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就走吧，通通放行。”
“海盗们可以暴虐、杀意凛然，但不能不学习啊！”
在乌布利看来，岛上的所有人都可以走，甚至那些刚刚通过申请的贵族、海盗团和教派的人也可以走。
他丝毫不觉得阿列克谢岛会因为少了些海盗和贵族就变的荒凉无人烟。
至少只要这座岛还是卫恩掌控，便不会少了那些巫师！
……
……
与此同时，剧场空间里。
一直忙碌了近十个小时的卫恩看着工作台上的东西，长出了一口气：
“比想象中的要紧张一些。”
只见他面前那张红木工作台上，整整齐齐摆放着第二阶段机械亡灵课题研究所需的材料。
厚厚一摞有关于一阶段研究报告及研究记录，机械体制作材料和刻印符文所需要的萨尔金属，较为详细的晋升实验流程，以及最重要的融合材料等。
按照卫恩的推测，二阶段课题研究的第一个关键点在于，随着机械亡灵晋级司长级时，不死之躯和机械体的同步提升。
其中不死之躯部分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为第一本源亡灵本源核心的晋级，包括可能出现的亡灵生物的超凡能力，类法术或者类超凡特性，以及基础属性的提升。
另外一方面则是机械体的融合提升。
这里，卫恩做了多种准备。
首先是机械体强度，也就是类似基础属性增强后模拟出来的韧性等级。
这一点是他从机械学派机械改造相关传承知识中借鉴的，是通过吞噬金属矿石或者金属合金，提升机械体的强度。
其次，是符文法阵的叠加烙印。
不过这一点很考验研究人员的符文学造诣，必须在晋级结束前完成法阵的烙印。
方法是借助第一本源晋升时的力量波动，带动机械之心的提升后，激活新的符文法阵，他的准备工作大多是围绕这一点进行。
最乐观的情况是晋级过程中，无论不死之躯还是机械体部分都能成功。这样晋级司长级后的机械亡灵实力将超出同级亡灵生物许多。
卫恩转过身看着正在全力吞噬亡灵本源核心的两只机械亡灵，喃喃道：
“希望不要出现适应性的问题。”
虽然亡灵生物都是属于亡灵本源，但其躯体在超凡特性的改变下各有不同。
如同僵尸小姐一样，她拥有着食尸天赋，衍生出了死亡疫病、恐惧哀嚎和利爪一击的能力。
从这一点便可以确定，所有亡灵生物是个体的，超凡特性也不相同，这样便大大增加了课题研究的风险。
尽管以亡灵本源核心和机械之心作为不死之躯、机械体融合的基点是最优解。
但是，在晋升过程中原本稳定的不死之躯会不会因为亡灵本源核心的晋级发生不适合机械体的情况？
卫恩不得而知，他只能选择尽可能多的做些准备，以便在研究过程随时应对。
这样想着，他看了眼座钟的时间，便不慌不忙的将工作台上的东西收好。
入夜的钟声适时响起。
“来了。”
卫恩察觉到一丝空间波动，知道是梅诺尔等人前来。
不过当他看清来人后，忍不住皱了皱眉。
“只有你一个人来？”
只见出现在他眼前只有永生会梅诺尔长老，黑杰克、尤安两人都没跟来。
“抱歉，”
梅诺尔摇了摇头，平静的看着他道：“我有些事情，想要和你单独说，所以就先过来了。”
“哦？”
卫恩挑了挑眉，心下却是暗暗戒备起来。
经过昨晚的战斗，他对于梅诺尔的空间类超凡能力很是忌惮。
特别是卫恩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出梅诺尔的实力深浅，让他不得不怀疑这是否是故意藏拙。
梅诺尔看到他的神色，心下叹息一声。
随即，他也没有废话，取出一本书册放到一旁的红木桌上：“卫恩巫师，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解释清楚，我之前帮助阿莱斯的原因。”
“尽管我知道你原谅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我想说，那一次我无法拒绝他的交易。”
“交易？”
卫恩瞥了眼书册，这算是道歉的诚意吗？
“是的，”梅诺尔语气认真的说道：“无论对我，还是阿莱斯那都只是一场交易。”
卫恩没有开口，眼神平静地看着他，等待着后续解释。
诚意是块敲门砖，让他能够有那么一丝耐心。
但不代表他就会因此原谅梅诺尔。
原因并不在他所遇到的危险，而是那次阿莱斯引动灾厄国度给缇娜带来的麻烦！
“事实上，那一次阿莱斯并未向我明说，他前往卡斯特城邦的原因。”
