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关羽、张飞这类猛将，都是开了至少七窍的高手，内天地初成，精神力量强大，以气势就能震慑他人，万军丛中斩将如同探囊取物。
但总的来说，直到唐庄宗同光二年前，这个世界都没有超出常规太多的力量，最高也只是真气、炼窍的程度，而且极为稀少。
一切的转折来自于同光二年的“甲申天变”！
在那之后，妖邪降世，太初讲道，这个世界的力量上限才被逐步拔高到了如今这个地步……
“通玄”、“洞玄”、“升玄”都不是终点，甚至有人达到了“升玄”之上的道君之境！
可惜从同光二年后，到大唐覆灭、上古终结，这期间不知几万年的时光里，竟然没有任何历史记载，只有师傅说过的那三段话：
“同光二年，甲申天变，妖邪首现于人间，生灵涂炭。
“太初道君昆仑传道，世间始见修行之法，庄宗兄弟修成神通，镇压妖邪，扫清寰宇，再续大唐。
“上古末年，大唐安东都护府消失，妖邪占据浩瀚大海；昆仑九脉连带西域百国失踪，化作无尽荒漠，天下大乱。”
而其余都是些传说故事，倒是不足为信……
这段历史中到底隐藏着什么呢？而历史被遗失，会不会和“历史迷雾”有关？
带着疑问，赵晨又将目光投向了手里的《高祖英烈传》。
“大夏高祖姓明，讳臻，字叔至……其母彭氏夜梦星辰入怀，高祖乃降生……
“当其时，上古大唐终结，华夏之地诸侯并起，相互攻伐已有数百年之久，致使妖邪遍地，民不聊生。
“而海中大凶亦时常侵染内陆，幸得‘道仙门’、‘离尘剑宫’等道门圣地阻拦，方才勉强抵御……
“高祖于黎阳起兵，历经一千五百三十八年，先后击灭陈汉、朱吴、张楚、赵宋、石燕等十余国，终于扫清寰宇，建立大夏。
“之所以以‘夏’为名，则是因为华夏第一个王朝为‘夏’，而高祖雄心壮志，要以‘夏’为终，以收尾呼应，寓意着自此天下不会再变，大夏万万年不改……”
看着手里这本通篇白话的“话本”，赵晨有种在看前世那种十元三本盗版书的错觉。
虽然知道这类读物水平不会太高，但比预期的还要差了不少啊……
赵晨微叹口气，却又不得不阅读下去，毕竟大夏没有本朝的官方史书……即便有，也没公开发行……除了各大门派和家族自行记录的史料外，也只有评书、话本上能了解一些大夏八千多年来发生的故事了。
据说大夏高祖明臻已入“升玄”之境，到现在可能都还没死呢，又有谁敢在他活着时，就写他的史料？
好在话本故事虽然多有夸大，但到底能折射出一些现实，读读也算增长见识……嘿，原主的精力都用在了琴棋书画上，但凡他多分点心思在正事，我也能节省很多功夫啊。
就在赵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准备继续投入阅读时，眼角的余光忽然透过窗户，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藏书楼前的街道上闪过。
“咦？那是在码头上和柴家对峙的两位男子之一？
“祁姑娘还说让我去找他们了解一下柴家的情报，没想到这就碰到了……”
赵晨刚想到这里，就看到在那男人走过这条街道不久，又有两个人快速跟进，追着那男人的身影而去。
这是……被人盯上了？赵晨眯了眯眼睛，立刻合上书本，找到管理员办理了“借阅”，这才施施然离开藏书楼。
随意步入了一个无人的巷子，赵晨以“蟾光”隐去身形，这才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只折的有点丑的“纸鹤”。
接着，他在脑海里“勾勒”出刚刚那个男人的模样，并以“灵觉”传递给受自己真气操纵的“纸鹤”。
“纸鹤”顿时自行腾空，以略有些臃肿的头部指了一个方向。
这是赵晨所得《心光十二法》残篇里的“纸鹤寻踪法”，也是唯一一个柴家男子“翻译”出修行方法的法术，所以无需去找“星槎”兑换。
