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宫位于城东,宫南大街往北,再走不远看到一座戏楼,戏楼斜对着的就是了。
农历三月二十二是娘娘诞辰寿日,每年这天都会举办皇会,不过之前还是叫花会。
后来因为乾隆皇帝来花会玩一场,大加赞赏,赏了几件黄马褂,花会便被改成皇会。
皇会上街,倾城出动。
卖吃的小贩有空就钻,街角空档,店铺墙根处,糖葫芦、酱肉烙饼、包子豆浆、煎饼果子…应有尽有。
张景云如游鱼一般挤到娘娘宫前,聚精会神看娘娘起驾,要知道只有今天能看到津门最漂亮的一群姑娘。
正当张景云欣赏之际。
宫南大街忽然纷乱,人群如潮水,向两边自动分开,不少人四处躲闪好像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景云看去,一道人影缓缓走来,他手持一把折扇,戴着超越时代风尚的黑色小圆镜,一步三晃悠,仿佛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活像个病痨鬼。
“哎呦,这个小流氓怎么出来了,今天的庙会肯定要出事,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要被祸害…”
一个中年人慌忙道。
张景云凑过去低头问道:“老兄,这人谁啊,怎么大家都很怕他?”
中年人说:“此人姓李,名宏,其父是洋务局大臣,官至二品,在津门横行无忌,无人敢惹。
前些年此人害死了一名良家妇女,因其人喜欢强迫良家女穿红衣再行折磨之事臭名远扬,大家都叫他红衣鬼。”
张景云若有所思。
红衣鬼所过之处,仿佛瘟神过境,原本人挤人的宫南大街竟然生生的给他让出来一条道。
闹哄哄的街道骤然安静。
张景云在现实世界没见过这种人,身临其境见识一番后,只觉得这个世界太荒诞。
“这世道…”
娘娘宫前有条台阶,台阶的左侧,站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前者四十岁上下,风韵犹存,惹人怜爱,后者约摸十八九岁,正是妙龄。
红衣鬼登上台阶,忽然停下脚步,蹲在台阶上将黑色圆眼镜往下轻拉挂在鼻尖,色眯眯瞧着二女。
忽地,他用折扇戳了戳少女脸蛋,少女惊吓出声躲到母亲身后,女子为母则刚,当即呵斥。
“光天化日,调戏良家妇女?”
红衣鬼看了看她,眼中露出光亮:“错了,错了,怪我瞎了眼,怎么没看到你这么位美少妇啊,应该调戏你才对!真不错!”
娘娘宫前,人们议论纷纷。
却一个发声的都没有。
张景云脸色怪异,“还是个曹贼,偏爱人妻少妇?这红衣鬼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被他这么调戏,母女俩惊恐不已,转身就要躲得远远的,哪料红衣鬼一手抓着女儿,一手抓着母亲不让走。
“我想起来了,你们是我家逃走的丫鬟石榴和奶娘孙妈妈,还不赶紧跟我回府里!”
话音一落,四名打手从身后冲出,两两抓着一人就要离开,这要是被他给得逞,母女焉有好下场?
张景云脸上看不出任何生气迹象,随着功夫越来越好,内心更强大,不会碰到事就生气、愤怒…
红衣鬼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下,敢强抢民女,不仅是他的错,也是世道的错,让这种人都能活到今天。
张景云从旁边摸了一把香灰敷脸,除非是特别熟悉的人能认出他,其他人肯定看不出来。
“回府,好好鞭笞这对母女!”
红衣鬼迫不及待的想回家做坏事,却在此时一声爆喝炸响,“站住!”
话音刚落!
一道魁梧身形便挡在他面前。
张景云如燕子抄水出现在场中间,四名护卫放开母女来围攻,都被张景云铁钳般的双手捆住。
下一秒,张景云丹田叫劲儿。
猛得往上一抡!
四名护卫竟四面开花被他甩出去,横飞两丈才落地,这天神下凡般的力气让在场的百姓们瞠目结舌。
“你你你…不要过来!”
红衣鬼此刻看张景云才像是恶鬼,双退一软竟跌到台阶旁的石像边,抱着石像战战栗栗。
张景云拍了拍他的肩膀,紧接着,猛得一拳打在石像上,那实心石像竟然炸开拳头大一块儿。
“小子,我这一拳,二十年功力,你能顶得住吗?”张景云亮出沙包大的拳头问道。
“顶不住…顶不住…”
红衣鬼连连摇头。
张景云说:“今天姑且饶你一死,今后若在有欺辱良家之事,我一定上门取你狗命!滚!”
