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以‘赎罪子’出身成就罡煞哪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这里恐怕是天魔宗的某处洞天世界，除了皇室有些收藏，根本没有魔功之外的功法流传。
“那易凌霄和伊珊虽然有些天赋，却也不是能自创修行之法的绝世人物。”祁菲梦微笑着解释道。
“这里果然是天魔宗的某处洞天世界啊！”赵晨早有猜测，所以也不惊讶，只斟酌着问道，“洞天也能成为历史迷雾吗？”
祁菲梦微微颔首道：“当然可以，洞天世界虽然表面上独立，但也同样依附于玄天存在，算是玄天的一部分。
“而且除了这种由‘升玄’真君开辟的洞天外，玄天本身也有诸多天然洞天存在，只是大部分都已被占据，外人不知而已。”
说着，她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不过，这处洞天应该不是本身处于历史迷雾，而是它和玄天的连接通道被历史迷雾覆盖，所以才让其与玄天彻底失去了联系，甚至连和玄天相关的历史都已失却。”
闻言，赵晨面露恍然之色，继而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枚玉简，递给祁菲梦道，“你能认出这个位置吗？”
那正是归元剑派左洪根据第一次戴“云霄宝冠”时的看到的画面，刻录成的地形图。
而这个地形，在大夏那边的三合山里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祁菲梦接过玉简后用灵觉略一探查，就惊讶道：
“虽然这几天只去过一次，但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大凉皇室陵寝所在的无忧山，距离京都不远，而且太皇太后的本体多半就潜藏在其内修行。
“你从哪里得到那里的地形图的？”
无忧山……无忧谷……洞天……历史迷雾……原来如此！
这个世界就是云影宗、归元剑派在三合山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的天魔宗下院所在啊！
所谓下院，竟是一整座世界！
第225章 菩萨的直觉
三合山中无忧谷坊市所在的位置，原本应该就是这处洞天在玄天界的入口，所以才会被那马广亮称作“山门”。
只不过洞天和玄天界之间的通道被“历史迷雾”遮蔽，两界彻底断了联系，这才让云影宗和归元剑派的人无论如何都找不到。
嗯，引动历史迷雾，断绝通道的很可能就是天魔宗之人，毕竟当时四大魔宗被大夏几乎所有主要势力围剿，这应是最后的自保手段。
而他们引动“历史迷雾”的办法，八成是利用了“云霄金乌冠”这件星槎配件……毕竟它大概率就在此洞天之内。
赵晨这段时间经历的历史迷雾里，除了西域百国，其他或多或少都和“星槎配件”有些关联。
这些配件在修行界还有另一个名字，叫作“星神遗宝”。
“但还是有几个问题……
“第一，‘云霄宝冠’如果真是‘云霄金乌冠’的仿品，那它究竟出自于何人？
“第二，仿制的‘云霄宝冠’是怎么被带出洞天，落入云影宗祖师之手的？
“第三，洞天既然被历史迷雾遮蔽，那双方的历史理应都被抹去……玄天之人不会记得有过洞天，而洞天之人也不会记得玄天。
“当然，层次较高，比如修成上品神通者，或者‘洞玄’之上的高人自然能够保存一定的记忆，但那马广亮凭什么还能知道无忧谷是天魔宗下院的山门？
“那个人很不正常啊！”
赵晨将三合山与无忧谷之事悉数讲给了祁菲梦，并在最后提出了上述几个问题。
祁菲梦认真听完，用食指杵着自己的脸颊思索了一阵后，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讲起了洞天世界里的往事：
“此界一百多年前曾突发重大变故，天地法则甚至都发生了改变，虽然依旧偏向于四大魔宗，但能授予的七品以上位却骤减。
“而能授予的最高位也降到了五品，还很可能只有一道。
“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洞天本源受损，支撑此界的基础被破坏了一部分。”
听到这，赵晨心中一动，若有所思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掠夺了部分洞天本源？那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晋升吗？也没听说此界还有神通之上的修士啊。”
祁菲梦摇摇头，微笑反问道：“当初断绝洞天和玄天联系时，此界内很大概率存在着‘洞玄’真人，你不反对这种假设吧？”
“合情合理，以‘星神遗宝’封界，很大可能是‘洞玄’手笔。”赵晨点头道。
