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条蛇,教出一群魔头很合理吧 第89节

老王头先是惊愕,旋即喝骂道:“咱们魏国一位士兵阵亡,朝廷下发抚恤金好像才五两。”

“十两!你当你儿子是小金人吗?”

老王头决断道:“二两,不能再多了。”

李石氏犹豫了一会,冲女孩狠狠剜了一眼,道:“二两就二两,我是给老村长面子。”

“小贱人,赶紧拿钱。”

苍雪跑进院内,很快出来,将沉甸甸的钱袋扔给李石氏。

女人掂量了两下。

忽地将钱袋砸到女孩脸上。

刹那铜板漫天,散落一地。

“二两银子,两千枚铜板。”

李石氏面色阴沉道:“一百多枚,你打发要饭的呢?”

女孩沉默不语,只是蹲下身子,将铜板一枚一枚捡起。

“李石氏,你太过分了,明知两个大人不在家,她一个小丫头哪来的两千枚铜板?”

“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王头道:“这样吧,咱们长留村五十来户人家,每家每户凑个三四十枚铜板。”

“就算好人做好事了。”

“我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

众村民仿佛一大群小鸡啄米,无一人敢反对。

“很好,那这起事件就过去了,所有人,尤其是你李石氏,休再提及。”

瞪了一眼李石氏后,老王头看向还在捡钱的苍雪。

满脸慈祥笑意道:“女娃娃,你有啥想说的没?”

苍雪轻声道:“谢谢你王爷爷,这笔账,义父义母会还的。”

老王头乐呵呵道:“女娃娃,别谢我,要谢就谢这群叔叔伯伯,婶婶姐姐们,各家各户三四十枚铜板,可不是小数目哦。”

苍雪起身,冲所有村民深鞠一躬。

“女娃娃,你瞧,叔叔伯伯,婶婶姐姐们多么慷慨善良。”

“可惜好人没好报,天公欺人,春夏两季滴雨未降。”

“叔叔伯伯们地里的粟米苗撑不了太久,很快便会被旱死。”

“二两银子不用还了,我王浩阳说的。”

老王头和蔼道:“女娃娃,滴水之……”

鞠躬的苍雪猛地直起腰杆,打断老王头。

桃花眸阴冷道:“费尽心思演了这场戏,竟是为了我苍家私井水?!”

第72章 鹤蛇

苍家院门口。

数十村民如狼似虎,女孩则似一只可怜羔羊。

“想取我苍家水?可以!”

“不过得从我苍雪尸体上踩过去。”

菜刀刀刃缓缓镶进脖颈肌肤,殷红刺眼。

面对这群大人,苍雪深感无力。

女孩就像尘土里的蚂蚁,眼睁睁看着苍天坠落般的脚掌冷酷落下。

“只划破一点皮肤算什么,有种再深点~”

“要自杀就快些,地里的粟米苗可等不及了。”

“傻孩子,割喉可是很疼的,婶婶建议你投井。”

“馊主意!污了井水怎么办?”

“没关系,又没谁规定淹死过人的井水不能灌苗。”

“够了!”

最终老王头实在看不下去,重重呵斥一声,众村民马上乖乖闭嘴。

“各回各家。”

皇权不下乡,村长即是村落最具威望之人。

饶是李石氏,也不敢再多言。

看着垂头丧气远去的村民,苍雪颓然扔掉菜刀。

“孩子,”

老王头苦涩道:“这个馊主意是我出的。”

“要怪就怪我,村民们也是迫不得已。”

“老天爷再不下雨,今年咱们村会有很多很多人饿死。”

“唉~”

轻叹一口气,老王头在王野搀扶下,步履蹒跚离去。

望着老人岣嵝背影,苍雪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苍家私井之水,勉强浇灌苍家地。

全村数十户人家,六七百亩地,怎么可能灌得过来。

……

夜幕降临。

苍家西厢房内。

“小雨,醒醒。”

苍雪柔声呼唤。

睡了小半日的小屁孩悠悠转醒。

“姐姐,你咋有两个脑袋!我是不是在阴曹地府呀?”

苍雪翻了个白眼,道:“睡懵逼了,赶紧起床洗把冷水脸,河虾泥鳅汤马上就能喝了。”

一炷香功夫后。

苍家正堂饭桌上。

小屁孩抓着筷子前端,将河虾与泥鳅段直往小嘴巴里刨。

“好吃吗?”

苍雪笑问道。

“嗯嗯,姐姐手艺比娘亲好上太多太多啦。”

“娘亲做的饭菜,好几次把旺财和来福都吃吐了。”

小屁孩端起白瓷碗,咕嘟咕嘟将鲜汤一口饮尽。

随即用衣袖擦了擦嘴巴,爬下长凳,道:“姐,你要困了就先睡,我去地里给咱们抓蚂蚱去。”

“明儿炸蚂蚱吃。”

言罢,不等苍雪开口便风风火火跑出正堂。

“苍雨,回来!”

“看我不把你屁股打成花瓣!”

女孩急忙放下还未喝完的河虾泥鳅汤,追着小屁孩而去。

月光下。

村落阡陌上。

腰挎小竹篓的小屁孩在前面飞跑,挥舞着鸡毛掸的女孩在后面狂追。

苍雪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一夜。

清爽的夜风中,满是小屁孩清脆欢笑声。

没人知道,她是有多想活活打死这个小王八蛋。

……

魏国宝瓶州,太行山脉极深处。

伴随一声嘹亮鹤唳,一黑一白两条细蛇从天而落,狠狠摔在洞窟前的山崖边。

旋即,一头白鹤俯冲而下。

鹤腿纤细,约莫一米来长,昂起鹤脖,比八尺大汉还要高上一头。

鹤羽纤尘不染,如霜欺雪。

正欲进食刚刚捕捉到的两条长虫,白鹤忽然扭过鹤头,米粒似的鹤眼直勾勾盯着数丈外的幽深洞窟。

一股沁入心脾的清香味飘入鼻畔。

白鹤迈着优雅步伐,大大咧咧走进洞窟。

只一眼便望见繁密古藤条上垂挂的颗颗赤红果子。

没有一丝一毫犹豫,白鹤来到最近一颗果子面前。

又长又尖的鹤喙,如狭刀似利剑,啄的果子汁水四溅。

第一颗,第二颗,第三颗……

直至第一十七颗,白鹤还在吃。

暗中偷窥的赤蟒实在忍不了,轻轻吹出一口气。

大片鹤羽被吹起。

白鹤如人,鹤身猛地一个激灵。

好半晌后,才缓缓扭动僵硬鹤脖。

映入鹤眼的,是一颗近在咫尺,宛若小山般的狰狞蟒头。

密密匝匝的蛇鳞,仿佛一大片熊熊燃烧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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