不过，那柴家男子解读出的法门更加残缺，若非禁忌也相应减轻不少，只是不能在施法时被人叫出名字，赵晨都不想去学。
这法门的原理就是通过生物自然逸散的“意识”，得到想要寻找之人的方位。
比如赵晨要找的那个男子，只要附近有人看到他，脑子里自然就留有他的影像，并通过自身的精神逸散，被“纸鹤寻踪术”捕获。
但这个术最大的问题在于，普通人看上一眼，其实未必能记得有多详细，且很快就会忘记，而修士却大多能收束念头，“纸鹤寻踪术”根本无法利用……
所以，时间稍长一点，就再也无法追踪到了。
除非它追寻的目标特征特别鲜明，鲜明到让人一见难忘的地步。
之前祁菲梦之所以在大漠里都被追踪到，完全是因为她身上的气质过于独特，能“普度”众生，就连动植物都有感应，这才能被那柴家男子找到。
言归正传，赵晨在纸鹤的指引下，很快就来到一处寺庙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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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办法
石佛寺坐落于玉门郡城城南，原本废弃多年，直到“万家生佛”柴玉宫成名后将这里买下，才重新焕发了生机，如今已经成为了城内有名的“济贫禅院”。
除了经常施粥外，院内的房间也会免费给一些无家可归之人提供落脚之地……当然，会做鉴别，不让不符合条件的人进入。
此时，刚走入“石佛寺”所在街道的赵晨就看见一条长长的队伍排了过来，人挨人，人挤人，粗略数了数，就足足有一百多。
见此，赵晨有些诧异，因为据他这段时间的了解，朝廷提供的红薯米价格相当低廉，甚至允许先赊账，还不起才会被拉去强制做工……但凡肯出卖力气干活，都不会真的挨饿，最多吃不饱而已。
而在这里排队的人脸上也完全看不到麻木、绝望，反而个个翘首以盼，全是期待之色。
就在他疑惑之时，人群忽然起了骚动，一股诱人的香味也扑鼻而来，钻入心扉……原来是“石佛寺”的大门打开，正式开始施粥了。
“这个味道……肉粥？”赵晨面色古怪起来，心中也豁然开朗，深觉柴家这个操作出人意料。
不过他很快就把这事抛诸脑后，将注意力转回了手中的纸鹤上，结果发现它在寺庙一侧的墙壁处就再也无法指引方向了。
很显然，那个男子应该是从这里翻了进去。
而这一过程，并无人目睹。
“作为柴家的仇人，却躲在柴家资助的寺庙里……这是在玩灯下黑吗？”赵晨看了眼不远处的院墙，正思索着下一步要做什么时，却有两道身影快速地翻墙而出，汇入了人群内。
他们正是之前一路跟着那男子来到这里的两人。
直接走了？他们跟过来是为了确定位置，等晚上再行动吗？
嗯，这两人很可能并非柴家之人……有别的势力盯上了这家人？还挺吃香的嘛……
思绪转动间，赵晨没有进入院子，反而“观想”出刚刚那两人的模样，想要用“纸鹤”追踪他们。
但很快，他就发现法术并没有成功。
“那两个人身上恐怕也有和‘蟾光’类似的效果，一般人无法注意到他们，所以‘纸鹤寻踪术’才得不到反馈……
“而我能看到他们，是因为我有着‘灵觉’。”
想到这里，赵晨将目光投向院墙，思索着要不要去给那家人提个醒，但最终他却放弃了。
自己和那家人又不认识，很难取得对方的信任，不如回头让菲梦去接触，她和那对姐弟同病相怜，更容易有共鸣。
而且，不知为什么，这座寺院给赵晨的感觉很不好，他并不愿意轻易踏足其中。
收集柴家情报也不一定非得从这家人身上入手，等红霞姐姐醒来后，让她来办效率不是更高吗？没必要为陌生人架梁子。
不过，我确实对那两个跟踪过来的人的身份比较好奇……
思来想去，赵晨最后决定去找祁菲梦商量一下，毕竟对方经历过多次“历史迷雾”场景，江湖经验可比自己丰富多了。
……
“石佛寺”，一个逼仄的房间内。
外出归来的王真刚锁好门，一个故意将脸抹得脏兮兮的姑娘就主动迎了上来，焦急问道：
