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开春县试中了童生，纵然爆出人是他杀的，他也能顶得住。
在此之前，只能由小胖子扛着。
罗金不甘道：“那岂不是承认人是我杀的？”
赵玄反问：“你承不承认，对胡家而言重要吗？”
“不如你另外找个人，让他去找胡家说人是他杀的，看胡家愿不愿意放过你？”
罗金默然不语。
见他依然犹豫，赵玄补了最后一刀：“万一师兄县试失利，这不失为一条退路。”
罗金彻底释然，是啊，等他成了童生，何须再看胡家脸色？
……
“你看看你，练的什么东西？”
清晨，赵玄正在认真练着蛮牛劲，座师吴杰过来就是一顿乱批。
“若你只知瞎练，终生县试无望，不如早日离开武院。”
赵玄被说懵了。
狗日的，不就是没孝敬你吗？
大清早的诅咒老子。
还县试无望，你懂个屁。
他忍住火气，轻飘飘来了一句：“谢座师指点，您看该怎么练？”
一句话让吴杰闭了嘴。
他是过来挑刺的，又不是真的想指点赵玄。
想让他开口指点，怎么可能？
直接甩手离开。
过后。
林宏找到赵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赵师弟，你说你没事得罪座师干嘛？”
赵玄装傻：“我没得罪座师啊，他刚刚还指点我来着。”
林宏……
你管那叫指点？
怎么听不出好赖话。
当他想起这位师弟出身山村，似乎明白了。
于是耐着性子说道：“不是的，你只知苦练，进展缓慢，座师肯定不高兴。”
赵玄摇头：“我不信，他明明指点我来着，师兄，你可不能瞎说。”
林宏万般无奈，只好明说：“你好好想想，初来时我跟你说的，有没有给座师送过礼？”
赵玄指着林宏，怒道：“座师不是那种人，我敬你是师兄，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侮辱他老人家？”
“我要向座师告发你。”
林宏彻底无语，落荒而逃。
座师啊，这就是个棒槌，我劝不动他，您再想别的办法吧。
赵玄望着林宏与吴杰窃窃私语的画面，嗤笑一声。
沙雕，老子且再忍你们几个月。
第23章 圆满
罗金来找赵玄的第二天，胡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一个叫胡冲的内院弟子，带着两个人在食堂门口拦住赵玄，问他和罗金是什么关系？
赵玄只说是罗金引荐他进的英杰互助社。
这种一查便知，隐瞒的意义不大。
胡冲当即给了他两个选择。
要么和罗金继续来往，但会受到来自胡家的打压。
要么与罗金断绝关系，从此退出英杰社。
胡家可以帮他介绍别的互助社，或者给他二钱银子作为补偿。
赵玄铁骨铮铮，自然不肯为二钱银子低头。
所以他开口要一两银子。
胡冲一脸鄙夷的给了。
赵玄当即表示，与罗金划清界限不再找他。
至于小胖子找他，他可拦不住。
心里不由感叹：这种全覆盖的降维打击，难怪小胖子遭不住。
……
五天后，小胖子又找了过来。
小圆脸依然疲惫，但眼中多了一抹轻松。
他望着赵玄情绪激动：“多亏师弟之计，我表露和谈意愿不过三日，胡家的打压竟少了三成。”
接着感叹道：“若非胡家条件太过苛刻，我真想答应算了，免得整天不自在。”
赵玄看着眉飞色舞的罗金，有些失望。
小胖子被胡家打怕了，满脑子只想着苟全，全然没了当初与胡铭昊针锋相对的意气。
一个武者，若遭受挫折，百折不挠，越挫越勇，只要不死，终会出头。
反之，若只是这点打击，就失了心气，恐怕离废掉不远了。
小胖子若不及时调整过来，哪怕高中童生，一样成就有限。
他提醒道：“师兄有没有想过，胡家收手，有可能是因为你服软，也有可能是他们承受不起消耗？”
或二者兼有。
死了三个护卫，胡家面子损失远大于实际损失。
一旦罗金服软，胡家的面子算是挣回来了。
有这个活生生的例子在，以后再有人与胡家发生冲突，肯定会有所顾虑。
而打压罗金，胡家是实实在在出了力的。
要么付了银子，要么欠了人情。
还是那句话，胡家主事者不会为了三个下人，让胡家无止境的消耗下去。
所以，在罗金表示服软后，顺水推舟降低了打压力度。
之所以还有打压，是因为还没从罗金身上捞到足够的好处，来弥补胡家的损失。
罗金愣了一下，犹豫道：“胡家实力不止这点，不至于这点都承担不起。”
赵玄摇头，总有人太把自己当回事，他没有继续劝说，只是提醒：
“师兄，你要切记，无论是磕头赔礼道歉，还是给胡家当一年下人，一旦发生，哪怕你高中童生，都会一辈子抬不起头。”
“真要和谈，最多赔点银子。”
罗金表示认可：“没错，我最难接受的就是这两点，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妥协。”
“对了，这几天有没有人找你麻烦？”
赵玄瞥了他一眼：“有。”
不过他没吃亏，反而赚了，就没必要和小胖子说了。
罗金尴尬一笑：“放心，很快就过去了。”
他拍了拍赵玄的肩膀：“师弟才思敏捷，等我中了童生，我会向社长推荐你，代我负责英杰社事务。”
“此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你不仅可以赚银子，还能积攒人脉，这些都将成为你的助力。”
“好好练，争取早日磨皮。”
罗金这次来的两大目的，一是告诉赵玄，缓兵之计很好用。
二是画个饼拉拢一下赵玄。
等高中童生，他务必要去府城搏一下武秀才。
但他舍不得每年从互助社赚到的几十两银子，想找个人替他看着，哪怕少拿一点。
经此一役，他觉得其他小弟太蠢了，只有赵玄比较合适。
赵玄嘴上称好，心里却不以为然。
他一开始对互助社确实有点想法。
直到罗金惹了胡家，除了互助社社长出面周旋以外，其他成员要么袖手旁观，要么倒逼罗金退让妥协。
当即对所谓的互助社彻底失去了兴致。
一个垃圾社团，只会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要来何用？
送走罗金，赵玄继续投入枯燥无味且充实的练武当中。
期间，夹杂着吴杰阴阳怪气冷嘲热讽，和林宏的看似好心，实则一肚子坏水的建议。
全被他当作生活的调味剂。
他就喜欢看两个沙雕想算计他，却算计不了他的那副傻吊样。
……
永嘉二十四年，腊月二十四。
年关将至，天空飘起了雪，寒风凛冽。
赵玄一身单衣，在山林中练着蛮牛劲。
呵出来的热气，引得雾气弥漫。
只见他一招“蛮牛践踏”，轻松将地上踩出几个小坑。
又一招“蛮牛冲撞”，将一棵成年人腰粗的大树，拦腰撞断。
若非后山鲜有人至，外加大雪封路，他根本不敢如此放开练武。
平日里都是收着掖着，只敢用不到一成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