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昨晚使用之前剩下的边角料特意制作的简易座钟的声音……
卫恩轻叹一声，起身穿好衣服，推门走了出去。
“早餐，已准备好。”
莎娃站在门外，见他出来，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去，用那一面完好的侧脸面对他低声道。
“谢谢。”卫恩道声谢，带着她一起向休息区旁边的餐桌走去。
缇娜早已坐在那里，拿着一卷羊皮纸咬着指头看着，嘴里念念有词：“瑞西，死亡，阿西……”
零式坐在她右手边，腰杆笔直，两只机械臂向前平举拿着杰里巫师手札，脑袋直直的看着上面的内容，一对齿轮眼睛飞速旋转着，带起微弱的呼啸声。
“设计图纸，材料，符文，组装激活……早安，父亲。”
“嗯，”卫恩没有在意它把手札拿反了的事情，来到上首的位置坐下，扫视一圈问：“克蕾雅呢？”
“她不在。”莎娃坐在零式对面，刚好把完好的侧脸面向卫恩。
“哦，先吃饭吧。”
这女人一大早就跑去罗南号了吗？
看样子，应该是去忙她那支女王护卫队了……
“缇娜，尤斯西。”
白毛少女放下羊皮纸，看向卫恩，说出一组贡萨雷斯语词汇。
“吃，不是吞，”卫恩一脸温和的笑容，纠正道：“正确的词汇应该是斯西达，嘴巴张开的幅度要小一些。”
“缇娜，斯西达。”缇娜点点头，又重新说了一遍。
“发音很完美，缇娜，你很有学习贡萨雷斯语的天赋。”
听到这句夸赞，缇娜小脸笑开了花，两只大眼睛弯成月牙状。
卫恩看到她的笑脸，不禁回想起之前小丑的‘求助’内容，昨晚做出的决定再次动摇。
虽然他不希望缇娜再回到之前的样子，但就如小丑所说的那样，她体内的灾厄力量早晚都需要得到妥善的处理。
短时间内不求缇娜能全面掌控，至少也要像之前在卡斯特城邦时那样，达到可以自由的外出。
不然每次外出都会招来灾厄的话……也挺吓人的。
如果能让缇娜保留现在的状态，还能掌握灾厄本源力量就好了。
“先吃饭吧。”
“缇娜，斯西达。”
卫恩拿起叉子，叉起一块炸得金黄的鱼片放进嘴里，向旁边的僵尸小姐问道：“贡萨雷斯语入门目前学习到什么进度了？”
“已经学习完词汇，但组合的语法和常用语句还没开始。”
莎娃那只惨白的眼睛瞥向正大口吃着鱼片的白毛少女，生硬的说：“缇娜，学的很快。”
“零式呢？”
“它，进度稍慢，不过也已经记住【铁心狂怒】的设计图纸，需要进一步实践才能知道掌握情况。”
这样吗？
卫恩看着餐桌前的三人，拿起旁边的餐巾擦拭掉嘴角的碎渣，轻笑道：“进度，还算不错，可以开始第二阶段了。”
“缇娜，第二阶段！”白毛少女放下鱼片。
“父亲，我能使用您的工作室了吗？”零式也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机械齿轮疯狂转动。
只有莎娃双手交叠，苍白的手盖在另外一只机械手臂上，微微转动看向卫恩。
“从今天下午开始，除去学习贡萨雷斯语外，增加对战课，莎娃负责教导零式，缇娜……就由我负责。”
“另外零式，我会再给你准备一间独立的工作室，晚上的时候，你就参照手札上的内容，尝试制作机械傀儡。”
“单独的，属于我的工作室？”零式眼睛处齿轮的转动速度已经不能用快来形容了，都已经能看到丝丝火光了。
“没错，制作出来的机械傀儡，都由你自己指挥，后面我也会制作一些去配合你。”
卫恩没有忘记机械生命很擅长操纵机械傀儡，这样做也算发挥他的长处了。
不过，后面也得拿出改造方案才行。
以零式现在队长级的战斗力，如果成长不够的话，未来对他的帮助恐怕有限。
“缇娜，对战！”白毛少女听到能和卫恩对战，握着小拳头比划着，“缇娜，厉害。”
“当然，你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最厉害的。”卫恩伸出手揉乱她的头发，“所以，只是增加一些经验。”
这就是他昨晚想出的办法不着痕迹的加快所有人的进度，借机与缇娜战斗，看看能否让她在当前状态学会使用灾厄力量。
“缇娜，知道。”
“那，我呢？”僵尸小姐转过头，用那颗机械眼直视着卫恩问道。
“你……”
“改，造！”
卫恩一怔，看着她脸上的机械眼睛和那只机械手臂，想了想说道：“一直没来得及征求你的建议，你还愿意接受机械改造吗？”
“我愿意，我，希望能帮到你，不想再像上次那样。”
帮到我？
卫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几秒，开口道：“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再等等吧，我还需要准备一段时间。”
