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名曰《明月几时有?》”
花宁此言一出,林殊宝脸上顿时露出几分冷讪,“明月几时有?明月天天有,宁王殿下这词名属实登不上大雅之堂。”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
可当花宁诗词颂念中段时,林殊宝的脸色却僵硬下来,冷讪的神情瞬间转为阴翳,死死地盯着花宁。
作为书院学生,林殊宝的鉴赏水平还是很出色的,这首词仅是中段,便已将他远远甩在身后,拍马都不及。
而现场,也在此刻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台上花宁,‘不是吧,你来真的啊?’
大家都菜还能做朋友,你突然支棱起来了,让我们怎么办?
案台后,诸多大儒此刻的神情也有几分呆滞,显然没有想到,这纨绔皇子竟真会作诗。
人群前,夏倾城与付宁雪俏脸失神,品读着花宁所颂诗词,美眸动容。
嘴里呢喃着花宁所颂诗词,‘高处不胜寒,好凄婉的意境。’
而刘公公则瞪大双眼,左右摇摆的盯着自家殿下,心下泛起狐疑,‘呃...自家殿下这首词,是从哪抄的,还怪有意境。’
“我擦,这兔崽子还真会作词?不会是抄的吧?”
远处楼阁,老祖正品读佳作入神,听到花宁颂念,顿时合上画本投来目光,心中泛起狐疑。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没有理会众人的惊叹,花宁将最后两句填上,心中,默默念叨一声罪过,为东坡先生道歉。
“啪嗒”
诗词做完,众人忽然见场外楼阁点燃了花灯,雅间内,一位妙龄女子正含情脉脉的望着台上花宁。
那眼神,都快勾芡了。
“窝草,这是谁家的小姐,竟如此勇猛,敢跟陛下抢人。”
见状,场内众人纷纷惊呼,不禁对那雅间中的女子竖起了大拇指。
人群前,夏倾城看着雅间上点燃的花灯,美眸泛起一抹弧度,倒是没什么醋味,只觉得...自己娶的男人优秀。
“呃...手误手误,我家女儿不懂事,还望陛下恕罪。”
看着雅间外点燃的花灯,那妙龄女子的老父亲大呼一声窝草,冷汗如雨下,一个纵身直接把那花灯薅下来丢到地上踩灭。
旋即连声跟夏倾城道歉,生怕晚了一步九族就升天了。
挥了挥衣袖,夏倾城并未怪罪,自家‘老婆’优秀,开心还来不及,何必要去怪罪一个无知少女?
言罢,花宁径直走下看台,从刘公公手里接过那根绳索,默默套在林殊宝的脖子上。
“来,叫两声听听。”
被花宁将绳索套在脖子上,林殊宝的脸色瞬间铁青,像吃了死孩子一样难看。
“老师们还没打分,你何故认为自己会赢?”
面带几分怒意,林殊宝阴沉着脸色咆哮。
他这话一出口,在场众人都像看傻子一样将他瞧着,这踏马还用打分吗?有耳朵的都能听出来。
呃...除了那个大老黑。
打脸来的不可谓不快,林殊宝话音刚落,二十位大儒齐刷刷亮起牌子,清一色的十分。
满分!
显然,花宁所作的这首词,得到了所有评委的一致认可,这般诗词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花宁这首《明月几时有》,注定是会载入史册的,若不给他打个满分,估计会被人唠一辈子。
“老刘,牵着他去溜溜。”
一边收紧绳索,花宁一边招呼老刘。
林殊宝闻言顿时急了,他堂堂京华书院的大才子,若是真的被当成狗来遛,这辈子可就完了。
当即也顾不得体面,大声嚷嚷,“我不信这首词是你作的,八成是你从某个地方抄来的。”
林殊宝言罢,与他同行而来的诸多身影纷纷附和,如此佳作,一个纨绔皇子怎能写的出来。
就算是书院的夫子,才情估计也不过如此,他一个提笼架鸟的纨绔如何能与夫子相提并论?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附和,觉得花宁这首词是抄的,毕竟,他的狼藉声名实在跟诗才半点不沾边。
广场上,二十位大儒打量着手中抄录的诗词,相顾无言。
这词的确是好词,乃是能流传千古的佳作,虽然他们心中也有怀疑,但没有证据,也不能随口污蔑。
见人群骚乱,夏倾城黛眉一皱,旋即便要驱使御林军将这些人拿下。
我家夫君也是你们能质疑的?虽然她也怀疑这词是花宁抄的,但那又如何?
可就在这时,花宁的声音却从她脑海中响起,“娘子别急,这群叼毛夫君还是能够处理的。”
说完,花宁轻轻一拽绳索将林殊宝拉到跟前,笑着询问,“你有何证据证明这词是本王抄的?”
众人可谓墙头草,随风倒,讨伐花宁的声音还未落,目光便齐刷刷望向林殊宝,是啊,你有何证据?
