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奇见状，眉头一皱。
那不是和一般邪魔教徒那样因为修炼邪恶魔法而腐烂的肌肤，而是……伤疤！
很多暗魔教徒身上都有难以祛除的伤疤，他自己也有，所以他很清楚。
只是这人的伤疤……太密集了，除了那半张脸，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全是伤疤，几乎没一块好肉！
“就这？半神就这种程度么？”塞西亚好像无视了身上的密集的伤口，一脸蔑视地看着维奇。
“真是太令人失望了，还以为有多强呢，结果就这啊？”
他的话语落入维奇耳中，是那么刺耳。
确实，半神用上了真正的力量还没杀死区区圣阶，真的是耻辱！
维奇额头暴起青筋，他没有发现，这一刻，他身上浮现出了一抹不起眼的红芒，没入了塞西亚的体内。
而塞西亚笑得更开心了。
愤怒吧……愤怒就对了！
你越愤怒，我就越强！
别让找到机会，否则……你们全都得死！
“既然如此，那就让你看看半神真正的力量，渣滓！”维奇伸出手，手中凝聚出一条条带着利刃的黑色枷锁。
“轰！！！”黑色刃链挥舞着，朝塞西亚抽去，塞西亚闪身而过，刃链轰在地上，将地面抽出了一道数里的沟渠。
“就这？就这啊？你不会就这吧？”塞西亚一边闪避着，一边挑衅着，激起维奇的怒火。
维奇额头青筋暴跳，身上魔力疯狂涌动，数十条黑色刃链呼啸而出，铺天盖地地朝塞西亚抽去。
刃链舞动，连空间都波动起来，带起一片空间波动。
塞西亚一边闪躲，一边抵挡，却是无法防住震动的空间，一时间，他吐血连连，肺腑都被震伤。
身上黑袍碎裂，黑色绷带也掉落下来，裸露在外的皮肤越来越多，可无一例外，都被伤痕遍布……
而他的面具也被空间震荡地彻底碎裂开来，掉落在地。
这一刻，所有人都是心中一跳。
这是……怎样的半张脸？
他的左脸，仿佛肌肉和皮肤都扭曲在了一起，宛若包着一层皮，只剩一点肉的骷髅头，和另外半张脸的俊美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而他的左眼，则不是眼球，而是一个镶嵌在眼眶里的圆形宝具，眼眸位置，是一颗暗红色的晶石。
维奇终于明白为何塞西尔为何能够禁锢他了。
因为那是半神级别的宝具，散发而出的红光。
只不过以塞西亚的力量，无法完全激发而已，不然恐怕就不只是禁锢那么简单了。
“来啊，用点力啊，半神就这么点实力嘛！”塞西亚还在大吼着，身上不断被刃链擦过，留下道道可怖的伤痕。
但红光闪过，他的伤口又在迅速恢复，形成一道新的伤疤。
“闭嘴！”维奇震怒：“暗魔锁天！”
他身上再次延伸出上百条黑色刃锁。
刃锁狂舞，这次，塞西亚无法闪避了，顿时被那无数刃锁彻底束缚，锋利的刀刃让他宛若凌迟一般，身上鲜血淋漓。
但他却是疯狂地大笑着，好像完全感受不到痛。
“你笑什么？”维奇阴沉道。
“难道，不好笑吗？”塞西亚仿佛放弃抵抗一般，浑身放松，抬起头望着这昏暗的天空，眼眸，黯淡无光。
“你们说，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作恶多端的我们，被作恶多端的你们，以作恶多端为由，赶尽杀绝……”
“我们并不是作恶多端，我们有着自己的信仰，和你们这些毫无信仰，只会忠于自己邪恶欲望的渣滓不一样！”维奇说道。
“信仰？你说信仰？”塞西亚再次大笑起来，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的信仰就是我自己啊！”
“而这就被你们说做忠于自己的邪恶欲望？”
“我想变强有错吗？”
“我想要钱，我想要权，我想要我想得到的，有错吗？”
维奇淡淡地看着他，浑然没有发觉，自己竟然不愤怒了。
也正是因此，他没有立刻下杀手。
“没错，错就错在你们达成欲望的方式！”
“你说的那些，明明有更多更好的办法，但你们偏偏悬着这一条，就因为简单，容易，你们就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杀戮……”
“那我就不无辜吗！！！”这一次，塞西亚近乎用全力嘶吼道。
“我的家乡被你们屠戮殆尽，全城两千四百八十二人就剩我一个，他们就不无辜吗！！！”
“我乞求圣光来救，可直到一切结束，我都没有看到光明教廷一个人影，我们就不无辜吗！！！”
“是啊，你们高尚，连你们这些自诩黑暗的家伙都能站在太阳下！！！”
“你们拯救无辜是么？！”
“那当时你们在哪里？！”
“你们在抹杀我的家人！”
“教廷军又在哪里？！”
“他们在驻地一动不动！”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所有人死在我面前！！！”
“所有人都无辜！！！”
“就我该死！！！”
“就我该被卖到奴隶市场！！！”
“就我该被割肉喂狗！！！”
“就我该被强迫挖眼自吞！！！”
他嘶吼着，口中血液喷溅。
他唯一的一只眼睛瞪大了极致，眼中被血丝包裹。
眼角……流落血泪。
狰狞如恶鬼，声嘶如怨魂！
颤抖……无法抑制。
暗魔教徒看着这一刻的塞西亚，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我也曾信仰圣光，我千遍万遍的祈祷，可圣光照向我过么……”
“我也曾厌恶黑暗，可到头来能让我感到安心的，只有黑暗……”
“于是我就将我自己奉为信仰，我要什么，我就给自己什么……”
“这……”他沙哑道：“有错吗？”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起来。
“我做了那么多正确的事情，可得到的是什么？”
“既然痛苦和灾难追得上我……”
“那为何我不能化作痛苦和灾难去追别人？”
“你们说……你们有什么资格……”
“来要求我以美好待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沉默了。
“你们说啊！！！”他嘶吼道。
维奇看着他，目光微颤，但还是一咬牙。
“这不是你将痛苦强加于他人的理由……”
“那他们为什么就能将痛苦强加于我，还没人将他们制裁！！！”塞西亚嘶吼道：“回答我！！！”
“为什么！！！”
这一次，维奇说不出话了。
“看，你们说不出来。”塞西亚又笑了起来。
“所以你们没资格审判我。”
维奇咬牙道：“不管如何，你今天都得死！”
塞西亚眼中红芒一闪：“那可不一定！”
下一刻，他整个人化作了红芒，然后被那颗眼珠一般的宝具吸收。
而后，万千红芒朝四面八方飞射而去，其中一道，便是塞西亚！
维奇一惊，刚要追，却见那宝具绽放出耀眼光芒，而后炸裂开来，恐怖的力量席卷四周。
维奇大惊，急忙将所有暗魔教徒护在身后，展开防御。
待到冲击过后，维奇吐出一口血。
半神宝具的爆炸，就相当于一位半神的全力一击，连他也差点没能挡住。
而他身后的暗魔教徒，则是完好无损。
塞西亚已经逃走了，而他的声音则回荡在天地间。
“你们都给我等着，有朝一日，我当卷土重来，那一刻，我要让你们所有人，乃至整个世界……”
“付出代价！！！”
……
……
第538章 向往之夜
这天，众人刚从训练场归来，身心疲惫。
因为这些天没有张烨作为枢纽进行多修，所以修炼速度慢了许多，众人就十分自觉地和赵剑鸣要求要加倍训练。
为的，是不拖张烨后腿。
不过今天归来，众人却感觉有些不对，仔细一想，顿时一脸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