须喝,不过先得整点气氛儿,我这一路赶来,身上都馊了。”
于是两人汗蒸芬兰浴,然后守着火盆喝加了冰的威士忌。
“泽拉图给你的水晶中储存的信息,你都看了?”
“这你都知道?”吉姆·雷诺有些惊讶。
“当然知道,这天下可不缺聪明人,也不光是只有瓦伦里安·蒙斯克才关注那些神叨的事。”
吉姆·雷诺沉默,半晌道:“凯瑞甘,我没法面对她……”
“我知道你纠结什么,其实你以为的矛盾点,是可笑的。”
“哦,怎么说?”
“在我陈述之前,你得先明白,我接下来说的话,不是为了开导你而迎合着说,而是在叙述事实,是有大量的信息资料的分析作为依托的,但你要跟我要这些资料,我只能说抱歉,不是没有,而是现实情况不允许拿给你。因为那不是我的,你明白么?”
“好了,别墨迹,说正题。”吉姆·雷诺催促。
赵文睿道:“首先你要明白,人有不同个面,你也可以理解单独拿出来不成立、或不完整的人格。这个人格往往是以放大某些特质为表现的。比如说心中有戾气,平时我们都用理性压着,不让它发作。可在特定的情况下,它成为主导,其他人格特性都围绕着它转,这时候,我们说,这是这个人的戾气之面。”
“凯瑞甘现在就处于类似这样的一个面,这个面叫做刀锋女王,这个面跟虫群的野性和狂放不羁很搭,所以当她处于这个面时,其他比如爱情、友情什么的情绪,都居于次位,会被考虑到,但程度和轻重跟正常向时差很多。”
“你纠结于灭杀凯瑞甘,就会将其人性的部分一齐除掉。这在一般情况下,确实是个问题,但放在凯瑞甘身上确实不成立的。”
“不成立的原因也简单,你得知道凯瑞甘是虫群基因+人类基因,而杀死她的唯一办法,就是将虫群基因灭杀掉。不要以为我是在胡说八道,12级幽能单位强的已经接近神,如果不能彻底没出虫群基因,凯瑞甘是会无限复活的。”
“当然,无限复活从我们的角度讲,并非好事,因为每次复活,都代表着虫群基因占据上风,终有一刻,人类基因会被彻底挤掉,那么,作为人类人格的载体也就没有了。而蛮荒的土壤上最后只会诞生野兽的意志。”
“至于如何剥离虫群基因,休伯利安号实验室的神器碎片就是干这个的,它是专门针对虫群和星灵的利器,能够指向性的灭除虫群或星灵基因。”
“所以说,你的思路没毛病,杀人等于救人,但要把握好机会,不能浪。”
“当然,神器也只是解决肉体上的问题。灵魂上的问题还要另想办法。刀锋女王的诞生不会无缘无故,凯瑞甘有那个女王的底子,才有可能成为真的女王。也就是说,她的本性就是那样,只不过某些点被虫群基因刺激而放大和扭曲了。”
“预戴王冠,必受其重,对于凯瑞甘来说,心灵的重建,也是一个波兰状况的过程,爱并不能拯救一切。所以你会得到她,还是会失去她,等到她走完王之路,再向你伸出手,你们才有可能真的在一起。”
吉姆·雷诺有些呆呆的道:“我们还能在一起?原来的那个凯瑞甘?”
“哪有原来的那个凯瑞甘,你都不是原来的吉姆·雷诺了,怎么能奢望凯瑞甘还是一成不变呢?不变的,只能是那些美好的真情,它们在心中终究会占据足够重的分量,让人意识到其重要性,以此为契机,重拟和谐,携手长伴。所以说,吉姆,你的路还很长,当然也很史诗,光靠运气扛不到那一刻的,你得振作了,这种事,不能缩,毕竟一输,就是一辈子。”
“谢谢你,好兄弟,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吉姆·雷诺拍了拍赵文睿的肩膀。
“以后有事就说事,不要搞出太过亲密的肢体接触,让人以为我们有基情,两个雄性爆棚的家伙,想想都毛骨悚然。”
“去你的,对了,什么风把你刮来了?”吉姆·雷诺终于有心情问正事了。
“自然是又一波寒流预测,怕你挺不过去。你得知道,你一直跟你的老情人对着干,挖她想要的神器碎片,你的老情人很气的。弄不了天运加身的你,就弄你的东家,刀锋女王已经查明你是受雇于莫比斯基金会找神器碎片,所以试图从源头上铲除对手。我们在这里喝酒,莫比斯基金会那边说不定已经被揍的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了。那帮人必然会请你救火,而实际上那里已经是个坑,刀锋女王可不介意跟你清算下之前的帐。”
“那我们喝哪门子酒,多做些准备啊!”
“这种突发事件,最讲究的就是个临场应变,胡乱准备到现场发现很可能是错的,所以你有个心理预防,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可以了。其他的只能到时候再说。这也是我过来的原因,要只是多带几个弹夹就能搞定,要我作甚?”
“好吧,我发现你总是理由充分,就是个道理王,来,喝酒!”
