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动迎接。
……
……
儒州。
大战中。
天地间。
陡然诞生异象。
福瑞漫天。
瑞霞不断。
正在交手的几位最强横者明显是微微一愣,心中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名字,不同于至圣道宫掌舵者与书院院长的欣喜,秦皇漆黑而深邃的瞳孔收缩,内心泛起一抹凛然,自语道:“终是成了气候吗?”
姬氏家主姬云厶同是眯起了眼,心中浮现一道青衫身影,只是以往来从未将这种将死之人放入眼中,可今诞生的异象让二者纷纷想到了他,喃喃道:“楚询吗?”
此时此刻。
仍能成准帝者。
有人。
却极少。
主要是九洲隐约降下一场围绕准帝之间的猎杀,哪怕有资格突破准帝的人都迟疑了,像秦皇太子秦元盛早早便可踏足准帝境,却迟迟不曾迈入,即便而今还是大圣境,稳坐年轻五巨头之一。
“剑州!”
秦皇略微感应便知晓异象诞生的源泉,那忌惮的眸子又回复平静,自负道:“他过不来!”
“武神?”姬云厶道。
秦皇不置可否,不管武神能不能拦住楚询,从剑州来到此地本就需要一定的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他将儒州这二位解决,他已经逐渐摸清至圣道宫掌舵者的手段,再有片刻功夫便足够了。
“当!”
他上前。
只手镇压。
自始至终。
都很淡然而沉稳。
深邃的眸子,不疾不徐的气息,给人带来山岳般的压力,并道:“何必挣扎,短暂的附身,没体悟过朕的能力吗?”
至圣道宫掌舵者更是披着儒圣的衣袍,与高大的头冠,手中唯一差的便是儒圣刻刀,秦皇的话语确实给他带来威压,曾短暂的附身知晓他的恐怖,却咬牙道:“那又如何?”
他望着天空祥瑞。
楚询已破准帝。
只需再撑住少倾。
未必没有变故。
秦皇不再言语另一只手也缓缓伸出。
……
……
至圣道宫。
在此地的大儒们插手不儒州的战斗,并且莫说是他们连寻常的准帝都无法参与进去,他们看着儒州的两大巨头在相继的溃败,尤其是秦皇伸出双手时,脸上不禁流露悲催与绝望神情。
“晚了!”
“慢了!”
“太慢了!”
他们看向那仍在继承儒州气运的白衣楚询,绝望在心头弥漫,秦皇那句‘楚询来不了了’他们明白了,那是有人在拦截楚询,况且,等渡劫完毕,剑州事了,再赶来的楚询只会看到一地狼藉,而此地的大战怕早已结束。
“结束了!”
“我们……!”
“失败了!”
绝望的情绪滋生,未曾想到在他们这个时代迎来了黑暗复苏,可在未复苏前便已体悟绝望,却仍有大儒看着那继承气运的楚询,仍是不甘心道:“差一点,还是没能留下惊世骇俗的名句!”
有大儒苦涩,却也有知晓楚询所刻写之字的准帝,脸上流露颓废,摇头道:“在书院塔内刻写的横渠四句已是无解,天地间再无人能将其超越!”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纵使不是第一次诵读,可频频回念这几句都觉得惊世骇俗,惊艳的无与伦比,至于那些首次听到的大儒浑身震颤,如遭雷殛,呆呆的,麻木的立身在那,豁然知道至圣道宫掌舵者为何不强求他所刻写名句了。
有这样的名句在。
谁还能压制它?
内心深处那最后一丝颓废与失落也豁然释怀,看着那年轻人的背影眼中只有无尽的缅怀与感叹,自语道:“我明白了双圣为何会选择他,而非是儒州本土修行者!”
可更多的人。
还沉浸在失落中。
或震撼。
或麻木。
都被这名句给惊叹。
先前说出这话的准帝却是极其平静,他知晓这横渠四句说出会引来的轰动,然而,都到此时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更欲复杂的遣散这些大儒时,却豁然听到天地间有郎朗的读书音。
起初这声音有些陌生,而随着闭眼又觉得诗句颇为深刻,伴随再听,他们豁然睁开眼眸落在那年轻的背影上,嘴唇结结巴巴道:“这是何诗,不弱于……书院四句?”
第589章 正气歌!
“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广八尺,深可四寻!”最初的朗朗读书音骤起,却还无人意识到这诗篇的厉害,只觉有人竟在此时吟诵诗词,还是陌生之论,莫非是自创?
旋即。
又听到。
“单低小,白间短窄,污下而幽明。当此夏日,诸气萃然!”
“雨潦四集,浮动床几,时则为水汽;”
“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
“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
“檐阴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
“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
“骈肩杂,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
“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
“然,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况浩然者,乃天地正气也,作正气歌一首!”
那先前或颓丧,或失落,或无力,或绝望的这些大儒们听着郎朗的吟诵之音,那双空洞与浑浊的眼睛不自觉的睁开,在场的皆是有极高的文学底蕴,轻而易举便能听到话语当中的含义,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凝固。
从最初的懵懂与浑噩,到后续所阐述出的天地间有七大恶气而凝神,直到那句吾善养吾浩然之气时他们体内流动的儒道风骨,不自觉的感受颤栗,一股呼吸难以吐出的窒息凝固,灼灼的盯着那年轻背影。
既期待到极点。
又带着忐忑。
此诗。
起点如此之高。
若是这首正气歌。
压制不住。
那就垮了!
旋即。
那白衣青丝年轻人,徐徐上前踱步,虚空中如同出现一道看不见的阶梯,而随着他步步上前,一股浓郁的浩然正气也喷薄而出,他吐字清晰,郎朗大声: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伴随着清澈郎朗的浩然正气的吐字而出,所有的大儒几乎是呆呆的仰望着那位白衣年轻人,心中只有朝拜儒圣于理圣般的崇拜,几乎是当这首诗吟诵的开始,他们内心便直接臣服跪拜了,开口即跪。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下则为河岳!”
“上则为日星!”
“于人曰浩然!”
“沛乎塞苍冥!”
他们随着复读,骨子里那股儒道的浩然正气被彻底的激发,几乎是不停般的吟诵,从开始的初郎朗之音,到后来的齐齐吟诵中,这股汇聚的声音越来越大,似乎是连儒州的天道都在共振,在吟诵这首正气歌。
“天地有正气!”
“杂然赋流形!”
一道道颓废的身影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无声息中起立,身上的颓废之意随着这首郎朗之诗而彻底的祛除,那一双双灼热的眸子望着他的背影,如朝圣贤。
而他一步一脚印,自虚无的阶梯攀升不断,每踏出一步身上浑浊的浊气都在驱散几分,浓郁的浩然气则充沛全身,当来到高空之上,那浓郁的浩然气一扫身上的妖邪与诅咒,至此,那困惑他的黑色淤泥负面影响全部祛除。
与此同时。
儒州。
浩然正气。
腾腾直升。
如江河奔腾。
大浪涛涛。
原已疲倦的书院院长与至圣道宫掌舵者豁然感受一股精纯的儒道力量从天穹上没入他们身躯,一扫先前的疲倦,而秦皇与姬氏家主蓦然扭头,看向了至圣学宫那里,有一道身影登天而行,随着脚步前行,儒州气运也在被抬起。
而一首郎朗传颂的正气歌。
响彻天地间。
“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