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咱们可是好几日没开张了，今日刮的什么风，不仅湖面上看到了货船，居然还敢朝着咱们过来了，这些人不会是瞎子吧，没看见我们？”
水匪中，一名高个水匪咧嘴朝着另一人汇报道，而后者缓缓的从小船中坐了起来，一身的肥肉压着小船不停的摇晃。
这人名叫杜二，乃是九山王麾下的一个小头目，他负责的便是扼守此处水道，不让任何人通过。
杜二抬起一脸横肉的头，看向两艘货船。
“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啊！
弟兄们，抄家伙，来活了！”
第94章 悲催的水匪
河匪们在杜二的指挥下，开始布置了起来，不过看着是两艘货船，这些人也没怎么当回事，懒懒散散的，杜二见了也没说什么，毕竟就这两艘小船，对他们能有什么威胁？
随着货船不断的靠近，杜二也渐渐看清楚了船上的景象，两艘货船的吃水还是较深的，说明船中有不少的货物，可是看着货船居然如此大胆的朝着自己这边冲过来，杜二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对方不是傻子，那肯定就是瞎子。
可杜二也不是泛泛之辈，不然也不可能拥有这一身的肥肉了，对方如此的肆无忌惮，想必也是有所依靠，杜二也不得不吩咐手下打起精神来。
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派了几名水性较好的水匪下了水，躲在暗处，以备不时之需。
而船上的高文采等人，也是躲在船舱里，紧紧的握着枪，时刻准备着扣动扳机。
朱仲杰本来是打算装一装扮猪吃老虎的，可是高文采等人担忧的他安全，无奈之下，只能让与水匪们颇有渊源的郑成功站在了船头上，为了郑成功的安全，朱仲杰还让他穿上了一件反弹背心。
还没等货船靠近，一群水匪们便驾着小船将他们给围了起来，杜二的小船停靠在郑森的不远处，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显然杜二也不是很有把握。
“你们干嘛的，不知道这里是我们九山王的地盘吗？”
杜二一脸横肉随着说话肥肉不停的蠕动，郑成功看着这货这副样子，便是一阵厌恶。
这一路来他能看见的，那都是饿殍遍野，还能幸存活着的人，无一不是面黄肌瘦，瘦骨嶙峋，可是眼前的这些水匪们，个个油光满面的，身材壮硕，再看看为首这人，更是胖的跟头猪一样。
显而易见，被这些人祸害的人，肯定不在少数。
想到这里，郑森火气立马就上来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说的九山王算个什么东西！”
郑森怒气冲冲的一声大喝，确实，若是在海上，这九山王对于郑家来说还真算不上什么，可这里是内陆，九山王更是附近土皇帝一样的存在。
杜二见状，心里更是疑惑不已，不由得朝后挥了挥手，后面的小弟秒懂，立马划动小船，退后了一些。
“呵呵，小子，希望等会你还能如此硬气，上！”
杜二一声大喝，百余水匪们纷纷朝着货船靠近，几名离得近的，更是打算跳上船去。
郑森却丝毫不惧，拔出腰刀，怒目而视，很快，一连串的枪声从货船上猛的响起，水匪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子弹击中，掉到河里。
货船两旁的窗户被掀起，不少漆黑枪管支了出来，不停的冒着火光。
高文采等人更是直接站到了甲板上，拿着95式便对着水匪们攻击了起来。
95式对于这些水匪们来说，简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要知道他们大多数人手中也只有一把铁刀而已，唯一的几名弓箭手，也是最先被照顾的对象，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子弹击中毙命。
一连串的枪声几乎是瞬间响起，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水匪们反应，就算有时间，他们也根本反应不过来，毕竟谁见过这么先进的步枪？
