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十六金星天秤剑”可不容许他后悔。
本来还面露决绝之色的严舜跪倒在地，恭敬行礼道：
“严舜见过主上。”
……
第241章 大宗师
沉香楼，京城西区最好的酒楼兼客栈。
大堂之中，不少江湖人士、商贾小官用餐，议论着当前京都最引人瞩目的武道大会。
他们谈论着圣灵宗的强势，谈论着魔教新出现的女魔头，谈论着赵晨与石晓的那一场虽短暂，却精彩万分的战斗。
而在这一片喧闹之中，却有一个高大的青年独自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
正是人们谈论的“主角”之一，作为失败者的“白玉金刚”石晓。
他一杯接一杯，直到喝得酩酊大醉，才被酒楼的伙计扶回他开的单间。
待那伙计关门离开后，石晓猛地睁开眼睛，目光清澈，哪有半分醉意。
“老鬼，你之前为什么不让我去挑战那魔教的妖女，她虽然实力很强，但也比赵晨好对付多了！”石晓脸上满是困惑，自言自语道。
“魔教妖女？呵，那人虽然也耍的一手‘光芒’类武功，但根底却绝不会是魔教的！
“而且我根本算不清她的来历。”一个阴森的声音在石晓耳边响起。
石晓的脸上却露出嘲讽之色：“那赵晨的来历你不是同样算不出吗？”
“赵晨应该是女帝秘密培养的人……也只有皇室才有三大正宗体系外的功法……而且赵晨很可能和一位神秘强者有着关联。”那个声音似乎有些尴尬，但很快调整过来，“归根结底，还是你太弱了，连炼窍境界的修士都打不过，真是堕了我那‘幽冥白骨火’神通的威名。”
说到这，他似是察觉到石晓有恼羞成怒的迹象，转而说道：“事到如今，再推诿责任已无济于事……正规的路径走不通，只能去铤而走险了。”
石晓“哼”了一声，但怒火到底平复了下来，冷声道：“你说的轻巧……皇陵之中危险重重不提，那决赛场地就在皇陵外，在众多宗师眼皮底下，我该怎么偷入陵寝？
“哪怕有你的‘天魔无形’神通，也办不到吧？”
“放心，我已安排人在决赛过程中制造混乱，到时候你肯定有机会。”那个声音轻笑一声，“被我种过‘魔头’的人，哪怕我落入如今这个地步，也是能‘操控’的。”
“你得意什么？还不是被人打得形神俱灭，只余残魂出逃吗？
“另外，我猜你之所以没有夺舍我，是有更好的目标，看不上我这只有‘白玉’一脉功法的身躯吧？”石晓嗤笑一声道。
那个声音沉默半晌，方才叹息道：“这样不好吗？我们现在算是合则两利，你要得到‘宗师’，乃至‘大宗师’的契机，而我要拿回皇陵里的一具尸体，目标基本一致，理应相互信任才对。”
“这话倒是没错……我虽信不过你，但还是需要你的见识的……”石晓点了点头，又询问道，“你今天不让我回宗门驻地，反而让我以醉酒的名义留宿在外，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方便做一些事，回到白玉宗驻地容易被白世雄发现。”那个阴森的声音理所当然道。
“是为了方便你沟通当初种下的‘魔头’？”石晓若有所思地问道。
“那只是其一！
“最重要的还是你得去帮我做一件事，好为三天后的行动做准备。”那个声音笑着说道。
石晓皱了皱眉，谨慎道：“什么事？先说来听听……”
“我要你去圣灵宗的山门，取回一幅画。”阴森的声音缓缓说道。
“取画？这和三天后的行动有什么关系？而且，圣灵宗山门距离京城有上千里之遥，我怎么可能回得来？”石晓困惑道。
洞天世界似乎并没有任何飞行法术流传，就连“宗师”们也只能短暂滞空，所以在玄天那边看似不远的距离，此界也需要走很久。
“你自己当然不行，但我会用神通助你。
“呵，此界的禁空法则却是无法完全限制住大宗师的，保你能在三天内回来。”那个声音笑着说道。
之后，石晓又自言自语了好一阵，方才打开窗户，飞身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中。