“那么假设，有某位真人在洞天隔绝日久，自己修行无法增长，又觉得玄天那边对魔宗的围剿已经结束，想要重新回到玄天，也很正常吧？”祁菲梦这次不等赵晨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道，“但他却发现想要逃离‘历史迷雾’很难办到，哪怕只是遮蔽了与玄天的通道。
“所以他开始了各种尝试，最终发现问题的根源还在‘云霄金乌冠’上。
“但利用真正的‘星神遗宝’很难，此界其他残存洞玄也不答应，所以他只能剑走偏锋，在观摩研究了‘云霄金乌冠’许久后，终于从其中探得奥秘，然后抽取了洞天本源，以其为材料打造出了一件仿制品。
“虽不知其用了哪些秘法，但他应该是成功了，并最终利用‘云霄宝冠’出了洞天。”
赵晨皱了皱眉，毕竟菲梦所说通篇都是假设和猜测，实在难以让人信服，但他想到菲梦一直以来的“神奇”，还是选择相信对方：“也就是说，马广亮很可能就是那位洞玄？所以他才对天魔宗下院如此了解，所以他才身兼四大魔宗的神功秘法？
“可不对啊……他要是洞玄真人，当初在晨露别府，就不会被我借来的神通力量逼得自爆了啊。”
“修成洞玄第二境‘真身’，是能够有一次‘转世’机会的。
“虽然位、法力都会丢失，但已经蜕变的灵魂本质不会变，所以能相对容易地解开胎中之谜，再活一世。”祁菲梦将自己的猜测都讲了出来。
转世……原来还有这种手段？赵晨若有所思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这都是我发散‘灵感’时的第一想法……简称女人的直觉。”祁菲梦挽住赵晨的胳膊，笑嘻嘻地道。
“但菲梦你的直觉似乎很准？”刚刚炼开鼻窍的赵晨嗅着菲梦身上丝丝清甜气息，如是问道。
“确实还算准确……这帮助我度过了不少劫难。”祁菲梦认真点头道。
女人的直觉只是自觉，但菩萨的直觉那就是阿赖耶识啊！赵晨心里感慨了一声，开始主动帮菲梦的说法找起证据：
“此界中，明教的崛起似乎和天地异变是同时进行的……这其中应该有什么关联。
“另外，明教崇拜的神鸟是‘三足金乌’，这个意象与‘云霄金乌冠’很相似……
“所以，我有个猜测……那位走出此洞天的‘洞玄’真人在研究‘云霄金乌冠’时，也许让其产生了些许变异，比如诞生了灵智。
“而明教，正是有了灵智的‘云霄金乌冠’留下的传承。”
祁菲梦认真想了想，却摇头道：“我觉得因果反了……明教之所以会建立，大概率是那位真人为了让‘云霄金乌冠’开灵智，才有意进行的布置。
“我记得天魔宗确实有一种利用信仰，为宝物开启灵智的神通……他那么做，大概率是为了直接和‘云霄金乌冠’交流，以获取出去的办法。
“毕竟洞天世界只有六府之地，若没有洞玄真人默许，明教根本不可能发展得起来。”
赵晨闻言心中一动，忽然问道：“那他得到想要的秘法后，‘云霄金乌冠’的灵智会不会被抹除？”
“星神遗宝的灵既已诞生，想要完全抹除恐怕不太可能……最多抹去它的记忆后分离出去，免得‘云霄金乌冠’有了自己的意识后惹出乱子。”祁菲梦回答道。
第226章 幕后
听了菲梦的话，赵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吕临启的妹妹，那个被自己称作“宝冠”的小姑娘。
之前在从“厚土旗”旗主高兴口中得知明教崇拜的是“三足金乌”，且历代教主都是对方的“人间体”后，赵晨就怀疑那小姑娘很可能和“云霄金乌冠”有一定的关联。
毕竟她可以联系到“大日星槎”，并主动发起交易这一点，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所以赵晨才给她取了个“宝冠”的小字，试图以此试探她的反应……可惜当时没能得到任何反馈。
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因为她每一次被利用完，都被抹去了记忆的缘故。
思绪纷呈间，赵晨将关于“宝冠”的事和祁菲梦简单讲述了一遍。
闻言，菲梦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蹙起眉毛道：“明教从建立之初一共有过三位教主……
“如果我们之前的推测没错的话，此洞天里至少有三位‘洞玄’真人靠着这种方式先后逃离了历史迷雾……难怪这一界衰败到连五品位都只能维持一道的地步，看来其本源不止被掠夺了一次啊！”
“也就是说，‘云霄金乌冠’的仿品还不止一件？”赵晨喃喃了一句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太确定地猜测道，“也许云影宗的祖师就是那位一百多年前第一位逃出洞天的真人。
“所以他寿终正寝后才会留下了‘云霄宝冠’。
“而马广亮则可能是另一位较晚出来的‘洞玄’……可惜洞天的时间流速相对于玄天应该没什么参考意义，否则倒是可以从明教失去教主的时间来判断。
