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第11节

黄土小道上,哼哧哼哧喘着粗气的男孩,遥望前方灯火,心头大石,可算落了地。

一炷香功夫后。

男孩回到小镇。

第一站,来到杨家药铺。

将今儿采摘的药草换成铜板。

又用铜板买了一包温补气血的药。

第二站,来到一条暗巷,敲响一户人家的院门。

“谁啊,这大晚上的。”

“柳爷爷,我,阿飞。”

不一会,嘎吱声中,院门被拉开,走出一位白发老翁。

老头与阿飞一样,身着粗布麻衣。

那张沟壑纵横的面庞,犹如一块老树皮。

皱纹里镶满了泥土。

看着喘着粗气,小脸蛋红扑扑的男孩。

老翁慈眉善目道:“阿飞啊,今儿个来晚了哦。”

男孩神色一黯,“买完了吗?”

“哈哈,逗你呢,给你留了一串。”

老翁伸出背在身后的手。

皮包骨的枯瘦手掌里,捏着一串晶莹玉润的糖葫芦。

“谢谢柳爷爷。”

男孩将一枚铜钱递给老翁。

接过糖葫芦后,欢喜雀跃着跑远。

望着男孩隐于夜色的瘦小身影。

老翁轻叹道:“多好的孩子,可惜要成孤儿喽。”

……

月上柳梢头。

清平镇。

乌衣巷。

嘎吱声中,男孩推开院门。

看着正屋内亮起的灯火,男孩灿烂一笑。

将背篓与斧头、镰刀放进东厢房,将药与糖葫芦放进灶屋。

男孩打了一盆水,将灰扑扑的小手与脸蛋洗干净。

再仔细拍打了一番衣裳上的灰土,这才走进正屋。

“娘,我回来了。”

正屋,木床上。

躺着一位二十来年岁的女人。

女人很瘦很瘦。

几乎是一张干蔫的皮,包裹着一具嶙峋骨架。

满头青丝,宛若凛冬的枯草。

只是那双秋水长眸,却很温柔。

宛若盛满了盈盈春水,可抚慰人心。

“儿子,今儿个怎这么晚?”

女人柔柔笑道。

“大山深处的连翘很繁盛,颗粒又大又饱满,一时忘了时辰。”

“娘,别睡着了,我这就去给你煎药。”

男孩轻轻抱了抱女人,随即走出屋子。

“儿子,锅里有饭,你先吃。”

“知道了娘。”

……

灶屋内。

男孩先是生火,然后往药罐里添水。

再拿来小板凳,踩着凳子,将药罐放到炉火上。

不一会,水开了。

男孩取来药草,轻车熟路,将各种药材分先后顺序,放进沸水。

旋即拿来扇子,轻轻扇动。

火借风势,熊熊燃烧。

很快,男孩满头大汗。

然,始终聚精会神,一双大眼一眨不眨。

熬药,是很耗费精力的。

稍不注意,便会熬糊。

男孩不由想起刚给娘亲熬药时,熬糊了好几罐。

那时只有四岁的自己,哭的撕心裂肺。

娘亲没有生气,一直柔声安慰着。

后来。

男孩跪在杨家药铺的掌柜面前。

哐哐磕头。

直磕到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终是学会了如何熬药。

半个时辰后。

药终于熬好了。

男孩垫着巾布,小心翼翼,将药罐从火炉上端下。

随即,男孩从案板上拿起那串糖葫芦。

红灿灿的果子,裹满了黄橙橙的蔗糖浆。

男孩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得有四五年了,男孩每天都会买一串糖葫芦。

可惜,从未尝过哪怕一颗。

因为药很苦。

很苦很苦。

“笃笃~”

男孩拿起菜刀,将整串糖葫芦剁碎。

然后将碎渣悉数倒进药罐中。

拿起木签,放进嘴里细细嗦了嗦。

男孩喃喃道:“好甜~”

……

“娘,喝药了。”

看着娘亲将大白碗中的药,一饮而尽。

男孩问道:“娘,不苦吧?”

女人笑道:“不苦,一点也不苦。不仅不苦,还带着点酸甜味呢。”

“我儿子熬的药,比杨家药铺那些师傅们熬的可好喝多了。”

男孩顿时笑的憨傻。

……

这一夜,男孩失眠了。

浑身火烧火燎,怎么也睡不着。

“这是……天下两大奇毒发作了吗?!”

脏腑仿佛被置于赤红铁板之上,滋滋冒油。

睡在东厢房的男孩,蜷缩着瘦小的身体,牙齿死死咬着被子,强忍着不叫出声来。

“我不想死~”

“我死了娘亲怎么办~”

“老天爷,求您大发慈悲,让我多活几年,好不好呀~”

……

旭日东升。

不周山下。

洞窟深处。

白衣胜雪而赤脚的朱九阴,盘坐于果山前。

身周,散落着一地器物。

有铁剑、有长刀、有菜刀、斧头、锄头、铁锹等。

俱是数年前,那群被朱九阴杀至嗷嗷嚎叫的白毛鼠精所丢弃。

而今已是锈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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