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他最初结怨，就是因为缉拿的一个马匪头目是他小妾的家人。
“他来找我求情，要求我网开一面……我自然不会答应，最终闹得不欢而散。
“所以最近几年，他总是利用《玉门人杰榜》不断地抹黑我，还变着花样泄露我的底细。
“不过也就仅此而已了……他一个宗室旁支的庶出子弟，却也没有更大的作为。
“更何况，榜单真正的审核权，是在‘青袍公子’李长生手中……”
但也确实膈应人就是了。
难怪连我也遭了池鱼之殃，搞出个“羽衣何带金银色，侵染人间桃李花”的诗号。
赵晨唏嘘的同时，望着燕红霞愤愤的表情，不由得安慰道：“只要进步得快，他泄露的情报就全都是对敌人的误导了。”
燕红霞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修为每天都会飞涨啊！”
“那要不要再继续双修一天，也体会一把飞一样的感觉？”赵晨笑眯眯地在红霞姐姐身上扫了几眼，意味深长地道。
燕红霞脸皮微红，想着昨夜得到的种种好处，一时间颇为意动，但她最终还是摇摇头道：“算了，白天还有诸多公务要做，而且我如果真的一天不露面，那些盯着我的势力怕是难以心安。”
“那不是更好？”赵晨诧异道。
“在冯家神通抵达前，还是不要随意刺激某些暗中的渣滓，免得他们狗急跳墙。”燕红霞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询问道，“郑仙子答应过来敦煌做客了吗？”
菲梦昨天要陪父母最后一晚，以了断缘分，没有回来，所以我还没问……
思绪转动间，赵晨摇摇头道：“暂时还没回应。”
“那……不知能不能请主上派人……？”燕红霞吞吞吐吐地问道。
她口中的“主上”，指的自然是“星槎之主”。
“主上自有主上的想法，我们作为眷属只需要祈求就行。”赵晨含糊地回应道。
“是……我孟浪了。”燕红霞低下头，恭敬说道。
眼见天色就要大亮，晨练即将开始，赵晨边着手撤去阵图，边随口问道：“对了，今晚青云楼有拍卖会，我的邀请函可以带三个人一起去……你要来吗？”
燕红霞略一思索就摇头道：“不用了，昨天得到了些许线索，利用拍卖会的时机，我正好可以去查证一下。”
……
与燕红霞告别后，收起阵图的赵晨就偷偷溜回了酒楼，他刚想换身衣服，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女声：
“晨公子这是去哪里偷香窃玉了？”
赵晨心中一惊，在取出火铳的同时，回头望去。
只见容貌倾城，英姿飒爽的“樱龙仙子”郑青颜正坐于房间一角。
第177章 储物袋
发现来人是郑青颜，赵晨才总算松了口气，没有将“王道一”从星槎内召唤出来。
毕竟能瞒过他的“耳窍”和“灵觉”，出现在距离他如此之近的地方，这举动是相当吓人的。
至于怎么判断出对方是真的“郑青颜”？除了“星舟守御使”位给他带来的那道可以看破部分幻术、伪装、禁制的瞳术“洞虚之眼”外，对方脖子上佩戴的一条蓝宝石项链也提供了证明。
那块蓝宝石是赵晨在抄了黑风堡谢家后送给郑青颜的礼物，得到过星槎的“商品认证”，很容易辨别真伪。
当时我将“玄冰羽衣”送给菲梦，郑青颜突然开口索要礼物，看来也不是单纯地在立人设啊……
思绪转动间，赵晨收起“名铳烈日”，大大方方地回答了郑青颜之前的问题：“与红霞姐姐行功，修为略有精进。”
他不大方也不行，双修一夜，他身上全是燕红霞的气息，就连“真气”里都是，这在神通宗师眼里明显得很。
不过……明明是祁菲梦自己胡乱立的人设，我为啥在面对郑青颜时会真的有一种被抓奸的错觉？
赵晨心里吐槽时，郑青颜嘴角却隐约微翘，清冷开口道：“还算诚实。”
接着，她话锋一转，淡淡说道，“柴家的东西，我已经帮你要过来了……当然，只是些浮财，柴玉宫这些年来购买的商铺、土地等还是由李家接手的。”
她没说的是，那个公子哥李云枫还妄图拿那些产业做聘礼娶她……结果都没等她拒绝，李家的长辈就出面将其幽禁了起来，还倒赔了柴家的这些浮财。
李家在失陷了一位“洞玄”真人后，正采取全面收缩的策略，哪敢无故来得罪世家嫡女？
