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离开琅琊时早有交代过,如果江流儿要走,不能阻难!
只是吴广胜还是觉得有些可惜!
江流儿迎来客往很有一套,三言两语便能让客人们喜笑颜开掏腰包,几乎真正把青楼当成了自己的家,是个难得的好员工。
走了怪可惜...
送他离开前,吴广胜不舍道:“或许你是对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出去闯一闯也挺好,什么时候累了,欢迎回家!”
陈知安笑而不语。
拿着工钱转身去了第七层,敲开琅琊青楼胭脂榜榜首孙颦儿的门!
见他拿着三两银子进来。
孙颦儿眼底闪过诧异!
毕竟以她的身价不消说三两,便是三百两都不够!
只是同在一个楼里厮混,这江流儿长得又好看...
咬牙挣扎半响,她伸手接过银子:“最多只一次...”
陈知安走到梳妆台前坐下,看着镜中满头青丝幽幽道:“你想得美,给我剃发...我要出家!”
.....
半个时辰后。
在孙颦儿幽怨目光中,陈知安顶着一颗光头从孙颦儿屋里走出!
此时,
他清秀面容变得庄重,身披一袭白色袈裟,手执佛礼如同一位虔诚礼佛的法师!
他踩着夕阳走出青楼。
有人问他要去何处...
他执佛礼回答:“贫僧玄奘,欲往西天拜佛求经...”
与此同时,陈知安意念回归本体,眉头微挑,喃喃自语道:“贫僧玄奘,自东土大唐而来,欲往西天请诸佛菩萨退位...”
第114章 退位让贤...
须弥山、梵净天!
随着暮鼓声敲响,宏大而悠远的诵佛声渐渐停歇。
最高处的莲台上,身披锦袈裟的讲经首座观空大法师缓缓放下手中的经书!
目光扫过分立两侧的众法师和金刚,观空面露慈悲道:“大荒天下将乱,大唐妖魔横生,至多五年便会刀兵四起,我佛慈悲,不忍生灵涂炭,天命夭折!
本座欲激活因果石,窥因果气运,寻天命入须弥净土避世...
诸法师,可有愿前往人间炼狱度化天命者?”
“小僧愿往!”
莲台下,一个面容慈悲的白衣法师出列,他手持玉净瓶,轻声道:“有生皆苦,小僧愿入人间炼狱,度化天命入我佛门,传我佛大道...”
观空低头看向白衣法师,手拈兰花指推演,许久之后才面露微笑:“观自在法师,本座推演未来,见须弥山金轮如日,佛光普照...
此行正该你去!
你且持我锦袈裟、执九环锡杖下山去吧...”
“尊观空大法师法旨!”
观自在躬身应诺,捧起大法师褪下的锦袈裟,又接过戒杀罗汉尊者的九环锡杖,头顶金轮泛着佛光,施施然下山而去...
僧侣退散后。
观空大法师脸上的慈悲消失不见,眉头轻皱:“魔种陈留和须弥山因果纠缠不清,无垢入东土后魂灯寂灭,只看到了那陈知安不是魔种...
陈阿蛮、陈知白、陈知命、陈知冬...
这几人中,究竟是谁?”
“观空,你着相了!”
戒杀罗汉开口,宏伟声音如同虚空落下:“陈留侯府唯一能够阻挡你我的,不过那条老黄狗而已!
待本座持圣兵杀进长安,一切魑魅魍魉皆烟消云散...”
观空抬头看着戒杀高达十六丈的金身,略微叹了口气:“戒杀尊者,与本座讨论私密事时,劳烦您收敛肉身!”
“不行!”
戒杀宏伟声音再次响起:“观空,你胆子太小,以后还是诵经念佛,降妖除魔为我戒律座权柄,还是交予本座执掌吧!”
观空身后浮起一座百丈佛身!
浩瀚佛光落下,将戒杀十六丈金身压在山下,佛音响彻整座须弥山:“戒杀...本座再给你说一遍,和本座说话时,请收敛肉身,不然本座要你知道什么叫做我佛慈悲!”
