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会是骗子吧?
不过应该没有什么骗子这么大胆敢骗到自己脑袋上吧。
陈元看着眼前的美食,不由的眉头一皱。
“来人可曾说明身份?”
“不曾,只说是您的故人。”
陈元纠结了一下,最后说到:“司琴,再去备一分同样的菜肴。”
司琴点点头,安排人去弄。
陈元则是吩咐那下人:“请客人进来吧。”
不是陈元失礼,关键是来人又不表明身份,陈元自然没有出门迎接的道理。
而且,因为来人打断了陈元进食,陈元心情本来就不美丽,就更不会出去迎接了。
陈元跪坐与案后,等人进来。
不一会功夫,那下人就领了一个俊逸青年进来,
陈元搭眼一看,这家伙长得不错啊。
眉目舒朗,神态自若,自有一股不凡气度。
陈元起身施礼道:“敢问尊客何人,自称元之故友,为何元却没有丝毫印象。”
来人冲陈元躬身一礼,开口便让陈元脸色大变。
“在下颍川陈群陈文长,为见别驾,谎称故友,还请别驾恕罪。”
陈元先是脸色变的难看,然后嘿然冷笑:“颍川陈氏果然不愧是名流望族,本事大得很,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说完顿了一下之后,陈元面色变的平静。
“敢问阁下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听到陈元这么说,陈群依然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子初何故如此失礼,竟失了待客之道,就不请我坐下一谈吗?”
看到陈群如此做派,陈元平复了一下心情。
还是被原主给影响了。
按理来说,以陈元的性格和心态不应该对陈群冷淡的。
看来原主有怨气啊。
“如此,就请文长兄上坐吧。”
陈群也不客气,施施然坐下,看着陈元案上之食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因为陈元的饭食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
正好陈群也愁没有什么借口可以引出话题,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陈群一指陈元案上食物道:“敢问子初,汝食所为何物,竟散发出如此异香,令群垂涎三尺。”
陈元此时心情已经平复,听到陈群这么问,便回道:“我所食皆为炒菜是也。”
“何为炒菜?”
“将一种或几种菜在特制的凹型锅内,以火传导到铁锅中的热度为载体,加入油、佐料和锅铲翻动将菜炒熟,这便是炒菜。”
闻着异香,陈群忍不住道:“子初可否与我分食一二?”
陈元倒是有些诧异了。
前世历史记载陈群美姿容,善谈论,风格峻整,动由礼节。
没记载他是个吃货啊。
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自然也喜欢分享美食。
看到陈群想吃,陈元自然也不会吝啬。
况且刚才陈元已经吩咐下人去准备了,正好这个时候端了上来,布满陈群身前之案。
陈元伸手一抬:“文长兄有话稍后再说,现在请尽享美食。”
说着,陈元就先吃了起来。
开玩笑,要不是陈群打岔,陈元早就开动了。
炒菜一旦凉了就失去味道了。
陈群也不拘谨,直接那这筷子吃了起来。
炒菜对于从来汉代人的杀伤力可谓是核弹级的,本来还想一边吃饭一边谈论的陈群被美味吸引,顿时也没了谈话的兴致,专心对付起眼前的美食来。
陈元也饿了,此时也没有说话的心思。
于是,堂中便有了这奇怪的一幕。
一个是颍川陈氏英杰,一个是荆州别驾,军师中郎将。
此时竟然都化作了老餮,一心干饭,眼中除了食物再无其他。
不过陈群终归是颍川陈氏之人,就算是眼前食物如此鲜美,但是人家依然做到了进口无声,用餐礼仪那叫一个标准。
反观陈元,狼吞虎咽也就罢了,竟然时不时还吧唧嘴,这特么就有失风范了。
这让分出几分心思在陈元身上的陈群心里暗暗叹气。
总归是在外野惯了,失了陈氏之风啊。
这话要是让陈元听到,保准笑出来。
人生活的就是一个痛快,我特么在自己家吃饭,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想吧唧嘴就吧唧嘴,不服打我啊。
吃个饭还碍着你了。
毛病!
况且陈元此举还别有用意呢。
终于,陈群在吃了五六分饱之后,还是忍不住了,停杯投箸曰:“子曰:‘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色不正,不视;声不正,不听’,子初何故发出如此之声尔?”
169,谈崩了
陈元抬眼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陈群,咽下口中食物后道:“长文可是觉得元有些无礼?”
陈群点点头:“食不言,寝不语,此乃先圣之言,我等当遵从之。”
食不言,寝不语。
你说这话有道理吗?
自然是有道理的。
吃饭睡觉的时候不说话,不仅有利于咀嚼,充分吸收食物营养,还能更好的睡眠,这对健康是非常有好处的。
而且,吃饭的时候说话,很容易从嘴里喷溅出唾沫和食物残渣,这非常的不礼貌。
但是,话又说回来。
这个时代都是分食制,一人一案,也就谈不上礼貌不礼貌的问题。
就算你肺活量再大,你的唾沫和食物残渣也喷溅不到别人的案上去。
所以吃饭的时候发出声音,这就是一个个人喜好问题了。
陈元平日里也不会吧唧嘴的,他之所以如此,是故意的。
他要以此引出一些东西。
陈元笑了:“长文,这便是吾与你等的不同之处,先圣之言你等尽皆从之,而我呢?择而从之,正所谓五经注我,我注五经。你可明白了?”
陈群脸色一变。
他听懂了陈元的意思,这是在委婉的表示,他与颍川陈氏走不到一起去的。
不过,陈群听懂了,可是却不甘心。
颍川陈氏固然是名望卓著,势力庞大,但是他们也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一个诸侯纷争的乱世说不定又要开始了。
颍川陈氏自己是没有那个能力争雄天下的,而且他们也不会争雄天下。
那么如何保存陈氏顺利的渡过这个乱世并且壮大自己的力量,就摆在了颍川陈氏的面前。
所以,当知道陈元容貌长得与太丘公十分相似的时候,他们就动了心思。
主要原因还是陈元在刘备麾下的地位。
只要陈元能够认祖归宗,颍川陈氏必定会获得巨大的利益的。
而且他们基本可以确定,陈元就是陈光之子。
只不过,早些年的时候,陈光与陈家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陈光远走涿郡,并在涿郡娶妻生子,再没有返回颍川。
发生的事情也不复杂。
无非就是家族内斗而已。
陈儿子不少,其中就以长子陈纪和幼子陈光最为出色。
本来这倒也没什么,可是不知什么时候传出了三君的称号。
三君也就是指陈、陈纪和陈光。
三人齐德同行,并著高名。
这一下就惹恼了一人。
便是陈谌。
陈谌是陈第四子,生来也是十分聪慧,但是有个缺点便是心胸狭窄了一些,而且好名。
最好用了一些手段,污了陈光名声,导致陈光离家出走,远走北地。
陈和陈纪都看的明白,但是两人又有什么办法呢?
陈谌和陈光都是一样的,而且木已成舟,陈光名声已坏。
出于家族利益考虑,便放弃了陈光,选择了陈谌。
这一段往事陈群自然是知道的。
陈群平静了一下心情,不再兜圈子:“子初,敢问令尊高姓大名?”
陈元也没有不承认:“家父陈光,字大方。”
“那子初可知道令尊出身何处?”
陈元摇摇头:“家父不曾说过。”
陈群直接说到:“如果没错的话,令尊便是吾祖太丘公之幼子,吾之从叔是也。子初,你乃是我的从弟啊。”
陈元脸色平静,看着陈群:“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