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恩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城邦里的人一切如常，原来他们压根就不知道昨天发生在伊德里苏街区的事情。
这显得极不正常，又让他感觉很合理。
不正常的是城邦高层没有增加人手清查寄生体所在，而合理的地方，就在于没刊登相关报道，避免了城邦居民出现恐慌情绪。
只不过像这样的事情，掩耳盗铃的做法就有些不可取了。
卫恩揉了揉额头，把紧皱的眉头抚平。
现在的情报信息还太少，他很难推断出城邦议会、贵族委员会、各权力机构，以及教会们的打算。
更不清楚这件事情背后存在的隐秘。
“走一步看一步吧，大不了……”
卫恩叹了口气，按照羊皮纸上的信息找到年轻学者的住所一栋二层小楼。
【你受到波尔森海克梅的精神感知扫描。评价：小心一些。奖励：生存点+2。】
嗯？
精神感知，小心？
卫恩还是第一次看到仅是被精神力量扫过，就让面板提示‘小心’的人。
通常都是在被对方杀意锁定时，面板才会出现这样的字眼。
波尔森……
唔，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卫恩思索片刻，是他？深渊教派的眷者？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接触的人和听过的名字也不多。
简单回想一下，他就想到昨晚在魇境高塔和人交换情报的时候，有人说起过“深渊教派的眷者波尔森从西大陆前往北大陆找寻预言者”。
深渊教派……看来真的有可能是那位深渊教派的眷者了。
卫恩左右看了看，这个地方距离昨天发现蚀骨母虫的地方还隔着三条大街，甚至金色大街都要比拉奥斯近一些。
那位眷者出现在这里不远的地方，也算合理……个屁啊。
直线距离都超过十公里了，除非……
卫恩想到一种可能，心底更是一阵慌乱，不会，不会的，别自己吓自己，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接着，他不动声色的敲了敲门，精神感知向屋内探了过去。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调查任务做完，赶紧离开。
既然对方不是杀意锁定，就不要自乱阵脚了，以免再引起对方的注意。
嗯？
被阻断感知了？
卫恩皱了下眉头，不会这么不走运吧？
一位精通符文学的年轻学者，在家里布置精神力量屏蔽法阵的可能性有，但特么绝对不是一位居住在鲁尔街区的普通家庭能承担的起的花费。
也许，可能，应该，他中大奖了！
吱呀。
这时，房门被从内打开。
一位穿着黑色长袍身材高瘦的青年，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立着，戴着一副黄铜镜框的眼镜，茫然的看着他和缇娜。
“你们，调查官？来找我的吗？”
“维利亚姆先生？”
“是我，还真是来找我的，”维利亚姆看着他们，一脸疑惑的问道：“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进去说？”
卫恩可是知道这屋子里有屏蔽精神感知的法阵，刚好也避开那位波尔森的感知。
“请，请进。”
维利亚姆慌忙让开位置，等卫恩进来后，他把门关上，挤出一丝笑容道：“请问，我有什么能帮到您。”
卫恩扫视一圈，很普通的布置，一楼只有一张桌子和四把椅子，墙角有一张简易的收纳柜，另外一边则是厨房设施。
“简单的说，符文法阵那边出了一些问题，我需要找你了解下情况。”
“啊？法阵出了问题？什么问题，是老师让您来找我的吗？”
维利亚姆惊讶的瞪大眼睛，那厚厚的镜片让他的眼睛看起来更大了几分。
“坐下说吧，”
卫恩拉着缇娜到桌边坐下，招手道：“具体问题需要你去找林乔亚教授询问，我找你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您说，您说。”
维利亚姆坐到两人对面，他的目光不自觉的被缇娜吸引，眼神里闪过些许惊惧。
“是这样，城邦法阵被人动了手脚，部分符文节点没了作用。请问这个情况，你知道吗？”
“有没启用的符文节点？是核心符文，还是其他？如果是其他，也就是那些不在高台上的符文节点，并不是实时启动的，只有在城邦出现……”
“核心符文，”卫恩打断道。
