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就开始要报答了?
要我写诗赞你的美貌?
很好,我就喜欢这样爽快的女子!
倪昆有华夏诗词宝库傍身,写诗不会,抄就没问题。
虽然华夏诗词多有典故,而华夏典故与这异世界并不相通,但稍微改一改还是能用的。
当下倪昆又自顾自满饮一杯美酒,旋即目光灼灼,直视长乐公主。
长乐公主无瑕娇颜微微一红,璀璨明眸闪过一抹羞涩,但这次并未有任何躲闪之意,反迎着他的视线,下巴微抬,一挺腰背,展示出她美好动人的身姿。
倪昆无视两位秘卫女汉子杀气腾腾的眼神,视线自长乐公主修长雪白的玉颈、裂衣欲出的胸襟、纤细苗条的腰肢一扫而过,
随后嘴角微翘,浮出一抹洒脱不羁的微笑,忽而半闭双眼,作沉吟状。
长乐公主上身不自觉地前倾,妙目生辉,不错眼地凝视着他,眸中隐含期待。
终于,倪昆眼皮一抬,眸含笑意,直视公主,以低沉醇厚,磁性十足的声音悠然吟诵: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凝碧山头见,会向琼池月下逢。”
原诗中,“群玉山、瑶台”乃是华夏传说中的仙境,此方世界自然没有。
将此诗用在长乐公主身上,把她比作仙子,自然要用此方世界的仙境传说。
而那“凝碧山”与“琼池”,正是此方天地,仙神辈出的上古之时,传说以美艳著称的两位神女、仙女的居所。
以长乐公主的素养,自是一听便知此诗意境,呼吸顿时微微一窒,玉颜遍染红霞,明眸璀璨生波,酒都未饮几口,便已隐有微醺之感。
她甚至有些不敢置信,情不自禁地手按胸口,目光灼灼地瞧着倪昆,声线儿轻颤:
“倪昆,这首诗又是足以流传千古的名诗……后世之人,读到此诗,都会向往诗中美人……此诗,真是送给我的吗?”
倪昆微微一笑,颔首确定:
“在下生平所见女子,唯大长公主殿下,配得上此诗。”
长乐公主樱唇轻抿,深吸口气,按住汹涌心绪,嫣然道:
“倪昆,你以此诗将本宫韵华,铭刻于时光之中,此功甚大,不可不赏。来人,拿剑来。”
一声令下,便有戎装侍女捧剑而来。
长乐公主示意那侍女将这口带鞘长剑奉于倪昆面前,笑道:
“此剑名‘拭雪’,乃是天剑阁炼气士所铸,已有七百多年的历史。
“如今虽已灵性尽失,不复为神兵灵刃,但仍是一口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利器。此剑不会锈蚀,且剑身坚韧,便是武圣持铁杵重锤,亦难摧毁此剑。”
倪昆接过拭雪剑,一手持鞘,一手握柄,铿地一声,拔出一尺剑身。
就见剑身云纹似雪,寒光四射,锋芒迫人,不用试剑,就知这确实是一口好剑。
见两位皇室秘卫变得十分紧张,倪昆只略为欣赏一番,便还剑归鞘,将拭雪剑放到案上,起身对着公主拱手一揖:
“谢公主赠剑!”
同时心中暗忖,长乐公主赠他宝剑,显然不是临时起意。
接下来要办的三件事,恐怕免不了厮杀。
不过,倪昆如今最擅长的,可不就是杀伐么?
小宴至此,已算结束。
长乐公主起身离席,留给倪昆一个动人的微笑,在秘卫、侍女簇拥下离开凉亭。
公主离去后,自有侍女过来,送倪昆离开公主府。
来到侧门前,已有两个怀抱木匣的戎装侍女等在这里。
两只木匣,一个里面装着金块、银票,乃是长乐公主给他的行动经费。
另一只木匣里,则盛着一份卷宗,以及一面铜牌。
铜牌上,篆刻“长乐”二字,背面则是一副神凰简图。
“持此令牌,可自由出入各府衙,拜访各衙官长,包括靖夜司、镇魔卫,皆可通行。诸王公勋贵府邸,见到这面令牌,也会给几分面子。”
倪昆对此并不意外,长乐公主要他办事,总得给他一个身份。
不然他一介白身,怎么在京城办事?
当下笑着道了声谢,提着两只木匣,登上马车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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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027,身份暴露]
玄武街成功坊路口,一家街边酒楼中。
收到属下提示,坐在二楼包厢中的韩惊涛,将临街窗口推开一线,望向下方一辆缓缓驶过的马车。
那辆马车并无明显标识。
车夫看着也很普通,只在车厢一角,钉着一块铜牌,上有一副凤凰简图。
韩惊涛对面,一个背负长剑、略显拘谨的年轻人,也侧立窗边,透过窗缝,眯眼看着马车。
很快,马车便在不远处一栋小院门口停下。
一位身材高大的青衫男子,肋夹一口带鞘长剑,手提两只木匣,自马车中下来,与车夫笑说两句,走进小院之中。
哪怕只勉强辨清那青衫男子模样,背剑的年轻人亦是脸色骤变,两眼大瞪,满是惊恐,张大嘴巴,就要失声惊叫。
但在韩惊涛冷眼一扫之下,那背剑的年轻人还是勉强控制住了情绪,飞快闭上嘴巴,咬紧牙关,将惊叫声咽了回去。
韩惊涛不动声色地关上窗户,带着背剑的年轻人离开包厢,来到酒楼后院,一间密室之中。
待韩惊涛二人进来,两个镇魔卫关上厚重木门,抱着膀子,门神般堵在密室门口。
密室里面,还有一个书吏打扮的中年男子,静静坐在书桌之后,面前已备好了笔墨纸砚。
韩惊涛在上首坐下,示意那背剑的年轻人:“坐。”
年轻人喏喏坐下,双膝并拢,手按膝盖,坐姿端坐得好像书塾里的童生。
韩惊涛沉默一阵,凝视那背剑男子,问道:
“可看清了?”
