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格瑞迪家好歹也是执掌过公国的大族，矿山、牧场、种植园……那么多产业居然一个都没有？”
此时的父子两个已经重新跪成了一排，克鲁索的身形高一些，影子正好把马拉老头挡住了大半，他哭丧着脸道：
“这位……额……这位尊进的大淫，我们家的公国已经被占了啊！都怪法雷尔家的王八蛋，那些女表子养的什么都没留……啊！”
一只白皙的手掌从马拉脸上的影子里伸出，闪电般地掴了克鲁索一巴掌，把威廉打剩下的半口牙也抽了下去。
杰西卡的俏脸上满是愠怒的神色，收回手后冷哼了一声道：
“回答问题就老老实实回答问题！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第408章 收尾与补偿===
威廉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实际上已经笑开了花。
这个叫克鲁索的混蛋真是踩雷好手，法雷尔家上上下下祖宗十八代，不管骂谁估计都不会挨揍，他偏偏挑了唯一不能骂的那个，真是活该倒霉。
在又经过了几轮反复拷问后，确认格瑞迪家确实榨不出什么油水，威廉便摆手喊来几名让他们将这两个家伙看好，随即重新跳回了地牢里。
在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血肉祭坛】仍在不间断地运转着，吞噬的【悲魔】血肉越多，占地面积也就越大，“进食”的速度也跟着不断提升，不过想完全吸收掉【悲魔】小山一样的身体，依旧还是个麻烦事儿。
已经可以通过献祭血肉召唤恶魔生物了。
看了看【血肉祭坛】面板中3753/10000的血肉储量，威廉按捺住召唤两头恶魔试试的冲动，而是先派出了【黑魇骑兵】们，将城里昏过去的哭嚎魔人分批带了过来。
在【悲魔】被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剁死的时候，那些【哭嚎魔人】们就已经昏过去了大半，而在【悲魔】的尸身被【血肉祭坛】彻底吞吃后，剩下的那一部分也全部失去了活力，整座彭可罗城里到处都是昏倒在地的哭嚎魔人。
这些【哭嚎魔人】被【悲魔】污染得有些严重，身上或多或少地生出了一些属于恶魔的身体组织，裂趾的兽蹄、蜷曲的弯角、以及状若蝙蝠的羽翼或者皮膜……
有些被污染得特别严重的人，整个身体都已经完全恶魔化了，连受伤后流淌的血液都带上了若隐若现的硫磺味儿，身体外侧更是逐渐覆上了厚厚的角质。这些血液都已经恶魔化的人已经救不回来了，而那些没有完全转化的人还有机会。
二十余名【黑魇骑兵】围着【血肉祭坛】站好，每有一名昏迷中的【哭嚎魔人】被送来，便用匕首轻轻割开他们身上新增的恶魔组织。
当割到伤口见血后，便将他们创口处贴在【血肉祭坛】上方，任由血肉祭坛将那些失去了活力的恶魔血肉缓缓吞噬掉。
【血肉祭坛】只会对已经失去了生命的血肉有兴趣，而这些昏迷的魔人本身还活着，只会被吸收掉一部分沾染了恶魔之力的额外血肉，这样做虽然免不了元气大伤，但好歹命是保住了，也不用顶着一身恶魔的身体组织，怪物一样的活下去。
因为【黑魇骑兵】的人手很少，整座城市里昏迷的魔人数量又太多，足足折腾到第二天中午，他们才勉强将所有被污染的魔人都处理完毕。
这些人里体质好的很快就能清醒了过来，能够踉踉跄跄的移动后，开始焦急地寻找自己的亲人，随后便开始抱头痛哭，而体质特别差的那些比较麻烦，估计还要昏迷上一段时间。
为了避免出现冒领老公老婆之类的操蛋事儿，威廉和杰西卡商议后决定，所有昏迷的人都必须留下，没有恢复意识之前谁都不允许“代领”。
这些被“污染”得较深的人足有五百多，再加上他们身边自称是其家属的人，总人数超过了上千，地牢所在的这片区域变得拥挤异常，各式各样的争吵谩骂几乎一直没停过。
威廉相当惊奇地发现，这些争吵只有一小部分是因为各种磕碰，更多的则是渣男渣女的大型翻车现场。
自家的破晓领里商人居多，大部分的领民都是财富教会的信徒，而彭可罗城里则是爱神教会的信奉者更多些，所以大多数人的作风都比较……奔放，这无疑给了海王和绿茶们很大的发挥空间。
