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大胡子表弟的屁股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疼得他发出了一声惨叫。
波莫娜怒目圆瞪地道:“呸!瞎吹什么牛X?他四阶你二阶,你能靠什么赶走他?出卖色相吗?”
“啊……疼啊。”
听着汉斯的哼唧声,波莫娜撇了撇嘴,咝啦一下扯掉了睡衣的下摆,又反手扯掉了睡衣的一条裤腿,一边包扎汉斯身上的伤口,一边语重心长地道:
“吉伯都多大岁数了,你吃他的飞醋干什么?你今年也就三十左右吧?等你到四十岁时候说不定就能四阶了。”
她感慨地在汉斯的屁股上掐了一把。“你也不用担心老娘因为你才二阶就踹了你,就凭你一个二阶敢从他手底下救我,我就认你这个男人!”
“我今年刚十七……”
“啪!”
“啊~~~”
“少她女马放屁!”波莫娜恼火地扯了扯汉斯的大胡子。
“就你这张脸说十七?说你四十都有人信!要不是你屁股摸着比我脸还滑溜,我都以为你四十了!”
“我……我……算了。”
汉斯沮丧地趴在地上,任凭波莫娜在他身上摆弄着,时不时还因为她粗暴的包扎手法惨叫两声。
在波莫娜把他翻过来开始处理正面的伤口时,汉斯看到了她心口处的破洞,有些后怕地询问道:
“对了,我明明看见你被他一剑刺到了心脏,为什么……”
“你说这个啊。”
波莫娜笑呵呵地把睡衣往上撩了撩,露出了两团分量惊人的脂肪护甲。
“看见没!老娘的本钱够厚,而且那老东西的剑被我打弯了,这一剑不光歪了而且还不够深,我还以为死定了,没想到只能算个不轻不重的外伤。”
她放下睡衣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王都里那些小贱人总对我指指点点的,还有人在背后管老娘叫奶牛,呵呵,这两坨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的!她们那是嫉妒!”
随着两枚标志物的消失,汉斯怅然若失地回过神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喉头也下意识地蠕动了两下,感觉自己的体温又高了几度。
然而一阵天旋地转彻底打破了他的绮念,侯爵夫人极为粗暴地拎着他的肩膀,以穿披风的姿势把他甩到了自己的背上,撞得他断裂的肋骨隐隐作痛。
“啊……轻点啊,我骨头断了好多。”
波莫娜托着他的屁股往上颠了颠,不满地道:“嚎什么嚎?不是还没死呢吗?搂住我脖子啊,不然一会儿栽下去可别怨我。”
汉斯欲哭无泪,勉力抬起两条变形了的胳膊,颤颤巍巍地比划了一下。
“我两条胳膊都断了,拿什么搂你脖子啊。”
“切!麻烦。”
波莫娜嘟囔了一句,把睡衣的另一条裤腿也扯了下来,两条结实有力的大腿毫不避讳地露在外面,随后用扯下来的裤腿把汉斯捆在了自己背上。
“~三亏~”
就在受伤不轻的两人摇摇晃晃地向附近的营帐走去时,一道雄壮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营地。
===第七十三章 两位侯爵===
时间往前推一个上午,阿诺德子爵的营盘门口。
艾薇儿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边是十几名一直跟着他的骑士们。她们的身后是大量开始集结的军队,或身着甲胄、或手持长矛刀盾,甚至还有拿着一把粪叉和锅盖就加入了队伍的农夫。
看着眼前参差不齐的阵容,艾薇儿侧过头对冒着冷汗的老贵族叹道:“阿诺德子爵,这就是你麾下的军队吗?”
白发苍苍的阿诺德抹了把冷汗,弓着身子陪了个尴尬的笑脸。
“王后陛下,这些人……是有些疏于训练,只是平时养他们也没什么大用,最多抓几个强盗,逮一逮洗劫商队的山匪,老朽的领地物产贫瘠,实在维持不了一支精锐部队的开销啊。”
艾薇儿叹了口气,按照队伍的排列大致估算了一下这批兵卒的数量,靠在最前方的是骑士,四个半大队勉强能凑上三百人左右,里面的职业者怕是连二十个都没有。
他们旁边的是两百名左右骑着劣马,穿着老旧皮甲的骑士扈从;再往后是三四百经过简单训练的民兵,以及一千多拿着草叉棍棒,穿着布衣棉帽的农夫。
艾薇儿有些失望地道:“就这些人了吗?这些加起来也不到两千吧?”
