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汪直在皇宫的地位虽然不高,那也是因为遭到旁人打压的原因。
为的便是他手里的两部功法。
而现在……
啪!
“汪直死了?!还是死在了擂台上?”
伴随着茶杯被摔在地上的清脆响声,有些阴柔的声音暴怒而出,“那他的功法呢?”
“回冯爷,传消息的人说,功法还在擂台上,杀了汪直的那小子没碰功法,而是想要拍卖出去。”
小太监跪在地上,哪怕额头下边还是茶杯碎渣,仍旧连连叩头,生怕惹的面前的这位大太监不满。
要知道,这位可是御马监的提督太监,深受先帝看重,先帝在时,一些后宫嫔妃也不敢得罪这位!
新皇登基的时候,这位更是常伴皇帝左右!
对后宫里的太监来说,一言定生死绝对不是空话!
“哦?”
冯全干瘪的眼皮抬起,略带浑浊的老眼中有着一抹诧异。
“你刚才说……小子?那杀了汪直的人,年纪不大?”
冯全一只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清晰可见的老年斑随着青筋的跃动不断起伏。
“是!那小子叫魏渊,刚刚入宫……”
冯全半搭的眼皮豁然大开,原本陷在太师椅里的身子忽地站起。
身高不过1米6,老腰忍不住地佝偻起来,一只脚踩在了传话的小太监脑袋上。
“什么事儿重要都分不清,留你何用?”
啪叽!
那小太监还没求饶,脑袋就和茶杯一样碎了一地,红的白的混在茶水里,煞是难看。
冯权厌恶的抬了抬脚,对着旁边几个噤若寒蝉的小太监说道:
“把这废物处理掉,还有,这毯子脏了,丢了再换一块。”
话音还在几个小太监耳畔回旋。
冯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厅堂,依稀可以听到他留下的声音。
“先前还被废了修为,这才几天功夫,就能杀了汪直,那他修炼的功法又该有多高!”
……
坤宁宫,佛堂。
太后跪坐在蒲团上,没有绾发,任由三千青丝垂落,黑色线条顺着后背往下,在一道浑圆曲线后,悬空触及白腻的脚掌。
光是一个背影,就足以诠释什么叫人间尤物。
笃笃
佛堂的门忽然被敲响。
门口的秋韵第一时间挪开落在太后身上的视线,侧过身子将门拉开一道小缝,冰冷的视线如刀子一样剜了出去。
虽然没有说话,但敲门的人不敢有丝毫的停顿,语速奇快地说道:
“魏渊在御马监杀了汪直,四巴掌,前三下侮辱,最后一下杀招。”
“嗯,下去吧。”
秋韵眸子有些颤动,低声回了一句,然后轻轻闭上了门。
刚一转身。
就看到跪在蒲团上的太后转过脑袋,侧脸绝色,然而凤目里的威严却让人丝毫不敢升起半点亵渎的意思。
“魏渊的事?”
“是,他杀了汪直。”
秋韵低头回道,心里颇有几分不是滋味。
先前我让你去你不去。
现在太后发话了,你立刻就动手了。
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纵然知道太后的身份在哪摆着,秋韵心底还是莫名的生出了些许对魏渊的不满。
太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点点头,又转过身继续念诵佛经。
秋韵的耳边却响起了她的话。
“你去一趟,别让他丢了坤宁宫的人。”
“是!”
第17章 争锋!好快的手
随着时间流逝。
魏渊逐渐沉浸在自己的修炼中。
然而御马监却因为他的行为,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平日里不怎么常见的监官,各个宫里的负责太监,一些来回疾走的侍卫,甚至还有几个衣着华丽的勋贵子弟都聚集在此。
一部分人是为了玄级功法而来,但更多的还是来凑个热闹。
就比如……
“怎么回事儿啊,不是说有玄机功法拍卖吗?怎么着,爷是来看你这小太监的?!呸,没叼的东西,一点儿眼力劲儿没有!”
