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无双剑和英雄剑都是名剑,那么单把无双剑或者英雄剑算不算做奇特物品呢?
既然无双剑未毁,要不要从步惊云手中夺来一试?
“前面有座破庙,天色不早了,就在那里借宿一晚,明日一早再赶路不迟。”冯东道的话将楚平生惊醒,抬头一看,果见不远处的土坡上建有一座庙,因为距离镇子较远,少有人进香,庙里的和尚一走,无人修葺,荒废破败自然难免。
“好,就这样吧。”楚平生拍板道。
于是三人急催马匹,赶在天黑前进入破庙。
佛堂的梁上蛛网密布,破布条被风一吹,影绰绰的有些吓人,堂前的木案折了一条腿,香炉扣在旁边的地上,而佛堂的主角也已经没了脑袋,只剩被尘土和泥灰掩盖的残驱,最完整的右脚漏着一抹彩漆,以此向过往借宿的旅人诉说他曾经的辉煌。
铁帚仙是一个爱干净的男人,似乎有着强迫症,看到满地垃圾,二话不说摘下绑在马腹上的铁扫帚,一丝不苟地清理起佛堂里的破烂与灰尘,还叮嘱俩人在外面候着,等他打扫干净再进。
花媒婆等得无聊,便解下挂在肩头的包袱,拿出早前路过南安镇时买的大馅肉包递给楚平生一个。
“还有点热乎气,快吃吧。”
楚平生结果包子咬了一口,浓郁的汤汁险些挤到外面,赶紧顺着缺口嘬了两下,不禁有些意外,这发面的包子竟也能兜住肉汤?
花媒婆问道:“好吃吗?”
“味道不错。”
楚平生三下五除二把一个大包子吃进嘴里。
“好吃那就再来一个。”
他刚要去接,就听佛堂内传来冯东道的声音:“好了,进来吧。”
俩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就见佛堂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蛛网全无,破布不见,就连佛像残驱也擦拭过了,铁帚仙还往地上洒了点水,如果不考虑独眼龙造型太减印象分,妥妥的居家好男人。
“我去清理一下院子里的落叶,你们就在屋里等着。”
冯东道说完继续到外面劳动。
“他一直这样吗?”
“没错。”
“花婶,你不是媒婆吗?这么好的男人,怎么不帮他介绍个媳妇儿?”
“像咱们这些闯江湖的,今天这头还在脖子上长着,明天能不能保住可就不知道了,找老婆做什么?那不是害了别人吗?”
“倒也是。”
楚平生点点头,靠过去一些,从怀里取出一个造型精美的红漆木盒:“我见花婶喜欢胭脂水粉,便在南安镇买了一点,看看喜欢吗?”
“哟,看不出,少帮主还是个细心的人呐。”
她登时眉开眼笑,一张老脸挤出了花,边说边打开木盒盖子,同在天荫城逛胭脂铺子的流程一样,先凑上前嗅了嗅,香而不腻,用手指沾了点放到舌尖尝了下味道,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
“这水粉价值不菲吧?让少帮主破费了。”
“只要花婶喜欢,些许花费,不足挂齿。”
“少帮主这么讨好我一个下属,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老身效劳之处?”
“还是花婶懂我的心。”
“请少帮主明言。”
“想必花婶也知道,这次任务结束回到天下会,帮主便会为我和他女儿举行婚礼,但是幽若一直在闹脾气,我怎么哄都哄不好,所以……”
“你想让我帮你说服她?”
“不错。”
“放心吧,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那就有劳花婶了。”
“少帮主客气。”
花媒婆笑盈盈地道,目光看起来很柔和,心中想法却是截然相反。
回去天下会成婚?
呵呵,他还有命回去么?
便在这时,打扫完院子的冯东道一面拿着汗巾擦汗,一面拎着酒葫芦由外面走进来,找了个干净地儿盘膝一坐,拔开酒葫芦的盖子,舒服地喝了一大口酒。
“痛快。”
“这酒好香,给我也来一口。”
楚平生的鼻子动了动,向他讨酒喝。
他稍作犹豫,还是把酒葫芦递过去:“这酒很烈,少喝点,明天还要早起赶往凤溪村,若误了事,雄帮主可不会轻饶咱们。”
“你们确定步惊云去了凤溪村?”
“雄帮主送来的消息,错不了,不仅步惊云去了凤溪村,聂风也在那里,还有一个数日前叛出天下会的文丑丑。”
“聂风?”
“怎么?怕了?”
楚平生握着葫芦晃了晃,仰头喝了一口酒:“怎么会,我可是剑圣的徒弟。”
冯东道说道:“到时候我跟花媒婆挡下聂风,你只管专心对付步惊云。”
咻……
外面突生异响,铁帚仙大喝一声“谁?”抄起屁股下面的铁扫帚跃至被残垣断壁包围的庭院,楚平生和媒婆也跟出去查看。
三人巡视一番,毫无所得,只能悻悻而回,还坐到佛堂里。
第660章 春药一时爽,全家火葬场
楚平生将酒葫芦还给冯东道,看着他轻抿一口,低声说道:“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说刚才的异响?”他又喝了一口酒,不以为然地道:“没有人可以瞒过我的耳朵,放心吧,应该是某种大型飞禽掠过的声音。”
“没有人能瞒过你的耳朵?”楚平生说道:“我说一个人,绝对能够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你。”
“谁?”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天池杀手的名字?”