“我可以等！”
“嗯，另外还有一个增强你实力的方法，到时候我也一并给你。”
那就是转化成为‘死侍’身份的亡灵生物，获得天赋能力。
不过现在亡灵转化的等级还不高，获得天赋的成功几率太低，他还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行
而且，卫恩也需要找到更多关于机械改造和亡灵改造的知识。
之前没有从幽魂学派那里兑换到相关知识，他就决定自己进行研究了。
“我相信你，卫恩！”莎娃重重的点头，脖子几乎与平坦的胸脯折成直角，“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吞噬更多的亡灵生物。”
“吞噬亡灵吗？好，我会提供给你。”卫恩没有拒绝她这个请求。
他清楚亡灵生物相互吞噬是亡灵世界的常态，也是他们增强实力的主要手段，只不过那样做的效率不高就是。
不过，在幽魂学派的兑换列表上就有兑换亡灵生物这一项，无非就是多花点金镑而已。
像莎娃这样综合实力堪堪达到队长级的亡灵生物，一只的兑换价格是二十金镑，而部长级的价格直接翻了十倍。
至于司长级，卫恩干脆略过没看，那些动辄小几千金镑的价格，实在刺激他脆弱的眼睛。
另外还有零式的工作室，以及制作机械傀儡的材料费用零式可不像他这样先掌握满级的符文之后再进行傀儡制作。
恐怕零式制作过程中失败的几率不会低，到时候又是一笔不小花销。
这些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对于现在手上握着一万金镑巨款的卫恩来说……
嗯，他还是穷，得多赚钱！
……
……
吃过早饭后，卫恩离开剧场空间，回到罗南号。
嗯？
从甲板方向隐约传来吟唱赞词的声音。
“……蓝色科尔多海上，英勇的船员已长眠，他的灵魂如海鸟高飞，他的名字在风中永存。”
“他的船儿在科尔多海上航行，他的目光坚定而真诚，他的勇气无人能及，他的故事在海风中流传……”
卫恩精神感知覆盖过去，眉头微皱，推门走出船舱。
“……我们送他最后一程，他的勇气、他的坚韧、他的爱，永存心中，他的灵魂在海上飞翔。”
只见数十名海盗三三两两的围在甲板上，面朝那面由机械齿轮组成的船首像，低着脑袋齐声唱诵着。
另外一侧则是克蕾雅，以及她身后几十名穿着统一皮甲，队列整齐的护卫们，跟着一起唱诵着。
而在他们中间，躺着五名面容狰狞的人，眼睛睁大几乎呈现标准的圆形，眼角撕裂有着两道血痕，身上没有任何伤痕……
三男两女？
卫恩注意到这些人的样子，暗道，连那些刚刚上船的女人都死了吗？
随着歌声停歇，罗南低沉的喊道：“送他们一程！”
话落，走出十几名健壮的海盗，抬着那些尸体向一旁的船舷走去，像是要将他们丢进海里。
“等等！”卫恩开口道。
“船长？”
罗南愣了愣，小心说道：“船长大人，他们都是昨晚不幸被拉入梦境，受到惊扰死亡的人……”
其他海盗亦是疑惑不解。
按照科尔多海上的规矩，不幸死亡的船员都会在船上完成葬礼，以慰藉他们的灵魂。
“等等再说。”
“怎么了？马尔科船长~”克蕾雅脸上还带着对刚刚仪式的意犹未尽，她对这些还挺感兴趣的。
而她身后的那些焕然一新的女人们，都是第一次看到红发船长的模样，更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英俊的人，一个个脸上都隐含羞涩，显然想起了一些海上规矩。
卫恩知道他们有疑惑，不过他并未过多解释，而是招手示意他们把尸体放下，然后掏出两瓶唤灵药剂倒进其中两具尸体嘴里。
“唤灵？你想唤醒他们的灵魂？”克蕾雅挑了挑眉，隐隐明白了什么。
卫恩点了点头，“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没用的，船长……”罗南犹豫了下，说道：“之前也有人这么尝试过，但都没有任何发现。”
“没有发现？”
“也不是，只是这些人的灵魂无法凝聚，就，对了，您看！”
不用他多提醒，卫恩已经注意到刚刚喝下唤灵药剂的两具尸体上，灰雾不断上涌，点点荧光从他们身体四处飘飞出来，但却没有凝聚在一起，仿佛早就灵魂消散一般。
没有灵魂了吗？
卫恩使用精神感知覆盖在尸体周围。
没有任何发……
嗯？
有声音！
“……西尔……瑞西……”
几道沙哑虚幻的声音从灰雾中传出，就像是那些灵魂光点碎片传递出的最后遗言，又像是其他人在这些灵魂上留下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