待他离开一阵后，身穿黑底火纹长袍的圣灵宗宗主厉雨石才现出身形，面色凝重地望向石晓离开的方向。
他在听了“阴灵圣女”孔琳的汇报后，直觉被老妖婆重点关注的石晓恐怕真的有些问题，这才亲自过来调查。
谁想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厉飞羽竟然还没有死透？！残魂藏在石晓的身上……
“不愧是大宗师啊！
“他想进入皇陵，多半是为了那具神通层次的炼尸吧？我听说那炼尸本就是厉飞羽为自己炼制的身外化身，应该和他的灵魂很是匹配。
“不过，他宁可用一个白玉宗的外人，也不相信老妖婆，说明在他陨落这件事上，老妖婆恐怕也插了手。
“也对，听说老妖婆和那‘厄神’关系密切，甚至还为其诞下过子嗣，也许厉飞羽身死，就是老妖婆唆使的。”
厉雨石思索了一阵，又想起那石晓最后提及的自家宗门的“画”，很是困惑地自忖道：
“宗门宝库里并没有画类的物品……倒是留守宗门的楚长老有一副当宝贝般留着的自画像，难道那真是什么宝贝不成？
“不过现在提醒楚长老可能已经晚了……正如厉飞羽所说，禁空法则下，也只有大宗师能真正飞遁，根本来不及的……
“嗯，可以让‘圣女’将这事告知赵晨，让他和一两天后回来的石晓拼上一场，试一试厉飞羽到底还有几分实力。
“我最后再出来夺回那幅画……”
计议一定，厉雨石也不在酒楼内多停留，化作阴风，消失不见。
……
京都城门口，刚收伏了“左法王”严舜，从他口中得到了完整的“星之壁垒”修行法门，回到城内的赵晨，就得到了“阴灵圣女”孔琳传来的消息。
“那厉雨石很有效率嘛，这么快就查出石晓的底细了，让我看看……
“啧，原来是那位陨落的大宗师厉飞羽的残魂啊！
“说起来，这些修炼‘天魔’功法的人可真难杀干净，马广亮是这样，现在的厉飞羽也是这样。
“要是能活捉厉飞羽，从他口中得到天魔之秘，也许对抓住马广亮有很大帮助。”
第242章 讨好
边思索着厉飞羽和天魔宗之事，边往自己临时落脚的院落走去的赵晨神色忽然一动，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耳边听到了一个女音，其自称是“血神宗”宗主秦笙，约自己在旁边的一座茶楼上见面。
血神宗……我进入这个洞天世界后，似乎和这个宗门没打过什么交道吧？甚至都没杀过该宗的弟子……
秦笙找我是想做什么？
赵晨稍微有些迟疑，但自忖有着两大神通作为底牌，也并不会怕了对方，所以在略作思索后，还是依照对方刚才传音中的指引，拐过两条街道，来到一家茶楼模样的建筑前。
茶楼内人烟稀少，养闲堂的匾额十分古朴。
他刚一进来，就有伙计主动迎了上来，把他带到了三楼的雅间内。
刚一推开木门，赵晨就看到雅间的窗边立着一个女子，她红纱覆体，高低起伏，呈现出惊人的美态，哪怕没有裸露一丝皮肤，也让人眼前一亮，根本移不开目光。
她脸上蒙着半透明的面纱，隐约能看到一张美好的脸庞，整个人风姿绰约，成熟美妙。
“秦宗主？”赵晨试探着问道。
秦笙微微颔首，打量了赵晨一番后，笑着道：“‘赤血修罗’赵晨，你这绰号听着倒像是我血神宗人。”
她声音低沉，却异常勾人。
但赵晨经常被祁菲梦用各种手段诱惑，早已习惯，他目光清澈，直指主题地问道：“不知秦宗主找我过来有何见教？”
“别人都说你是女帝的人，但我知道不是。”感受到赵晨纯粹欣赏打量没有半点灼热色欲的目光，秦笙笑了笑，她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我知道你并非此洞天世界中人，就和昔日的‘厄神’一样。”
闻言，赵晨略微有些惊讶，毕竟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直接揭破他的身份，甚至知道这方天地乃是洞天。
