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陈知命已经是混得最惨的二代了。
没想到狗哥比他还惨!
这得是多久没吃过饭了啊!
他都这样了...
昨晚自己还惦记他的钱袋,真不是人!
“狗哥,你慢点吃,还有...”
又是心疼地叹了口气,陈知安让侍奉在一旁的伙计记好账,回长安后好找武安侯要。
他则转身进了一间密室。
密室里。
柳七正端起茶盅喝茶,柳媚儿安安静静立在一旁伺候。
见到他进来,柳媚儿微微屈身。
陈知安看着与柳七一样青衫打扮的柳媚儿,幽幽道:“老七,你藏得挺深啊,天骄榜上排名第九的柳媚儿,居然是青楼序列第三夜莺...”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柳七放下茶盅,笑道:“当初小清儿点评天骄榜时就说过她使得是拈花刀法。”
“我以为她和小清儿一样!”
陈知安坐在椅子上,悠悠感慨道:“当时还想着能不能邀请她加入青楼,原来她早就是我们楼里的人了!”
“适逢其会罢了!”
柳七苦涩一笑。
柳媚儿和他算是同宗,当年柳家蒙难,柳媚儿的父亲也被牵连入狱。
尚在襁褓中的柳媚儿被家中奴仆偷偷藏在马厩,才免遭一难!
十五年前柳七重返废宅,在宅子里看到一个小乞儿。
得知她是柳家后人,便寻了个已经赎身的姑娘。
让其帮忙抚养!
又在柳媚儿十五岁那年,现身传她大道!
柳媚儿天资极高。
不过十年时间,便成功跻身御气境。
甚至凭着一手神鬼莫测的拈花刀,被缥缈宗和御剑宗列为天骄榜第九!
顺理成章入了青楼,成为序列第三的夜莺!
第74章 死人经!
知晓柳媚儿的来历后,陈知安没有再多问。
当年的事,柳七很少提及。
就连向来无法无天的李承安,都对二十七年那场柳门惨案闭口不谈,讳莫如深!
只是手指朝天,
隐隐指向如今身居太极殿的皇帝陛下!
压下思绪,
陈知安把目光落向角落里的两个麻袋。
柳七顺着他目光望去,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头:“媚儿,给老板解释一下!”
“老板,这麻袋里的,是五毒宗江流儿和铁剑王嵩阳!”
柳媚儿走到角落掀开麻袋,幽幽道:“昨天从御剑宗下山后,江流儿尾随王嵩阳出城,我则尾随江流儿出城...
本想做只螳螂捕蝉的黄雀。
没想到撞见了您那位在破庙守株待兔的狗哥!
他把我们全捆了!”
“狗哥?”
陈知安微微一惊:“他不是在天骄榜排名最末?
现在这么勇么,竟能把你们一锅端了?”
“他从背后偷袭!”
柳媚儿显然对苟尤权偷袭她的事儿还有怨气。
说这句话时咬牙切齿,不自觉挥起了拳头!
直到柳七轻咳一声。
她才脸色微红,继续说道:“不过我观他那一刀堂堂正正,虽然是偷袭,却也有煌煌正气,多半另有机缘!
如今天骄榜上的天才死的死、残的残、废的废...
真要说杀力手段,
抛开那位尚未现身的道门行走,恐怕‘屠夫老狗’倒真的能够傲视群雄了!”
......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陈知安悠悠唱了一句。
没想到当初临别前的一句赠语,倒在今日一语成偈。
如果昨夜的事传出去,
年轻一代中,他恐怕真的无人不识了!
感叹一句后。
陈知安坐在椅子上,指着麻袋问道:“你和江流儿有仇?”
“仇倒是没有...”
柳媚儿恶狠狠道:“江流儿是个变态,以诡异手段控制勾栏女子,让她们放浪形骸,在大庭广众之下做那事...
我打算把他捉住,人道阉割...”
“这...”
陈知安眉头微挑,没想到柳媚儿还是个侠女,更没想到江流儿这厮玩的这么花!
大唐虽然开放。
勾栏女子们为了拉客也常常故意拉低裙摆或抬高玉腿。
可终究还是有羞耻心的。
至少身为青楼老板,陈知安见识还算广阔。
却也没见过大庭广众做事的弄潮儿!
“江流儿,江兄...
你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端起柳七的茶盅喝一口,陈知安幽幽道:“要是没有,我可就让媚儿动刀子了!”
“别,小侯爷!”
麻袋里,江流儿只觉下身一凉,赶忙露出一个脑袋喊道:“别的都好说,这不行!”
“哦?”
陈知安朝他看去,只见这江流儿做小厮打扮,眉清目秀,脸上印着几粒淡淡的雀斑。
眼眸低垂时,脸上挂着腼腆笑容。
给人一种人畜无害的错觉。
但当他抬起头,眼底藏不住的淡漠,又让他显得有些残忍。
如果不看那双眼睛。
陈知安相信楼里的姑娘们甚至愿意倒贴。
可惜好好一个少年郎...
偏偏长了双眼睛!
陈知安嘴角勾笑:“或者,你有别的建议?”
“我可以用一个秘密来换!”
江流儿缓缓道:“关于钟家那位被掳走未婚妻的下落,事涉陈知命,或许小侯爷会感兴趣!”
“你错了!”
陈知安揭开茶盅的盖子,吹了吹飘在上面的苦茶,淡淡道:“她的死活我都不在意,更何况她的下落?”
“原来小侯爷也是同道中人!”
江流儿幽幽道:“小侯爷为了卑贱的流民喝问琅琊姜氏,处死姜道陌,世人都在传小侯爷悲天悯人,见不得人间疾苦,原来...
都是假的!”
“那是世人误会我陈知安了!”
陈知安淡淡道:“换个条件,她换不了你的命!”
江流儿沉默不语,片刻后双眸微亮,指着一旁的王嵩阳道:“我可以把他卖给你,
天骄榜排名第八的天才,总该值点银子吧!”
听到这话。
一旁面无表情的王嵩阳蓦然抬头,浓眉凝成一条直线,怒道:“你...闭...”
“你闭嘴,死结巴!”
江流儿后发先至,呵斥道:“要不是你非但不让我种毒株,非要反抗,我们哪里会被捆住?”
“你...你...”
王嵩阳脸色涨得通红,想要骂江流儿。
可越是着急,他越是说不出话。
憋了半天,最终绝望地吐了一口气。
抬头看着灰色屋檐,
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陈知安撇了王嵩阳一眼,淡淡道:“既然江兄没有半点诚意,我看也没谈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