“......”
戒杀被压在山下,十六丈金身瞬间缩小,变成一个身披金色袈裟的壮汉,咬牙切齿道:“你拳头大,你说了算!”
“匹夫,不足以谋...”
观空散去百丈佛身。
转身向大雄宝殿走去,入殿后,他僧袍挥动,将随同而入的戒杀挡在门外,这才幽幽道:“因果石窥因果、见天命、观气运...
可惜被荒古大帝打出裂缝后,已经无法窥得未来全貌...
先生既然入我佛门...
或许便是因果定数。
你的提议,本座接受了!”
大殿内。
一个虔诚礼佛的白衣僧人回头看着观空,声音嘶哑道:“大法师,未来的您,会为今日的决定感到庆幸...”
......
长安、陈留侯府!
陈阿蛮蹲在那株兰花前喋喋不休:“媳妇儿啊,西边那群秃驴惹是生非,吓着咱们小知冬了...
小知冬多可怜呐!
好不容易从圣墟爬出来重活一世,刚过几年好日子…又被那群秃驴盯上了!
我怕等我离开,这世上再没人护得住她啦。
知命那臭小子又还没长起来!
知安...
唉,知安就算了!
我看着那小秃驴欺负她,感觉比被陈二牛揍一顿还疼!
可是我没办法啊!
她注定要在尸山血海中前行,我护不了她几年啦…
咱们可怜的闺女唉…”
藏书阁内。
听着陈阿蛮在院子里念叨,陈知白握书的手掌微颤...
抬头看着阁楼,目光穿透青瓦,对着黑压压的天空沉默不语,许久之后才温和道:“父亲,您走后...我会看着知冬的!”
“这可是你说的嗷...”
陈阿蛮露出老奸巨猾的笑容。
先前这些话,他看似说给那株兰花听,实际上是说给藏书阁陈知白听的。
毕竟身为老子,不太拉的下来脸求自己儿子。
得了陈知白承诺,陈阿蛮裹了裹棉袄,准备回屋。
刚走两步。
忽然又转头脸色复杂道:“先顾好自己,不能做傻事...”
“我有分寸...”
陈知白温和笑道:“等花开时,母亲也可以醒了,父亲留守多年,付出良多,尽管去吧!”
“别瞎说,我是去找你爷爷,叫他知道什么叫做父慈子孝!”
陈阿蛮老脸板起:“陈二牛不当人父,卷起家里的宝贝溜了不说,还留下一堆烂摊子,我陈阿蛮一定不会像他那样!”
陈知白笑而不语。
许久之后才幽幽道:“知安对您没有谴人护道小妹,心里怨言颇大,分身一气之下剃度出家西行去了!
他此时正往家里走,您恐怕还得再蹲会儿,不然不好解释...”
“...不早说?”
陈阿蛮嘴角微抽。
目光落向迟疑巷。
果然只见巷子尽头,自家好大儿披着一件貂裘大氅踏步而来,嘴里恶狠狠地说着些什么,显然来者不善!
在他身旁,还跟着腰别杀鱼刀的李清儿!
“为父再蹲一会儿好了...”
“陈阿蛮!”
不过片刻,陈知安便出现在陈留侯府前,见中门敞开,他驻足不前。
李清儿顿时了然。
走上前拉动厚重的府门将其关上,这才伸手微屈道:“老板,可以了!”
陈知安给李清儿递去赞赏目光,紧接着脸色瞬间变冷,迈步上前一脚踹开大门:“陈阿蛮,给我滚出来!”
这骚操作让宅子里的陈阿蛮、陈知白、黄老狗嘴角同时一抽...
向陈阿蛮幸灾乐祸阴恻恻一笑后,黄老狗端着一盆饲料向后院走去,陈知白则继续看书,仿佛什么也没看见!
“知安,你来了!”
陈阿蛮蹲在那朵兰花前沙哑开口。
此时,
他身形有些佝偻,耳鬓处也染了些白霜...
“陈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