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天庭和巫族的第二次战争被鸿钧道祖亲自出面调停之后,天地之间的局势,便是一直处于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当中,天庭和巫族虽然摩擦不断,双方之间陨落的修行者,也都是不计其数,但那些陨落的修行者们,修为最高的,也只是一些不朽金仙而言,那些太乙道君们,依旧是高坐于云端之上,俯瞰着芸芸众生,司掌者天地之序。
是以,准提道君只是一说,接引道君便立刻是想象到了接下来的场景,想象到了,这数百万年一来,第一位陨落的太乙道君,会在天地之间掀起怎样的波澜!
“善泳者溺,你谋算之际,也当小心谨慎,不要将自己牵连进去。”接引道君提醒道。
“有道兄耳提面命,我自然不担心会行差踏错,道兄且放心便是。”准提道君说着,然后再度捻起一枚棋子,跃跃欲试的想要在那棋盘当中落子,只是任由他观变了整个棋盘,也完全找不到那棋盘当中还有什么能够令他落子的位置。
“这棋盘,还是要空出来一些的好,若不然的话,这棋局,也就无法继续下去了。”良久之后,准提道君才是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然后面前棋盘上的混乱的局势,在接引道君的推算之下,一点一点的变得明晰,一点一点的变得平衡。
……
“来人!”在诸位神圣们因为天庭和万寿山之间的微妙,而各呈心思的时候,那沉寂了无数万年的天河水府当中,陡然间便是有冷漠无比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四百七十章 出关,变故
“我闭关这些年,天庭当中可有什么变故?”清幽无比的天河水府当中,云中君的双眼豁然睁开。
虽然体内的诅咒,尚未被彻底的冲刷干净,但陡然之间爆发出来的一阵前所未有的心神不定之感,却是直接将云中君从闭关的状态当中惊醒。
而在苏醒过来的那一刹那,云中君的双眼便是直接睁开,以望气术从整个天庭当中扫过。
在望气术观察之下,天地的气运虽然依旧是勃发无比,但原本浑如一体的气运,却是隐隐之间分成了一个不同的分支出来,便如同是一株笔直的参天大树上,突然之间分化出了无数的枝干来,往不同的方向蔓延一般。
而在这不同的分支当中,在这些分支的空隙之间,又有无穷无尽的灰黑色的劫运之气充斥于其间,和隐藏于天庭内部的劫运之气交相呼应,勾动着那劫运之气蠢蠢欲动,一副随时都会爆发出来的局面。
云中君的目光顺着那些分支当中最大的一条落下去,其落点,只见得其落点,赫然便是紫薇帝君紫机宫。
“这是怎么回事?”云中君看着紫机宫的方向,他没有记错的话,紫薇帝君,应该便是他们为了钓鱼所选出来的鱼饵才对。
当时,天帝大婚,为了掩饰帝君的秘密,同时也将隐藏于天地之间的那些居心叵测之辈被钓出来,他们便是选择了紫薇帝君,然后白泽亲自上门,说服了紫薇帝君,令其扮演因为对望舒帝君不满以至于‘不顾大局’的角色。
“这算什么?鱼饵长成了大鱼,进而至于是要反噬垂钓之人吗?”
片刻,云中君的目光又落到了游离于天庭气运之外的那些劫运之气上,就算是紫薇帝君起了异心,但这也只是天庭内部的变故而已,怎么也不可能导致天庭的气运之外涌现出无数的劫运之气来才对。
“看来,这是天地之间又有人不甘寂寞,在暗处谋算天庭了啊。”云中君的目光当中涌现出一抹阴沉,这样的大好局面,他又怎能容的人轻易破坏。
“回禀道君,天庭平静如初,无有任何异常,独独之前的时候,有人扩散流言于天地,言天帝陛下有意父去而子继,后天庭追查流言之源头,却是查到了万寿山的红云道君身上。”
“红云道君为此也是与天庭有了些许的摩擦,前不久,天庭众神相商,师道君却是有意要亲往万寿山和红云道君一晤师道君言,既然红云道君认为天庭礼数不周,派去的使者身份低微,无法与之对话,那便由他亲自走一遭万寿山,给红云道君一个交代。”
“师北海要去万寿山?”听得此言,云中君当即便是起身踏出了天河水府。
不等云中君在天河之上露头,那汹涌而至的诅咒,便是化作无数的锋锐之气,将云中君给逼回了天河当中在他冲刷自身诅咒的时候,巫族的修行者也没有闲着,那无穷无尽的诅咒之术,咒杀之法,依旧是绵绵不断的朝着云中君扔了过来,这无数万年以来,云中君体内的诅咒虽然是被冲刷了一部分,但萦绕于天河之外的诅咒,却是百倍千倍于之前。
更为恐怖的是,因为萦绕于天河之外的诅咒和云中君身上的诅咒乃是同源而出之故,这无数的诅咒,只是针对云中君独自一人,除了云中君以外,天庭当中其他的神圣们,任意往来于天河,都不会受到这诅咒的半点侵染,但云中君自己则不然。
就在之前,云中君急切直接踏出天庭,气机浮动之下,云中君几乎是当场就在那诅咒的里应外合之下被撕裂了防御,然后直接重伤,甚至于陨落!
