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杀朱忆萍从来都不是夏春秋的目的,从始至终,夏春秋都只不过是想要赶快逃走而已。
城外有朱华南那样的半步王者,城内还隐藏着一个随时都能禁锢宗师巅峰的神秘高人,夏春秋早就已经被破了胆,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停留。
如果不是朱忆萍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死死地缠着他,让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脱身,夏春秋也不至于会暴露自己曾经修习过妖族功法的秘密。
勾结妖族已是死罪,若是再暴露自己修炼妖族功法,变身成妖,更是罪无可赦,纵使事后他有幸突破到了王者之境,人族中的至强者也绝对不会饶过他。
所以,在他变身成为妖族的那一刻,夏春秋几乎就已经将自己的所有退路全都给斩断了。
相比于击杀朱忆萍,他更担心城内潜藏着的那位大佬在见到他这种人不人、妖不妖的形态之后,会忍不住跳出来亲手击杀了他!
逃!
必须要赶紧逃走,一刻也不能耽搁!
夏春秋似乎已经嗅到了一丝致命的危机正在降临,如果现在不逃的话,他可能永远都逃不掉了!
哪怕以后真的就完全化身为妖,隐藏在妖族之中,也好过被人族的至强者出手斩杀,即时毙命。
活着,才能够拥有一切!
活着,才有能够成为王者的希望!
直到这个时候,夏春秋都还没有放弃成为王者的执念。
“竟然逃了?!”
朱忆萍在后面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追下去。
现在的夏春秋,实力已经超出她甚多,再追下去的话能不能追上且不说,就算是追上了,又能怎么样,完全打不过,难道去给别人送菜?
况且,她若是走了,西楚城就再无宗师巅峰坐镇,万一再有强敌来犯,谁来抵挡?
别人不清楚那位神秘强者是怎么回事儿,朱忆萍这位亲身经历者岂会不知道?
那根本就是杨帆一个人在暗中装神弄鬼搞出来的把戏,弄死了一个夏春冬就已是天幸,杨帆本人也虚成了一团面条,短时间内根本就再指望不上。
所以,在朱华南回归之前,西楚城还得靠她朱忆萍来独自守护。
“竟然,逃了?”
杨帆、王哲还有上官宇臣面面相觑,前一秒他们还在担心朱忆萍宗师会血洒当场,之后整个西楚城都将陷入危险之中。
不想下一秒,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夏春秋竟然仓皇而逃。
“难道是城中隐藏着的那位大佬出手了?”
上官宇臣轻声猜测。
王哲点头附言:“很有可能。”
夏春秋今晚搞出这么大的阵仗,似乎就是为了劫走夏洛,可是现在,他竟然连夏洛都不管不顾也要仓皇奔逃,肯定是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
杨帆有点儿懵逼。
他没有出手啊?
难道这西楚城中,除了他这个伪高手之外,竟然真的还有别的至强者存在?
“呵,竟然还想跑?”
“你跑得了吗?!”
朱忆萍刚刚退回城内,城外就遥遥传来朱华南的声音,然后,刚刚逃窜飞走的夏春秋竟然又以比他逃走时更快一倍的速度倒飞回来。
屁股向后,肚子微拱凹陷,口中还喷洒着墨绿色的血液,像是被朱华南一脚给踹出了数十里。
“咳咳!”
再次退回到西楚城的上空,夏春秋口中咳血,身受重伤,此刻兽化术的效果完全褪去,他又变成了白发白须的人类模样。
凭空起身,夏春秋面色惨白地抬头向身前方向观望,高声叫嚣:“朱华南,你真的要赶尽杀绝吗?!”
“不要忘了,老夫可是人族中的宗师巅峰,在镇守府没有为我定罪之前,你无权杀我!”
一下秒,朱华南的身形瞬时挪移而至。
朱华南极为鄙夷地低头看着夏春秋:“夏春秋,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来都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宗师巅峰,刚才化身成妖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自己是人族宗师?”