威廉曾见过，某位昏迷中的女绿茶身边，六七名青年男子互相破口大骂，指责其它人对自己的女人心怀不轨，如果不是他们中大部分人都身体虚弱，再加上【黑魇骑兵】们的喝止，估计还会互相饱以老拳。
相比之下，男海王们的下场要惨一些，翻车之后多半还会承受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某个相貌和卡梅隆老头年轻时五分像的男人最为典型，虽然他人目前还昏迷不醒，但已经受到了相当严重的额外伤害。
浑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脚印，尤其从左往右数第二条腿，明显遭到了特殊的对待，连裤子都被踩烂了，也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威廉将【血肉祭坛】收起来后，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曾经好奇地去数了数脚印的数量。
他相当敬佩地发现，那男人的身上足有二十几种大小不同的脚印，堪称法兰の当代时间管理大师，那张英俊的面孔上，甚至还有两个模模糊糊的狗爪印儿……
总之，希望那条狗只是路过……
威廉先是一阵恶寒，随后摇了摇头，把某个可怕的名字从脑袋里晃了出去。而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折腾，以及无数喜闻乐见的翻车事故后，他们总算是将所有能救的人都救了回来，并妥善安置好，还把格瑞迪家剩下的所有人都逮了起来。
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小富婆这才带着知识教会的人姗姗来迟，面带歉意地对威廉宣布了一下三大教会的决定
格瑞迪家族需要为挑衅行为付出代价，但威廉不能对格瑞迪家族的直系血脉下手，更不能对他们斩尽杀绝，且必须尽快从彭可罗城退出来，以保证格瑞迪家族的安全。
威廉对此不置可否，而小富婆则一脸的歉意，私下里更是对自家教会蛮横的决定颇有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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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当天晚上，她半夜敲开了威廉的房门，拉着他极为诚恳地解释了好一通。
小富婆表示，她虽然是知识教会名义上的“话事人”，但女教皇很早之前就下了死命令，教会里的人虽然不知道圣徒计划的细节，却也有好多人盯着这件事，她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威廉淡定地表示没什么，他能够理解卡丽娜的难处，这不会伤害到他们之间的友谊，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得到亿点点补偿。
===第409章 征服与种树===
见威廉如此通情达理，小富婆感动坏了，一咬牙一跺脚，主动提出可以帮忙斡旋一二。
在认真商讨了一整晚后，她承诺会让金娑罗商会提供大量的“赞助”，甚至允许威廉将除格瑞迪家族血脉外，彭可罗城所有的居民全都迁走。
盛情难却之下，威廉只得无奈地点了头，心不甘情不愿地接纳了彭可罗城的六万多人口，以及格瑞迪家族剩下的，总共折合约25安德烈娅的全部财产。
可能是因为维系住了和威廉之间的友情，小富婆的心里太过高兴，当晚就喜极而泣地抹着泪连夜跑了。
威廉几次三番盛情挽留，最后还是没留住人，只留住了《破晓领帮扶彭可罗城发展经济倡议书》《因灾暂时迁徙彭可罗城人口同意书》以及新版本的《破晓领与金娑罗商会第三版让利合同》等无关紧要的文件。
而当小富婆面红耳赤地离去后，看着桌上《支持破晓领发展的五百年无息借贷文件》，威廉深深地叹了口气，遗憾地为卡丽娜的警惕心点了个赞。
