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渊本能的拉开和太后的距离,提着茶壶施礼,只不过做到一半,手指感觉碰触到了什么柔软的东西,顿时,剩下半个礼怎么都做不下去了。
整个大殿的气氛也陡然静了下来,氛围比刚才宋婉在时还要吓人。
魏渊额头冒汗。
好在之前没有脑抽恢复过来,不然这时候要是升旗了,那他离死也不远了。
不对,就现在这情况,自己约摸着不死也得脱层皮。
出乎意料的是,那层柔软自己避开了,太后仿佛没事人的声音响起。
“行了,以后私下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没有必要这么拘谨,像以前一样就好。”
说着,太后还用手挑起魏渊的下巴,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魏渊背后瞬间窜上一股寒气。
在太后的眼睛里,他看到的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一个跟太后关系亲密的人。
会是谁……
难不成他那个记忆里都没半点印象的娘?
魏渊搞不清楚,可他明白
不论如何,这个人绝对不是他魏渊!
这也意味着,太后对他的关爱,实质上都是将对别人的感情迁到了他身上。
自己仍旧是无根浮萍!
魏渊心底升起迫切的,想要组建起自己班底的心思,最起码也要让他能在这宫里自保才行。
太后只是端详了两秒,似是从魏渊脸上看到了什么和记忆里那个人不一样的地方,顿时脸上浮起一抹化不开、消不去的厌恶,被她生生压下。
也被魏渊收入眼中。
太后收回手,转身回到座位上,凤眸微垂,语气不似往常妩媚,而是带着些许平淡和疏远说道:
“你可知,我为何要折腾你那小情人。”
卧槽!
魏渊心情刚刚平复下来,却又被这一句话提上了脖子眼。
娘的!
这句话要是让旁人听见了,那他魏渊此刻就是有二品的修为,也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所幸太后也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继续开口道:
“你就不想想,当年儒圣说过‘奔者为妾’她凭什么继续做皇后?”
“甚至还能够跟皇帝一起守孝,得到百官认可。”
魏渊眼睛微眯,先前脑海中冒出的那个想法被他宣诸于口:
“除非一开始就不存在‘淫奔’这件事!比如说,女方事先和家长说了,男方又是个太监。”
太后看着魏渊,原本端起茶杯的手愣在半空,错愕的神情留在眼中。
眨眨眼,脸上的表情恢复了一开始的妩媚。
“看样子,你也不是传言里的那种榆木脑袋。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从一开始,你就是宋婉挑好的要带进宫里的人!”
“你从一开始,就被宋婉那个丫头迷住了心窍,彻底带到了沟里,真丢了你..的风范。”
太后的语气变得有些恨铁不成钢。
不过她语速极快,再加上魏渊有些失神,因此没能听清她的话。
看着有些恍惚的魏渊,太后眼中也带起了一丝怀念,没了趁机追问魏渊武道的心思,冲他摆摆手。
“你先下去吧,这几天可以去御马监练练武,别憋着自己。”
第14章 御马监,擂台比斗
翌日,御马监。
新任监官汪直寻了处阴凉地,舒舒服服的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看着前方训练的人。
大日头下,那些训练的人无不是汗流浃背,口干舌燥。
看到这一幕,汪直心里就像是灌了蜜一样,恨不得让天气再热个一两度。
一旁的两个小太监哈着腰,殷勤的给他扇着扇子。
“干爹,您喝点儿,这么热的天,您还出来监督这帮丘八训练,真是这帮丘八们的福气!”
一个小太监看到汪直喉咙滚动,立马从一旁捧起茶水,跪在地上压弯腰,两手端起敬给汪直。
汪直见到这一幕,心里舒坦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实际上这些训练的人并不是御马监亲卫,那些真正的男人都在皇城外。
这些御马监里的,实际上都是些人高马大的太监,体格魁梧不适合伺候人,因此被丢来冠以内卫的名头,当做宫里的禁军。
要说地位的高低,汪直也确实有资格监督他们的训练,只是这大热天儿的……
他却将这些人的训练量增加到了平日的三倍,也就是欺负这些人不敢敲他闷棍罢了!
忽然。
笑的后槽牙都露出来的汪直瞬间瞪大了眼睛,目光看向走进御马监的人,身上散发出的冷气让身旁的两个小太监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魏!渊!”
