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静待少女被他人杀死,届时你且上前砍上几刀。”
“拿一千两雪花纹银回家,与你家秀宁安稳过个红火年。”
男人笑了笑,“于我而言,杀人简单,辱尸极难。”
“人啊,到底都讲究个死而全尸,入土为安。”
“顾老头,老实说,你之修为究竟几品?”
男人直勾勾盯着老人。
老头沉声道:“三品金刚境。”
三品,即是内炼武夫。杀力之恐怖,与外炼武夫云泥之别。
“顾老头,你我,还有初一,也算相识一场。”
“如果我侥幸杀了这少女,万金分你三千。”
“初一的三件事,我也会替他完成。”
顿了顿,男人继续道:“如果我死了,初一的后事就拜托你了。”
“也不知初一家乡在哪儿。”
“娘埋天南,儿葬海北,或许这才是客死异乡的真正悲哀处。”
男人脱下鞋子,从鞋里摸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
“景山山匪头子的首级换来的。”
男人将银票放在桌上,四指指肚轻压,推至顾老头面前。
“顾老头,你但凡对初一动了那么一丁点恻隐之心,便拿着银票给孩子买副棺材,最便宜的柏木足矣。”
“多烧些纸钱,让孩子下了阴间,不再为衣裳三餐烦愁。”
老头不苟言笑,两手拿起银票,放在鼻下狠狠一嗅。
随即咧嘴道:“就是这个味!”
男人缓缓起身,握紧柳叶刀。
“你呢?”
顾老头蹙眉道。
男人沉默了一小会,忽地露出满嘴雪白牙齿。
一个字也没说,大步流星走出茶馆。
……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向男人。
男人来到少年之前站立的地方停下。
男人:“秦风,错乱刀。”
少女:“苍雪,红血。”
柳叶刀缓缓出鞘。
刀身极亮,仿佛最灿烂的阳光映照着最洁白的新雪。
长刀与手臂斜为一线。
男人一步一步,向着少女走去。
步伐越来越快,杀机愈发强烈。
短短数息,男人便由走转奔。
疾驰的雄健身躯卷动落雪。
长刀刀尖,于雪地犁出一条笔直痕迹。
在离少女一丈之距时,男人猛地高高跃起,一刀劈下。
刀未至。
刀罡已刮的少女素衣猎猎,青丝乱舞。
直将少女方圆数丈积雪刮卷一空,裸露出青石街道。
少女甚至能清晰看到,那一片片被刀刃居中切开的雪花。
只瞬间。
刀芒如一挂银河,将少女身形淹没。
“铮!”
一挂刀芒银河长落九天。
又一挂剑气银河扶摇直上。
铮铮金铁交击声中,雪龙卷狂舞。
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
嗖嗖嗖~
鬼哭狼嚎的尖啸声中,无数碎刃宛若一场铁雨,向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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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周六、周日,连续三更安排。
今儿个高兴,不说了,必须得去按个摩。
第121章 血雪交融
待风雪暴停消。
少女与男人身形才显现众人眼帘。
少女脸色苍凉如雪,单手拄剑,单膝跪地,一道从左肩至右下肋的刀伤,几乎斜贯整面上半身。
刺眼的鲜血,顷刻便染红大片素白衣裳。
至于男人,巍然矗立,右手握着没有刀身的刀柄。
无声无息间,男人上半截于躯体上缓缓滑落。
男人死了,被红血斜斜拦腰斩断。
喷溅的血,冒着丝丝缕缕热气的肠子、脏腑,望之触目惊心。
“嘶~”
玉蟾街一片倒吸凉气声。
莫说这众列武夫,甚至于苍雪都难以置信,男人会这般轻易死去。
两人之间,毕竟差了整整一个品级。
苍雪还以为会是一场恶战。
‘求死吗~’
少女心头呢喃道。
玉蟾街街尾。
知府徐廉直轻吸一口旱烟,淡淡吐出烟雾。
“倒是个令人略感讶然的姑娘。”
望着慢慢站起身来,略绽风华的少女。
徐廉直轻叹一口气,“可惜注定要死,否则活祭下阴间,可做我儿一房小妾。”
茶馆内。
顾老头心里很不是滋味。
两位初结识的道友,竟死的如此草率。
不悲哉。
更不快哉。
可这就是江湖。
仗剑长歌、鲜衣怒马、烈酒美人;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
统统都是骗人的。
风餐露宿、麻衣粗布,像条丧家之犬一样吐着大舌头天南地北乱窜。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才是残酷冰冷的现实。
顾老头提起茶壶,先给自己倒了一杯。
然后给男人倒了一杯,最后给初一倒了一杯。
男人与初一死了,所以两人茶盏里的茶水没人喝。
顾老头还活着,却也没喝。
“秦风,初一,你们信不信,老头子我再次踏进这家茶馆时,茶盏里的茶水犹自氤氲热气?”
顾老头自言自语。
两条板凳上空无一人。
“唉~”
叹息声中,顾老头正欲起身。
面前木桌上的青花瓷茶盏,突然咔嚓一声,裂成几瓣。
怔怔看着流了一桌的茶水。
深感血光之灾盖顶的顾老头轻声道:“秦风,初一,老头我想煞长庚!”
“小二,结账!”
很快,顾老头拿着一个麻袋走出茶馆。
霎时成为第三个吸引众列武夫目光之人。
“观这位前辈气血,犹如奔腾不息的汹涌江河,令我倍感窒息,绝是一位内炼武夫。”
“少女虽强,几可称外炼天骄,然内炼武夫之绝伦杀力,压根与外炼武夫不在一个层级。”
“少女死定了!”
“确实如此,莫看此街众列内炼武夫貌似在看热闹,实则少女稍微显露死相,定会被数百内炼前辈群起而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