话音一落。
红衣鬼连滚带爬的跑了。
张景云四处瞅了瞅,没有认识人,当街杀人会有大麻烦,他不愿意让霍家受连累,便施展上乘暗劲功夫在红衣鬼体内留下一道劲力。
二三月后。
津门大抵不会再有这人。
折中之法,既不会给霍家惹麻烦,又能严惩欺恶徒,当真是个一举两得的好主意。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张景云回家,先是给老母煎了药,然后按部就班练习功法,最后困意袭来便倒头就睡。
翌日上午。
张景云在屋里查看面板。
没有属性点升级,殊为难也。
直到霍恩弟推门而入。
“元甲,你要老婆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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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花烛【求追读】
“老婆?那您送过来吧。”
张景云笑了,霍恩弟也会打趣人,谁不知道,成亲必须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哪料霍恩弟当即拍手。
“既然你同意,那这事就说定了,不过老婆你得自己去接,没有送上门的说法。”
“爹,你来真的?”
张景云下意识站起来。
霍恩弟笑吟吟说道:“还想反悔?昨天你逞英雄打了二品大员之子,今天就畏首畏尾?”
张景云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显然,霍恩弟已经知道他昨天打抱不平的英雄事迹。
可他明明隐藏的很好。
霍恩弟也不卖关子了,娓娓道来,“昨天娘娘宫皇会,娘娘起驾是由小南河的人舞狮。
人在舞狮里,你自然看不到对方,若不是有人找上门,你怕不是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张景云不禁摇头。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这时霍恩弟又继续说道:“幸好,此人是同村马大叔,从小看你长大不会出卖你。”
“跟老婆有何关系?”
“关系大了,你在会上英雄救美,却不知那对母女是津门城万瑞祥韩老板的妻女。
马大叔将你的来历全都告诉人家,流水无意,落花有情,是韩老板的女儿相中你了。”
张景云彻底理清前因后果。
韩玉洁,他在皇会上倒是注意过,能被纨绔子弟一眼看中的姑娘,自然是人间绝色。
张景云回想起韩玉洁,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论容貌韩玉洁可称秀丽。
她眉目间隐然有一股书卷的清气,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不是谁都能有这种独特气质。
对于包办婚姻,张景云是拒绝的,但如果对象是一个家境富裕,容貌清丽且仰慕自己的十八岁少女。
张景云觉得…当为良配。
他当即拜道:“全凭爹做主!”
………
婚期定为十月十日。
十月十,十全十美,是大吉之日,张景云成亲的费用全由韩家负担,开始霍恩弟是不同意的。
他的儿子是明媒正娶,不是入赘,直到算出按照韩家的计划,成亲要耗费数十两纹银后,发现办不起亲事。
霍恩弟终于偃旗息鼓。
十月十这天,张景云头戴状元盔,身穿上秀龙云,衣边织有海水江崖图案的红袍,胸前十字披红,脚蹬厚靴,在两个德高望重的双全人陪同下于洞房内静候花轿的到来。
张景云还有婚庆公司老板的记忆,这套民国成亲流程那叫一个熟悉,等花轿一到,就是傧相讲吉庆话。
花好月圆、鸾凤合鸣、早生贵子、白头到老之类,张景云懂行,新婚妻子却累得晕头转向。
好不容易送入了洞房,
还要吃长寿面幸福饺,大枣花生、桂圆瓜子,寓意长寿幸福早生贵子,给韩玉洁撑得不行。
到最后,一杯交杯酒入肚。
张景云揭开盖头,红嘟嘟的嘴唇,白中透粉的脸蛋,明眸皓齿,玉耳脂垂不禁让人目光炯炯。
韩玉洁被他看得害羞。
张景云握着她的玉手,十指相扣,这个年代的感情很纯粹,认了一个人就死心塌地。
“夫人劳累一天辛苦了。”
“夜已深,请夫人与我同寝。”
韩玉洁俏脸通红。
垂着头低声道,“要让夫君知道,父亲自小疼爱于我,未让我裹足,夫君若是喜欢小脚…”
张景云拾起韩玉洁的脚。
其脚上肌肤常年不见光更为白嫩,足背微弓,形状十分漂亮,十颗脚趾头圆润可爱,趾甲片片片如薄贝,透露着淡淡的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