要知道就连白世雄、殷子默、严舜等人其实对这些都不清楚，更不知道“厄神”的来历。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只试探着道：“秦宗主的见识看来远超其他宗师。”
“不必试探于我，我只是对玄天，对‘历史迷雾’稍微有些了解而已……也知道像‘厄神’和赵公子这样的人，早晚都会离开此界。”秦笙说到这里顿了顿，接着一双明眸对上赵晨的眼睛，真诚地道，“所以，我想请公子帮个小忙。”
什么忙？难不成你还想我带你出去？那倒是也能办到，只不过你要以“商品”的形式存在了。
腹诽了几句后，赵晨表面上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秦笙，等待着她的下文。
见此，秦笙微笑道：“其实我的请求并不麻烦，只是想让公子你将一枚玉简带出洞天，交给我家先祖的一位朋友。”
“交给什么人？”赵晨皱起眉毛问道。
难道是从洞天出去的三位真人之一？而你家那位先祖是困于此界的另一位真人？
“我也不知道……”秦笙摇摇头，随即话锋一转，又补充道，“但这枚玉简在靠近对方后，会自行有所感应……如果那人还活着的话。”
这个委托倒是不麻烦，但却很可能暴露出我可以出入“历史迷雾”的事实……而且谁知道你家老祖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个什么心性？万一不愿意暴露底细，要将我灭口怎么办？
当然，如果那人就是马广亮的话，这玉简也许能充当搜寻他的“雷达”使用。
思绪电转间，赵晨没有急着同意，而是询问道：“帮忙不难，但我有什么好处？”
闻言，秦笙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了一本册子，继而微笑道：“我整理了一份关于此洞天，以及天魔宗下院诸位真人的资料……想来对公子有所帮助。
“嗯，它们可以先给公子作为预付的报酬。”
洞天和真人们的资料？赵晨心中一喜，接过册子后却发现都是用“大道文字”书写，但这难不倒他，随手就卖入“星槎”，又加价买了回来，得到了一份翻译版。
简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赵晨点了点头道：“这确实对我很有用……但秦宗主您直接将这么珍贵的资料给了我，不怕我拿东西后不办事吗？”
我只是在奉命讨好你，你办不办事关我什么事？秦笙心里吐槽，表面上则注视着赵晨，眼中满是笑意道：
“我相信公子您不是轻易毁诺之人。
“而且等事成后，我自然还有一份谢礼。”
“谢礼”这个词似乎含有暧昧的暗示，让赵晨都不免多看了她几眼。
……
济阴府，圣灵山。
石晓经过一夜加一上午断断续续的飞行，终于来到了这座常年笼罩在黑色雾气中的“仙门”外。
望着内里阴气弥漫，不似人间的“景色”，石晓低声自语道：“要怎么进去？
“强闯的话肯定会被圣灵宗留守的法力修士发现。”
几秒钟后，阴森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这还用我教？你又不是没炼制过‘阴气附身’之类的法器，直接附在某个弟子身上进去就行了。
“现在整个世界的高手都集中在京都，这里防御松懈的很。”
话虽然难听，但也真切给石晓指明了道路，所以后者也没生气，暗中挑选了一个出门办事的内门弟子，利用法器悄悄附在了其身上。
一个多时辰后，那位弟子回归山门，也让石晓混进了圣灵宗之内。
而此时的圣灵宗议事厅内，留守长老楚悦正隔空打量着这位潜进来的不速之客，以及他身上的“厉飞羽”残魂。
“罢了……本不想趟这浑水的，但欠厉家的人情却是还得还上啊……”
许久之后，老妪模样的楚悦叹了口气，放开了议事厅内所有的禁制，其本人也慢慢变淡，投入了墙壁上挂着的一幅仕女画内。
……
大凉皇宫，延福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