老贵族掏出手帕抹了一把头上的细汗。“倒是还有六七百人,不过都是些只能修桥补路,搬运一下粮秣的辅兵,让他们干点儿杂活儿还行,要真上了战场恐怕影响您的指挥,老朽就没让他们出来。”
看着后面空荡荡的营帐,艾薇儿硬生生被阿诺德的话给气笑了。
“阿诺德,辅兵和正兵的配比是十比一,除了一些需要技术的工作外,辅兵能干的力气活儿那些民兵和农夫也能做,你能舍得给两千人配上六百辅兵?而且你当我是瞎子吗,这些营帐都快空了,你的辅兵藏在哪儿呢?”
她伸出白嫩的手掌向后比了比,脸上的表情既无奈又恼火。
“人数不够也就算了,但你这两千人里怎么一多半都是农夫?
而且他们手里拿的都是什么东西啊,别说木盾皮甲了,连一根歪歪扭扭的长矛都配不齐,这些人上了战场有什么用?我身后的十几个人都能撵着他们这一千人跑!”
艾薇儿怒其不争地道:“你的这些人如果打赢了还好,只要打输了……不,只要是劣势,前线撤下轮换的骑士就会被这些没训练过的普通人挡住退路。
他们要么转身向前等死,要么先砍了自家的民兵,这样的话军阵一定会立刻大乱,光自相踩踏就能死伤一小半儿,你这个子爵当的真是……唉!”
“老朽……老朽惭愧……”
阿诺德摸了一把汗,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王后陛下,毕竟我们今天只是为了逼迫吉伯议和而已,既然今天不会打起来,那您看我们这些杂牌军能不能靠后些?这五百骑士您看不上,但老朽可还指望着他们帮我镇守领地……”
“五百?”
艾薇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自己看看,这些骑士哪里能凑上五百人?”
阿诺德不明就里地抬起头,眯着有些浑浊的眼睛数了数。“一、二、三、四、五,确实有五个大队啊,一队一百不正好是五百人吗?”
艾薇儿看着一脸迷茫的阿诺德,无奈地开口解释道:
“那不是五个大队,是四个大队和半个大队,而且人数根本就不够,一队能有七十人就不错了,你这些骑士最多也就凑齐三个满编的大队,撑死了也就三百人!”
听着艾薇儿的解释,阿诺德一张老脸涨的通红,一部分是源于残存的羞耻心,而更多的则是被家族里的那些人气的。
他虽然老迈昏庸,但也不是单纯的傻子,知道这些骑士是自己坐稳爵位的根本,所以每年都要从花天酒地的钱里省下一点儿,用来供养这些骑士。
这笔钱虽然算不上多,但养上七八百骑士是没问题的,本以为就算手下人再贪也能凑齐五百骑士,没想到连三百都够呛,一下子直接打了个对折还多。
他又羞又恼地低下了头,半是真心半是敷衍地道:“老朽……老朽……愧对王后陛下的信任。”
艾薇儿没有应声,而是眺望了一下远处同样乱糟糟的十几块营盘,叹了口气道:“剩下的那些人也是你这个样子吗?”
“这……他们的话和老朽应该……相差不是很多。”
看着拼命抹汗的阿诺德,艾薇儿闭上眼睛不想说话了。
如果那些小贵族都这么不靠谱的话,这十几个营盘能凑到五千正规军都算神明保佑,而且职业者数量怕是更少,这一万多人里能凑出来两百个吗?
唉!吉伯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对手下的骑士们还是舍得投钱的。
艾薇儿意兴阑珊地想到,本来因为人数占优,还想着要不要打打看。但是按这帮草包的水平,四万多人恐怕都不一定是吉伯那两万人的对手。
接下来就是漫长而纷乱的整备,在终于把能够出战的士兵安排好后,太阳已经快升到众人的头顶了。
艾薇儿眯起眼睛眺望了一下小贵族们的营盘,在确认他们都准备好了之后,拍了拍身边的骑士。
“伯恩,吹号吧。”
双臂捧着一枚巨大号角的伯恩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随后拼尽全力鼓起了胸膛。
“~口乌~”
雄壮的号角声响彻了王室军的驻地,雷鸣般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飞扬的尘土和马匹的嘶鸣声,两名侯爵率领的部队,和艾薇儿的杂牌军一同汇聚到了吉伯的营盘前方。
“陛下的风采一如往昔啊。”
爽朗的笑声从远处传来,两名侯爵在十几名职业者的簇拥下,来到了艾薇儿的身边。
一名体态“丰满”的中年男人率先靠了过来,右手捶胸对艾薇儿行了个骑士礼,比胡萝卜还粗的手指头上,一枚鹌鹑蛋大小的蓝宝石熠熠生辉。
“埃米尔马伦向您问好,愿您青春常在。”
另一名身材干瘦的老人则只是应付地点了点头,不仅没有行礼,甚至连好脸色都欠奉,那张古板冷肃的面庞,看上去居然和威廉有三分神似。
他极敷衍地张了张嘴。“罗曼安德森见过王后陛下。”
艾薇儿不以为忤地笑了笑,和颜悦色地对两名侯爵点了点头道:“罗曼侯爵,埃米尔侯爵,法兰王室将永远铭记两位的援手。”
胖胖的埃米尔露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容,只可惜两只小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得快看不见了。
“王后陛下您客气了,马伦家族永远都是您的支持者。虽然我不能在您的麾下做一名骑士,但您的意愿依旧是我剑锋所指。”
面容干瘦的罗曼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就凭你这身痴肥的软肉,还能挥得动剑吗?”