“另外，我之前研究过云影宗那位祖师的履历，他确实惊才绝艳，人生颇为传奇，但前后的性格一致，并不像被夺舍或者替换过……所以那位‘洞玄’很大概率是直接轮回转生成了他。
“证据就是，云影宗祖师一世而终，并没有转世的记录。”
祁菲梦这时候也点头道：“我明白了，困于此地的‘洞玄’找到的离开之法就是‘真身’才有一次的‘转世’机会。
“而‘云霄金乌冠’仿品的最大作用就是突破历史迷雾的阻碍，让他们重新轮回入大夏境内。”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的轮廓慢慢勾勒了出来，虽然这些都是建立在推测和假设的基础上，但因此得到的推论却恰好能解答他们之前的疑惑。
最后，赵晨和祁菲梦四目相对，同时问出了他们目前最为关心的问题：“现在洞天里还有没有‘洞玄’真人残留？”
毕竟这才是可能影响他们此次任务的巨大变数。
“据我所知，明教上一次教主身亡还是一甲子之前……若是还有残余的‘洞玄’真人，恐怕早就再重复一次了。
“当然，如果出去的方法真的需要以‘转世’为前提，那‘洞玄’第一境‘法相’真人，和已经转世过的‘真身’真人也可能被迫留了下来……只是隐入了暗处，不再管世事。
“否则明教在失去了利用价值后早就该被剿灭了。”赵晨斟酌着说道。
祁菲梦沉吟了片刻后，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我觉得，就算洞天内还有真人残留，应该也只是苟延残喘，以特殊的方法续命，不能轻易出手了。
“要不然以你之前的高调，他们早就找上门了。
“毕竟‘五仙中灵真气’洞天里的人不认得，魔宗洞玄哪可能认不出来？
“而且，这也符合任务该有的难度……”
赵晨想了想，觉得菲梦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提醒道：“也许他们不能轻易出手，但未必不会布局谋划……
“比如这皇家主持的武道大会就非常诡异……你知道什么内幕吗？”
聊了半个晚上后，两人终于说到了“正事”。
“我一个傀儡女帝能知道什么？”祁菲梦摊了摊手，“一开始我觉得这武道大会可能是拿到那五品位的‘仪式’所需……但现在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不确定了。
“而且厉飞羽的陨落也是疑点重重，恐怕很有问题。”
“这样啊……”赵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转而说道，“对了，任务要我至少进入前三……你呢？”
“我的第一阶段任务是协助你进入前三。”祁菲梦说到这里顿了顿，继而笑道，“看来这次的任务不会揭示出太多的秘密……
“毕竟拿到名次后，我们多半会立刻回归，这幕后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得等下次进来时再说了。”
……
无忧山，厉家皇陵内，一位女子坐于一张摆着银镜的梳妆台前。
她穿着较为华丽的宫装，颜色鲜艳，给人一抹亮色，与她本人的死气沉沉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女子正是大凉的太皇太后，也是皇室唯一的“宗师”，江琰。
她此时望着银镜中的那一道红色身影，嗤笑出声道：“堂堂血魔宗真人，竟被一个炼窍小辈的剑气所伤，甚至差点被泯灭了本源……秦娅，你羞也不羞？”
“江琰，你也别说风凉话，那可是得了‘太初’真意的‘五仙中灵真气’，别说我这种放弃了绝大部分力量，只能以恶灵形式存在的女鬼，就是你正面挨一下，也至少要去半条命。”名为秦娅的女子顿时呛声道。
如果赵晨在这里，肯定能认出其正是度灵派那位“红衣仙子”林飞虹召唤来的“血衣女鬼”。
“楚悦应该还有出手的余力，她为何放任那小子来京都？”太皇太后江琰又问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楚悦已将她自己做成了一副画，才得以保留了神智？除非赵晨进入圣灵宗范围，否则她根本无能为力……
“她又不像你，还有一次转世的机会……可惜你用的早了，否则也能像云老鬼和郑老鬼他们一样去争一线天机了。
“而且我看她早已失了重新活过来的心气。”秦娅叹息一声后，转而问道，“有洞天之外的人进来，说明‘历史迷雾’可能出现了漏洞……你准备多时的计划还要继续吗？”
“当然……毕竟能进来不代表能够出去……我还是先谋划我自己的路，实在走不通再从那小子身上想办法。
“他已经成了我那‘孙女’的入幕之宾，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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