“大舅舅，怎么样了？”
王真脸色黯然地摇摇头，叹了口气道：“燕女侠依旧不在……”
他们几天前一进城，就打算去投奔和柴玉宫有仇怨的燕红霞，可惜对方外出公干，一直没有回来。
“那爹爹娘亲的其他亲戚朋友呢？”女孩追问道。
“和之前一样……一看到我，就闭门不见……呵，若非听说柴玉宫受伤，我觉得他们都很可能直接将我卖了。”王真无奈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女孩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这样下去，二舅舅他……”
她的二舅舅王烈在两天前外出时失踪，疑似被柴家人掳走。
“锦儿，放心吧……没抓住你和小钦前，柴家人应该不会对你二舅舅怎么样的。”王真拍了拍外甥女的头后，左右打量了一番，故意转移话题道，“小钦呢？”
“弟弟吃了寺里施的粥后就睡着了。”少女赵锦指了指被帘子隔断出的空间道。
王真皱了皱眉头道：“尽量别吃柴家的东西，舅舅我给你们带了吃的回来。”
“我知道，我死也不会吃柴家一粒米的！”赵锦先是坚定地点点头，接着又语气转缓，为弟弟辩解了一句，“但弟弟刚刚确实是饿得狠了……”
“下不为例！你们正在‘筑基’的关键时候，入口的食物尤其要慎重。
“其他还好说，官府的‘红薯米’碰都不要碰！吃了红薯米，就再和修行无缘了，知道吗？”王真严肃叮嘱道。
“是，舅舅！”少女郑重回应道。
王真见她真的听进去了，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道：“今天先这样吧……我明天会去一趟金镖武馆，听说冰泉赵家的二公子如今就住在那里。
“而你家和冰泉赵家虽然早已出了五服，但毕竟是同一个祖宗，五百年前是一家嘛，也许可以找他们帮忙打探一下你二舅舅的消息……”
少女却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对此却并不抱多大希望。
自家的近亲如今都对自己避之不及，更不要说这种数百年没有联系过的远亲了。
两人沉默许久，却谁都没发现一帘之隔的少年赵钦此时忽然坐起，无声无息间摆出了许多极为困难的姿势。
……
玉门城外，麓山，光明女神神像底座下的隐秘空间内。
一路赶到这里的赵晨将自己之前的发现对坐在床上的祁菲梦详细讲述了一遍后，后者略一思索就笑着说道：
“不想冒风险，又想保下那家人的性命，还要弄清楚惦记他们的是什么人吗？
“这其实也好办！”
“要怎么做？”赵晨诧异问道。
一身白衣，气质超然的祁姑娘把玩了一下垂在自己胸前的发梢，捂嘴笑道：
“直接报官，让‘道官’或者‘李家’去处理就可以了！
“当然，前提是得引起重视。”
第74章 祁菲梦的新状态
“报官？”赵晨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他之前确实没想过这个办法，主要是在燕红霞没醒的情况下，官方一旦插手，那他可就什么都捞不到了。
作为“商人”，没有利益的事为什么要做？
当他提出这个问题，祁菲梦却笑着解释道：
“你已修成‘五仙中灵真气’，虽然肯定达不到‘五帝朝真’大神通那般能让万物来朝的地步，但与你接触的人或事物，最初也必然是倾向于‘友善’的。
“那‘石佛寺’能给你带来很不好的感觉，说明它隐藏的问题绝不会小！
“所以就算官方守株待兔，在‘石佛寺’本身存在变故的情况下，也很可能让你说的那两个人趁机逃走。
“而我们只要盯着事态发展，捡个现成的就好。”
原来“五仙中灵真气”还有这个功能？
闻言，赵晨皱着眉毛问道：“可那两个人如果被官方抓住了呢？如果官方没发现‘石佛寺’的问题，它选择继续隐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