“哼,你要证据?好啊。”闻言,林殊宝冷哼一声。
接着,见他拍了拍巴掌,冲人群外开口,“木老,请您出来作个证,看看这首词究竟是不是抄的。”
林殊宝话音落下,忽然,远处楼阁有两道身影联袂而至,身着玄衣长袍,须发皆白,浑身透着一股儒生气。
见到来者,周围不少人纷纷失声惊呼,“他们...是京华书院的木玄清与吴天华,他们可是大儒啊。”
“他们怎么都来了?”
第109章 抄袭的?
两人越过人群,缓步来到近前,朝夏倾城作揖施礼,“见过陛下。”
虽然两人的辈分甚高,但论地位,却是比不上女帝,毕竟,她也是一国之君,万万人之上。
而广场案台后落座的书院众人,此刻也都起身见礼。
虽然在外界,他们也被尊称为大儒,但按照书院的品级,他们只是授业师,比眼前两人可是低了许多。
“两位怎有兴趣来我大夏帝都?”颔首示意,夏倾城望着两人,清冷着声音开口。
在书院,以夫子为尊,其下便是知命、无距、大儒、授业师,其下才是弟子。
眼前这两位,正是学院大儒,门下弟子众多,曾教出诸多强者,受不少人拥戴。
“呵呵,顽劣之徒跑出了书院,夫子命我来将他揪回去,路过贵宝地,喝口茶水,歇歇脚。”
闻言,木玄清捋了把胡须呵呵一笑,旋即解释道。
“木老,这厮不知从何处抄了一首词在这里卖弄,妄图羞辱学生,当狗遛。”
见两位书院大儒到来,林殊宝顿时有了底气,扯着嗓子哀嚎,生怕晚了就真被当成狗去遛了。
闻言,两人眉头顿时一皱,旋即上前看着红纸泼墨撰写的诗词,神色不禁动容,暗道一声好词。
如此文采,哪怕放眼整个书院也很难寻出几人,没想到,今日竟在这花灯节上见到。
“宁王殿下,此事罪错在他,可否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放他一马?”
呵呵一笑,木玄清迈步上前,像个和事佬般开口,跟花宁打着商量。
“你...谁啊?”
“让我放我就放,怎么,当本王是放马的啊?”闻言,花宁心中冷笑,看了一眼木玄清,觉得这老头有点自信过头了。
闻言,木玄清眉头一皱,本想着给这纨绔皇子几分薄面,就坡下驴,将此事揭过去,没想到,他竟如此不识抬举。
自己好歹也是书院大儒,你一个联姻的质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若非看在女帝的面子上,只怕此刻你已身首异处。
既如此,那便不要怪老夫不客气了,成就一个人或许很难,但若是毁掉,他还是可以做到的。
“呵呵,这首诗词的确堪称绝笔,可依老夫看,却非宁王殿下所作。”
眼神里闪过一抹阴翳,木玄清冷笑开口。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的目光纷纷看向花宁,难道说,这首词真是他抄的?
不远处,夏倾城与付宁雪黛眉皆是一蹙,却未做声,都在等待下文。
“这首词不是本王写的,难不成还是你这匹夫写的不成?”
闻言,花宁不禁讥笑,这种烂俗套路又来了,叼毛作者是不是词穷了,总是安排些这种无脑的家伙来送人头。
本王乏了,甚至都能猜到接下来的剧情了,能不能有点新意。
作者:我就不!有种你出来弄死我,(*^^*)
“诸位请看。”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木玄清大手一挥,接着,一副古老的卷轴在半空缓缓展开,熟悉的字迹跃然纸上。
其中勾勒的,赫然是花宁所著词作。
“这首词,乃我京华书院一位‘无距’所作。”
“奈何罕为人知,被这位宁王拿来卖弄,当成了自己著作。”
卷轴展开,木玄清朗声开口。
“天呢,竟然一模一样。”
“难道说,这首词真是帝后抄的?”
“我就说嘛,一个整天喜欢提笼架鸟的纨绔皇子,怎可能有如此才情。”
“今日若非有这书院大儒在,只怕咱们都得被蒙在鼓里,变成蒙古人了。”
“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不过也能理解,毕竟,作为赘婿,想在女帝面前出些风头。”
卷轴上的字迹始一出现,周围簇拥的众人一片哗然,纷纷惊呼,指责花宁抄袭可耻。
广场上,三大书院的众多评审看着木玄清手里的卷轴,纷纷露出惊容,敢情这词真是花宁抄的。
林殊宝听着一边倒的舆论,脸上露出冷笑,作为‘一丘之貉,’他清楚那卷轴的秘密。
同时也明白,那首词,的确是花宁所作,而木玄清手中卷轴,是书院特质的一种法器,可以按照使用者的灵魂力进行临摹。
用这种手段,他们盗取了不知多少诗词,成就了诸多大儒之名。
只是这种法器见不得光,所以,就算是场上的那些书院授业师,也不知其来历。
一旁,夏倾城见状,黛眉蹙起,付宁雪看着木玄清手中卷轴,若有所思。
“那诗词真是抄的啊?”人群外,蛮野看着卷轴憨厚的挠了挠头,疑惑的看向身旁灵祁。
闻言,灵祁摇了摇头,对于书院,他了解的并不多,因为从心底里,他就反感这些穷酸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