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云中君的气运天柱当中,同样是有如刀一般的浩浩荡荡的水势,顺着那气运天柱垂落,水势之下,那正在撕咬天柱的九头龙,其中的一个头颅直接便被那带着那无匹威能的水势斩断,然后在云中君本身的气运当中翻滚着,最后化作一缕幽幽的紫运,缠绕于云中君的气运天柱之上。
……
西昆仑当中,天幕升起,所有的修行者们,都将自己的目光落到了那天幕之上。
而当那天幕中,龙蛇一般的异兽在那水势之下哀嚎的时候,所有的人心头都忍不住的浮现出了一抹恐惧,一抹绝望。
最终,那天幕挡住那水势的冲击,那龙蛇一般的虚影,引导着那浩荡水势,将那无穷水流尽皆吞没的时候,西昆仑当中,所有的修行者们,便由为此松了一大口气。
“挡住了!”一众修行者们,都是欣喜不已,连他们自己都说不上来,他们的欣喜,到底是因为在那水势之下保全了性命的自己,还是因为挡住了那水势冲击的云中君。
“好一个弱水河!”
“好一个弱水河神!”良久之后,那滔滔的水势终于是停了下来,水势的来处,崩裂的天穹逐渐合拢,天穹合拢的刹那,一头不知道多大的黑龙,出现在西昆仑的上空,将穹天日月,都尽数掩盖起来。
有穿着素白衣衫的瘦削道人,踏在那黑龙的头顶,信手朝着西昆仑上的天幕一按,那天幕便是随之崩溃。
“游便是死在你手上的罢?”
“若归我坐下为一大巫,我可为你洗髓换血,令你继承游之名号。”
那素白衣衫的瘦削道人,俯瞰着整个西昆仑。
执掌天地之间一切水流的水之祖巫,证得了太乙道君之位的绝世强者,共工,降临西昆仑!
在其威势之下,整个西昆仑当中的一切,连时空都仿佛是静止了一般。
而共工口中的弱水河神,也即是云中君,更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只觉得自己仿佛是化作了一个才刚刚诞生出来的婴孩一般,一身的念头,都无力到了极点,根本就控制不住身上激荡的精气神。
甚至那正在孕育的弱水河的权柄,都要在共工的这一声喝令之下彻底的崩溃。
“这怎么可能!”云中君竭尽全力的稳定着自己身上那天河的权柄共工是水之祖巫,驾驭这洪荒天地当中一切的水流,但天河,却不是这洪荒天地当中的河流,天河的权柄,自然也不再共工的驾驭之下。
想要在共工的这喝令之下,重新理顺周身的气机,令那快要溃散的弱水河的权柄,重新的凝聚起来,那么这天河权柄,便是云中君唯一的希望。
“咦?”见在他的喝令之下,云中君依旧是不曾屈服,共工也不由得露出了差异的神色,目光当中,对云中君的欣赏,更加的多了三分。
“弱水河神,你之名姓为何?”共工问道。
云中君现在的表现,已经是足够在这位水之祖巫的面前留下自己的名字。
……
“共工祖巫好生的霸道,这一来,便要将我西昆仑的门户化为己有!”就在这个时候,西昆仑当中,有一轮银月从那先天蟠桃灵根的旁边升了起来,漫天的银华落下,将那庞大无比的黑龙在这西昆仑当中所留下的阴影尽数驱散。
“真当我太真是个没脾气的吗?”呵斥声在那银华当中响起,然后那银华陡然之间化作沛然无比的剑光,朝着那穿着素白衣衫的瘦削道人斩落。
“嘿,太真。这天地之间,又有谁敢小视你这位西昆仑之主呢?”看着那一道自下而上的剑光,共工想也不想的,便是伸出双手反掌朝着那剑光一压。
“我亲自前来,你纵有再大的脾气,也该是收敛起来。”
言语未落,天地之间的元气,便已经是化作了一只巨大的手掌,如同神山一般朝着西昆仑镇下,要将那剑光碾碎的同时,更要将整个西昆仑,都按在掌心。
元气大擒拿天地之间,修行者最常用的,也是最为简单的一种手段。
但在寻常修行者眼中,只能用于拿取一些东西的手段,在共工这位太乙道君的手中,却是展现出了捉山取海一般的威能。
至简,即是至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共工对太真道人
共工祖巫分心他顾的那一刹那,弱水河中的云中君,终于是找到了反击的机会。
天河的权柄,在他周身处,一闪而过,于是整个天地的反击化作雷霆亟灭将云中君周遭的气机尽数亟灭。
共工的气机,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在这雷霆之后,云中君便是从那太乙道君的气机当中,挣脱出来。
那弱水河,也是在这一刻,真正的活了过来。
弱水河中,如龙如蛇的异兽睁开双眼,引动了浪花化作一个庞大无比的印记,横贯于天地之间。
印记如同环状,合抱整个西昆仑,印记之外,天地之间的一切,都被遮断,而印记之内,西昆仑当中所有的一切,都在太真道人的掌控当中。
就在这一刻,这弱水河,彻底的融入到了这洪荒天地当中,成为了洪荒天地的一分子。
弱水河的权柄,亦是在共工这位水之祖巫的压力之下,诞生出来,化作印记落入云中君的元神当中,与之融为一体,和那天河的权柄并列,而在两者之间,是云中君之前在天地之间所收集的无数河川湖泊的气机,这些气机,汇成一团,如同是一座金桥一般,要将那天河的权柄和弱水的权柄勾连为一体。
“咦!”当云中君摆脱了共工气机的压制,将这弱水河的权柄凝结出来的时候,这位水之祖巫,太乙道君,第二次发出了惊异无比的感慨。
“区区一个三衰的不朽金仙,非但能够摆脱我气机的压制,更能够驾驭水之权柄牵制我的心力?”这一刻,共工甚至是连自己当前的对手,太真道人都顾不上了驾驭水之权柄与共工相争,这样的事,唤做共工部中的任何一位大巫,都不曾办到过。
“这样的天资,这样的心气……”共工感受着那弱水河权柄当中的意志,只觉得自己的心绪,都是随之激荡了起来。
“这样的人,若是能够入我巫族,换血洗髓之后,只怕会凌驾于巫族当中所有的大巫之上。”
共工的感应当中,那弱水河的权柄,似乎是化作了一头吞天噬日的凶兽,吞噬着这天地之间的一切。
如果说大巫游所执掌的分水的权柄,凌驾于水系权柄之上,对水系的权柄有着一定的压制,那么这弱水河的权柄,就更在那分水的权柄之上,乃是一切权柄的天敌。
就算共工身为太乙道君,但若是没有了他的驾驭,他所执掌的水之权柄,也只会被云中君所执掌的弱水权柄,一点一点的侵蚀,吞噬,然后从根子上消解共工的实力,瓦解共工对于水之权柄的掌控。
共工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任由那弱水权柄侵蚀自己所掌控的水之权柄的话,自己的根基说不定都会为此受到影响,以后要花上数万年的时间,才能消弭这种影响。
……
就在共工被云中君牵制了一丁点儿心力的时候,云端上,太真道人斩出的剑华,已经是和共工凝结天地元气而成的巨掌交错到了一起。
这刹那之间,西昆仑的上空,便如同是天地崩灭,重新地风水火一般。
时间,空间,阴阳五行等等,天地之间一切的法度道则,似乎都随之崩溃化为乌有,彼此交错混杂乱成一团,化作一道又一道混沌的气流,在这西昆仑当中四散。
那混沌的气流涌荡的时候,便是那吞噬一切的弱水河权柄,也都是随之颤栗起来,有一种不堪重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