更何况，李家其余神通也不是傻子，即便当初宋无瑞进入李家福地时，他们没反应过来，后面回过味，也必然能猜到“厄神”是有内应的。
而追袭宋无瑞，与其一起失踪的家主李浮尘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虽然这事暂时还没法明说，但家主一系在当下自然会受到排挤。
“能拿到些浮财也不错了……”在晨露别府发了横财的赵晨此时对柴家的东西也不怎么看得上了。
事实上，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个叫李云枫的公子哥……可惜被关禁闭了。
郑青颜这时候从她一个突然出现的泡沫里取出了一个画轴，一枚玉简，以及一座有着半米多高的塔楼模型。
“这三件东西应该最为值钱……”郑青颜先是伸出洁白如玉的食指，指了下玉简道，“这里面刻录着《白帝侍魄剑诀》，乃是柴玉宫从李家得到的两剑之一，我知道你已经从他侄女柴青竹那里拿到了《黑帝通血剑诀》，所以这次要来了另一种。
“嗯，李家准许我将此剑传给一人，所以你以后用‘白帝侍魄’变化时就无需再遮遮掩掩了。”
《白帝侍魄剑诀》对有着《紫户生仙妙诀》的赵晨来说，最多只是当做参考，学学其上收录的厉害招式，但对燕红霞却是至关重要。
她此时已练成“黑帝通血剑气”和“赤帝养元剑气”，又因为之前的功劳被赏赐了《青帝护魂剑诀》，如果再拿到“白帝侍魄”，那五剑就只差“黄帝中主”了。
接过玉简，赵晨用“星槎”查看了一下，发现这里面有着特殊禁制，一旦用“灵觉”看过，就会激发出一道层次很高的力量缠绕到灵魂上。
其平时无害，但一旦看过之人想要将剑诀传出，就立刻会进行阻止。
但这样的禁制却难不倒赵晨，他直接将玉简卖给了星槎，然后又花费星币买回了《白帝侍魄剑诀》的内容，虽然付了不菲的差价，但这权当解除“禁制”的费用了。
见玉简从赵晨的手中消失，郑青颜也不惊讶，又取过那座半米多高的塔楼模型，简单介绍道：“这就是柴玉宫那座著名的‘八宝楼’。”
六真言下朝欢喜，八宝楼中侍玉宫……这曾经是柴玉宫的诗号。
赵晨微微颔首，等待着郑青颜后续的说明。
郑青颜不动声色地道：“它没有太多功能，仅仅能够放大成一座十七八米的塔楼而已，当做野外露营的营地挺不错……”
说到这，她顿了顿，瞥了赵晨一眼道，“不过里面各类设施齐全，很有情趣……应该会喜欢。”
什么叫很有情趣……还我会喜欢？这是诽谤啊！
赵晨嘴角抽了抽，哪会猜不到一个修欢喜禅的家伙建造的塔楼里有着哪些“情趣”。
他看了眼表面一本正经，但眼底却藏着笑意的郑青颜，没好气地道：“里面的设施就不能拆了吗？”
“不能……里面的设施是与此楼一体的，拆了后这件法器也就废了。”郑青颜表情认真，一副此楼与赵晨乃“良配”的样子。
接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此楼放大后，虽然可以带人或物进入其中，但想要再让其缩小到现在这个模样的话，就必须将所有带入的东西尽数取出，否则此楼的功能无法启动。”
“也就是说……这东西没法当储物道具用？”赵晨皱了皱眉，亏他还以为这东西能当DND里的“豪宅术”来用，现在看来也就是个鸡肋。
“自然是不能的……相对稳定的空间储物物品必然是由上品神通开辟，法术还达不到那个层次。”
“那流传甚广的储物袋也是吗？”赵晨好奇地问道。
他最近虽然得了好几个储物袋，但对其制作方式和来源却真的不知道。
“当然。”郑青颜点了点头，解释道，“市面上的储物袋，绝大多数都是来自朝廷和各大上宗联合开办的‘百巧院’，由部分上品神通宗师亲手所制，不过因为所用材料都比较廉价，这类储物袋的寿命一般在三到五年不等……嗯，某些精品可能能达到十年，但可遇而不可求。
“各个州的州城都有‘百巧院’的商铺售卖储物袋，你得到的那些应该都来自于此。”
第178章 位
储物袋对于修士来说，虽不算刚需，但也绝对是人人渴望，而它偏偏又被做成了有效期只几年的“耗材”……
啧，朝廷的这座“百巧院”还真是敛财有方啊！
不过谁让人家掌握了核心“技术”呢？
毕竟涉及空间的神通少之又少，只有世家、上宗，以及少数几个望族、大派能够自产不说，成本也肯定比大批量生产的“百巧院”高得多。
他们就算也外售储物法器，也必然走高端路线，中低端市场则完全被垄断了啊！
