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厉伏突然挥手，白玉般的真尘球突然散发一层层幽暗黑芒。
紧跟着，一圈圈乌色的诡谲波光开始振动，一股混乱、犹豫、惊愕、痛苦的情绪开始散开……
这是求道者失败时，坠入迷途的愁思、走入死途时的绝望。
徘徊！
无尽的徘徊！
方尘见状，瞳孔霎时间僵硬了，紧跟着，他的心里止不住地开始冒出无数怀疑自己的念头……
自己一直以来走的路，是不是错了呢？
自己身为一个穿越者，为何要苦苦地挣扎，忍受自爆与自毁的痛苦，难道不绝望吗？
既然早已经身死了，何不给自己个痛快，成全了气运之子不好吗？
界劫是大恐怖，连系统都要畏惧，自己何必还要挣扎呢？
找个小城，躺平做几百年老爷，舒舒服服地过完一辈子，管他天崩地裂，难道不好吗？
当一个个怀疑、绝望的念头升起的那一刻，方尘陷入了呆滞，目光僵硬得宛如一具行尸走肉。
这一刻，他心里无比地痛苦、纠结、犹豫。
那些自爆、自毁带来的苦楚，被劫雷正面击中的烧焦感、撕裂感，同样被放大了一万倍！
之前，方尘一直对修炼的痛苦无所畏惧，甚至是刻意地忽略掉。
但，他此刻突然开始怕了！
自己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何必这么痛苦，何必抱着拯救自己，拯救身边人的想法，继续努力下去呢？
还是，去享受几百年，然后死掉吧！
死了，就舒服了！
……
“醒来！”
就在这时，一道猛喝突然在方尘的耳旁炸响。
音如炸雷。
方尘被这一道声音镇得猛地惊醒，心中无尽的道魇瞬息间被立刻清散。
这一刻，方尘才目露清明，抬头望去，厉伏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
厉伏的面庞一如既往的肃然，淡淡道：“如何？”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声音，方尘忍不住瘫坐了下去，紧跟着跟个破风箱似喘着粗气，全身上下爆发式出汗，虚弱地笑道：“师尊，我，我还行！”
这一刻，方尘的前胸后背被汗水迅速沾湿……
至于刚刚那些怀疑、犹豫的念头，被方尘一个不留地驱逐了出去，半分没剩下。
送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再他妈说了……
为了变强，老子连鸡儿都炖了，现在叫我放弃这些沉没成本去送死？
我对得起我逝去的原装鸡儿吗？
当这个念头升起时，不知为何，方尘觉得自己迎来升华。
全方位的升华！
紧跟着，真尘球内传来了一股强烈的牵引感。
在这一刻，方尘突然惊愕地发现……
自己，成为了真尘球的主人？！
见状，方尘心中大为震惊地喃喃：“这是，认主了？”
这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
厉伏微微点头：“不错，从道魇之中清醒后，你能做到如此表现，不愧是我的弟子。”
见到厉伏看穿自己拥有一颗坚心，完全不会受道魇影响，方尘心中满意，嘴上说道：“多谢师尊赞赏。”
厉伏淡淡道：“不用谢，这是你应得，毕竟，不是谁都能做到在从道魇清醒后马上坐在地上休息，以快速恢复体力的。”
方尘：“……”
师尊，你是不是夸错重点了。
随后，方尘咽了一口唾沫，看着厉伏高大又严肃的面庞，心中十分震惊。
师尊这次竟然真靠谱了一次？
他说把真尘球炼出道魇了，竟然就真的有道魇？
这未免太猛了！
而且……
真尘球，还变成自己的法宝了！
想到这里，方尘心中不由激动起来，尝试性地呼唤真尘球……
咻
当呼唤落下，真尘球立刻狠狠地朝着和方尘反方向的厉伏的脸上撞了过去……
砰！！！
厉伏的脸直接被砸了个满……
方尘：“？？？？？？”
第267章 道魇相与悟道相
看着真尘球直接对厉伏冲脸，方尘吓得魂飞魄散，急忙冲上前去把真尘球拿下来。
他也不敢再操纵真尘球了！
他怕这玩意儿又发疯地对厉伏发起第二次冲击，那就真的可以直接在悟道崖、天地同寿崖、乾坤崖……开席了。
拿下真尘球后，方尘发现厉伏的面容毫无变化，根本看不出被拥有小山重量的真尘球狠狠撞击过的迹象。
见状，方尘不由微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
还是师尊脸皮够硬，完全没事。
不过，方尘也不担心厉伏会被伤到。
厉伏可是系统认定的【天下至强体修】，内在的东西先不谈，但外在绝对固若金汤。
这就是所谓的金玉其外，疯癫其中吧！
方尘取下真尘球后，急忙解释道：“师尊，抱歉，这不是我的本意，我是想将真尘球唤到我身边，但没想到会伤害你。”
说话的同时，方尘心中疑惑，其实以真尘球的速度，师尊没道理会被打中的呀……
为什么不躲呢？
就在这时，厉伏淡淡道：“错了。”
方尘一愣，随即急忙道：“师尊，对，我错了，我认错，请您原谅。”
“知道错哪了吗？”
方尘深刻地自省道：“我……我不该操纵不熟悉的法宝！”
厉伏嗤笑道：“不对，你错在说话不严谨！”
“你根本没有能力伤害我，你难道没看出来吗？”
方尘：“……”
我错了。
我就不该跟您认真说话！
方尘唇角动了两下，最后问道：“那师尊，您，没生气吧？我这样砸了您……”
厉伏淡淡道：“错了，这不是砸，这是真尘球路过我的脸！”
方尘瞪大眼睛，还能这么解释的吗？？？
厉伏再淡淡道：“为师非常明白你刚刚想做什么！”
“你无非是刚刚与真尘球建立联系，让其认你为主，所以，你想操纵呼唤它，可对？”
方尘毫不犹豫地点头：“师尊果真料事如神！”
厉伏傲然一笑，再道：“但是，你不懂！”
“真尘球如今进入道魇相，它的一切行为都会与之前相反！”
“所以，你呼唤他，他自然会朝着你相反的方向离开，如此一来，路过我的脸，再正常不过。”
方尘：“……”
师尊，你这个路过的说法，是挺新奇的。
随后，方尘虽然觉得这个问题有些许不敬，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那师尊，既然您明知这真尘球会砸……额，路过您的脸，您为何不让呢？”
厉伏闻言，一下子就怒极反笑：“呵呵，这垃圾法宝，岂有我给他让路的道理？”
方尘：：“…………”
师尊，你正常一点啊啊啊！
厉伏又道：“好了，如今我已给你炼制出了完美无瑕的真尘球，即便它材质下等，道韵垃圾，但我也令它完美地发挥出了极致的威能。”
“如此一来，也算为师弥补了之前未能陪你，如今却在陪伴你师弟的歉疚！”
“现在，我要继续陪你师弟悟道了，你可还会心生嫉妒与失落？”
方尘：“……师尊，我不会，您继续陪他吧。”
等话说出口后，方尘才意识到一件很棘手的事情，急忙道：“对了，师尊！”
“何事？”
方尘急忙问道：“这真尘球的道魇相，是能改回来吗？还有，我如何动用这道魇相伤人呢？”
被厉伏的癫疯发言搞得方尘太过震撼，都把正事给忘了。
如今这真尘印被厉伏搞成球，还拥有了道魇伤人的能力，按理说，方尘应该为师尊难得的靠谱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