两人喝了大半瓶朗姆酒,还吃了些肉干什么的,等到从洗浴出来,吉姆·雷诺将清洗过的半袖、牛仔裤一穿,精干的玛尔萨拉警长就又回来了。
果然刚到舰桥没多久,莫比斯基金的纳鲁德博士就喊‘爸爸救命’了,刀锋女王已经杀之,他们只能抱头鼠窜,有些重要数据和人员,事关其余神器碎片,所以不能留给刀锋女王,请求雷诺游骑兵解救。
“看,就是这么操蛋的人,他自己溜的比谁都快,然后告诉你小黄片儿和春宫忘带了,让你去取,就仿佛你就是干这种事的人。”泰克斯·芬利不满的嘟囔。
“我已经告诉他们佣金加倍,还有额外保险金,伤多赔多,死了赚的更多。”吉姆·雷诺如是说。
“这还差不多。”
佣兵嘛,可以拿架,但不能要求更多了,这单跟姬是一样一样的……
泰拉朵VIII星球,莫比斯基金会的主要研究基地就在这里。
此时这星球已经被虫群攻陷,且过了大人嚎、孩子哭,满街各种车祸事故的那个阶段。现在整个城市像座大坟地,零星的枪炮、建筑倒塌的声响这些都是背景音,主旋律是燃烧声。
不是异虫故意点火,可就是火头处处。
除了诸如天然气管道爆炸等原因,人类坦克、战机才是火灾的罪魁祸首,他们杀虫子的能力有限,附带放火烧房子的本事却堪称一绝。
雷诺的游骑兵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抵达这座城市的。
又是地方小,矿不多。
不过这次的主要麻烦还在于需要高来高去,需要救援的人基本都在楼顶上,地面已经是虫子的天下,并且也没有时间和资本跟虫子玩巷战。
“海克力士的科技点出来没有?”赵文睿问吉姆·雷诺。
吉姆·雷诺耸肩。
“回头要点,不要相信医疗运输机的神话,跟海克力士比,医疗运输机就是个渣。”赵文睿语重心长的嘱托。
“那么现在呢?我们怎么穿越到处是孢子爬行虫的区域,我看见那些家伙真的很多。”
“这种事没的取巧,孢子炮是有追踪能力的,医疗运输机扛不住几发,强行闯关意味着救援队变成待救援队。只能是清。”
泰克斯反驳:“就算我们费力清了,虫子很快也会续上。”
“所以关键点,像这些区域的高处,都有穿冲坦克架炮,以及歌利亚机器人,保护我们的航路。越是这种情况,我们越得稳点,如果关键换节点出现反复争夺,那才是浪费时间。”
“好吧,虫子看来是发现我们了,欢迎仪式挺热烈,先顶住这一波。”
说话间,吉姆·雷诺,泰克斯·芬利以及其他游骑兵,排成了一排,火力全开,站在小坡上,射杀由坑道虫投送过来的异虫,经典的跳虫+刺蛇搭配。
而在吉姆·雷诺他们后方,拖曳舰龙舌兰号正在投放主要设施,其本身则代替了指挥中心,虽然占地方是个缺点,但相较而言好处更多。
异虫十分勇悍,以先进游骑兵的战力,竟然能被其攻杀到当面。
这个时候赵文睿的价值就充分体现出来了,他的刀总是出现的恰如其分,屡屡化解游骑兵们被虫子骑脸的危机。
后来更是趁着虫子有些后继乏力,率先反突击,用高爆雷搞定了坑道虫。
“特么的,这次虫子怎么这么凶!?真是疯狂!”泰克斯·芬利喘着粗气踢了身边的虫尸一角。
“紫虫,约尔姆加德,它们的常规兵种,跳虫,刺蛇格外凶悍,以后遇到这种颜色的跳虫和刺蛇要当心点,避免阴沟翻船。”
赵文睿拎着滴血的长刀,一边往回走,一边打个响指,特版恶火战车像个蹦跳小子,从高台上嗡的一声蹿下,空中变形,稳稳落地,赵文睿三蹿两纵,就坐进了驾舱,一边扣安全带,一边道:“虫子已经找到了我们的软肋,相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这附近以坑道虫运兵骚扰。我们这边在地堡和开架坦克出现前,全靠机动巡逻,提早发现。你们的任务有些繁重,拜托了。”
“那你呢?”泰克斯嚷嚷。
“我去将附近的孢子爬行冲都砍了,这里是我们的空域,地面不允许有对空的虫族炮火。”说着恶火变形,直接加速,几秒后就冲出了高台,直向街面落去。
“这小子越来越嚣张了。”泰克斯嘟囔。
“都说给你换装了,你却不肯,反过来羡慕的要死,怪谁?”吉姆·雷诺现在也是鸟枪换炮,虽然表面上还是他那套骷髅装,但实际上已经有内外甲之分,外甲更坚固,有更多的可调节空间,内甲则保证了安全的同时,驾驶舒适感还大大提升了,武器火力也大幅度升级。
而这一切,自然都是赵文睿的功劳。
赵文睿帮助定的方案,然后让纳米球升级,吉姆·雷诺现在驾驭其装甲服,就感觉爽的很,跟三轮机车组合,体验同样很棒。
其他就连游骑兵的队长一级,也有了独属的个性武装,而普通士兵则通过拖曳舰上的特殊兵营进行了魔改,同样效果不差。
就剩泰克斯·芬利,虽然动力装甲服的宝蓝涂色依旧骚气,但装备性能却早就跟不上趟了,全靠个人才艺撑着,还扯什么情怀。