“还有,在你勾结青候王,连同四大妖王想要对我西楚城发起灭城之战的时候,怎么不说你是人族宗师?”
“同为宗师巅峰,老夫羞与你这样的败类叛徒为伍!”
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凭借着人族宗师的身份得以活命,真当老子是傻缺吗?
勾结妖兽,背叛人族,这样的垃圾败类,人人得而诛之,何需镇守府出面?
朱华南本就是一个杀伐决断之人,冷冷地瞥了夏春秋一眼,在夏春秋还想要张嘴为自己辩解的时候,一挥手,直接轰爆了他的心脏要害。
夏春秋身子一僵,圆睁着双目,不敢相信地死盯着朱华南:“你……你竟然真敢下杀手!朱华南,你这是故意残杀人族宗师,镇守府是不会放过你的!”
宗师巅峰的生命力强大无比,哪怕心脏破碎,五脏皆毁,短时间内也不会立时毙命。
朱华南不以为意,“我知道你在镇守府可能有靠山,但是那又能如何?谁还能为了一个死掉的叛徒来寻我朱华南的麻烦?”
说着,朱华南轻轻俯下身形,压低声音向夏春秋说道:“另外,再免费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就算是没有找到你背叛人族勾结妖族的证据,老夫也打算在三日后亲自出手将你击杀,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沉不住气,提前就暴露了自己,这能怨得了谁?”
“至于为何想要杀你,看你不顺眼这个理由,你可服气?”
“噗!!”
夏春秋一口污血喷出,僵直着身子垂直下落,身上的气息全无,残存的生机完全消散。
至死,夏春秋都没能闭上自己的双眼,目光始终紧盯着朱华南。
“啧啧啧,真是惨啊!”朱华南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夏春秋气绝身亡,忍不住摇头轻叹,“看他这么死不瞑目的样子,老夫怎么感觉自己辣么像是一个反派呢?”
“你倒是还有一点儿自知之明。”朱忆萍这时飞身迎出,听到朱华南的自嘲感叹,不由出言打趣:“杀人就杀人好了,还非要整出这么多废话,没听说过,反派死于话多么?”
“二姑,你没受伤吧?”
朱华南就当什么也没听到,轻笑着向朱忆萍看来。
朱忆萍道:“托你的福,你要是回来得再晚上几秒钟,老娘可能就丧身在夏春秋这个老东西的手中了。”
朱华南尴尬一笑,他也没有想到夏春秋竟然修炼了妖族功法,把自己给整成了半人半妖的鬼样子。
刚才在与夏春秋交手的那一瞬间,朱华南就清晰地感觉到了夏春秋的强大之处,一身化魔化的实力,已然超出了寻常宗师巅峰太多。
如果不是他刚才及时泄露气息将夏春秋惊退,朱二姑这次可能就真的要凉了。
若是因为自己的判断失误而坑害了自己的亲二姑,朱华南整个后半辈子估计都不会原谅自己。
“还好,意外没有发生,一切都还在掌握之中。”
朱华南长吁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晚的西楚城之危,总算是有惊无险的度过去了。
“什么没有意外?”朱忆萍出声将朱华南的话打断:“额跟你讲,今天若不是有杨帆那孩子暗中出手相助,老娘可能早就……”
第239章 危机解除,朱华南的小迷弟
朱华南眉头微挑,脸上不由升起一片惊讶之色。
目光下移,透过城外的灵能护罩直接扫向城主府天台上的杨帆本人。
这小家伙,可以啊!
之前还真没看出来,他身上竟然还有这种杀手锏。
藏得很深嘛。
连宗师巅峰级别的强者都能禁锢住一秒钟的时间,这已经不单单是越级战斗那么简单了。
“这孩子不错!吞天血脉本就强大无比,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别的际遇!”
朱华南轻声道:“他现在的精神修为,或许并不似咱们看到的四级精神念师那么简单。毕竟你我都没有觉醒精神力,也没有办法精确地判断出他的精神修为到底在哪个阶段。”
朱忆萍警惕地瞄了朱华南一眼,出声警告道:“朱华南,老娘可警告你,少给老娘打那孩子的主意,老杨家好不容易才出了这么一个独苗儿,谁要是敢对他不利,老娘绝对不会轻饶!”