汪直的声音森冷刺骨。
一旁的两个小太监,更是听得心惊肉颤,搞不清楚这个魏渊和自家干爹有什么仇怨。
居然能引起干爹这么大的反应!
实际上,若是让他们听到了魏渊评价汪直的那句话,估摸着对魏渊的恨也不会比汪直要少。
对于残缺的人来讲,身体不全本就是他们最为敏感的地方。
而这些太监,平日里做的又是伺候人的低贱活,一个个心理早就扭曲。
对高位奴颜婢膝成了常态。
那这份丢掉的尊严,自然要从比他弱或者是落魄的贵人身上找补回来。
可惜,汪直不仅没有从魏渊身上找补回尊严,反而被好一通讥讽。
在常人来看,不过是芝麻大小的事情,可在他们这群心思敏感的人眼里,不亚于杀父之仇。
“汪老不死,你倒是也会享受,这么热的天还出来,就不怕你这老骨头被晒干了一肚子脓水?”魏渊走了过来,张口就是友好的问候。
汪直坐的地方就在御马街门口斜对面,虽然阴凉,但并不僻静。
魏源一进来,就看到他了,视线钉在汪直身上,绕了半圈,忽然掩鼻后退,啧啧道:
“还以为升了官之后有什么不一样,结果还是这样,一股子尿骚味!”
“大热天的还出来祸害别人,真不愧是你呀!”
三两句话连珠炮般落下,成功轰的汪直握在扶手上的手青筋突起,一张老脸也忽青忽白,胸闷气短地说不出话来。
至于说他那两个干儿子,此刻更是跪伏在地,脑袋埋地深深的,恨不得缩下去当小头。
开玩笑,没见到汪直都不敢回嘴吗?
他们怕是失心疯了才敢站出来。
这宫里哪天不死上十几个小太监!
魏渊嘲讽两句,见到汪直不敢回应,心里也是倍感无趣,目光落在远处的训练场上。
此时虽然有人在训练,但说到底只是汪直监管的这一部分人,因此还是有许多空出处。
魏渊刚刚迈开脚步离开。
背后被气的浑身发抖的汪直已然起身,伸出手高抬起,摆出了尔康的招牌动作。
“魏公公,您这是闲着无事,来御马监练练?”
汪直强行压抑下了心中的不满,老脸上挤出笑容,散开的褶子像是盛放菊花一样。
“不如由咱家来陪公公练练手。”
汪直到底是没能咽下心中那口气,虽然面上带着笑容,但是眼底的狠毒几乎已经快要溢流出来。
他不是不知道,魏渊已经在坤宁宫落了差。
可就是因为知道这条消息,他对魏渊才有这么深的怨恨,或者说是嫉妒。
他今年已经六七十岁了,武道也卡在了七品,眼见没几年好活了,可他依旧不过是刚刚当上了一个六品的监官。
凭什么魏渊还没入宫就被钦定去了未央宫?
凭什么刚刚入宫,就被调去了坤宁宫?
他才不过二十岁!
活到汪直这个年纪,要么什么都看开,豁达大度。
要么什么都放不下,想要在临死前拼命享受一把。
毫无疑问,他就是后者。
因此,汪直完全不考虑继续交恶魏渊有什么后果。
更何况,他自认为自己是光明正大的提出比斗要求,即便到时候魏渊落败,任凭是谁也挑不出刺来。
想起几天前秋韵对魏渊的态度,汪直心中不禁升起一个念头:
‘要是我打伤了魏渊,说不准还能入了秋韵女官的眼,到时候打着她的旗号,这官级还能往上走一走。’
魏渊有些诧异地转过头,目光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老太监。
再三确认,老太监差不多是六品,虽然在内力的运用上在六品里都算得上精妙,但是因为年老的原因,内力的量以及肉身气血已经快要跌落七品。
如果是之前,魏渊为了隐藏实力,绝对不愿意和这个老太监对上。
但是现在……
“好啊,那咱们就新账旧账一起算,竖着上台,横着下场。”
第15章 魏渊:我还没出手,你就倒下了?
魏渊是谁?
这些御马监的人并不清楚。
但是汪直的大名。
这几天可是在御马监里传的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