赵文睿当然知道,泰克斯·芬利不肯换装,是因为那身动力装甲服于其而言就是活动的牢笼。
阿克图洛斯·蒙斯克全程监控,随时能用该装置中的致命设置取了泰克斯的命,因此他不是不想换,是不能换。
毫无疑问,泰克斯就是蒙斯克安排在吉姆·雷诺身边的阴沟。
而吉姆·雷诺其实也察觉了泰克斯的问题。
反过来,泰克斯也知道吉姆·雷诺察觉了他有问题。
所以他们之间的游戏,是属于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游戏。
原历史最后的最后,泰克斯也不是歹毒的玩突然袭击,而是叨逼叨的说着话,动作轨迹清晰,实际上是让吉姆·雷诺选。
选友情,还是选爱情。
泰克斯·芬利跟吉姆·雷诺那可是患难与共,一起声名狼藉,最后泰克斯顶锅坐牢,吉姆·雷诺遇到贵人,跑去玛尔萨拉当治安官。
现在两人因缘际会再相逢,一路上也是跌宕起伏,没少经历事。
泰克斯最后其实就是拿这个说事,潜台词:咱们兄弟这么多年患难与共,还比不了一个只有短暂欢愉时刻的女人?
却不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又道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物,谁拿我衣物,我断谁手足。
取向正常的男人从来都是有异性没人性,而且介于上手和未上手之间,最是瘙痒难耐。
所以泰克斯输了,关键时刻吉姆·雷诺用一颗子弹告诉他谁在其心中更有份量,而不是让泰克斯当面射杀褪去虫族基因的凯瑞甘。
只能说,泰克斯是个有着浪漫男人情怀,永远信兄弟的汉子,最后死,也是因为这个。
吉姆·雷诺是个什么货色?大名鼎鼎雷日神,命运主角,政治正确,最后很圆满,至于那么有个性的他和同样有个性的女王,在经历柴米油盐酱醋茶时会不会七年之痒,人生导演是不会给你看的,你只需要看到一个让人羡慕的功成身退的背影,和日神的江湖传言也就够了。
赵文睿就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他心中,没有正面互动过几次的泰克斯·芬利,其实是个人格可爱的肌肉棒子。
马特·霍纳的性格则很生活化,有种邻家男的感觉。游骑兵首席科学家斯泰德曼除了神经质和话痨,本质其实不错。
反倒是吉姆·雷诺,看起来很有人格魅力,是个有故事的牛仔,中年帅大叔,但实际上就像汉森博士离开时,他自己说的那样:“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好的吉姆·雷诺在大事上是从来不含糊的,天生有股子国际范儿,所以就连星灵,他也能称兄道弟。反手刀剑相加,再反手还能唱着‘情非得已’重归于好。
活该混的风生水起啊。
赵文睿自己则显得有些太着重于细节。
或者说,他很享受细节。
包括砍砍砍。
孢子爬行冲在不能对空时,是个挺逗比的单位,而赵文睿的刀比之泽拉图的光刃还犀利,是那种普攻过百的伤害量,孢子爬行冲吃不住他一刀。
刺蛇也不行,跳虫就更不行,蟑螂可以远远喷几口水,但没什么卵用,猩红能量一开,赵文睿如入无人之境。
实际上虫群都被他杀怕了,或者说,由于他杀的虫子太多,身上积累了某种特殊的信息素,这种信息素虫子是能识别的,远远的就知道大狠来了,一般情况下都是躲着走,不是怕死,而是白白牺牲毫无意义。
一只猛犸表示大爷不服,互动着四巨镰般的爽前肢刀臂冲向赵文睿。
赵文睿刀花一挽,长刀竖立,然后刀身如涂血般放出熠熠红光,紧跟着人化疾风残影,捧刀突进,并于半途立斩。
巨大的、可轻松掀翻攻城坦克的雷兽,被竖着一劈为二,切口平滑的如同用超级纯水刀裁出来的一般。过了半晌,鲜血内脏才开始流涌。
附近大厦上的一些幸存者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心旌摇曳。
“这也是人?跟我们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嗫!?”
“不是外在是人形态,就是人。刀锋女王也是长的像人,你觉得她是人?”
“呃,可这个貌似是我们这边的吧?”
“杀虫子就是我们这边的?万一只是不爽虫子挡了他的道呢?”
“挡道确实很容易被砍。”赵文睿突然出现在这些人面前。
将人们吓的一激灵,有一个还夸张的向后坐了个屁墩儿。
“放心,你们站的这么高,没挡了谁的道。是莫比斯基金会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