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策一下子就想了很多。
但是没有其他方面的依据,脑子里生出的再多依据也只能是猜测。
黑山老妖又不是把树精姥姥当成平等地位的盟友,或是心腹手下,什么都告诉之。他只给了树精这么一个信息,让树精姥姥留神一些命格特殊的女子。
这就有太多的不可运性了。
陈玄策当然就找不到最终的答案了。
不过虽然没得到确切的答案,但陈玄策好歹也有了有些所得,他自己也比较满意的。
手指一弹,一道于左千豪眼中简直是凝练到极致的白虎刀光斩破了树精老巢一座黑森的石碑。这就是树精姥姥与黑山老妖彼此沟通的媒介。
感受到威胁,那石碑还猛地绽放出一道神光,但却半点作用也没有起到。
刀光宛若切豆腐一样把黑色石碑拦腰斩断,隐隐的一声嘶吼传来。
“走吧。”
陈玄策的目光扫过周遭,一道道微小却犀利的刀气从眼光中迸发,将周遭的一面面画鬼符一样的长幡全都斩个稀巴烂。
兰若寺是众所周知的鬼地,见鬼了才有那么多的女子跑来这儿呢,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这树精姥姥在外头必有一群帮手,大体上就跟当初的郭婆子一样,替树精收集一些妙龄女子的魂魄。甚至都可能是生辰八字须发及贴身之物之类的,然后由树精做法害死,摄来魂魄。
现在这就是那些‘郭婆子’遭的报应了。
至此兰若寺之行是告一段落了,陈玄策气息一放,卷起燕赤霞三人就破空而去,转瞬就回到了郭北县。
今晚就暂且在这里歇息了。历经了一场大战对于燕赤霞三人来说是如此,虽然有惊无险,但还是很费精神的。
到了第二天,四人分做了三路,左千豪真的很想跟随陈玄策左右,可是他还要去羽林卫报道,而拜入陈玄策门下的夏侯仁,则被留在了沈家庄当监工。
“师兄。师傅此行大越既是为了斩妖除魔而来,那去寻慈航普渡,莫不是……”
聪明人果然不止燕赤霞一个,夏侯仁和左千豪也都不是傻子,听到陈玄策还要去找慈航普渡,心里头立刻就想到了什么。
“咱们大越国是会成为八国之间的大笑话的。”
燕赤霞带着几分自嘲的说着。
邀请一个妖怪当国师,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啊。
左千豪脸上也闪过一抹暗淡。
作为将门之后,名门子弟,他太清楚现如今的大越皇帝是何等的荒唐昏庸了。
连诸葛卧龙这等大才都弃在一旁不用。
唯独夏侯仁听了没什么神动,他跟燕赤霞、左千豪都有不同,纯正的江湖人物,先天上对朝廷就有三分不敬。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摊上这么个皇帝,大越还能有好吗?”
朝廷昏庸,官员腐败,国势江河日下,只看各地民乱此起彼伏,那就该知道大越国祚将亡也。更别说还有妖魔作祟。
夏侯仁的话是那么的刺耳,然无论是燕赤霞还是左千豪,却全都没有给予反驳。
事实上燕赤霞之前就已经生出了挂印弃官的念想,而左千豪对大越的忠诚也更多来源于自身的家势自己的家族。
从郭北县往东南行去,正常人怕不要几个月才能赶到,可对于陈玄策、燕赤霞言,只短短的几天时间,普渡慈航的观音院所在地海州府南海县就已经遥遥在望。
这也就是陈玄策不熟悉地理,否则凭着宝镜,他念想一转却就是千万里。
“南海!”
县界石碑上刻着两个大字。
陈玄策抬眼向东看去,观音院并不在大陆上,而是位于离岸百里外的一座海岛上。
据说那处海岛本就一股大海匪的老巢,是普渡慈航凭借着大慈悲大法力度化了这些罪孽深重的海匪海盗,如此方在海州一带‘一战成名’。
至今已有百年光景。
而百年时光流转,昔日的海盗老巢早已经化作了东南诸州府人尽皆知的世外桃源;观音院和普渡慈航的大名也早就不限于海州一地,而是名传天下(大越)。
就在陈玄策、燕赤霞进入南海县地界的时候,东方海岸线上的一座大码头上,一艘官船缓缓的靠上了码头石阶。
这是打海州更南方的定海府而来的一艘官船,知县聂云峰看着一脸病态的宝贝女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肝都要裂了。
他本来是想乘坐海船直达北方的文州府的,从那里登陆,沿着向西的官道就能直达通化府了。
不但节省路程,节省时间,还能绕过几个正值混乱的州府,远离危险。
可现在他的宝贝女儿却……
聂云峰只能改行陆路了。
也亏得是停在了南海,这里为东南有名的‘世外桃源’,年年都不知道有多少信徒前来朝拜。
不止繁荣居大越天南各府县第一,还镖局林立,内中高手好手如云。
他聂云峰虽然不是贪婪无厌刮地三尺之徒,却也颇有家私,散出些银两多多聘请武师沿途护卫安全就是。
如是聂家人就在码头上安顿了下来,聂云峰还使人向南海县衙递了一封帖子,聂家上下在码头那就更安逸了。
“母亲,这里还多的……善男善女啊。”
聂小倩实际上想说的是好多的和尚,但她是知县之女,一些忌讳还是知道的。
聂母笑了笑,见女儿下船之后气色果然好了许多,自己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陈玄策与燕赤霞也来到了码头。
这一路上他们已经看多了前来朝拜的善男善女,但是看到码头上一艘艘停靠的接引善男信女前往海岛朝拜的大海船时,还是有些吃惊。
普渡慈航这些年里真是蛊惑了不少人呢。
而且从这些海船,还有船上和尚的身上,陈玄策竟也没有嗅到半丝儿的妖气。反而有种很是浓郁的佛门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