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询丝毫不意外。
闭着眼睛默默体悟。
若是旁人一下获得庞大的修为，根本无法掌握，但他在藏经阁观书多年，心境上早已达到，唯独欠缺的便是修为，眼下不过是水到渠成的顺其自然，掌握起来也是格外轻松，甚至没有丝毫的意外。
“啵~！”
人皇九境自然而然破了。
而突破还在持续。
当修为来人皇九境巅峰，准备冲击半圣的时候，楚询却忍住了，喃喃道：“凭借这剩余的修为不足以支撑冲击半圣，再等等！”
况且，他的心中也有属于自己的野心，半圣这个阶段属于可踏足，可不踏足，原本在修行当中是不存在半圣这么一说，只是后来有修行者突破圣人之境太艰难，选择了迟缓，稍退一步，先踏出一只脚，余下再迈出第二只脚，从此突破圣境。
这种方法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
只要积蓄足够。
完全能一步成圣。
“再等等！”
楚询轻声喃喃，将藏经阁第八层的阵法散去，目光眺望窗外时也带着好奇，不知自己这闭关的月余，外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嗖！”
一道身影更是迅速降临。
正是王鹤长老。
人还没到。
抱怨就来了。
“楚长老！”
“您可算出关了！”
楚询笑笑的看着王鹤长老，也知他并无急事，否则早在之前就来藏经阁八层打扰自己了，也笑道：“怎么东域又有什么大事发生？”
王鹤长老苦涩道：“若说大事到是没有，这段时间青牛魔君隐匿了行迹，反而是各个地方的小魔修不断出现，有可能是青牛魔君召集昔日的麾下，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青牛魔君散播了自己掌控的魔功！”
楚询稍显凝重。
若是前者还好。
后者可就麻烦了。
魔功一旦散开，那些走歪门邪道的人，只想获取不劳而获，这对东域而言依旧是一场祸害，需迅速镇压。
“不过这些都和东临宗暂时无关，反而是姜氏出了问题，身为东域传承最古老的世家，比起我们东临宗还要久远，族中也镇压者魔修与妖邪，前段时间姜氏禁地出了乱子，姜尘前来求援，想让你去一趟！”
王鹤观察者楚询的神色，也迟疑道：“我和萧掌门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去……！”
“嗯？”
“太危险了！”王鹤感叹道，哪怕这有点对不住姜氏，早先姜贞山缕缕站在东临宗这边，现在遇到危机不过去帮忙实在难以启齿，可想到东临宗眼下的地，他还是昧着良心劝阻，道：“真心不希望你去！”
楚询轻轻摇头，道：“要去！”
他知道王鹤长老担心什么，自己修为突飞猛进，这种突破恐怕圣人都极其忌惮，此次出行甚至可能遭遇圣人的伏杀，危机重重，但姜贞山待自己不错，尤其是大徒弟姜尘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应过去。
“楚长老……！”王鹤长老面色一紧，他就是怕楚询去才委婉的劝阻，没想到还是没用，咬牙道：“姜氏这能镇压一月，估摸着没什么大事，实在不行让萧掌门去一趟，她能爆发人皇九境的实力，足以替代你！”
“她啊！”
楚询笑着摇摇头，姜氏能镇压一个月恐怕是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以姜氏的底蕴多一尊人皇九境少一尊人皇九境并无差距，真正能更改结局的是需要圣人，最起码也需要半圣，萧容鱼还不够这个资格。
“无需劝阻！”
“我意已决！”
楚询平静道，若是没有修行一气化三清或许还会犹豫一二，现在有了底气，只需要分身过去一趟，哪怕途中真遭遇了圣人的伏击也无伤大雅，还能从幕前转为幕后，况且，圣人还不会掉价到伏击他这个后辈。
若东临宗圣人还值壮年，恐怕仙道宗圣人会蠢蠢欲动，而东临宗圣人即将坐化他们还没小气到这点时间都等不及。
“我……！”
王鹤长老还要劝阻些什么，可看着楚询那意已决的神色，也复杂道：“那你注意安全，这是一枚令牌，关键时候捏碎，我宗圣人会第一时间赶到！”
楚询略显诧异，也知这枚令牌的珍贵。
……
……
与此同时。
姜氏。
轰隆隆……
吼~！
阵阵咆哮从宗门后山传递，释放出的余波早已让这片区域化作废墟，姜贞山联合几位族老再次镇压后，满脸疲倦的站在虚空上，他的目光眺望东临宗的方向，眼中有黯然与惋惜，这时候已经没人再嘲讽他的不切实际幻想。
甚至是连他自己都放弃了。
一个月了。
从递出消息到现在整整一个月。
向东临宗的求援石沉大海。
一点音讯也无。
哪怕是再天真的人也知道东临宗这是不准备来人，苦涩的笑笑，也知是自己奢求的太高，东临宗现在是什么状态他比谁都清楚，全指望楚长老破圣人，重新稳固东临宗的地位，倘若这次援助姜氏走出宗门，中途遭遇伏击或变故，那东临宗就完了。
