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烨继续缓缓地说着。
“你们觉得她欺骗了你们，但事实上，她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你们，为了这个世界。”
“现在，你们还觉得她是骗子吗？”
所有人沉默了，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
“可是信仰……”忽然，有个人咬着牙，欲言又止道。
张烨笑了笑：“你是想说，信仰破碎了吧？”
“那么我请问你们，是你们在信仰，还是信仰在操控你们？”
那些人都是一愣，然后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你们的信仰，是你们自己选择的，也就是说你们有选择的权利。”
“而不是反过来，让信仰选择你，套住你，把你勒得喘不过气，那就不是信仰了，那是上吊绳。”
“正确的信仰，能够给人带来激励，带来美好，带来希望。”
“但你们也得懂得去分辨正确的信仰，不能无脑信仰。”
“你们要懂得区分。”
“你们信仰她，是因为她是光明教皇，是因为她是暗魔教主，还是因为她能够带来光明与美好。”
“当她做到了你们信仰期望的事情，那么，你们又何必在乎她的身份呢？”
“而且，人们都回来了，不是吗？”
他的话语，就像一柱灯塔，在他们心灵迷雾中，为他们指引着方向。
是啊，她已经做到了，为何还要揪着那些不放？
她带来了美好和光明，带来稳定和安逸，死去的人们也都复活了，这些才是实实在在的啊！
他们点点头，眼中绽放出了光彩：“英雄大人，我们悟了！”
张烨哈哈一笑：“那不就成了。”
“大家都回来了，这个笨蛋也不用死了，而且我们刚刚才击败了外域，那些死在这个世界的外域生灵能够给世界带来巨大好处，世界也要升华了，皆大欢喜啊这不是？”
“所以这时候就应该庆祝起来嘛！”
闻言，众人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欢呼声响彻天际，道道温暖的阳光从天穹洒落，就连地面上的人们，也都热泪盈眶。
他们的信仰，已经从笑光，转移成了张烨。
因此，这一刻他们感到无比的开心。
他们见证了信仰的诞生，见证了他有多么的伟大。
这一天，举世狂欢！
整个世界，都被欢乐的气氛所覆盖，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不论是光明教徒，还是暗魔教徒，都在嘶吼着，欢呼着。
因为，争端，结束了。
暗魔教的英雄们都回来了，他们将会被世人铭记，而且也不用再和光明教廷互相厮杀了。
还有那些死去的神兽们，战士们，还有无数生灵，都回来了。
所有人都在欢喜着，感恩着。
而笑光也终于缓缓回过神来，泪水如珍珠般大颗大颗地坠落。
她抱住了张烨，在万众瞩目下，献上了香吻。
所有人看见这一幕，都是发出欢呼与揶揄声。
是的，皆大欢喜。
他们都原谅的笑光。
毕竟，仇恨都消失了，死去的亲朋好友都回来了，一切都比以往更加美好，还有什么理由不原谅呢？
“烨，我真的好爱你……”笑光抱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她的未来么。
原来她可以不用死，她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然后把笑笑生出来！
这一刻，她心中几千年的压抑与痛苦，都烟消云散了，只剩下了幸福与喜悦。
只是……她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烨，你身体好冷……”笑光说道。
她能够感觉到张烨身体的冰凉。
不仅是物理上的冰凉，还是那种，直入灵魂的冰凉。
她看向张烨的脸庞，却是一愣。
不知何时，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了。
他眼帘低垂，几乎就要闭合。
而他的脸上，漆黑的纹路一点一点将他侵蚀。
他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
复活，仇恨，怨气……
笑光在他身上感受到了这些。
笑光瞳孔剧烈收缩。
张烨可是吸收了全世界的负面情绪啊！
“烨！烨！”笑光用力呼唤着。
但是，张烨只是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其他的反应。
笑光急了，开始大声呼唤。
众女身上的禁锢也解开了，第一时间来到了张烨身边，想要拥抱他。
但当看到张烨的模样，众女心中都是狠狠一跳。
“老公？”蕾欧娜声音微颤，随后急忙来到他身边。
“烨烨？”幸运也来到了张烨的身旁，轻轻呼唤。
但，张烨还是没有反应。
众女呼唤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急。
正在狂欢的众人，也感受到了什么，安静了下来。
渐渐地，天地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张烨的方向，心中不知为何，有宛若针扎。
“英雄……大人？”
……
……
第971章 我们都在
“老公，老公你不要吓我啊！”塔利娅不断摇晃着张烨的身体，声音中已经带上了哭腔。
张烨眼睛正要闭上的眼睛突然睁开，随后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没事……”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恐怖的黑色波浪突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竟然直接将众女退出去数百米。
而周围那些腾空的人们也都被这股冲击推出去老远，所幸冲击威力并不是很大，没有人受伤。
但是当他们晃了晃脑袋，看向张烨所在的方向时，心脏却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张烨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漆黑覆盖，脸颊上，也布满了宛若蛛网一般的黑色丝线。
丝线还在蔓延，仿佛要将他的脸也覆盖。
而他周围，百米区域，已经化作了一片半透明的黑色领域。
“砰砰……砰砰……”
他漆黑的身体上，心口处有红芒在闪烁。
沉闷的心跳声在世间回荡着，所有听到心跳的人，都感到了阵阵心悸和心痛。
他们看着低着头的张烨，不明白英雄大人为何会变成这样。
忽然，张烨猛地抬起头，仰天咆哮。
声浪滚滚，这次的冲击，冲击波不断将天空中的众人冲得七倒八歪，赶忙降落。
只有众女，依旧抵挡着冲击，始终不愿意落下。
因为他们听得出来，那一声咆哮，充满了痛苦。
仇恨，怨恨，怒火……这一刻，从张烨身上爆发出来的威势中，包含着这这些。
这些负面情绪就仿佛一只只黑色之手，不断将张烨包裹。
所有被漆黑覆盖的部位，都变得宛若不像人。
张烨的手被覆盖了，那漆黑的爪子有数米长，漆黑的刀刃纵横交错。
胸口被漆黑覆盖，心口处红芒爆闪，仿佛是心脏，仿佛是眼眸。
而当他停止咆哮，看向众女时，他的半边脸，也已经被漆黑覆盖。
当看到那半张脸的时候，众女的心都狠狠地颤了一下。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那张脸的五官，被红芒取代，代表着嘴巴的红色部分锯齿交错，咧到了耳根，仿佛是在笑。
眼睛，也化作了空洞的圆形红芒，仿佛没有一丝情感。
冷漠，扭曲！
众女看着张烨，忽然觉得有些陌生，因为张烨根本不会给他们这种感觉。
看着那扭曲的半张脸，众女的心中有恐惧在蔓延。
然而随后，众女突然看到张烨还算正常的那半张脸，嘴唇在蠕动着。
他好像在说着什么。
但是周围黑风狂舞，众女根本听不见。
就在这时，道道法则轰然降临，仿佛想要驱散张烨身上的漆黑一般，可是那些漆黑根本没有任何消退的痕迹。
最终，法则散去，但是张烨的呢喃却随着法则，清晰地出现在了众女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