一道嚣张无比的声音瞬间压下有些嘈杂的校场,沙哑的比太监还要像太监的公鸭嗓难听得很。
尤其是言语间的鄙夷,直接一棍子得罪死了在场近七成的人。
但当那些心怀怒气的太监看到说话的人时,却是不约而同露出些许讨好的笑容,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
有些不认识的那年轻公子的,急忙戳了戳身旁人的手,低声询问道:
“这谁呀?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闭上你的鸟嘴!”同伴低声吼道,揪着这个冒失的家伙往外赶,边走边说。
“这位可是当朝的国舅爷,皇后宋婉的亲弟弟,宋嘉仁!
宋嘉仁年纪不大,正好处在变声期,由于自己嗓子的问题,平日里最为讨厌太监。
不过,往常他在皇宫外嚣张嚣张也就罢了,如今在这皇宫大内还敢揭太监的伤疤,着实有些不知高低。
毕竟可不是所有人都害怕丞相宋兆的。
嗖!
急促的破空声响起,一粒碎石激射而来,打在宋嘉仁的嘴上。
直接给他豁了个口子。
“呜哇!”
宋嘉仁直接蹬蹬两步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嘴,鲜血从指缝间流出,洗不尽他满眼的恐惧和愤怒。
众人哗的一声散开。
哪怕是宋嘉仁平日里交好的那些勋贵子弟,也都三三两两散开,嬉笑地看着这边。
“宋兆的儿子,一个比一个不堪呐!”
矮小佝偻的人影踩着伴这声苍老的叹息出现,身上的祥云锦绣煊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身影却如同瞬移一般飘忽在校场上。
御马监提督太监,冯全!
冯全纯白的发丝稀疏,即便努力的向后梳着,也能够看到下面闪亮的头皮。
佝偻着身躯停在宋嘉仁身边,视线却越过众人,看向没事人一样的魏渊,口中奚落道。
“不知是他这丞相忙于国事,所以教子无方,还是宋家家风就是如此?”
魏渊此时正一板一眼的打着基础的养生桩,体内雄浑的气血被充分的调动起来,散发出炽热的高温。
耳朵微动,将冯全的奚落收入耳中,视线下意识的偏移过去。
这一看之下,魏渊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
这老太监赫然是当初跟在皇帝身边,亲手废掉自己儒道修为的人!
至于说老太监旁边的宋嘉仁,直接被魏渊无视了。
卟!
魏渊直接从梅花桩上跳下来,发出一声不轻不重的声响。
不过,他没有理会挑事的冯全,而是扭头看向擂台上跪着的喜子。
“这么多人,怎么不开始拍卖?”
“这……魏,魏公公,还有几位大人没来,不能拍啊!”
喜子有苦难言,身子抖若筛糠,浑身上下被汗水浸湿,跟落水的人一样。
魏渊故作恍然,扭头笑吟吟的看向冯全,“冯大宦,这宫里比你有派头的人,还真不少呢!”
“咱家不过是这皇宫里一个等死的老太监罢了,伺候人的东西,哪有什么派头可言。”
冯全能够屹立三朝不倒,眼睫毛都是空的,岂会在言语上失了把柄?
一句自嘲将自己摘了出去,就立马接道:
“倒是魏渊你,年纪不大脾气不小,众目睽睽之下将御马监监官殴打致死,啧啧,到底是猖狂了!”
“老夫奉劝你一句,宫里不比外头,年轻人,还是不要太气盛的好。”
“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再说我和汪直本就是公平比斗,拳脚无眼,不小心使过了力,算不得殴打,老太监严重了。”魏源高声回敬。
然后跳上擂台,一脚踹开喜子,目光扫视下方,最后又回到了冯全身上。
来的人不少,可冯全在这里,有能力、有胆子吃下汪直两本功法的,居然一个也没有!
这样的结果让魏渊的脸色不太好看,但还是用脚点了点擂台上的两本功法。
说道:
“汪直老狗的功法就在这儿,有人想要的,出个价吧。”
话音落下,不出意外的冷了场。
冯全深陷的眼窝中露出矍铄的精光,干枯的手指捋了捋稀疏的白发,脸上露出难看的笑容,似是惋惜的说道:“看样子,没人想要这两本功法。”
旋即他如木乃伊般干瘦的身影出现在擂台上,脚轻轻一点,两本书就被震了起来,浮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