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巡察司千户,人称‘笑面狐狸’的蔡毅。
大堂上。
左边五名神情萎靡的定西侯府掌柜,右边是五名原告。
一位告一位,一一对应,镇武司做事还是很讲究的。
啪!
一声脆响。
郑如淡淡道:“苏行,张五状告你与他妻子偷情,以至于如今他妻子失踪,生死不知,你可认罪?”
“大人,我与他根本不相识。”
苏行开口,神情还算镇定。
他家里三代,都是定西侯府的掌柜,亲人叔伯,都是侯府封地的百姓,说他是定西侯府的家臣都不为过,忠心耿耿。
他也明白,这一关恐怕不好过。
但为了侯府,纵死又如何?
他心中坚定。
“来人,用刑。”
郑如面无表情。
苏成武眼神一下子就凌厉了不少,独眼上冷意浮现:“郑城守,你要屈打成招吗?”
“府衙断案,用些手段再正常不过,定西侯大人,想干涉府衙行事?”
郑如还没有开口,对面的白越就已冷然出声,争锋相对。
沉默了片刻。
苏成武盯着白越,杀机毫不掩饰:“你敢与本侯战上一场吗?保证不杀你,就是想把你打残。”
闻言,无论是府主赵问君,还是巡察司千户蔡毅,亦或城守郑如,全都嘴角抽了抽。
你能不能稍稍掩饰下?
把人打残也能在这府衙之地说的吗?
还有。
这么直接,真的好吗?
白越脸色瞬间铁青,目中怒火冲起。
打残他?
大庭广众之下,苏成武居然敢说出打残他!
他不要面子的吗?
此时。
李子良已经来到了府衙外。
府衙断案,都是可以让百姓旁观的,此时也不例外,不少百姓兴致勃勃的看着,指指点点。
“这话估计白越想吐血……”
李子良面色古怪。
应战?
白越肯定不敢,打不过就是打不过。
领悟了道意,与没有领悟道意,实力差距很大!
怂之一字,贯穿时间长河,无尽维度。
“主公,要属下让那几名原告口吐真言吗?”
突然间,他怀里的玉兔开口了,不过声音却是直接在他耳边响起,不会被外人听到。
这是传音入密。
“哦?还有这种法术吗?会不会被发现?”
李子良眼睛一亮,低声道。
“主公放心,雕虫小技而已,堂上最强者也只有一位真武境,虽然眼下实力远胜属下,但又不是对付他,还是没问题的。”
玉兔娇笑道。
“既然如此,你施法吧。”
李子良点头,颇感兴趣。
待会,那五名原告突然口吐真言,直接说是镇武司让他们冤告定西侯府掌柜,不知堂上众人会是何等表情?
这位白越大人,会不会当场吐血?
啧啧,肆意制造冤假错案,这个名声想必会好听得很?
淡淡的月光在他怀里出现。
不过却被衣服遮住了,没有人能够看到。
小兔子结印。
红彤彤的兔子眼有一抹肃穆。
无声无息。
一缕缕符文隐隐出现,随后一闪冲入地底,消失不见。
大堂中。
白越吸了口气,目光不再看向苏成武,而是转向郑如:“郑大人,该如何断案,你是主官,任何人都无权干涉,请!”
“用刑!”
郑如面色威严,淡淡道。
定西侯府日暮西山了,与国君对抗,哪里有什么前途?
作为府城城守,他自然知晓如何选择。
“是!”
立即,就有两名衙役走上前来,将定西侯府掌柜苏行压下,准备用刑。
苏成武眼皮子疯狂跳动,双眸闪过一丝血色,死死盯着,放置在一侧的大刀都轻轻颤动,好似随时都会飞起,大杀四方。
白越冷冷一笑,他还真有些希望苏成武压制不住愤怒,直接动手。
在他旁边,蔡毅笑眯眯的看着,双手笼在一起,谁都不知道他的袖子里藏着什么。
“大人,我冤枉!”
苏行没有挣扎,只是出声。
“重刑之下,看你是否还能嘴硬?”
郑如声音平淡。
他心中也有些快意。
定西侯府,可是乾国最强的八侯之一,以往,都是高高在上,俯瞰整座九星府,他都没有资格和苏成武说话。
而如今。
他要对定西侯府之人用刑,堂堂定西侯,却只能咬牙切齿,束手无措!
“大人,我招!”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招了?”
众人一愣。
刚刚还一副打死不从的样子,这会就招了?
不过下一瞬间,所有人面色都变得古怪。
开口说招了之人,居然不是即将面临大刑伺候的苏行,而是原告张五,此时大叫。
什么情况?
众人愣住。
哪怕就是苏成武,脸上也露出了一抹愕然。
他都从没指望过,能从这几名原告身上破局。
百分百,这都是镇武司的人。
但如今。
这人什么意思?
良心发现了?
“大人,我也招了!我是镇武司之人,奉命故意陷害陈掌柜……”
“大人,我也招了!我是镇武司之人……”
“大人,我也招啊!我也是镇武司之人……”
“大人,我招了啊!我也是镇武司之人……”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大堂上,另外四位原告也如出一辙,全都突然大叫。
一时间。
大堂上安静异常,落针可闻。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色诡异。
最后。
全部看向白越。
看向这位镇武司千户大人。
“你……你们……血……血口……”
白越完全懵了,他浑身发颤的指着堂下几人。
整个脑海都仿佛炸了般,混乱而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干了什么?
“大人,这是您给我们的任务啊,您忘了吗?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您把我叫道您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