花媒婆和冯东道脸色骤变,后者更将手按住了垫在屁股下面的铁扫帚,心想难不成自己和媒婆的身份暴露了?
但……这怎么可能。
他们十二人这二十年来一直隐居在天下第一楼,从未在江湖上走动,雄霸也肯定不会把他们的来历告诉这小子。
“剑圣曾经跟我讲过,说他能名扬天下,正是拜那一百零八名天池杀手所赐,想当年这个以童皇为首的组织在江湖中掀起腥风血雨,干下许多恶事,那时剑圣年轻气盛,单枪匹马远赴天池,以其领悟之剑二十一,经过七日七夜的战斗,最终击杀九十六名杀手,只童皇与另外十一名杀手逃过一劫,不知所踪。”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简易油灯的火光随风摇曳,晃动的光照亮三个人的面庞,也在墙头映出微微晃动的背影。
“这逃走的十二个人里,有一个老头儿精通东瀛忍术,会施展影遁,只要天色一黑,便如鱼得水,杀人于无形。”
“……”
“……”
花媒婆与冯东道沉默不语。
楚平生缓缓说道:“这人有一个外号,名叫鬼影,不知道两位听没听过?”
“没听过。”
“没听过。”
“那食为仙和纸探花呢?”
此时花媒婆和冯东道的脸已经快要僵住,却依然摇头说“没听过”。
“他们中还有一人,擅长使铁铸的扫帚,外号是铁帚仙,冯老哥,我怎么觉得跟你有点像呢?花婶,你这个媒婆,跟那个擅于用毒的外号媒婆的天池杀手也有点像啊,我很好奇,这几日我的饮食里,会不会掺入了暗三浊呢?如果是的话,那就有趣了。你们说,当年剑圣没有杀光的家伙,我这个圣灵剑法传人,要不要替他擦屁股?”
话说到这里,已经相当于撕破脸。
虽然冯东道和花媒婆总觉得像剑圣这种高冷货,告诉他当年成名战细节的逻辑有点讲不通,但事已至此,再装下去也没意思。
“不错,我就是铁帚仙。”
冯东道弹跃而起的同时,横摆铁帚,做警戒状。
花媒婆后退三尺,手中葵扇往前一指:“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媒婆,至于暗三浊的毒嘛,确实有下在你的食物里,可惜呀,今日你才发现,已经晚了。”
楚平生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没有看到那把用力抡下去能把人脑袋砸个稀巴烂的铁扫帚,兀自瞧着油灯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你们是带着奈何不得剑圣,就解决剑圣的徒弟这种心情出山的对吧?”
冯东道说道:“小子,你很聪明。”
楚平生继续说道:“雄霸的计划是让我去讨伐天下会叛徒步惊云,如果条件允许,媒婆趁机在路上下毒,如果条件不允许,也无所谓,等到了凤溪村,倘使步惊云杀了我,便省却许多功夫,倘使我杀了步惊云,你们便出手偷袭,好吧,哪怕没有出手偷袭的一环,凭天池十二煞和雄霸的武功,要把活下来的一方一网打尽也不成问题,只要后续加以伪装,造成我是死在步惊云或者聂风手上的假象,剑圣知道这件事后也不好追究,毕竟谁会相信岳父谋杀即将迎娶独女的准女婿呢。”
“你确实很聪明。”
这次夸他聪明的人是花媒婆。
“唉。”
楚平生叹了口气,缓缓起身,慢慢抽出火麟剑。
一股热流散开,令入夜后多了一些凉意的天气重回午后。
护心鳞下方的暗红色纹路点亮,放在夜晚很醒目,很妖冶。
“你这是找死。”
花媒婆冲冯东道点点头,俩人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出招攻击。
这里距离凤溪村只有两个时辰的路程,今天把他杀了,如无意外,照样可以伪装出是步惊云和聂风所杀的样子。
两人并不担心无法拿下楚平生,因为他中了暗三浊,越运功,毒发作得越快。
岂料下一个呼吸,他们的对手没有问题,反倒是他们两个,嘴角一扯,身子一颤,双双委顿在地。
“这……怎么会这样?”
“怎么不能这样?”楚平生笑眯眯地道:“这话说得,你们可以给我下毒,我就不能给你们下毒吗?不过让我意外的是,这毒……起效也太快了吧。”
锵。
火麟剑归鞘,气温顿时低了两三度。
不过冯东道没有一丝凉爽体验,体内似有邪火乱窜,热力蒸得皮肤泛起红光。
“你……给我下的什么毒?”
“就是花媒婆包袱里,有梨花彩绘的白瓷瓶里的毒药了。”
花媒婆脸色骤变:“你是……什么时候……”
“当然是昨晚你睡觉的时候了,这么热的天还把自己捂那么严实,你是宫寒体质么?”
冯东道可没兴趣听他讲偷毒药过程,既然中的是花媒婆的毒,那就好办了。
“解药,快拿解药……”
“没有,没有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