杜二更是吓呆了，直接招呼着身后的手下加速逃离，一排排手下在他面前被击杀，速度之快，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不过片刻时间，货船周围已经没有一人站立，只留下了还在水面上不停荡漾的小船已经一片染红了湖水。
“让你们给鱼虾们当了肥料，也是便宜你们了！”
枪声停后，朱仲杰对着湖里冷冷的说道，再朝着杜二的身影看去，这货居然已经跑出了上百米远。
“追上去，那个胖子要活口！”
朱仲杰下了令，将身旁亲兵的95式拿了过来，半蹲下后，朝着胖子瞄了过去。
不过他可不打算打那胖子，一声枪响，胖子船上的摇桨的水匪被击中胸口，僵硬的倒入了湖里，杜二见状，吓得趴在了船上，不敢动弹，不一会，货船赶到，将杜二给抓了起来。
经过一番询问，朱仲杰得知这九山王王俊原来是得知朝廷即将发兵平定他，便收拢了大军，并且派出了小规模的部下分守要道，为的也只是打探消息而已。
杜二便是其中的一部，不过在水上的，也就只剩他们这一部了，他们的任务也不是打劫，若是朱仲杰他们换条道走，他们甚至都不会去追。
“九山王在何处？”
朱仲杰还想着能不能执行个什么斩首行动，把那王俊暗杀了，可是这杜二也只是个小喽头目，连王俊的面都没见过几次，他又怎么可能知道九山王在哪里。
不过这杜二透露的消息也还有些用，这条运河上，除了他们这一部，基本上再也没有其他水匪了。
想到自己这次南下的目的，朱仲杰也不打算再浪费时间，让高文采将杜二就绑起来后，便再次打开机器，全速朝着淮安城而去。
这条运河由于经过九山王活动的区域，就算是平时，也没有什么商船敢从这里过，走了一路，基本上除了一些在近岸活动的渔民外，朱仲杰等人没有发现任何船和人。
几乎是畅通无阻的进入到了直隶淮安府境内，两个时辰后，他们到达了宿迁城外，岸边一大队的明军官兵便出现在了朱仲杰的视线里。
拿着望远镜一阵打探，这些漕兵足足有好几万人，他们此时正缓缓朝着北边行进，虽然装备不齐，甲胄不整，可是行进的队伍还是十分的有秩序。
不少的把总千总们在队伍中间来回走动，维持着军纪。
一顿扫视，朱仲杰也没发现漕兵们携带了什么重型火器，可他却听说，这山东九山王的麾下可有数万人，同时他们依靠着熟悉山区的优势，这些漕运兵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对方的对手。
“赵立。”
“属下在！”
“你速速上岸，携带本国公的军令，钦差印信，传令漕运大军就地驻扎在宿迁等候！”
“遵令！”
待赵立上岸后，朱仲杰便等人便朝着淮安而去。
第95章 路振飞动手
天色渐晚，淮安城各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兵士不停的来回走动，很明显一副严加防范之色。
城中总督府内，三四十名副将，参将，游击等云集在大厅，等候着总督路振飞。
“督抚大人把咱们召集到这里，却迟迟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啊？”
“就是，咱们过来之前，总督大人还下令全城戒严，该不会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吧，不对啊，咱们淮安附近，可没什么贼寇啊。”
“不行，本将还得镇守洪极门，布防一事都还没有落实下去，本将先告辞一会。”
副将王之远已经略微感到一丝不对劲，打算往外走去，可是守门的兵丁却不让其离开。
王之远心头一怒，拔出佩刀威胁到兵丁。
“本将身兼守城之职，你等若是阻拦使得城门有失，其罪当斩！”
可两名兵丁丝毫不为所动，紧接着百余人的督抚标兵蜂拥而入，将整个大堂给围了起来。
看着这一幕，堂中的将领们脸色不停的变化，纷纷紧紧的握住刀柄。
王之远更是怒火中烧，若是之前只是有些怀疑的话，那么现在无疑是确定了。
路振飞是打算对他们动手了！
“狗日的，老子们可是朝廷命官，没有朝廷的旨意，谁敢动，小子们， 擦亮了眼睛，可别最后替人背了黑锅都不知道！”
王之远眉头紧皱，大声的说着，可兵丁们没有一人回应他，而是纷纷拔出了佩刀，最后两排的兵士，更是已经举起了火铳与弓箭，这两样杀器一出，吓得王之远不敢有丝毫动弹。
他知道，这些人乃是路振飞的督抚亲兵，算得上是路振飞最为信奈的人，他们除了路振飞的命令外，谁的都不会听。
“哟，王之远，你是打算造反了？”