即使自己不顾冬夜的苦寒，换上了最显身材的薄绸睡衣，又刻意解开两个扣子露出了线条流畅的大胸肌，居然还是没能拉到三百万金戈德的无息贷款。
最可惜的是，卡丽娜本来已经迷迷糊糊地签完了名，但扫了一眼借贷金额后，居然奇迹般地恢复了清醒。
小富婆尖叫着扑了上来，极不淑女地抢过已经签完的文件，一把扯下签名直接吃进了肚子，然后一边红着脸喊着这样不可以，一边仓皇逃出了城主府。
威廉摇了摇头，慢条斯理地系好了扣子，随后食指交叉着靠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总结起了最后失手的原由。
因为知道卡梅隆师徒两个可能要挪地方，自己这次薅羊毛的手段多少有些激烈，薅得太急太用力太明显了，连已经进了套的小羊羔居然都能给薅醒了，实在是不该犯的低级错误。
最重要的是，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小羊羔，不，卡丽娜估计都要躲着自己走了，无形中为以后的薅羊毛业务增添了很大的麻烦。
唉……果然还是草率了啊。
威廉摇了摇头，对身边一脸复杂的女骑士道：
“杰西卡，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再解开两颗扣子？或者换一件再小一号的紧身衣？话说，如果我一开始就不系扣子的话，她刚才会不会直接就签了？”
女骑士闻言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后满脸震惊地看着威廉，仅用眼神就表达出了无数种纷繁复杂至极的情感。
“……”
见到她三观崩塌的表情后，威廉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修炼到极致，掩饰地轻咳了一声道：
“杰西卡，你在营地里呆着的时间比较多，可能对政务这方面不是很了解。你是不知道当领主有多苦啊，建城要钱，练兵要钱，重新收拢人口要钱，甚至连赚钱也需要先投钱……
在刚开始的那段时间里，我每天早上醒过来，第一个念头就是该去哪儿弄钱花。你看，既然我身上背着这么重的担子，赚钱的手法就难免激进了那么一点点……所以，你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对吧？”
“……”
女骑士看了看一脸辛酸的威廉，感觉他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然而想到了自己当年签下的“卖身契”后，她猛地反应了过来。
这种手段……还能被称为“赚钱”吗？
……
翌日，留下了女骑士和【黑魇骑兵】负责收尾工作，威廉带着凡金斯家的憨憨们先一步踏上了归途。
而当他经过了一天一夜的跋涉，到达了破晓领的城门时，却极为意外地接到了系统的提示。
【在重获自由后，格瑞迪家族的成员们震骇无比地发现，属于自己的城市已经被彻底掏空，金钱、物资、粮食……能搬走的东西统统消失不见，甚至连所有的领民都被迁得一干二净】
【你在完成了任务后，居然又一次让带着玛门魔血脉的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贪婪，让这个家族对你产生了由衷的恐惧】
【在数次沉重无比的打击后，你对格瑞迪家族的征服更进一步，不再止步于浅薄的肉体毁灭，而是烙下了植入灵魂深处的敬畏，彻底剥夺了他们向你反抗的勇气，永久性地征服了这个家族】
【检测到原罪血脉家族格瑞迪家族已被征服，任务进度更新】
【成为法兰之主】
【任务目标：击败并彻底压服七个原罪血脉家族 1/7】
【分段任务评价：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偏能觅着有！鹭鸶腿上劈精肉，鹌鹑嗉里寻豌豆，蚊子腹内刳脂油，安能下得此狠手？】
“……”
系统你粗来，我有个能大能小能粗能细的棒子，准备和你进了水的脑袋亲密接触一下……
虽然评语十分偏颇，但事情还能算是个好事情。
击败了格瑞迪家族的【重锤军】后，【成为法兰之主】的任务进度迟迟不更新，威廉还以为是自己下手不够狠的缘故。
