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已经是战时状态,武高堡的外围已经进行了封锁。
隐身状态直接跃过了那象征意义大过实用意义的封锁,向渊径直走进了武高堡中。
铜墙铁壁。
森严肃然。
透着沉闷压抑气息的军事堡垒中,泾渭分明的分成了两个区域。
世家、宗坊!
面对别国的侵略,大梁朝廷以平民作为代价,强制要求宗坊参战。
如果拒不参加,那就用平民来作为战争祭品。
无奈之下,宗坊只能派遣人手来到武高堡配合朝廷展开与晋国的对决。
只不过因为是被强制征召而来,宗坊应敌的态度,显然要消极一些。
毕竟就算是大梁国破了,对于宗坊的影响并不大。
因为世家之间彼此竞争,多一个世家就会多分走一部分人族命气。
而宗坊不同,宗坊的存在是为了让东土地域上的人族,能够受到尽量多的庇护。
虽然宗坊不能制止世家收集命气,但多了一重庇护,东土人族也不会论为任人宰割的地步。
东土世家也乐意见得有人帮他们出手镇压不时冒出的阴鬼。
所以大梁一旦国破,晋国对于宗坊并不会有多少触碰,反倒是大梁的世家,必会遭受一场大清洗。
走过整个武高堡,向渊脸上的疑色却越来越重。
就这么点人?这连对面的三分之一都不到吧。
武高堡内的人员数量,几乎不到对面军队的三分之一,这让向渊有些奇怪。
大梁的战力本就不如晋国,现在人数上还占劣,那还打什么,直接投降不完了吗。
可大梁的军力没有倾注在这里,又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一没有攘外对敌,二没有安内镇压失控的分府主。
大梁朝廷,究竟在搞什么鬼东西?
越来越看不清楚东土大陆上,国与国之间漫天遍野的疑云,向渊摇了摇头,索性不在思考这些和自己关系不大的问题。
径直穿过了武高堡,向渊顺着那涛涛奔涌大河一路向下。
约莫数百里路程
大河千尺坠落,化作千匹战马同时跃出,浩浩荡荡地飞奔落下。
水雾沸腾,如白绸飘然起舞。
河水汹涌至此,已有千丈之宽,水势澎湃狂暴,乃是一处绝地,哪怕返祖境妖魔,落入水中也会被激猛地河水卷走。
展开龙翼,向渊化作一道苍青色的残影笔直的穿过了这条大河。
过了大河,便是晋国地界,向渊没有停留笔直的朝着晋国国内飞去。
背后风浪滚滚,吹袭大片森严沙沙摇晃。
……
晋国国都,洛京
城墙如山岳般耸立,城内楼阁林立,大道宽敞笔直。
车马匆匆,人潮来往,喧嚣繁华,盛世之境。
这是一座比汝南要繁华数百倍的巨大都市。
高阔百丈的城门中,一身布衣打扮的向渊,随着人群进入了这晋国的国都。
这里,也是那神秘少年商人与他约定好的地方。
宽敞整洁的大道上,人群与车流分列两侧。
“大爷,看您应该是第一次来洛京吧,需要带路吗,很多地方没有人带路,您肯定是找不到的。”
搓着手,漏出一嘴黄牙,迷瞪着三角眼的一个少年凑到向渊面前,嘿笑着道。
言语之间,透露着他似乎知道一些非常规的地方。
“不用。”
摆了摆手,向渊径直越过这个主动凑过来的小家伙。
洛京的地图又不是没有的卖,他早在来前时就将这座城市的地图牢记心中。
再说了找这种不知根不知底的陌生人带路,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去做。
谁知道他会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
看着向渊毫不犹豫离去的背影走远,黄牙小子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皱着鼻头,低骂秽语。
隐约之间,还能听见类似于“可惜了”“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词。
走在洛京平整的青石板街道上,向渊凭借着记忆中的地图,来到了一座恢弘大气,贵胄端正的府苑前。
府院的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太池侯府!