背剑的年轻人连连点头,咽了口唾沫,面皮紧绷,声音发颤地说道:
“看,看清了。”
韩惊涛沉声道:
“是他吗?”
“是他!就是他!”
“你确定?”
“确定!”背剑的年轻人,眼中又情不自禁地浮出惊恐之色:“天命教主倪昆……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
“很好。”韩惊涛不动声色,微微颔首:“说说吧,把你知道的,天命教主的所有消息,统统说出来。”
书桌后的中年书吏,拿起笔杆,蘸上墨汁,将笔尖悬于纸上,作好记录准备。
背剑男子喉头上下滚动着,连咽了好几次口水,方才颤声说道:
“那,那一天,我们一百一十六个名剑山庄精英弟子,跟随十三少爷,与丐帮、盐帮、侠客联、神枪门、四海派、七义门大队人马……
“轻易攻破天险鹰愁峡,势如破竹杀入天命教总坛,长驱直入杀至天命宫前,七义门的赵振宗师当先闯入天命宫中,包括我们十三少在内的其他宗师,也相继闯入,然后……”
中年书吏运笔如飞,一字不漏地记下背剑男子所述。
韩惊涛则静静聆听,偶尔才出言询问一句:
“你方才说,连四海派大长老宋铁生执百斤钢杖,照那倪昆天灵劈头一击,连魔教教主宝座都被震碎了,那倪昆居然还是毫发无伤?”
“是。”
韩惊涛轻轻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震撼。
用天灵盖硬接武道宗师,持百斤钢杖劈头一击而毫发无伤……这种事就连皇室秘卫,若不动用神兵之力,都无法做到。
当然,以人均武圣的皇室秘卫实力,也不可能被区区武道宗师,拿着那么大的家伙打中脑袋。
无论如何,倪昆头铁的有些过份,简直堪称金刚不坏之身,这就有点不好对付了。
韩惊涛心中思索着该如何对付这种类型的怪物,嘴上淡淡说道:
“你继续讲。”
背剑的年轻人应了声是,继续讲述:
“……倪昆头上挨了一杖,毫发无伤,反手夺过四海派宋长老钢杖,一击就把宋长老打爆……”
此人乃是名剑山庄弟子,参与过天命宫之战,亦是当日少数没被小庙邪祟变成尸鬼,与盐帮黄权等人一起,侥幸逃离南疆的幸存者之一。
逃离南疆之后,他不敢返回名剑山庄,一路逃到京城,隐姓埋名做了赌场打手。
而韩惊涛身为镇魔卫京师总卫左都统,又是右相韩思远之子,掌握的资源极其庞大,办事效率十分惊人。
早晨在韩林庄园一声令下,半天功夫不到,就在倪昆刚到长乐公主府上赴宴时,襄州士子倪昆与韩林的冲突、天命教主天魔倪昆的传说,便都摆到了他的案头。
就连这名参加过天命宫之战的名剑山庄弟子,亦被带到了他面前。
襄州士子倪昆的下榻之处,也被查得一清二楚。
连他受长乐公主邀请,午时前往公主府赴宴之事,都被查了出来。
所以便有了方才韩惊涛与那名剑山庄弟子,蹲守成功坊路口,等倪昆回来,亲眼确认他身份的事情。
此刻。
那名剑山庄叛徒,已将自己在天命宫所见,包括在南疆小庙遭遇邪祟,三位宗师、大半七派弟子,皆被那“苍白鬼手”转化为尸鬼之事,一五一十统统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韩惊涛又反复盘问细节,直到将那名剑山庄叛徒彻底榨干,再也问不什么,方才接过书吏笔录,快速翻看一番,又递给那名剑山庄叛徒,问道:
“瞧瞧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那名剑山庄弟子将笔录仔细浏览一遍,摇头道:
“没,没有了。”
韩惊涛点点头,语气平和地问道:
“若给你个报复正名的机会,围杀天魔倪昆,你可敢出手?”
那名剑山庄弟子浑身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滑跌下来。
见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满脸惊惧,宛若雷惊的蛤蟆,韩惊涛摇头失笑:
“罢了,没你的事了,回去吧。”
“谢……谢韩都统!”
那名剑山庄弟子好似绝境逢生,如蒙大赦般连连作揖,语不成声道谢好一阵,才在韩惊涛示意下,起身向着密室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