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拉会让你去一个名叫老鼠塔的地方，解除塔里的诅咒。”
“威伦前任领主就带着家眷躲在那儿，不过他们现在全都已经死了。但领主的女儿却化作了瘟疫女妖，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离开老鼠塔，否则将会再次释放卡特里奥娜瘟疫。”
“具体怎么做你见机行事就好。”
“诅咒解除后，凯拉会进入老鼠塔，寻找一本有关瘟疫的笔记。其目的是想研究出解药或疫苗，然后献给瑞达尼亚国王拉多维德五世，以换取财富和赦免曾经犯下的罪行。”
“但你绝不能让凯拉去，瑞达尼亚国王现在满脑子想得都是与尼弗迦德的战争，根本不在乎什么解药，她如果去了就会被处以极刑，穿在木桩上痛苦地死去。”
“你可以劝她暂时躲到凯尔莫罕，未来对付狂猎时她还有用。”
“剩下的就没什么了，相信你应该能够处理好。”
李昂这番话里的信息太多，杰洛特消化了好一会。
“好，我都记下了，我们在诺维格瑞的什么位置汇合？”
“这个你不需要担心。”李昂调侃道：“只要你别和老情人玩得太过火，累得下不了床，我很容易就能找到你。”
杰洛特表情略显尴尬，争辩道：“我和特莉丝已经结束了。”
李昂完全不信：“这句话你还是留着说给叶奈法听吧。”
杰洛特急忙转移话题：“你什么时候走，需要我送送你吗？”
“现在。”李昂话音刚落，人就消失在了原地。
来不及反应的杰洛特，望着眼前的空气愣了好几秒，最后费解地挠了挠下巴。
这种突然消失的能力，好像和希里有点像。
正琢磨之际，菲利普男爵凑了过来，那副表情摆明了是有事相求。
杰洛特已经开始怀念李昂在的时候了，别的先不说，跟他结伴的时候无论什么事情都会变简单，更不用费心思考怎么和普通人打交道。
“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
......
大赐福-圆桌厅堂。
李昂刚进来就感觉这里气氛不对，原本明亮的光线被清冷的幽蓝所取代，无数星光静悄悄的悬浮于头顶，稀薄的白雾弥漫，空气中透露着一股子冷意。
寂寥与凄寒将他包围，如果月亮有味道的话，那一定是现在这个味道。
“巴耶克，巴耶克！你人呢？”
连着唤了好几声，都没有得到回应，李昂承认他开始慌了。
寻寻觅觅了好几分钟，最终在厅堂的角落里，他看到一滩诡异的银色金属液体。
“你我相依为命多年，没想到是你先走一步。”
李昂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盯着那摊液体迟迟不肯移动。
不知过了多久，客人好像等急了，头顶的星河缓缓流动，暗淡却无法忽视的光线穿过雾障，紧随其后的是一轮媲美日轮的圆月。
它就这么停在李昂触手可及的地方，仿佛在问：
为什么还不来见我？
紧接着，黑刀刺客狄希出现在厅堂拐角：“梅琳娜小姐说，巴耶克没死，你不用装了，现在、立刻、马上来见我们。”
最后还不忘补一句：“小姐的原话。”
李昂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意境就这么被破坏了：“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嘛。”
在星光与暗月的注视下，他跟着狄希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处宽敞的大厅。此处是拿到上古之血后扩建出来的区域，大致风格参考了王城罗德尔，放眼望去满是金碧辉煌与雍容华贵。
原本是李昂为自己准备的，如今被某根越来越精明的木头给霸占了。
大厅尽头阶梯高耸，巨大的王座矗立其上。
它由一整块黑曜石凿刻而成，粗狂且棱角分明，数不清的帷幔垂在旁边，高大的立柱形成尖锐的斜角，故意设计过的光线，能将所有来宾的视线引向王座。
它就是整个空间唯一的主宰。
不过如今的王座上并不是坐着李昂自己，而是另外两个女人。
坐在右边的是位少女，微微卷曲松散的栗色短发，眸中闪烁通透而璀璨的光辉，仿佛暖阳一般。红润的肌肤隐隐透着光，质感看起来很新鲜，像是停留在植物叶片上的水珠，又像稍稍带点青涩的蜜桃。
坐在左边的则一尊巧夺天工的娇小人偶，淡蓝色的皮肤，优美如雕塑的体态，纯白的魔女帽下浓密的发丝熠熠生辉，早在律法时代就已名扬天下的美丽脸庞，恬静与威严交织。四条纤细的手臂交叠在一起，刻意露出无名指上那枚硕大的暗月戒指。
她们俩之间隔得不远也不近，正正好好能塞下李昂那么大个人。
“你来了。”
“上来吧。”
前半句是梅琳娜说的，后半句属于妮殿下，只是两人有个共同点，语气平静如水，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李昂非常想认真对待她们，但无奈实在忍不住。
谁家俩老婆才能凑出一对眼睛的。
“别嬉皮笑脸的！”
