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卫恩叹叹了口气，和灵秘学派相比，他一个人的力量终究过于单薄了些。
一旦对方不遵守契约条件，或者采用非常规的手段，他好像没有太好的办法去反制，只能无奈承受……
至于选择同意契约一的条款……
“那除非是疯了！”
一百万金镑换一千点精神力量，怎么想都觉得亏得慌。
黑心程度不亚于他把爆裂狙击枪卖一万金镑一把……
卫恩靠坐在椅子上，赤红的眼瞳映照出工作台上那只可怜巴巴的梦魇蠕虫身上，脑海里默默思索着对此契约的选择。
契约一拿出来，显然是灵秘学派故意的。
其目的就是为了逼他更倾向于选择二，所以……
“那就只能在交易契约上做文章了。”
想到这里，卫恩拿出羊皮纸，拿起鹅毛笔在上面书写起来。
“关于你的契约内容，我已经收到，但对瓦克拉夫首席所说的价值不对等的事情，我并不认同……”
“事实上，”
“而至于那些法术符文缺陷的事情，我可以同意作为交易物品，但我有几个条件。”
“一，单个法术符文的缺陷数量要有限制，每枚至多四个，具体数量取决于我对该法术符文的研究深度，这需要你们提供详细的法术符文知识。”
“二，我对命运占卜体系的相关知识很感兴趣，但为了保证交易顺利进行，我需要一整套知识，以免后续受到掣肘。”
“三，同时，传奇级命运屏障法术，我也需要……”
“四……”
“五……”
卫恩花费十分钟时间，洋洋洒洒写下十二条条件，其中内容要么是夸大法术符文缺陷的重要性，要求灵秘学派加码，要么就是提出一些十分苛刻的条件，以便增加灵秘学派同意其他条件的可能性。
既然纳纳巫师，嗯，是奥利芙纳巫师连那位拉格纳首席的名头都拉出来了，那他就必须提出一些符合对方身份的条件。
毕竟他现在和灵秘学派讨论交易的关键，已经不再是命运占卜体系知识那么简单了。
而是完成交易后，足以让灵秘学派整体实力更上一个台阶的大生意。
总之，不论之前奥利芙纳巫师回信内容是什么，此刻在卫恩心里，他已经认定这次交易物品的价值并不对等。
嗯，是那些命运占卜体系知识的价值，比不上他提供的法术符文缺陷！
写完信之后，卫恩卷好羊皮纸，看了眼眼巴巴瞅着他的梦魇蠕虫，低声问道：“小信使，说……要不你再帮我送一次信，回来再吃饭？”
“嘶嘶？”（骗人？）
小信使一屁股坐在工作台上，几根触手高举过头狂乱的挥舞着，那只独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似乎在问你还是不是个人？
“果然，不行吗？”
“嘶！”（不！）
看到一脸坚定，坚决要罢工抗议的小信使，卫恩挠了挠脸颊，也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了。
“那好吧，我带你去找吃的。”
他将小信使放在肩膀上，信件顺势塞进它嘴里，“希望船上那些新来的海盗能满足你的食欲……”
说着，卫恩取出黄金钥匙，返回现实世界。
“嘶嘶嘶”（吃的吃的）
……
……
东大陆，夏特兰王国西海岸，卡斯特城邦。
当，当当……
教堂钟声响起，让城邦内正在认真劳作的人都不由得停了下来，看向中心城区的那座崭新的克里姆斯大教堂。
“赞美风暴女士！”
“赞美风暴女士，一切都是自由的味道，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赞美……嗯？让你工作，你还美妙吗？”
几名正在清理鲁尔街区废墟的工人，说笑着将将废墟中的砖石拉出来，以便后面对房屋进行重建。
“当然，谁也无法阻挡我对于风暴女士的虔诚信仰！”
“我看你是疯了，还记得之前你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吗？”
“什，什么话？亨克尔，我劝你不要乱说。”
“要我提醒你吗？那句话是赞美黎明？”
“啧啧啧，格尔森，你可真是一位善变的男人啊。”
“快闭上嘴吧，赶紧……嗯？快看那边！”
其中一名穿着城卫军制服的人刚想呵斥他们速度加快，就见不远处的墙角里一个矮小的身影钻了出来。
它佝偻着身体，四肢十分纤细上面皮肉破裂处满是蛆虫，扁平的脸上长着四颗猩红眼睛，正死死地盯着那些工人。
“是，是畸变种？！”