感慨了一番后，赵晨又望向郑青颜取出的最后一样物品画轴。
“这又是什么？”
“这是一幅画……一幅欢喜菩萨的画！”说着，郑青颜面色严肃地将画轴展开，露出了一个皮肤白皙，容貌秀美的女子画像。
这女子气质纯净，不带丝毫魅意，虽然样貌看不清，但偏偏能够勾起人心最深处的欲望，让人想要征服，想要蹂躏。
赵晨只看了一眼，就偏转过头，因为再看下去，他不敢担保自己是否会露出丑态。
与此同时，他对于《菩萨欢喜织》的理解瞬间增长了一大截，甚至还触类旁通地开发出了新的“双修”法门。
这算个什么事？难道我在这方面的天赋极高，甚至超过了剑法？
赵晨思绪纷呈，努力地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回想那画上的“菩萨”模样。
郑青颜见他如此，直接卷起卷轴，轻声介绍道：“这是上古佛门欢喜一脉九位欢喜菩萨中的‘怜渎菩萨’真容图，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法宝级事物。
“如果能向其献祭‘先天仙灵之气’，就能得到诸多好处，包括但不限于神功秘法，一夕极乐，甚至很可能赐下五品位……最后这一点才是最珍贵的。”
她的语气虽轻，但听在赵晨耳中却如平地一声惊雷，震得他脑海嗡隆作响。
自己作为倚仗的特殊之处，此界竟然也有？
或者只是名称相同，本质却不一样？赵晨定了定神，疑惑问道：“位？这是什么？”
郑青颜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又将这表情隐去，只淡然开口道：
“‘位’是一种资格……一种向此方世界借取力量，壮大自身的凭证。
“不过，一般的修行者，甚至大部分望族的神通修士，其实都不知道‘位’的存在。”
凭证……赵晨咀嚼着这个词汇，真心求教道：“为什么？”
“因为世家和上宗的道君、真君们联手封锁了消息，隐藏了修行的本质其实是‘受’体系的事实。”郑青颜说出这话的同时，已经用泡沫将整个房间包裹了起来，并以“天象九爻易”扰乱起天机来。
“哪怕私下告诉你一人并不会违反道君禁令，但也还是要小心行事。”郑青颜又补充道。
“修行的本质是受体系？这好像不对吧……我所认识的玉门诸多修士，似乎都没接受过位……”赵晨皱了皱眉毛，心里满是疑惑。
“你知道在太初道君讲道之前，修士的顶点是哪里吗？”郑青颜捋了捋头发，不答反问道。
“是九窍！据我所知，在同光二年，甲申天变之前，玄天界修士的顶点就是九窍修士。”对于这一点，已经在“历史迷雾”里得到多方印证的赵晨回答得相当肯定。
“没错……这也是修士不依靠位能够达到的顶点！自古如此，没有任何变化……
“唯一改变的就是，太初道君讲道后，将祈求天地‘授’的方法，糅合进了功法之中，传予了芸芸众生。
“自此之后，才有法力、罡煞、神通修士接连现世。”
说到这里，郑青颜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转而问道，“你在诸多功法道书里，于‘九窍’后的描述都是‘筑就灵台，架天地桥’的方式方法吧？可有看到过有哪本道书写过‘灵台’的本质是什么吗？”
赵晨认真回想了一番，猛然发现还真的没有，所有的道书都只是在讲述怎么“筑就灵台”……
“所以，灵台和天地桥，其实就是向玄天界祈求位的仪式？”赵晨结合自己受“旅行商人”和“镖师”时的经验，声音有些干涩地询问道。
“对……但玄天授，如今起步就是六品位，所以大部分炼窍圆满的修士在跨出这一步时，其实是要冒极大风险的，很可能被位反噬，为元气撕碎……所以只有九窍齐开、真气圆满且品质较高，能最大限度地壮大灵魂，继而让灵觉蜕变成灵识之人才有比较大的把握承受住六品位。
“哎，按理来说，在这个阶段接受七品位才更加安全……可惜自上古破灭后，玄天再不授七品……
“不过，也正是因为被直接授予的是六品位，法力修士们才能在法力一转时就凝罡炼煞，修成本命法术……这在上古时也是不可想象的。
“当然，世家和上宗的核心弟子自有升玄甚至是道君祖师授七品，倒是保留了上古传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