===第七十四章 复仇(前)===
埃米尔挑了挑眉毛没有说话,艾薇儿反倒微笑着应道:
“罗曼侯爵说笑了,埃米尔侯爵年轻时也曾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一……”
罗曼冷冷地瞥了艾薇儿一眼,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废话少说吧!”
“你替那些贱民出头我没意见,那是你身为王室的权利。但当年我就说过,凡金斯家虽然是一群没脑子的蠢货,但他们必须得留着,不然早晚有一天你要后悔。”
他抬起枯瘦的胳膊,指了指远处飘扬着的吉伯家族私旗。
“瓦伦家那个混账在你的纵容下吞掉了凡金斯家大半的领地,还接纳了凡金斯家的职业者,现在他们都站在你对面,你后悔了吗?”
不待艾薇儿回答,他冷着脸呵斥道:
“还有,你为什么没有烧了王都?如果你能烧了王都死守王宫,或者当初留下凡金斯家族,事情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好好想想那些被你的逼反的贵族吧!法兰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都因为你的愚蠢!五百年历史!十几代的传承!法兰要是就这么亡了,那你就是它的掘墓人!”
艾薇儿被骂得满脸苦笑,无奈地出言解释道:
“罗曼侯爵,烧了王都最少也要死上近万人,剩下没了屋子和粮食的人还要冻死饿死一大半,王都是绝对不能烧的;至于凡金斯家族和那些贵族,他们的权力必须被抑制了,那帮家伙根本没有治理领地的才能!
法兰之前是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法兰建国前经过了常年的战乱,那时的人口连战前的一半都比不上,而现在的人口比法兰一世那时候还要低,别说贱民了,就连普通人都快活不下去了,那些贵族必须被取缔……”
“我不管那些!”
罗曼发出了一声厉喝,满是褶子的脸上浮现出了压抑许久的怒火。
“我只知道,在你这个王后插手之前,法兰从没出过大问题。而从你开始颁布那些政令之后,北边蛮族开始频繁入侵、南边的神圣帝国也连年异动。
除了这些外敌,国内大大小小的贵族叛乱不断,连两名公爵都被叛军撵出了自己的公国。凡金斯家和我们安德森家几百年姻亲,现在连贵族名号都没了,我是不是也在你的取缔名单里?”
艾薇儿面色也冷了下来,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道:“您这么想我也没什么意见,凡金斯家族和您确实有不少相同的地方,比如都没把人当做人来看。”
“哼!”罗曼黑着一张脸怒视着她。
“不管你承不承认,平民和贵族就是不同的,只要维系贵族之间的平衡就能……”
“行了!”
艾薇儿向他伸出了手,王后陛下摊开的掌心莹白如雪,妩媚妖娆的面孔冷若冰霜。
“罗曼阁下,我没有兴趣跟你讨论贵族和平民的问题,我现在只想要你的令牌!我问你,如果我下令向吉伯的营地发起冲锋的话,你会不会让你的部队遵守我的命令?”
“哼!”伴随着恼怒的哼声,一枚分量颇沉的铁牌被丢到了艾薇儿手里,上面是一匹昂首嘶鸣的白马的徽记。
“给你!都给你!不过我要死死地盯着你,只要你再做出将法兰带向深渊的行为,我立刻就会喊他们撤退!没准我的刀会比吉伯更早砍到你的脖子上!”
干瘦老头儿带着护卫们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的部队里,而一旁看戏的埃米尔则笑眯眯地鞠了个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