“你们，跑啊！”城卫军取下火枪，一边朝着畸变种射击，一边大声嘶吼道：“赶紧去通知秘调司的人，让他们赶来！”
那些工人惊惧之下，连忙朝不远处的大路跑去，只要到了那里他们就得救了。
“快，快跑，只要找到秘调司的调查官就，就好！”
“该死的，”见他们逃跑，那名城卫军面色发狠，双手交错填装子弹，疯狂射击。
尽管他也害怕，但职责所在，在那些普通人没跑远之前，他绝不能放任畸变种不管，哪怕……
畸变种舔了舔嘴角，任由子弹打在它身上。
破碎的弹片溅射划破它的身体，带出几道浓绿色粘液，洒落周围墙面地面，腐蚀出数十个大大小小的坑洞。
“吼”
畸变种猛地跃起，纤细的手臂扭曲间化为一柄锋利的短刀，向城卫军杀去。
完了。
城卫军眼瞳中映照出畸变种的丑陋的样子，心下一苦，知道今天他是交代在这里了。
该死的，怎么会那么倒霉？
“风暴！”
恰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嗓音响起，然后那只畸变种猛地被身下涌起的龙卷卷向天空。
“风刃！”
紧接着就见一道纤细的身影快速划过，手中的长刀斩过畸变种身体，将它一分为二。
噗通，噗通。
听到声音，城卫军愣愣的转头看去，就见一位穿着蓝色铠甲的女人已然将长刀归鞘。
“你没事儿吧？”
“你……赞美风暴女士，感谢守卫大人救援。”
他认出来人身上的穿的衣服，那是风暴教会守卫骑士特有的铠甲。
“不客气。”
女人回头笑了一声，看着略显狼狈的城卫军，挥手道：“它，交给你们处理没问题吧？”
“没，没问题。”城卫军看着她明媚的样子，脸上悄然挂上两抹红晕，“不知道大人的名讳，我好回去书写报告……”
“莉迪亚，莉迪亚恩斯特。”
“莉，恩斯特？！”
城卫军一阵愕然，看向风暴守卫骑士的目光也变成了愤恨。
尽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多日，但他对于恩斯特家族，他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如果不是他们……
女人，不，莉迪亚收敛起笑容，平静的点点头，“如实上报吧。”
说完，她转身向街区外走去。
“感，感谢。”
见她这么离开，城卫军纠结一瞬，艰涩开口道了一声谢。
“不客气！”
莉迪亚脚步不停，继续向着那座曾经属于黎明教会的克里姆斯大教堂走去。
无论怎么样，她都会为爷爷和哥哥他们曾经犯下的过错去忏悔，祈求得到风暴女士的宽恕。
很快，莉迪亚就穿过曾经的金色大街，来到临近中心教堂范围，心情愉悦了不少，脸上再次挂上了笑容。
“今天又收到一份感谢……真不错……”
“莉迪亚？”
“嗯？”
声音有些熟悉？
莉迪亚转过身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猛地睁大眼睛，她不敢相信的看着来人，“卡，卡莉？”
“是我，”卡莉站在曾经属于黎明教会的大道上，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目光温和的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真不敢相信，你真的踏上了信仰之路。”
“是啊，”
莉迪亚回过神来，压下心中的悸动，原本作为贵族千金，她并不清楚四大正神教会的事情。
但自从她信奉风暴女士后，对于风暴教会和黎明教会之间的矛盾也了解一些，很明显卡莉莫里斯作为黎明教会的候补圣女，不该出现在如今的卡斯特诚邦内。
“你，回来了？”
“是也不是，”卡莉先是点头，又摇了摇头，语气依然温柔：“刚好顺路，就想回家看看。”
“家？”
莉迪亚愣了一下，是了，除去卡莉信奉黎明光辉这点，她的家也在这里。
“嗯，”卡莉仰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克里姆斯大教堂，和印象中一样的雄伟，但如今它却是被挂上了属于风暴教会的标志。
“你要回去金色大街吗？那里现在还没有修缮好……”
“不，我只是随意看看。”
卡莉神色一黯，“如果你们风暴教会不介意的话。”
“当然……不介意，如果主教大人知道您的到来，我想他一定会前来陪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