“师道君现于何处?”云中君躲在天河水府当中,压住自己周身上下涌动的气机。
“师道君已经动身前往万寿山了。”天河之外的哨探继续回到。
“什么!”听着这话,云中君的脸色几乎都是扭曲了起来。
在故往的传说当中,天地之间曾经有一桩公案,便是因为那传说当中的鸿蒙紫气,也即是此时的大罗之机,天庭的师北海与人勾结,将红云道君道君斩杀,将那大罗之机据为己有,也正是在这一桩公案之后,天庭才是逐渐的失了人心,由盛而衰毕竟,作为统御天地的组织,最为重要的品质,便是公正不徇私利。
然而,当天庭为了谋夺那大罗之机而无端端的谋害另一位太乙道君的时候,这天地之间还有谁会相信天庭的公正?当天地之间的生灵不在对天庭报以信任的时候,自然也便是天庭人心离散的时候。
“必须要阻止师北海和红云道君的见面。”这一刻,云中君的心头,只剩下这样一个念头虽然他对于此世的师北海极其了解,相信师北海不可能做出因为那大罗之机而谋害红云道君的事,但架不住此时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处谋算起了天庭,一旦师北海踏入万寿山中,就算是师北海真的不曾和红云道君发生什么摩擦,但架不住其他人会在背地里挑事。
而且云中君可以保证,只要师北海出现在万寿山中,那不管师北海愿意还是不愿意,也不管红云道君愿意还是不愿意,那万寿山中,都必然会有变故发生,至于说这变故会有多大,那就得看那些在背后谋算之人,到底想要借此达成怎样的目的了至于说最坏的局面,无疑便是师北海和红云道君因为那‘大罗之机’而起了纷争,最后以一人陨落告终……
云中君的目光落到万寿山中,望气术之下,整个万寿山,都被那无穷无尽的劫运之气给笼罩了起来。
“该怎么办!”云中君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就此刻的局势而言,要拦下师北海,只有他亲自出现在师北海面前才行,但这涌动于天河之外的无穷无尽的劫运之气,却是化作了一道天堑,画地为牢的将云中君给封锁于天河当中。
有史以来第一次,云中君对自己的决定产生了一定的怀疑虽然早早的察觉到了天河周遭的笼盖的诅咒之气,早早的就被这诅咒之气给‘禁锢’于天河当中,但对于这诅咒之气,云中君却一直都未曾理会。
毕竟,一旦他试图清扫这诅咒之气,那么巫族必然就能够知晓,云中君已经是察觉到了他们在暗地里的手段,如此一来,他们想要继续谋算云中君的话,就必然会再换另一种手段而云中君,必然也需要花费一定的精力来应对巫族的谋算,也正是如此,云中君才是明明都被这诅咒之气给封锁在天河当中,也依旧是对着诅咒之气不做理会。
在他的计划当中,随着天庭的越发强盛,不堪退出舞台的巫族,必然会做最后的一搏而那一搏,便是这一纪元当中最后的量劫,无穷无尽的劫运之气下,席卷于天河之外的诅咒之气,会彻底的被那劫运之气冲刷干净,成为那劫运之气的一部分,而云中君也会在那个时候踏出天河,带着天庭的力量镇压巫族的垂死反抗,再之后,则是太一登临大罗至尊,天庭永立于云端之上,而到了那个时候,星辰一脉的神圣们,自然也就随着天庭同休共存,到那个地步,他才能够放下所有的负担,在这天地之间为了‘自己’而活下去,而到了那个时候,也才是他正式的活跃于天地之间,为了自己而打算的时候。
但此刻,看着那涌动于天河之外的诅咒之气,云中君却是不由自主的怀疑起了自己为求一时之清净,放任这诅咒之气的蔓延,到底是对还是错。
“会有办法的。”云中君端坐于天河当中,思索起来,自己到底应该要如何才能够在不被这诅咒之气侵染的情况下,离开这天河,离开这天庭,及时的赶到万寿山中,阻止万寿山的变局,或者说是在万寿山的变局当中,引导着局面的走向,以避免那万寿山的变局对天庭造成冲击。
“诅咒之气……同源而出……”随着云中君心头越发的急切,缠绕于他周身的诅咒之气,也是不由得激荡起来,在他的周身上下蔓延着,和他体内的法力,和他的真身勾连得更加的紧密起来,同时也是令云中君想要驱逐冲刷这些诅咒,变得更加的艰难。
尽管如此,但云中君的心头,却丝毫是没有半点的愁绪,反而是只有无穷的欣喜因为就是在他体内的诅咒之气涌动的时候,灵光也终于是在他的脑海当中涌现出来。
“对了!这些诅咒,乃是同源而出,这岂不是说?”
“如此,或可一试!”
“来人。”云中君沉声道。
“道君,有何吩咐。”
“持我拜帖,请天后陛下来天河一晤,就说云中君有要事相求!”
……
“云道君急急相请,所为何事?”很快,望舒帝君便是从太阴星中翩然而来,立于天河之外,隔着天河与云中君遥遥相对。
“此前陛下大婚之时,巫族送来一柄神兵,名为裁云剑,陛下大婚之后,这裁云剑便是封存于太阴星宝库当中,今请见陛下,乃是想要求得陛下首领一道,以借那裁云剑一用。”云中君出声道。
“裁云剑?”闻言,望舒帝君也是皱起了眉头,片刻,那清冷的声音方是继续响起,“道君在天河稍待,我这便唤人将那裁云剑送来。”
很快,太阴星中便有侍女双手捧着一个锦盒而来,锦盒上有着些许的尘埃,其上的禁制,也依旧是当初云中君将裁云剑封存于这锦盒当中时所留下的禁制,没有丝毫的变化。
才一靠近天河,那锦盒当中便已然是有低沉无比的颤鸣声响了起来,却是那裁云剑已经是在锦盒当中跳动着,连带着那锦盒都在跳动起来,令那有着不朽金仙级别修为的侍女,都几乎是按不住那锦盒的模样。
萦绕于天河之上,只有云中君才能察觉到的诅咒之气,也是随之躁动起来,朝着那裁云剑靠拢过去。
“果然可行!”看着这一幕,云中君的心头也是大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