向渊这边刚在侯府面前站定,那正红朱漆大门当即被人铮铮推开。
门开,一位衣着得体,面挂和善微笑的中年人跨过门槛,来到向渊面前。
“敢问尊下可是向渊,向公子。”
看着面前好似管家的中年人,向渊轻轻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我家主人吩咐了,只要您到了,便带您入府,他和您要找的那位,都已在府中等候。”微微躬身,管家道。
“你家主人?他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自然是您要找到那位吩咐提醒的,他们二位已经等候多时,向公子请随我来吧。”
解释了一句,管家带头向前走去。
抬眸看了一眼那醒目的太池侯府四个烫金大字,向渊迈步跟着管家,走进了这座晋国侯府。
……
侯府深处,碧波清潭
清潭边竹林沙沙作响,不时落下几枚枯黄的竹叶,点起片片涟漪。
潭中小亭内,双鬓雪白,着墨色玉锦候服的太池侯司马安与少年模样的神秘商人对坐一案。
案上,棋盘黑白分明,少年执白子一落,王侯目露诧异,随意苦笑摇头。
“贵人棋艺高超,平庭甘拜下方。”指间黑子送入盒中,太池侯微微一笑,冲着少年拱手认输。
“你输不是因为棋艺差,而是心不在此。
自从听到我那位客人要来,你的心便乱了。
尤其是今日,你的心早已不在这棋局之上,你不输谁输?”一边看着胜负已定的期盼,少年一边说着。
言语之间,早已将面前这位晋国最有权势的侯爷看的透彻清晰。
被少年如此一说,太池侯也不生气,反而点头道:“果然是什么也瞒不过贵人。
其实平庭早有心询问贵人,您要等的这位贵人究竟是何身份。
竟能让您屈尊在此等他?”
细细数着棋盘上的黑白,少年头也不抬:“我助你兄长突破境界,助晋国国力鼎盛,在此等他十年,都是一个原因。
其中奥妙说与你,你也不会懂的。”
“可是……”
听到少年模棱两可,神妙晦涩的回答,太池侯微微摇头。
这尊贵人太过神秘,所说之话皆含至理,却又让人难以明悟。
“主人,向公子带来了。”
说话间,管家带着向渊来到了这清潭小亭之上。
正在数棋的少年,见向渊到来,罕见的放弃棋局,抬头看了他一眼。
上下打量一番,少年点点头:“不错,九年时间能有如此地步,你这一身血我没看走眼。”
“贵人,这位就是您要等的客人?”目光落在向渊身上,太池侯双眸神光微动。
嗯?普通人?
不对,能被贵人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没从向渊身上感受到一丝力量气息,太池侯微微蹙眉。
如此魁梧的一个人浑身气息却滴水不漏,连生机气息都无法看见,这看似正常的现象,本身就不正常。
察觉到了向渊的不凡,太池侯缓缓起身,冲着面前的魁梧男人拱了拱手:“鄙人晋国太池侯司马安,阁下怎么称呼?”
连贵人都要亲自等候的客人,司马安把架子放的很低,主动起身打了招呼。
“向渊。”淡淡地回了一句,向渊撇过眼不再看向太池侯。
在他眼里,哪怕对方是晋国的当朝侯爷,返祖境望星级的大妖魔,本质上还是一个奴役人族的下贱种。
这种货色,他能回一句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若是放在外面没人的地方,一招金刚霸威已经按在他头上。
感受到了向渊语气上的冷漠和隐含厌恶的态度,太池侯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确实是第一次见他,此人对我似乎颇有成见。
数完最后一颗棋盘上的棋子,少年终于直起身来,正面向渊。
“司马安,你先走吧,我和向渊单独谈谈。”
眼神微变,太池侯司马安犹豫了瞬息,点点头独自离去。
太池侯离去,整座清潭小亭便只剩下向渊和少年商人。
清风微拂
碧潭涟漪阵阵。
“你来找我,是已经想好了吗?”挥手腾空桌案上的棋子棋盘,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向渊问道。
“那倒不是,现在离十年之期不是还有点时间吗。”熟络的走到少年对面坐下。
向渊抿了抿嘴,看着面前神秘的少年商人:“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在这等我吗?”
目含深意的看了向渊一眼,少年笑了笑:“你忘了,我是个商人,在这等你,当然是因为我正在这里做生意啊。”
“晋国兵起四国,国主司马玄突破山海境,跟你有关系?”
“我是个商人,答案也有价格。
想知道答案,就拿足够的代价来换。”严格秉持着商人的职业准则,少年笑眯眯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