“我也是在知道他拿到那件‘禁忌物0-91归乡号的船首像’之后，才猜测到他是为了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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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7章 或许，我也已经疯了
实力！
要靠实力！
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
卫恩静静地听着梅诺尔讲述着他帮助阿莱斯的事情，脑海里只有这样的念头。
如果他的实力足够强，那么不论梅诺尔还是其他人，都不会去帮助阿莱斯。
他们自然清楚这样做的后果！
“……最终，我选择同意和阿莱斯的交易，他得以快速往返卡斯特城邦和阿列克谢岛附近，我则是获得那件记录着上个纪元黑暗帝国的遗物。”
梅诺尔语气不无唏嘘和惆怅，讲述到这里，他眼睑微抬，眼瞳映照出卫恩的样子，等待着他的决定。
“梅诺尔长老，”卫恩脸上竟是浮现出一抹笑意，说道：“我接受你的理由，并决定将之前的事情揭过。”
“不过我有两个……请求。”
“你说。”
梅诺尔心道请求……指的是要求、条件吗？
“第一个，我对永生会的贡献几乎等于零，之前你所说的执事位置还请收回吧。”
“好。”
卫恩点了点头，不出意外，梅诺尔或者说永生会对他并未抱有期待。
“第二个请求，那件你和阿莱斯交易所得的第四纪元的纪元遗物，是桌上那书册吗？”
卫恩指着工作台上的书册褐色封面上绘制着一幅斑驳割裂的肖像画，看上去十分古旧。
“不是，”梅诺尔身体顿了顿，脸色微变，摇头道：“这是我手书的关于空间超凡特性的笔记。”
卫恩哑然失笑，“你有心了。”
他还以为梅诺尔拿出的是和阿莱斯的交易物品，没想到竟会是“知识”手札。
某种程度来说，这样的笔记对他，足称得上有诚意了。
“我能看一看那卷遗物的内容吗？”
“可以是可以……”梅诺尔迟疑了下，说道：“不过，那卷遗物被我送到永生会里的宝库中了，稍后我拿给你。”
宝库……
卫恩点点头，笑道：“那么梅诺尔长老，我原谅你了。”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平静。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变的和这世界的超凡者一样尊崇实力至上，先分利益再分对错。
记得在离开卡斯特城邦后的某天，他和克蕾雅有过一段谈话。
一段关于正神教会和邪神教派的差别，关于杀戮和救赎的矛盾以及永生会的“永生”二字的解释。
越来越了解这片世界的卫恩已经明白，为什么克蕾雅会被称为“千面”，为什么克蕾雅肆意杀戮，但却能说出以“世界永生”目标。
他同样明白了正神教会所为，实际上与邪神教派没有区别，在庇护和救赎信徒的同时，也会审判制裁异端。
这就像巫师们对“知识”的追逐，整个过程也伴随着杀戮……
归根到底是他们看不到希望，
但是他们却想要找寻希望，拯救自己，想让这片世界永生。
或者，用更加形象和直白的话说，实际上这个世界的所有人，已经都与邪神眷者类似。
他们内心深处都有着某种绝望！
越是强大的超凡者，越清楚自身的渺小，也更加明白“世界的绝望”。
所以，他们肆意妄为，遵循本性，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做认为对的事情。
这其中，有红月照耀下，笼罩在所有人头上污染侵蚀的原因，有诸如黄昏教派、混乱教派这些堕落者的原因，也有超凡、贵族、教会和普通人无法调和的矛盾……
此刻卫恩的脑海里，一一浮现出莱西、马尔科和卡莉的身影。
他想到了卡斯特城邦平静的生活，想到了秘调司后勤部调查一处的办公室里毛躁的莱西和玩世不恭的马尔科。
他同样回忆起在拉奥斯街区所看到的绝望教派献祭仪式的景象，以及当时莱西抽烟时晦暗不明的表情……
他突然释怀了。
和这个世界的虚妄、绝望、杀戮相比，似乎梅诺尔是什么样的存在，与他又是什么样的关系，都已经不重要了。
卫恩笑容灿烂的问道：“可以出发了吗？”
“如你所愿，”梅诺尔看到他的笑容，脸色一滞，继而笑道：“我这就去接黑杰克和尤安两人过来，半个小时之后见”
卫恩点点头，看着梅诺尔消失不见，他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
良久之后，他才收敛起笑容，将那册空间超凡特性的手札收进戒指中。