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城池,陈玄策倒没有急着去宁子衡家探看,而是先去了一趟城隍庙。
后者倒并没有彻底破败,城隍与土地庙可是不同,这是朝廷认可的正神,年年都有官府祭祀的。
陈玄策甚至都能感觉到城隍神像上浓郁的香火愿力,没有人接受的它们一丝丝的飘散虚空。
与土地庙隐匿起来的阴土神域不同,城隍庙的神域很轻易的就被他找到。
但就跟李惠说的一样,城池破败,整片阴土都被黑雾所笼罩。
黑雾仿佛是活物一样,陈玄策刚刚出现,一道道黑雾凝聚的黑烟便向他从来。
潜意识里,他对这黑雾就生出了一股极大地排斥,仿佛后者是的生死仇敌一般。
陈玄策脑后的金轮瞬时金光大放,万道金光不止挡住了黑烟,更把周遭阴土照亮了。
城池内还被黑雾笼罩,可陈玄策并没有感觉到危险。
甚至一丝丝黑雾被功德金光一照,还烟消云散开来。
没有迟疑,他大步向城内迈去。
片刻后就看到了一座衙门,其形状与万宁县县衙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大小比之阳间的万宁县要小上很多。
城池内一个鬼影子都没有,一间间房屋,一条条街道,悉数被黑雾包裹,只有衙门大堂还有一道微弱的宝光闪烁,抵挡着黑雾侵蚀。
陈玄策一眼就看到了大堂桌案上的闪着宝光的符印。
符印散发的宝光只能勉强笼罩着桌案三尺之地,大堂内的其他东西,一如之前陈玄策看到的房屋街道一样,无不被黑雾笼罩着,甚至都被黑雾‘染’成了黑色。
‘人’刚踏进堂内,那桌案上的符印就嗖的一下投入了陈玄策识海之中。仿佛等了无数年终于等到了‘心上人’一样。
之后一阵‘咔嚓咔嚓’的声音响就在他耳中,想都不想,人就向后退去,旋即整个大堂就在他的目光中轰然倒塌。
城中黑雾瞬间翻腾起来,如是有一支大手在搅动着。
陈玄策心中依旧不觉得危险,但他还是顺势离开了阴土。
下一刻回到了城隍庙的他凝神‘看’着识海里的符印,一如他炼化土地神敕一样,转瞬间这城隍符印便就姓了陈。
然后他脑后的功德金光大幅度缩水,只到还剩下淡淡的一轮廓,神敕符印方在他识海中凝实。
下一秒他就听到了一声‘咔嚓’的破碎声,却是脑后那淡淡的金轮彻底崩碎了。
陈玄策自己都没有弄明白这方天地的神祗就位到底要有什么条件,但现在来看,似乎最需要的就是功德,而他偏偏就这东西多。
至少在土地城隍的神位面前,这点需求根本榨不干他。
炼化了城隍神敕,城隍爷的一切秘密全都摊开在他的面前了。
这方世界的城隍真的不可小视。
简直就像是一阴间缩小版的阴曹地府。
你看城隍手下的属官啊,有文武判官、各司大神、甘柳将军、范谢将军、牛马将军、日夜游神、枷锁将军等神。
其中城隍的下属僚佐各司,各司数量依各级城隍而配置,并不相同。有县城隍的三司,即阴阳司、速报司、纠察司,然后是州府城隍的六司,直到都城隍的廿四司。
万宁县这里,阴阳司为诸司之首。
阴阳司吏即为城隍爷下属的第一辅吏,亦称长吏,协调诸司,配合文武判官,监察诸案后,方陈报于城隍。
同时这城隍下属诸神,却是只有符印而无神敕的。
也就是说,那些文武判官和各司大神、将军等等,都是城隍自己封下的。
所以才是属官么。
思维发散一下,那黑鱼精的巡河将军,是不是也是如此呢?
陈玄策脑子里忽的生出一个念想,但转瞬就压下去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反倒是因为拿到了城隍神职,在县城里的行动就更加自如了。
念头一转,陈玄策腰身一边化作了金枷将军,自己也二度进了阴土。
城池中沸腾的黑雾已经平息了下来,他按着记忆,顺利的找到金枷所处,但并没有找到金枷,甚至连一块破铁都没寻到。
银锁将军处也是一样。
就连城池的鬼卒兵营,都是没丝毫可用的东西留下。
只能讪讪的从阴土返回来,本想恢复原来样貌,先去见老乡,但稍后想了想,直接用神力变化出一副枷锁出来,再一摇身,容貌也变作鬼卒模样。
这才架着阴风直奔宁子衡家里。
他前身与宁子衡先后同窗两年,自然知晓他家在何处。
而这去的路上,他都没想好该怎么‘面对’这个同乡。
虽然说杀了最干脆。
可陈玄策也不想无谓的担上甚干系。
真以为穿越是随随便便就有的么?
他实力越强,修为越高,就越是觉得这穿越者都有大气运加身。
轻易给杀了,那可是要担干系的。
当然,若是彼此间处在一敌对立场上,那必然是要下手的,而且一经下手就要斩草除根,绝对不能留下后患。
否则,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可不稀罕。
但叫陈玄策吃惊的是,宁子衡家中并没有人,然看床上的铺盖,那人显然是在家的,不止在家还已经入睡了,但半夜里却被什么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