“肃静！”
李昂迅速收敛表情，低着头一步步登上阶梯。
一共十二级台阶，他硬是磨蹭了好几分钟才登上顶端。
妮抬头望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男人，不动声色地朝旁边甩个眼神。
[怎么又长高了？]
[啊，他不是一直都这么高吗？]
梅琳娜眨眨眼，摆出一副非常无辜的表情。
两人的眼神交流没能瞒过李昂，他厚重脸皮硬往两人中间挤。
“我让你坐下了吗！”梅琳娜怒斥道。
“无礼之人，速速退后！”公主殿下发出威严的声音。
李昂不禁叹了口气：“咱别玩了行吗？让我坐会儿，在外面跑一天快累死了。”
梅琳娜严肃地说：“没和你开玩笑！”
妮更为直接：“跪下！”
“这就有点过分了啊。”李昂佯装生气。
梅琳娜神神秘秘地说：“又不是让你白跪，肯定有好处。”
妮没说话，在装高冷。
但从其微微泛红的脸颊来看，她的心情绝对不算平静。
都说女孩最动人的举动，是低头的那一抹娇羞，但在威严满满的公主...现在应该称呼之为暗月律法女神的身上，可是很难见到的。
为了这个，李昂跪就跪了。
于是他干脆利落的单膝跪在妮面前。
梅琳娜见状立刻从王座上起身，识趣地躲在旁边。
妮也缓缓站了起来，不过始终没和李昂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把娇俏的小脸偏到一旁，自顾自地说着：
“我的王啊，当我在星空完善律法之时，无时无刻不再思念你。”
“我的王啊，如今一切都已结束，又到了我们相聚的时候。”
“我的王啊，即便我和我的律法将抛弃交界地的所有，你也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对吧？”
“我唯一的王啊，在遵循月之法则的千年长夜中，你是否愿意与我共度。”
说话间，妮将戴有契约戒指的手伸到她选定的王面前。
“来......走吧。”
“我永恒的伴侣。”
为表示自己的郑重，暗月女神全程用拗口但优雅的交界地上古语交流，灼灼的眼神也终于对上李昂的视线。
李昂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与其相握，嘴里说的却是：
“抱歉，吾，恕难从命。”
第272章 女术士的觊觎
“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李昂拒绝了妮的‘求婚宣言’，直接把旁观的梅琳娜看呆了。
而妮在听到这个回答后，亮蓝的眸子骤然暗淡，表情也失去了先前的生动，像个毫无情绪的冰冷人偶。
“原来如此，我的王显露本性了？”
“倒也是，这才是常理。”
“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随着律法女神死水般的声音落下，原本悬于众人头顶的星空如玻璃般碎裂，云雾流转间，纯洁无瑕的暗月于与虚假夜空中浮现。
妮的身体变得透明，逐渐隐入月中。
只是李昂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她离开。
“你看你，又急，就不能等我把话说完吗？”
本来也不是真心想离开的公主殿下顺坡下驴，板着脸重新回到王座：“看在你帮过我那么多的份上，勉强给你一次解释机会，但要记住，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教科书般的傲娇，李昂心知肚明。
顺势挨着妮坐下，并揽住她纤细的腰肢：“事情是这样的......”
火热的大手贴在冰冷身躯的独特触感，令律法女神羞涩地低下头，耳朵却听得很认真。
两人亲昵地咬耳朵，旁边梅琳娜眼角不受控制地跳了跳，可终究没有出言打扰。
数秒后，妮一脸狐疑地盯着自己的王：“你的意思是说，之所以刚才不答应我，是因为你没法跟着我离开？”
梅琳娜提前已经和她串过供，李昂的真实情况她也了解一些。
“难道不是因为你还有其他女人，所以舍不得？”
李昂叫屈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是，我这个人的确经常犯感情方面的错误，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每次都是你问什么，我说什么，绝无隐瞒。”
公主殿下回忆后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眼前这个烦人的家伙虽然喜欢沾花惹草，但从不弄虚作假，渣得明明白白。
梅琳娜这时出来拆台：“你问他才会说，你如果没问......”
“小梅！”李昂怒目而视。
梅琳娜毫不畏惧，反而一脸挑衅地看着他。
于是李昂下定决心，准备找时间好好教训一下最近越来越跳的梅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