维利亚姆愣了下，“不可能！核心符文节点无论哪一个没启用，整个法阵都没办法生效，除非整座法阵都被篡改，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但是那需要停用法阵，至少也需要几天时间，不可能没有人发现的……”
都被篡改？
卫恩在脑海里调取出这方面的符文学知识，发现上面的内容和维利亚姆描述的丝毫不差。
那是否存在不停用的情况下，修改城邦法阵的可能？
嗯？
随着他的这个问题出现，符文学知识自动给他答案。
一是在极短时间内，更改符文纹路，绕开符文节点。需要注意的是，新的符文法阵必须符合法阵的统一性原则。
二是使用隔绝法阵屏蔽掉那部分符文节点，再进行修改。需要注意……
三是……
卫恩看着脑海里浮现出的十多条标准答案，脑门上青筋跳动了下。
艹，既然有这样的方法，为啥还有着不停用法阵就没办法修改符文这条说明？
这是由符文学顶级学者赫克托尔特鲁于第三纪元1148年，出于严谨性原则制定的符文法阵规则。
卫恩：“……”
特么，学院派的专家害人不浅啊。
“有什么问题吗？调查官先生？”维利亚姆注意他走神的样子。
“没，没什么。”
卫恩摇了摇头，继续问道：“第二个问题，在你到城邦法阵工作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异常，唔，您是指哪方面？”
“是否有人出现反常的举动，例如主动要求留下值班，或者在不合理的时间提出要休息等等。”
维利亚姆想了一会儿，“没有，大家都挺正常的，都是按照规定完成各自的工作。”
“那你呢？”
“我？我也没有……嗯？调查官先生，您是怀疑是我对城邦法阵动了手脚？”
“你说呢？你刚刚进入那里工作，法阵就出现问题了，难道不值得怀疑吗？”卫恩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总觉得眼前的青年，有些不太对劲的地方……
虽然戴着厚厚的眼镜，但他的眼睛并不像近视眼那样无神，反而是明亮清澈。
并且，他的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却非常干净，起码从他的脖子那里可以看出很干净。
“不，不是我，我没有。”
维利亚姆连连摆手，一脸慌张的说道：“调查官先生，我才刚到那里没几天，甚至还没开始接触法阵……”
“没开始接触？”卫恩面色一冷，“你的老师，林乔亚教授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在撒谎！”
“……”维利亚姆张了张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你受到莱因哈特塔尼亚的精神感知扫描。奖励：生存点+1。】
嗯？？
卫恩眼神微变，这里可是有屏蔽精神感知的符文法阵的，外面的人不可能能感知到他，那么只有……
他，莱茵哈特？
没想到随口诈了一下，竟然还真有所发现。
“所以，你准备怎么解释工作的事情？”
维利亚姆，不，应该是莱茵哈特脸上的诧异愕然缓缓收敛，抬手摘下眼镜，平静的看着他。
“没错，城邦法阵的确是我动的手脚……”
咔。
卫恩瞬间拔出火枪顶着他的脑袋，朝一旁的白毛少女示意道：“缇娜，你躲开一些。”
“缇娜，知道。”
缇娜抱着小丑玩偶站到他的身后，探出脑袋用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盯着莱茵哈特一直看。
“调查官先生，您还真是……我只是一名普通人，不必如此。”
“普通人可顶替不了别人的身份。”卫恩冷淡的说道。
“顶替？”莱茵哈特愣了一下，“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所以，真正的维利亚姆在哪里？”
莱茵哈特见他没回答，也没在意，甚至还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手里的火枪，“这就是秘调司的制式武器吧？制作的很精良……”
砰。
卫恩果断开枪。
一颗子弹划过莱茵哈特耳边，打在他背后的收纳柜上。
“额，这把枪的声音有些大了，可以再改良一下。”
卫恩看着他依旧平静的样子，问道：“你不准备回答我的问题吗？”
莱茵哈特笑了笑，“就像您说的那样，我顶替了维利亚姆，借机改动了部分符文核心。”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