他原本计划着等风头过了再回去一趟，把格瑞迪家族的所有人挨个儿打一顿，结果居然不用动手就完成了任务。
想到这里时，威廉清冷的面孔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现在看来，是自己一开始就想歪了。有句古话说得好，攻心为上，攻鸡为下，从精神上摧毁敌人才是真正的征服。
自己之前花了老大力气的一顿吊打，都没能把格瑞迪家族的混蛋们打服，而索取战争赔款的正常操作，没想到却意外地完成了任务，这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手遮……柳成荫啊！
嗯？柳成荫？好像有什么不对？
威廉挥手叫停了身后的四下打量了一圈儿城门附近的环境后，若有所思地眯起了眼睛。
我记得……安德烈娅好像说过，破晓领的城门处光秃秃的不好看，她准备在城门口种上两排藤鞭柳，还特意申请过一大笔绿化经费……
那老子的树呢？怎么就剩一地的坑了？
===第410章 少女的鸟===
看着城门外那两排深近两米的大坑，威廉的脸上涌现出了极为复杂的神情。
藤鞭柳算是种价格相当昂贵的植物，枝条柔韧、躯干坚实且四季常青，深受喜爱绿植的贵族阶层追捧，因此，安德烈娅之前申请的经费算得上相当不菲。
对于这种没什么卵用的景观树，威廉一向是不感冒的。
不过申请经费那天，女妖精的袍子比较单薄……咳，总之出了点儿不值一提的意外情况，威廉眼一花手一抖，一时没把持住就把经费给批了。
结果现在别说树了，居然连个树苗都看不到，九成又被这家伙给贪掉了，可恶！居然使用色釉这么卑劣的招数，也不知道是跟哪个混蛋学的。
威廉揉了揉眉心，并默默地叹了口气。
如果非要形容一下他此时的心情，大概是自己在外面辛辛苦苦“赚钱”，连买份儿烤冷面都舍不得加个蛋，结果回家后打了一盘儿王者农药，意外发现儿子靠女装赚了一大笔钱，直接买了个全皮肤账号一样。
何等心酸和卧槽。
就在威廉决定找女妖精好好“跤流”一番的时候，却惊讶地在大坑里发现了树根存在过的痕迹，他找来城门卫问了一下，才知道自己这次居然冤枉了女妖精。
安德烈娅少见的没有对经费动手脚，城门口确实有过树。但就在前天晚上，有两个女人从城门口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了长势喜人的藤鞭柳，然后她们拉着手唱了几句怪好听的歌，那些树居然长出腿跟着她们跑了……
威廉闻言挑了挑眉，随后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两个女人里个子小的那个，是不是脑袋上头发有点儿乱，脸圆圆的一看就很好捏，一撅嘴巴还有个小酒窝……总之长得让人特别想欺负一把？”
听到他的描述后，又黑又壮的城门卫老脸一红，用胡萝卜粗的手指头搓了搓衣角，随后有些忸怩地点了点头。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鄙夷地瞥了一眼X癖奇怪的壮汉，威廉让【怒焰军团】的憨憨们先回营，而自己入城后朝着某个地方赶了过去。
经过刚才的问询，他已经知道了偷树贼的身份，能让树变成树人的法子很多，大部分自然序列的职业者都做得到，但能通过唱歌把树拐走的，只可能是精灵或者半精灵。
果不其然，当威廉骑马来到爱神教会驻地附近时，城门口消失的藤鞭柳就种在入口处的巷子里，原本就不怎么宽裕的小巷变得更为狭窄，估计只能容纳小规格的马车勉强通过了。
不过，周遭的环境倒是变得好了不少，一排排碧绿碧绿的藤鞭柳齐刷刷地分列两旁，为原本色调清冷的巷子增添了不少生气。
那蜷曲阡缠的枝条层层叠叠，银杏似的小叶儿一对儿对儿地微微展开，色泽碧嫩的枝条影影绰绰，随着轻柔的和风微微摆荡，其间露着数个黄泥捏出来的小鸟窝。
捏窝人的手艺不是很熟练，上面还带着小小的手印儿，六七只嘴带鹅黄的不知名雏鸟正从怪模怪样的小窝里探出头，好奇地看着下方行色匆匆的威廉。
【感受到了与自然相谐的美好，获得临时状态“静谧”，心情愉悦度小幅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