突然，路振飞的声音从外传来，督抚亲兵纷纷让开一条道路，路振飞大步走了过来，眼神死死的看向王之远，冷冷的说道，而后者浑身一震，赶紧收起了佩刀。
“督抚大人冤枉啊，实在是城防之事非同小可，下官这才心急鲁莽，还请督抚大人明察。”
此时此景之下，王之远可不敢乱动，只能低声下气的说道，路振飞看着他冷冷的一哼，没有多说什么，在亲卫的护送下，来到了大堂之上。
众将纷纷施礼，王之远也乖乖的站了回来。
一番扫视，路振飞眼神阴冷，没有丝毫的表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丝丝的杀气。
一众将领见状，纷纷心惊胆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这位督抚大人到底发什么疯，又到底是谁得罪了他。
一番扫视后，路振飞便开口说道。
声音冰冷，其中的内容更是让不少人脸色大变，满头大汗。
“诸位，本督接到密报，有不少淮扬商人私下里勾结山东巨匪王俊等人，暗地里输送粮食，食盐，铁器，甚至是他们同反贼李自成部都有联系，如今本督已经封闭整个淮安城，对他们进行缉拿！
你们，可愿意支持？”
淮扬商人同本地衙门的官员有染，这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情，在路振飞眼前的这些将领中，更是如此。
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便是副将王之远，一众将领面面相觑，纷纷将目光投了过去。
此刻的王之远，双眼血红的看向路振飞，面对他的突然发难，可以说淮扬商人没有丝毫的准备。
包括当地的官员，更是没有丝毫的准备，但是王之远不甘心，他上前一步愤愤的说着。
“督抚大人，如此行事，您可要想好后果了！要知道他们可不全在这淮安城内！
就算封闭了全城，不用到明天早晨，这件事便会传遍整个淮扬！
到时候，恐怕不止是督抚大人您摆不平，就算是朝廷来了，恐怕也无计可施，下官劝您，还是三思而后行，至于军饷，下官保证，定当出名，为督抚大人周旋！”
王之远的话里带着不少的威胁，也带着一份劝解，原以为他这句话一出，路振飞必定会有所顾忌，毕竟他的话语里，可没有一点夸张的成分。
在这淮扬一带，这些淮扬商人们的影响力，恐怕连朝廷都比不上。
“呵呵，本督还用你教？一顿饱或者是顿顿饱的道理，本督比谁都懂， 看来王副将是不打算跟随本督，跟随朝廷了，拿下！”
路振飞一声怒吼，督抚亲兵拥了上去，准备拿下王之远，后者哪里肯，拔出佩刀便准备杀出去。
“兄弟们，咱们的亲兵就在府外，随我杀出去方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这些将领们都是身穿精良甲胄，杀出去，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几名王之远的死党没有半点犹豫，直接拔出佩刀同王之远站在里一起，而剩下的人中，又有十人沉思了片刻，也站到了王之远这边。
而路振飞居然出奇的没有人制止，他微微一笑看向剩下的二十多号人。
“怎么，你们想好了吗！”
那些将领闻声一颤，又有五人走了出去，一边走，还不忘记放两句狠话。
“督抚大人，咱们可都是朝廷命官，没有朝廷旨意，你如此干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见他们已经做了决定，路振飞也不再多说，直接冲怀中取出一份圣旨来，当场宣读，每念一个字，都如同催命符一样击打在王之远等将领的心里。
话落，路振飞一声杀字，更是震慑全场。
亲兵们瞬间与王之远等人厮杀了起来，整个督抚衙门大堂上，喊杀声瞬间大起。
而那些没有跟随王之远的将领，也拔出刀来，同亲兵一起镇压王之远等人。
不过王之远等人的甲胄毕竟精良，在这种静距离之下，火器有没有办法施展的情况下，他们横冲直撞，不过半刻钟，便已经杀到了督抚大门处。
“督抚大人，您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啊，若是让他们冲出去，淮安城 恐怕都会乱的啊！”
看着王之远等人即将杀出去，一名将领痛心的朝着路振飞说道。
可路振飞却脸色淡定，一脸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