若自己是楚长老，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外出，而这一个月的沉寂不回应便是给出最好的答案，复杂道：“是我奢求太高了！”
满头银发的六族老心中也憋着火，却不是对楚询的，而是愤怒道：“若不是老十看守禁地出问题，我姜氏怎会落到这般田地！”
姜贞山不想讨论这些，转问道：“族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转移了！”
姜贞山转身看向生活了世世代代的祖地，一辈辈族人在这修行，期间诞生过修为强横的准帝，纵横睥睨神州大陆，也诞生过无数人杰，未曾想到竟在自己这一代连祖地都给丢了，眼眶湿润，默默点头道：“走了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桀桀！”
“你们封困不了我多久的！”
“轰轰轰~！”
后山禁地在此传来震动，只是这种规模还不足以冲破阵法，姜贞山只是冷漠的俯瞰，而半空中那些盘坐的姜氏族老也皆尽沉默，他们知道再有数次，最多不过三次，这封禁的魔头就将彻底冲出阵法，再也无法逼退。
“休养生息吧！”
“调整状态！”
“准备数日后决战！”
姜贞山疲倦道，其余那些族老闻言也纷纷闭上眼睛，养精蓄锐，准备在这魔头冲破阵法时赴死之战，可能会陨落许多，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抱歉！”
“我来晚了！”
在这些人刚刚闭上眼睛，一个个心如止水，不再抱着任何幻想希望的时候，一道温和的声音缓缓落下。
第68章 开阵！
“嗯？”
“啊！”
率先睁开眼睛的是姜贞山，这位满脸疲倦的中年男子，豁然睁开疲惫的眼眸，见到那位青色衣袍的老人安然的站在半空，这位素来要强的中年动容了，眼眶微微泛红，旋即释放无与伦比的璀璨，是从未有过的明亮。
“楚长老！”
姜贞山喊道，声音洪亮又带着强烈的激动，到了如今这个时候，连他也不抱有什么幻想，哪想到最后时刻，楚长老竟真来了。
“抱歉！”
“来晚了！”
楚询歉意道。
“不晚，不晚，刚刚好！”姜贞山重复念叨，心中满是复杂，这段时间姜氏也尝试过去其他地方求援，可惜六大圣地无一回应，尝试了人间冷暖，最后还是要指望楚长老，也欣慰的看向下面那位正在修行的年轻人，感慨其拜了位好老师。
而在下面那个白衣胜雪的年轻人，抬头看着上方那位老人，也带着璀璨的笑容，他知道老师会来，一定会来，哪怕所有人都放弃了东临宗援助他也知道老师会来，而在现在，他苦苦等待的老师终于来了！
“嗯！”
楚询也轻轻颔首。
“楚长老……！”
“楚长老？”
其余那些人也纷纷睁开眼睛，当看到这位平平无奇的老人时，脸上都涌现难以遮掩的狂喜，未曾想到关键时候他真来了。
至于族中的其他长老，他们也纷纷探出一缕神识落在楚询身上，感受那浑厚无匹的修为，人皇九境巅峰，距离半圣都只差一步之遥，不免纷纷震动，对视一眼难言震撼，虽然早就听闻楚询的实力，却从未证实过，现在他们信了。
上次见还是人皇五境。
这次直接人皇巅峰。
这般突飞猛进。
爆发出半圣实力也不足为奇。
“这大老远的还劳烦楚长老跑来一趟，真是惭愧，走，先为你接风洗尘，取出我酿造三百年的美酒。”满头银发的六族老也是热情豪爽道。
“有些小感悟，临时闭关了一段时间，没收到徒弟的信。”楚询则温和道，虽然不需要解释，但为了徒弟还是解释下。
满头银发的六族老点点头，纵然是其他选择中立的族老脸上也挂着笑容，纷纷迎来，道：“楚长老路途劳顿，镇压禁地的事还不急，先下去吃杯酒！”
同样站在那的姜贞山见状脸上也露出温和的笑容，他知道已经稳了，随着楚长老到来原本选择中立的那些人都纷纷向他靠拢，只需要镇压禁地，姜尘立为嫡长子的身份便再也无法动摇，另一支也将成不了气候。
“不急！”
“先处理完禁地的事！”楚询道，也缓缓上前迈步，来到禁地的上空，俯瞰下去只见到一层金色的繁琐法阵笼罩下方，而在阵法之下则是浓郁的黑雾翻滚，全部都是由魔气凝聚，不时有戾声尖啸。
姜贞山复杂道：“当年我姜氏还算风光，囚禁了一批又一批的魔头或邪妖，有的是为了历练后辈，有的则是难以镇杀，索幸关在这禁地当中任由它自生自灭，实际上，千百年来也确实如此，未曾出现过什么祸事！”
“正常来说，无论再凶戾的妖魔在里面熬炼个几百年，几千年都将化作飞灰，但近日禁地阵法松动，出现破绽，有一尊魔头冲破数层阵法，来到了最外一层。”
“嗯！”
楚询点头。
从上方俯瞰。
在那翻滚的云雾之内，看到了一双猩红而妖邪的眸子，贪婪，凶残，残暴，还有无比的憎恨与疯狂，这是那眸子主人给人的第一印象，心境不坚定着在这猩红瞳孔下会引入心魔，甚至可能就此废掉。
“好凶残的魔头！”
姜贞山也跟着道：“稍后这魔头会积蓄力量再次冲击，到时候楚长老全力以赴只需要将它逼退到更深处的禁地即可，到时候自有我们封印阵法，让它难以逃出，此次援助就算完成了！”
“逼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