“二姑!”朱华南苦笑着看了朱忆萍一眼,“难道在二姑的心里,华南就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吗?朱、杨两家素来关系莫逆,杨帆算起来也是我朱华南的后辈好不好?”
“再说了,我本身就已是半步王者,说不定再过个三五年,就能一举突破,成为真正的武王境界。杨帆身上的机缘再大,难道还能大得过成为王者的机缘?”
朱忆萍被噎得有点儿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她也是关心则乱,对于自己的这个亲侄的人品,她还是比较相信的。
“我没有不信你的意思。”朱忆萍讪讪道:“二姑家难道出了这样一个有出息的后辈,也是想让你多多帮衬照顾一下。”
朱华南笑道:“二姑放心,我刚才说了,杨帆是二姑的后辈,也是我朱华南的后辈,在别的地方也就罢了,在这西楚城,谁敢欺负他?”
姑侄二人边说边飞身入城。
城内武者一片欢呼,所有人都在高声呼喊着朱华南的名字,做为西楚城名副其实的守护神,朱华南再一次用实际行动在西楚城内所有武者的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无敌印象。
城主府,刚刚被朱华南隔空扫了一眼,杨帆但觉身子一凉,忍不住就是一个激灵。
朱华南的目光中虽然没有恶意,但是这种仿佛被人一眼看穿的感觉杨帆非常不喜欢。
看来华南宗师已经知晓了监管区域发生的事情,如果被他问起具体情况该怎么?
杨帆突然有点儿心虚。
因为许多事情真的不是太好解释。
比如为什么他会知道夏春秋与夏春冬的事情?比如他一个小小的四级精神念师,是怎么将武宗巅峰的夏春冬禁锢住的?
别说是他刻意表现出来的四级精神念师,哪怕他现在亮出五级精神念师的身份,也一样解释不通啊。
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的战斗,正常情况下,除了精神灵师之上的存在,哪个精神念师能够这般轻松地控制住一位宗师巅峰?
“上官城主,表哥,天色不早了,家里只有妹妹一个人在,我该回去看看了!”
招呼一声,甚至不等上官宇臣与王哲有什么回应,杨帆一溜身,跑了。
速度飞快,几个起落之间就已经消失在城内的高楼街道之间。
这家伙,跟这么快做什么,又没人追你?
上官宇臣与王哲面面相觑,尤其是上官宇臣,原本还想着跟这位新冒头的青年俊杰好好唠唠拉拉关系呢,没想到他还一句话没说,人就跑了。
“小孩子嘛,做事难免毛毛躁躁,上官城主勿怪。”王折轻声为杨帆打着掩护,谁让这是自家的表弟呢。
上官宇臣轻轻一笑,大度摇头,“王师言重了,杨帆小兄弟天真率直,我喜欢都来不及,又哪里会怪罪。只是有些可惜,华南宗师与忆萍宗师马上就要过来,杨帆小友就这么走了,无疑就错失了一次与两位宗师会面的机会。”
能够在两位宗师的跟前露个脸,对于很多人来说也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缘,若是运气好能够入得了华南宗师或是忆萍宗的法眼,随意指点两句,说是获益终身也不为过。
所以上官宇臣才会有这样的感叹,杨帆到底是年轻人,一点儿也不知道抓住机会,走早了啊。
王哲闻言,不由摇头轻笑。
别人想见华南宗师与忆萍宗师或是千难万难,但是他表弟,这几天已经连着见了好多次了有木有?
不过他并没有出声为杨帆辩解什么,因为,太显摆了,怕会遭雷劈啊。
此刻,正在半空中安慰民众,同时也在享受着众人欢呼的朱华南,似乎也有所察觉,看到杨帆逃也似地离开城主府,不由摇头失笑。
这孩子,感应很敏锐,警惕性也一直都很充足啊,好像对谁都怀有几分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